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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釉白不知道那些行为代表的具体意义,但是他却体会到了那种重要的东西被夺走的感觉。
时釉白走过去,第一次有了危险的行为。
他用花瓶砸了何然身…下的那人,然后离开了。
随后,时釉白失踪了。
莫音和知道,时釉白不是失踪了。
何然身边的那人,并不是陌生人。他是全锦羲的表弟,虽然并不姓全,却无法否认他们之间的血缘关系。
然后时釉白失踪了。
没有人知道他是死了,还是生不如死。
待到时渊反应过来时,时家已经不复存在。即使穷尽了一生的时间,时渊依旧没有找到时釉白。
时渊一辈子都困居于一方小小天地,没有办法展翅高飞,没有办法东山再起,只能无奈地困守在原地,没有办法离开哪怕只是一步。
时渊终身未娶,在养老院中去世,手中握着的是一张全家福。时釉白的身影已经被人用手指摩…擦至看不清他的样貌。
只能从残破的余影中隐约间能够看到一抹轻轻地笑意。
莫音和看着窗外,却不知道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感觉到了脸上的湿…意,在其他同学没有注意到的时候,莫音和将脸上的泪痕擦去。
属于时釉白的情感,在他的身体里汹涌而来。
莫音和知道,时釉白的失踪绝不止只止步于死亡。他的失踪,是生不如死。
到底经历过什么,让一个痴儿的愿望竟只是快乐的过完一生?
可是,此时时茹青和全锦羲还并不相识,那么何然的一举一动,是真的处于真心吗?
时釉白是一个痴儿,与时釉白天天一起上学的何然不可能看不出来。
可是一开始决定要招惹一个什么都不懂的痴儿,却为什么不一直待他如初呢?明明知道俩人并不是伴侣,那为什么紧抓着时釉白不放呢?
或许何然只要不遇到自己的伴侣,生命里便有千千万万个能够去招惹的时釉白。
可是时釉白的世界里,即使有自己的灵魂伴侣,却也只有一个独一无二的何然。
莫音和站起身来,在老师诧异地目光中请了假,离开了教室。
莫音和不是一个脆弱的人,更不是一个会掉眼泪的人。
可是此时在他却只能勉力控制住在心房中激荡的痛楚。
或许正是因为时釉白是个痴儿,所以他残留的感情是如此的真挚而深刻。就连莫音和都没有办法控制住此时在胸腔中激荡的情绪。
莫音和走出教室,去到了天台,迎着风,感受着脸上一片水痕。
即使泪流满面,莫音和却是连抽噎都没有。
此时的莫音和就像是一个身体里有两个灵魂一样。
一个破碎挣扎,一个冷眼旁观。
突兀而奇异。
他真实地感受到了时釉白的感情。
他感受到了那种切身的痛苦。
可是他没办法体会到相同的情绪。
因为他不知道全心全意爱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他体会到了时釉白的无奈与挣扎。可是也仅仅只是体会到了而已。
他没有遇到这样的人,也不敢做这样的事。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他都没有机会,也没有勇气去全心爱一个人。
莫音和甚至渐渐忘了,爱一个人是怎样的感觉,又是怎样的感受。
第6章 深渊之家·五
正午的下课铃响起来了,何然起身,准备去找时釉白。
他才站起身来,他的好友兼竹马冯庄便对他吹了一声口哨。
何然转头看着面前这看起来老不正经的人,等着他说话。
“我说少爷啊,您老人家最近咋这么忙啊,一天就去找小傻子,都不陪哥俩去吃肉喝酒啊?”冯庄看着在整理东西的何然,毫不忌讳地问出声来。
何然警告地看了他一眼,“别乱说话,我去找小白了。”
虽然口中说的是维护的话,可是与何然同穿一条开裆裤的冯庄怎么可能没有看见何然眼中的嘲讽与无奈。
这件事在与何然十分相熟的人眼中并不奇怪。
时家近年来越做越大,虽然还不敢动全家分毫,却隐隐有有想向何家下手的架势。
看起来何然这样的举动实在是十分愚蠢的,时家的人没有蠢到会真的相信他们的对手。
时家父母不会,时渊不会,那俩姐妹不会,只有幼子时釉白会。
时釉白是个痴儿,这在上流社会中虽然这是个小众的传言,但是目前看起来,或许传言有时候也不一定虚假。
这明明就是个明晃晃的圈套,原本时釉白向里面钻了,并不会影响到时家将要对何家下手的趋势。
何然也聪明不到哪里去。
时家最有价值的或许是时釉白,因为他最得时夫时母的维护。
可是时家最没有价值的也是时釉白,因为恰恰只有得到时夫时母庇护的他,对于时家的运作,一点也不知道。
何然以为自己走了一步好棋,却把自己往死胡同里逼。
可是,最终何然还是取得胜利的原因,不外乎还是因为得到了时茹青的肯定。在时茹青眼中,何然是一颗很好的棋子。
而在何然眼中,时茹青则是让他的计划获得更大的成功的一颗棋子。
他们都以为自己是下棋人。
而真正冷眼看着他们下棋的执棋人,则是笑看他们的自以为是。
并且圆满地下完了这盘棋。
看似时茹青是真正的赢家,获得了完美的爱情,将她所痛恨的时家毁灭,将她讨厌的时釉白送入了地狱。
可是,有一个人,除去了他前进路上冒出来的时家;他得到了美丽动人却毫无娘家势力,也根本无法干涉他、影响他的娇…妻;他再次拉拢并且震慑了依附于他的家族。
而时釉白,不过是一个绝佳的棋子罢了。
他舍去了这一颗棋子。
获得了满盘的胜利。
甚至更残忍的,执棋者原可以用更简单的方法来完成这一切,却下了这样庞大复杂而完美的一局棋。
……
莫音和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等着何然来。
他的耳朵上挂着一幅白色的耳机。
而里面播放的,却是刚才何然和冯庄的对话。
那一句看似是维护的“不要乱说”,却充斥着那么浓郁的嘲弄。
莫音和从一开始就知道了这个结果,可是他无法控制住自己的心痛。
那是时釉白的执念。
以不变应万变的莫音和,笑看何然自己一个人能够和时釉白说一中午的话。
莫音和此时依旧不相信何然对时釉白是毫无感情的。
可是既然他从一开始就已经如此决定,从一开始就再未动摇过,所以即使他是真心的,那又如何?若是莫音和不作出改变,历史依旧会重演。时釉白会再一次受到伤害。
待到何然走后,莫音和也没有心情再去读书学习了。直接和老师批了假条,下午第一节课莫音和的确去了医务室,可是他半路绕道去了小花园,随后便顺理成章地逃了课。
莫音和坐在小花园的花台上拨弄着泥巴,又怕伤到了植物的根,只能是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拨弄着。
莫音和此举看起来真的事穷极无聊,可是其实阿胖正在和他讨论着世界线没有标明的那些黑暗的角落。
“主人主人,你要我查的我已经查到了。”阿胖激动地说道。
莫音和一直都在等阿胖说这句话。
“主人,时茹青曾十二岁的时候请假三个月,原因并不明,对校方也并未给出一个明确的解释。这三个月内没有任何时茹青的任何消息。从通信到医疗,都没有任何时茹青的信息。”阿胖为莫音和一一陈述道。
“但是,与此同时,时母的娘家动用了一笔巨款,这笔钱不知去向,但是通过银行的记录显示,这笔钱打给了一个陌生的账户。那时候时家正在发展转型的关键时候,没有办法抽取出大量的流动资金,借用时母娘家的钱也不是不可能。虽然随后时家并没有偿还给时母娘家那一笔钱,但是却把手下最大的工程交给了时母娘家来做。所得的利润远比之前那一笔不知去向的巨额资金要多得多。”阿胖有条不紊地说着,莫音和对阿胖的工作表示了充分的肯定。
莫音和正打算夸阿胖两句,却听见阿胖忽然岔…嘴道,“主人,你待会儿夸我也不迟。”
阿胖清了清喉咙继续道,“然后我还查到了曾经时家的专属私人医生,也是那段时间被频频呼唤,在时茹青请假回归之后的三个月,那个医生也找了个理由辞职了,但在走之前却向时家推荐了他的一个徒弟,也就是现在时家的专属医生,李医生。”说罢,阿胖闭眼抬头,恨不得把头痒到天上去。
“收一收,收一收,你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莫音和失笑,正打算开口夸阿胖,忽然,身后传来了一阵脚步声,还有一丝很轻的烟味。虽然只是那么一丝丝的烟味,莫音和却觉得之分呛鼻。
就在莫音和想着要离去的时候,只听见来人惊讶的低呼声。
“小傻子?你怎么在这里?”
小傻子?
莫音和眉头一抽,会这样明目张胆地在大庭广众之下叫他小傻子的也只有何然的那个狐朋狗友冯庄了。
来人的确就是冯庄。
冯庄看着眼前这小小的人,本来个子就很矮小,身形也清瘦得很,如今蹲在花坛边将脸埋在腿…间的,让他看起来就更小了。
冯庄刚开始看见他只是下意识地就喊出了“小傻子”,却并不确定身前那人就是何然天天跟着的小傻子。
可是在他喊出来之后连个回头都欠奉,冯庄就肯定这家伙肯定就是小傻子了。
诶,今儿这是咋啦?小傻子不好好在教室里面听课等着放学和何然一起回家,怎么会在这个地方扒拉着泥土?那一双洁白修长的小爪子都变得脏兮兮的了。
不知道为什么,冯庄看着那白皙而秀气的指尖沾满了泥土就觉得怪不舒服的,想了想,拿出了一张纸巾,想要去抓莫音和的手。
莫音和没看到冯庄拿出来的纸巾,只看到他忽然对自己伸出的手。想也没有想,正想要打掉那只手,可是指尖只是微微一动,就再无动作。
莫音和心中无奈,时釉白是一个不会拒绝的人。
虽然何然不是什么好人,冯庄也同样,可是此时还是高中生的他们又能危险到哪里去呢。
莫音和没有动,任由冯庄拉起了自己的手。
感受到了手上被擦拭的感觉,莫音和没有丝毫动作。
冯庄看着小傻子呆呆地看着自己帮他擦拭的手,心中一时间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感受。他这样的眼神,是以前没有人帮他这样做过吗? 可是很明显不是啊,他就是小傻子,自己怎么可能什么都会,时家肯定有人是在专门照顾他的。
冯庄帮着莫音和擦拭脏兮兮的手指,一时间想得太过于入迷,忘了手中的力道,直到冯庄感到手中握着的那小小手掌开始挣扎抽动,才发现自己因为他用力,他那白皙的指尖已经被擦红了。
冯庄心中有些抱歉,想要道歉的话还没有说出口,抬头却看见了时釉白微微抿着唇的脸。
一时间,冯庄脑子一空,什么都没了。
那是他在表现不高兴吗?
不高兴?莫音和当然不高兴了,刚开始发现冯庄走神了也没什么,只是到后面力道已经让他的指骨感觉到了疼痛了,即使他是痴的也很疼啊。
时釉白最为明显的情绪就只有两种,那就是高兴和难过,没有生气。
所以冯庄便看到了小傻子微微抿嘴一副快要哭的样子。
一瞬间冯庄就手忙脚乱了,赶忙收好了手中的纸巾,轻轻摩挲着莫音和的手指,还一边幼稚地呼呼。
看着小傻子还是一副很难受的样子,永远都是一副不可一世模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