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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重明白了。”姚重没再多问。
送走姚重,吴名把自己在军营那边新装订的两本纸书拿了出来。
这两本书还是他蛊惑罗道子帮忙抄写的,一本是《千字文》,一本是《尔雅》。
《千字文》本是南北朝时期才被人创作出来,但在这里,某个不要脸的穿越男愣是将其默写了出来,并冠以自己的大名。
吴名也不得不承认,穿越男还是有些真才实学的,起码在记忆力上就超人一等,像他就背不来这东西,连三字经都只记得寥寥几句。
当然了,他也从没觉得这些东西有用。
还不如把后世的小学课本抄写一遍呢!
吴名一边腹诽,一边将嫪姑姑叫了进来,将两本书放到她的面前,让她翻看。
虽然玳瑁说姑姑们没有教她识字是因为姑姑们自己都不认识,但通过一段时间的观察,吴名却觉得嫪姑姑应该是识字的。她的行李里就藏了一卷竹简,平时说话也经常出口成章,与金角银角这些完全没念过书的丫头很不一样。
一看到这两本纸书,嫪姑姑的脸上明显露出了诧异的表情。她也没有掩饰这种诧异,稍稍愣愕了几秒便垂下头,向吴名问道:“夫人可是有事吩咐?”
“我答应玳瑁教她识字,但实在是找不出空闲。”吴名也没绕弯子,“正好你来了,就干脆把这个活计接下,连其他几个小娘一起教了。”
“夫人,郡守府早有规矩,识字的奴婢和婢子必须三代以上都在严家为奴方可入书房伺候。”嫪姑姑提醒道。
“你在我这里看到过书房吗?”吴名翻了个白眼。
嫪姑姑听得一愣,随即失笑,“老奴多虑了,请夫人恕罪。”
“规矩不规矩的暂且放到一边,我更想知道这两本书你能不能教。”吴名问。
“老奴可为夫人念诵一遍。”嫪姑姑淡淡一笑,“背诵是不行了。”
“那就念吧。”吴名伸手指了指《尔雅》,“就念这个。”
“诺。”嫪姑姑拿起《尔雅》,不自觉地在书面上摩挲了两下,然后才翻开书页,朗读起来。
吴名中途打断了两次,让她跳了几个段落,见她确实识字,而且能将《尔雅》识全,便将金角、银角、玳瑁、桂花全叫了过来,问她们想不想读书写字。
最大的和最小的都马上点头,倒是金角和银角犹豫了一下。
银角是觉得自己一向蠢笨,就算吴名肯教,她也未必能够学会,而且学会之后好像也没什么用处。金角却是担心这样不合规矩,毕竟很多士族门阀都是禁止府内下人识字的,就怕他们偷窥到书房里的只言片语,泄露出去,给自家带来麻烦。
但犹豫之后,两个人却均表示愿意尝试。
见所有人都决定要学,吴名便将她们和两本书都交给嫪姑姑,让嫪姑姑自己找地方教学。
吴名也没向她们提供笔墨纸砚,反正她们短期内也没有写字的机会,就先在沙盘和地面上随便划拉吧。
等嫪姑姑和玳瑁她们出了屋,吴名立刻又回到内室,准备趁着一时半会儿不会有人打扰,修炼一周天的功法。
但他刚在床榻上坐定,院子里便突然骚动起来,却是有人在院门处大喊救命。
吴名只得无奈起来,快步走出屋子,喝问道:“怎么回事?!”
“夫人!”正在院门处与几个壮妇撕扯的是一名年轻侍女,一见吴名露面,马上欣喜地叫道,“求夫人快去救命,丹楹女公子闯进了西跨院,正要对郡守的姬妾们下毒手呢!”
62、第 62 章
听到求救,吴名只冷冷地瞥了这名侍女一眼,动都没动一下。
西跨院就在严衡他娘眼皮底下,这女人不去找后院最大的大佛求救却舍近求远地跑来这里,是脑子被驴踢了,还是以为他的脑子被驴踢了?
“把她送……”
吴名正想叫人把这侍女扔到严衡他娘的院子,嫪姑姑却抢先一步站到他的身旁,低声道:“夫人,您可是主君娶回来‘镇宅’的。”
吴名微微一怔,扭头看了嫪姑姑一眼,见她的表情似乎是在提醒自己赶紧过去,不由琢磨起来——
镇宅?
对了,孩子!
吴名立刻眯起双眼,恍然大悟。
严衡娶他回来是为了“生”孩子的,如果孩子没了,镇宅的说辞就会像肥皂泡泡一样被戳穿,而他这个镇宅的男妻也就自然而言地该滚犊子让位了。
既然严衡他娘那边没有反应,显然是宁可损失一个孙子也要把他撵走。
真抱歉,他暂时还没准备闪人呢!
吴名撇撇嘴,重新开口道:“嫪姑姑,把这女人捆了,看住。”
“诺。”嫪姑姑躬身应诺,然后便向那几个壮妇打了个手势,让她们找绳子捆人。
吴名又朝玳瑁勾了勾手,“走,咱们过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诺!”玳瑁立刻兴奋地快步上前,跟着吴名出了院子。
这丫头也是个胆大不要命的,跟着吴名见了几次血腥,不仅没有害怕退缩,反而愈发向傻大胆的方向发展。
西跨院和吴名的院子颇有一段距离,但吴名和玳瑁走到那里的时候,现场除了鸡飞狗跳,乱成一团,倒是没见哪个姬妾乃至侍女到了需要救命的地步。
事实上,住在院子里的姬妾就没一个出来露面的,挨打的都是侍女仆妇,受伤最严重的反而是院子里的花花草草。
那位据说要毒害姬妾的丹楹女公子正挥舞着鞭子对一簇嫣红的蔷薇花施虐,身边站了一名侍女两名女卫,周遭跪了几个仆妇侍女,正一边磕头一边恳求丹楹速速离开,余下的人全都躲得远远,生怕被鞭子波及。
就院中的情况来看,需要救命的好像只有那几处刚被凌虐过以及正被凌虐的花丛。
或许被砍成碎块的垂花门也算一个。
果然有阴谋呢!
吴名心下腹诽,却还是迈步上前,懒洋洋地问道:“怎么回事?”
“夫人!”几名侍女率先注意到了吴名的到来。
正在狠劲抽鞭子的丹楹也停了动作,转头看向吴名,“你是哪个?”
丹楹一身艳丽宫装,年纪也就刚刚及笄。她的容貌其实只能算是一般,但她这般出身的女人都是从生下来就开始仔细保养,从指尖到发梢无一不被精心打理,原本只有三分的姿容也会被放大到九分,再加上衣着和首饰的点缀映衬,端的是肌肤胜雪,贵气逼人。
“你又是哪个?”吴名挑眉反问。
“我乃轩亲王嫡女丹楹是也。”丹楹傲慢地打量了吴名几眼,很快就露出一脸不屑,“你是此处内侍?真是大胆,见了我竟然还不下跪!”
丹楹显然没注意到侍女对吴名的称呼,再加上吴名在院子里一向是怎么舒服怎么穿着,出门的时候也没想到更衣,虽也是宽袍大袖,但却没什么装饰,头上也只插了一根连点花纹都没有的玉簪。原主的年纪又不大,还是个天生体毛少的,下巴上连点胡茬都看不到,被丹楹误以为是内侍也在情理之中。
但不等吴名作答,丹楹身边的侍女就躬身提醒,“丹楹公子,这一位乃是严郡守的继夫人阮氏。”
氏你xx!
吴名一听这介绍就顿觉不爽。
丹楹却是诧异地挑眉,“他就是表兄的继夫人?”
说着,丹楹便迈步上前,围着吴名走了一圈,接着便伸出手,摸向吴名脸颊,“这张脸倒是够俏的,和大兄养的娈侍有几分……啊!”
话未说完,丹楹便是一声惨叫,却是被吴名抓住手腕,直接掰断了一根小指。
“别作死啊!”吴名叹息道。
“丹楹公子!”跟在丹楹身边的侍女立刻惊悚尖叫,两名女卫更是拔出剑来,直接便砍向吴名手臂。
吴名没用丹楹做挡箭牌,直接反手一拧,将丹楹的手臂扭到背后,接着便身形一闪,避开两把长剑,同时将体内灵力聚于脚底,朝着那两名女卫的左心口就是两脚连踹。
“砰!”
“砰!”
两名女卫立刻口吐鲜血,倒飞出去,落地之后再没了声息。
有胆大的仆妇朝她们所在的位置看了过去,却发现她们怒目圆睁,显然已是……死不瞑目。
事实上,在在被吴名踹中心口的一刹那,两名女卫的心肺就已经被灵气震碎。
刚做鬼修的时候,吴名在这些保镖护卫身上吃过好几次大亏。这些愚忠的人形杀器意志坚定,抗性强大,晕厥的时间比普通人短上许多,就算断了手脚都不安全,没准会想出什么怪招来舍命一击。
也正因如此,吴名早就已经不把他们以及她们当人对待,一旦交手就必须秒杀。
“大胆!”那名侍女似乎并未察觉女卫已死,依然壮着胆子与吴名对峙,“你可知道袭击皇族乃是千刀万剐的大罪?!就算你是严郡守的夫人也别想免得一死!还不速速放开丹楹女公子,求她饶你一命!不然的话,定然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一点谈判技巧都没有。
这么说话不是逼着挟持犯杀人吗?
吴名撇撇嘴,手臂用力一带,将丹楹摔倒在地,抬脚踩住她的背脊,向下重重碾了两下。
“啊——”丹楹立刻再次惨叫,跟着便破口大骂,“混账王八羔子,大胆奴婢,我要让父王扒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我要让表兄休了你,将你卖进最下贱的勾栏院,让你千人骑,万人……”
吴名立刻将踩着她的那只脚从背脊移到脖颈,用力向下一压,一下子就踩得她说不出话来,只能发出呕吐一样的咯咯声。
“我还没打算杀你呢,你可别上赶着找死啊!”吴名幽幽叹了口气,抬头向同样没了声音的侍女问道,“你们家的女公子到底是怎么教养的,这种粗话都讲得出来?别是把哪个营妓生的野种带回来充嫡女养吧?”
“你……胡……”丹楹挣扎着想要辩驳,却被吴名再次用力,又一次踩没了声音。
“可别再张嘴了。”吴名再次叹道,“再来一次,我可就没法保证不踩断你的脖子了。”
“公子,慎言。”沉默了好一阵的侍女终于再次开口,垂在身侧的手指亦打了个隐晦的手势。
丹楹似乎对她很是信服,咬了咬嘴唇,终是停止了挣扎,连痛呼都忍了下来。
吴名饶有兴趣地打量了侍女几眼,很快挑眉一笑,“说吧,你们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回郡守夫人。”侍女故作镇定地答道,“我家女公子不过是看这里景色优美,想要进来赏玩,没曾想却被守门的仆妇阻拦,一怒之下便起了争执。”
“这样啊,倒真不是什么大事。”吴名点点头,转头看向跪在地上的侍女仆妇,“那么,谁来跟我解释一下,为什么这么一点小事都要把我叫来,是谁出的主意,派的人?”
跪在地上的侍女仆妇面面相觑,没有一个接言。
“都不知道?”吴名嘴角微翘,“没关系,一个一个审问就是,总能把源头找出来。”
“夫人——”
吴名话音未落,雅姬那九曲十八弯的呼唤就从不远处传了过来。
吴名顿时打了个冷战,抖落一地鸡皮,转头一看,就见雅姬正一路小跑地从琉璃院里飞奔出来,身后还追着几名侍女,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