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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老三骂了一句:“白眼狼!”他骂那个十七殿下救了的人!如果十七殿下没那么心软,怎么会被识破?现在那个忘恩负义的竟然又追到了这里!
洪老大却以为他在骂太子,叹气道:“守边的靖远侯都栽在了他手里,你们要小心些。”
洪老三皱眉问:“靖远侯握着军权,那边是怎么得手的?”
洪老大压低声音说:“据说是他的副将突然发难,斩了他的首级,说他有通敌之意……”
洪老三呸了一声——军中之人最看不起这种出卖袍泽的人。
洪老大摇头:“当然,那个副将接着就被靖远侯的人剁成了肉酱,也没问出是谁的指使。两天后,京城那边的旨意就到了,说六皇子七皇子与靖远侯勾结,通敌谋反。”
洪老三问:“有人信吗?”
洪老大撇嘴:“谁信?那时洪老将军虽然战死了,可西边胡人也一样死伤甚重。靖远侯乘机打了几仗,把那边收拾服帖了。这些年,两边息兵,靖远侯仗着有两个皇子外孙,吃香的喝辣的,是这一方的土皇帝,他通敌干吗?”
洪老三再次低声骂道:“白眼狼……果然不是个好东西!”秦惟对他说了他们救的人是东宫的谋士,洪老三直觉得这些毒计肯定都是那个人出的!
洪老大黯然道:“当初靖远侯来接洪家的班,多么趾高气扬!可现在,全家抄斩,下场比洪家还惨哪。”
洪老三离开西北已经久了,不明边境状况,问道:“靖远侯这么一死,现在边境谁掌兵?”
洪老大的眉头间现出一道深沟,他将声音压得极低:“没人。”
洪老三一惊:“什么?!”
洪老大点头:“朝廷派来接管军将的郭将军几天前马失前蹄,从山上摔了下去,当场死亡。死讯大概正在报往京城的路上……”
洪老三愕然:“马失前蹄?!”
洪老大意味深长地点头:“那边既然敢用副将谋杀主帅,别人就敢以其人之道还之。”
洪老三了然:“靖远侯在此经营十几年,怎么能没有几个忠心之人?可这么杀来杀去的……”
洪老大长叹:“所以啊,洪老将军战死沙场,何尝不是善终?这么多年来,我多少次后悔没死在战场上。多亏大侄子治好了我,不然我活着也是遭罪。”算是承认了秦惟与洪老三的亲戚关系!
洪老三笑了:“大哥别难受了,我看你腰都直起来了,脸也胖了些,往后日子就好过了。”
洪老大也笑:“是啊,我跟重新活过来了一样,能吃能睡的,大概不久就会跟猪差不多了。”
洪老三哈哈笑,大虎听见了,也咧嘴笑,秦惟从偏厅里出来,发现大家都笑着,就觉得情形肯定不是很糟糕,洪老大让他躲出去就是为了保险起见。他心情轻松了,嘴角也翘起,脸上带了微笑。
洪老大见秦惟出来,笑得更亲切,招手让秦惟走过去,拍了下秦惟的胳膊说:“孩子,别担心,这些哥哥们都会护着你的。”
哥哥?我前世和他们差不多大好不好?秦惟知道洪老大把自己看成了个孩子,笑着说:“好的,大伯要注意,三个月不能提重物,不能……”
洪老大笑着打断:“我知道我知道!你们这就出城吧!你们一出去,我就可以回去休息会儿了。”这是说他们离开他就不用担心了。
洪老三拉了下秦惟,行礼道:“大哥,那我们就走了。”
秦惟也行了礼,洪老大将他们送到了院子门口,洪老三打头,大虎和那些大汉们扛着行李包裹,秦惟空着手,一起往前院走。
在前院大门内,独眼龙拉了几匹马等着他们。秦惟注意到这些马匹都不是他们来时骑的了,换成了一水儿高头大马。
独眼龙将马缰绳一一递给大家,人们将行李等绑在马鞍上。
独眼龙到秦惟面前,低声说:“孩子,你要多加小心。”
秦惟笑着点头:“谢谢李叔!”
独眼龙从怀里掏出一包东西塞给了秦惟,说道:“我知道大哥给你准备好多东西,可这是我给你做的,你说的枣糕。”
秦惟接了,顺手揣入怀中,只能再次道了声谢。
独眼龙扭头对洪老三说:“你们快走吧。”
洪老三对独眼龙说:“你也要多小心。”
独眼龙摆手:“我们这里有大哥,人也多,你们不用担心。”
听了这话,洪老三吆喝着:“上马!上马!”大家相继上马,曹源远远见了,跑着过来,看到马鞍上的行李,问道:“你们是要出城了?”
洪老三催促:“是啊!改日再见啦。”踢马向前。
独眼龙一拍秦惟的马,说道:“走啦!”
秦惟在马上回头,大声对曹源说:“曹郎中,我跟你说的那些事儿,大伯的康复,止血,止痛的药……”
曹源看出他们的急迫,挥手道:“我都记得!你早点回来!”
独眼龙一扯他的袖子,对他摇头,曹源马上改口:“别急,在外面好好玩!”
秦惟摆手,他们一出了院门,大虎一马开道,引着他们往西城门骑去。到了城门处,远远地见兵士们像上次那样没站起来,洪老三才暗松了口气。
他们根本没有在城门处停留,一队而出。刚出了石城,大虎就纵马狂奔。秦惟来时骑了一路的马,本以为技术不错了,此时还是觉得应接不暇。他两腿紧夹着鞍子,双手攥着缰绳,专心跟着大虎驰骋。
洪老三跟在秦惟侧后方,骑马间多次回头看,其他的人也间或回头。他们跑入山峦间的小道,几次在山间回望来路,一直到傍晚,没有发现有人长久地跟着,大家才找了个背风之地休息了。
临睡前,洪老三有些惆怅地对秦惟说:“我们今天跑过了当年你外祖最后一战的战场,现在是一片连绵起伏的荒丘,有些是当年的坟头……”他们一路奔骑,都没有停下。
秦惟沉默半晌,说:“等日后有机会,你带我到那边走走。”
洪老三说:“我们去烧些纸钱,也让那些随着你外祖去了的人看看你,你有大出息,他们会以你为傲的。”
虽然秦惟在内心很自恋,但直面如此的表扬还是有些不好意思:“洪叔,我有什么好骄傲的?”
洪老三认真地说:“你是能治伤的神医,这是多少世的功德啊。”
好吧,在这里,我的技术的确是神医了。秦惟无声地自我吹捧,嘴上却含糊地说:“您太过奖了……”
睡在洪老三那边的大虎支起上身,探头过来说:“小兄弟,你的确厉害!我就叫你小神医!”
秦惟脸红,拉起被子说:“睡觉睡觉!”
后面两天,他们离石城附近的人烟越来越远,最后到了一座大山下。已是初冬,山脚林木稠密,有几家猎户,大虎让洪老三跟着他牵了众人的马匹去存了,为免得秦惟与此地的人见面,他没有带秦惟去,而是让秦惟等在林子中。
存了马匹,大虎领路往山上去。半山之上,林木变得稀薄。大虎走到地方都是隐约的小路,不仔细看都辨认不出来。走了两个时辰,到了一处平坦之地。那里竟然建了个木屋,旁边有一个温泉形成的天然水池,腾腾地冒着热气。
大虎指着木屋对秦惟说:“干爹总说想泡温泉,我就找人建了这个地方,准备抬着他上来。可是干爹没法骑马,这些年一动都疼,坐车也不行,所以这地方一直没用,里面肯定都是土。山下的人家是我们的人,有什么要的就去找他们。”说完就行了个礼,看样子要离开。
秦惟点头,看看太阳偏西了,问道:“你不泡泡澡,歇息一晚上?”
大虎摇头:“不了,干爹没跟我说具体什么事,我心里总惦记着,赶快回去看看。”
秦惟也举手行礼,大虎向洪老三等人道别,匆匆下山去了。
洪老三知道秦惟是个懒孩子,就领着人打扫屋子,秦衡不好意思自己去泡温泉,还是在一边稍微地搭了几把手。等到屋子收拾干净,大家吃了饭,天已经黑了,众人纷纷解衣,去温泉坐了。
秦惟拿出了独眼龙给他的枣糕,分给了大家作为泡温泉的小食,然后自己才没有负担地进了温泉。
他骑了这几天马,一下浸泡在热水中,简直不要太舒服!仰头又看见万千星斗,在夜空中晶莹闪烁,秦惟拿起一块枣糕放在嘴里细细地咀嚼着,完全忘记了降临的危机,又一次感叹生活的美好舒适!
几乎就在大虎领着秦惟他们骑出石城西城门的同一时间,隔着石城的东门外,骑来了一队人马。
他们人多势众,引起了两个兵士的注意。可这些人的相貌明显不是外族的,即使是便装,但衣服齐整,该是官府之人。兵士们眼睛看着他们,也没打算去拦着,倒是潘杰勒住马缰停住了马,居高临下地问:“此城可有经略?”经略是镇守一城的军事长官。
一个高高瘦瘦的守城兵士摇头道:“没有,只有经略副使……”
他旁边的兵士矮壮,才到瘦兵士的肩膀,补充说:“好像前天他离开了,听说被郭将军叫到在境边关上去了。”
瘦高个子兵士愣了一下:“可是郭将军……”矮壮兵士用手肘杵了他一下,瘦高兵士住了口。
潘杰已经听说了郭将军的事,但这跟他没关系!他的任务就是杀了十七皇子,他也不想对边境的军事管理发表什么意见,似是随意地说:“我听说你们这儿有个神医?”
瘦高兵士又一次摇头,潘杰刚要放马离开,矮壮的兵士歪头说:“哎,我还真知道你说的是谁!”
潘杰一骈腿从马上下来了,郑重地抱拳对着矮壮的兵士行了一礼:“我家有长年病人,望兄弟告知我谁是神医。”
矮壮兵士受宠若惊,忙摆手道:“不必多礼!其实说是神医,是大虎那小子咋呼的……”
瘦高兵士大声哦道:“我知道你说的是谁了,怎么能称是神医呢?”
潘杰保持着追究的神情:“我们在百里外都听到行旅之人说了,石城出了个神医,怎么又不是了?”
矮壮的兵士说:“大虎说那个郎中只用了一刻钟,就取出了他干爹背上十几年的断箭头,那东西卡在要穴上,以往谁都不敢动。他干爹原来都不能躺着,路都走不了,现在能下地了,他就称那个郎中神医了……”
瘦高兵士又摇头:“可我带着我娘去了清泉居,要见那个郎中,跟大虎说了我娘的情形,大虎说那个郎中不会开药,还得去找曹郎中。我没觉得他是神医,神医不得什么病都手到病除吗?”
矮壮兵士也同意:“所以我说是大虎夸张……”
潘杰忙问:“不管怎么说,我也想去见见,那个大虎在哪里?他干爹现在何处?”
矮壮兵士说:“他干爹是洪老大,城里的清泉居就是他开的客栈……”
潘杰笑了:“洪老大?”洪家?!还没踏破铁鞋呢,就找到了!他问矮壮兵士:“清泉居在哪里?”矮壮兵士回答后,潘杰从怀里掏出了些铜板拍在了矮壮兵士手中,说道:“多谢兄弟们了!”他踩着马镫上马,对周围等着他的人马说:“跟我去清泉居!”
矮壮兵士拿着钱看他们走远,回头对高瘦个子说:“这事看来挺要紧的。”
高瘦兵士不解地摇头:“有什么要紧的?”
矮壮兵士一挥手:“反正没咱们的事!我拿钱去买吃的,大家吃点!”握着铜板走开了。
一大队骑马的人呼啦啦地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