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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中御厨的手艺自然非同一般,孔雀肉本就鲜美,如此用面粉裹着一炸,再淋上汤汁,真是说不尽的鲜美酥脆,恨不得将舌头都吞进去。
江逸见李然喜欢,立马拉起江诀的手,将剩下的几块也一并放进了李然碗里,未了还朝江诀得意一笑,看着好不可爱。
李然瞧他那样,心中又好气又好笑,便赏了他一记爆栗,小太子一脸委屈地瘪着嘴向江诀求救,后者却一脸温情地望着那个罪魁祸首,一点也没有帮他讨回公道的意思。
江逸小脸一板,不高兴了!
后来任江诀再如何哄他,你小子就再也两不相帮了。
李然坐在一旁,兀自悠闲地吃饭。
用完膳,小太子被抱着去洗漱了,李然和江诀回到内殿,一边喝茶一边讲事,后来就说到了王美人滑胎一事。
画眉早就被收监了,但至今仍死咬着不肯招供,还把罪责全都揽到了自己身上,小崔则仍在等着刑部的判决。
提起这个小崔,李然心中仍然觉得有些疙瘩。
其实真要论起来,璃然他老子毕竟斩了对方全家,小崔若是不恨,那也不太现实。
但此事又是柳风私自贩运乌砂矿给西平在先,如此通敌卖国之举,被璃柯定了个满门抄斩之罪,在这个皇权大过天的时代,也算是咎由自取。
况且,柳月和柳俊作为柳风通敌卖国一案的漏网之鱼,按理来说,这死罪肯定是难逃的。
但是一想到那个女人为保家人而牺牲性命亦在所不辞的勇气和气魄,李然就觉得有些震撼,也有些替她可惜。
所以对于这个柳月,也就是小崔,他到底还是存着一些同情的。
当然,对于江诀来说,这根本不是问题,答案只有一个,那就是斩草除根!
“小崔的罪行判下来了?”
李然喝了口茶,淡淡问道,江诀摇了摇头,说道:“主事的那个婢女还没招,刑部会先将此案了结了,再一并给她们定罪。”
“像她这种情况,差不多应该就是死罪了吧?”
江诀犹豫了片刻,点了点头。
按照北烨律法,毒杀龙嗣,当满门抄斩。
如今她孑然一身,满门抄斩其实也就是她个人的斩刑。
李然想了片刻,悠悠开口问道:“怎么才能判轻点?”
对方神色郑重,江诀被他看得一愣,问道:“她与你有血海深仇,你就不怕放虎归山?”
江诀说完,李然失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就她那点本事,还害不了我。”
“然而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江诀一脸无法苟同地摇了摇头,李然不以为然地瞥他一眼,说道:“你连一枪穿胸都没死,哪里会怕她一个黄毛丫头?”
“一枪穿胸?何人有如此大的能耐?”
江诀一脸的不敢置信,李然知道他是误会了。
“我的那个枪跟你说的不一样,之前你看过的那几副图里面,就有一张画的是枪。”
“依你所言,莫非是那个AK…47?”
江诀说完,李然挑眉一脸无法相信地朝他望了过去,反问道:“这个你都能猜到?”
江诀但笑不语,喝了口茶,继而优哉游哉地说道:“那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朕哪里看得懂?是你自己说过的,而你说过的话,朕自然都记得。”
他顿了顿,一脸好笑地瞥了眼李然,继续说道:“你画的那几样怪异之物,邑人如今正在研究之中。日后你若有空了,不妨提点他一些,或许这AK…47能造得出来也不一定。”
江诀这么一说,李然沉默着没有开口。
如果把这种新式武器引进到这个冷兵器时代,会不会造成社会大动乱,他是真的无法预测。
不过武器这个东西,本身就是一把双刃剑,用得好了自然可以威力无穷,用不好反而会害自己受累。
当年英国最先发起了资产阶级革命,继而开始在世界各地广设殖民地,最后还不是让美国人给反了?
李然沉默着想了片刻,继而抬头迎向江诀的视线,淡淡说道:“这事以后再说吧。”
这样一说,也算是打了个过门。
他会选择这样一个模棱两口的答案,自然是有原因的。虽说江诀一直以来都对他处处忍让,但此人毕竟手执生杀大权,李然吃了几次闷亏,自然知道对付此人要小心再小心。
况且江诀此人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温雅,实则喜怒不定,你不能跟他硬拼,也不能过分示弱。
总之要对付此人,必须要比他更加变幻莫测。
“小崔既然是苏沫的人,如果你杀了她,你和苏沫的仇不就结定了?”
江诀了然地笑了笑,说道:“怎么?舍不得她?”
李然撇了撇嘴,说道:“舍不得倒不至于,不过看她就你么死了,有些不太忍心。毕竟璃柯杀了她全家是事实,她会恨也很正常。”
“然而当日若不是你急中生智,想出那么一招来骗她招认,今日遭罪的便是你了。此人心思歹毒,朕怎能饶她?”
江诀说到后来几乎有些咬牙切齿,李然淡淡瞥他一眼,说道:“我只是提一个建议,决定权在你手上,你自己看着办吧。”
“既然你不忍心,保她一条命总还是可以的。”
李然此人,虽然脾气又臭又硬,但也有他人性的弱点。
而江诀对于他的这些弱点,其实是乐观其成了,甚至还带了几分纵容,就好比他对小崔的心软,虽说江诀无法苟同,却又因为对方的心软而觉得心暖。
他处在今天这个位置上,已然是一个没有感情可言的人,李然则不必如此,只要他能够一直保持你样一份坦然大度的个性留在他身边,江诀便满足了。
江诀啜了口茶,深笑着望向对面那人,说道:“朕有一份礼要送给你。”
江诀点了点头,从怀中掏出一张纸来,递到对方手边,温言说道:“你曾经跟朕提过,此二人乃是你的家人,是以朕命人将她二人的容貌画于布上,以解你相思之情。”
江诀拍了拍手,然后就见王贵和丁顺抬着一幅一人高的巨幅画像走了进来,而布里的人物竟然是如此栩栩如生,如活人一般。
画中二人,正是李然的妈妈和妹妹。
李然朝对面望过去,江诀的脸被烛火笼罩着,火红视线里,李然仿佛从那双熠熠黑眸中看到了矢志不渝。
耳边依稀就是江诀刚才那句话:只要你说过的,朕自己都记得。
风雨将至
凤宫内,李然正站于画布之前,凝神打量着画中二人的一颦一笑。
他伸手想要抚摸画中之人,却又恐会对其造成污损,是以手举了又放,放了又举,到后来都有些滑稽。
江诀见他神色有异,走上前去,与他比肩而立,说道:“朕拥有的东西何其多,能给你的也数不胜数,只是能让你看得上眼的,却少之又少。不知今日这幅画,还入不入得了你的眼?”
江诀一说完,李然就笑了,是真的笑了,沉默片刻,只说了两个字——多谢。
如此简单的两个字,对于江诀来说,却无异于甘霖雨露,让他那颗已然疲惫的心又振奋了起来。
李然小心地抚着画中二人的脸,心中有万千感慨,一时间也不知说什么才好。
江诀体贴地陪在一旁,李然专注地盯着画像,而他则盯着对方,情绪亦随着对方脸上的神色变幻,不断起伏波动。
而李然脸上一闪而逝的黯然,到底没能逃脱他的视线。
那一瞬间,他多想将对方搂在怀中,软言软语地安慰一番,抚平他内心的伤痛。
然而,他并没有这样做。
这一次,他选择了克制自己的欲望,从而成全了对方的尊严。
李然回神后,收拾好情绪,将各自面前的茶杯满上,朝江诀一举杯,笑着说道:“我以茶代酒,多谢你的大礼!”
江诀脸带深笑地盯着对方,举起茶杯,说道:“朕平白得了一个先锋营统领,应该是朕谢你才对!此画便算作你初任统帅一职的贺礼,如何?”
对方说得恳切之极,李然再不好推辞,笑着点了点头,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说道:“既然是陛下赐的上任礼,那我就不客气了。”
江诀听后哈哈一笑,说道:“小然,这还是第一次听你这么称呼朕。”
李然将杯中的茶续满,说道:“怎么?你喜欢这个称呼?”
江诀失笑般摆了摆手,说道:“饶了朕吧,被你如此一喊,可真有些不大习惯。还是像从前那般,喊朕的名字便好。”
李然举杯朝对方一示意,笑着说道:“这话可是你说的啊。”
他一边说着,一边迎上江诀的视线,彼此望了一眼,相视而笑。
今晚的凤宫,他二人之间,可谓和睦之极,平日里的防范和猜疑不再,却多了真诚和理解。
“跟朕说说你从前的事吧。”
江诀将视线投向那副画,李然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似乎陷入了沉默。
江诀以为对方不愿意提起,正欲岔开话题,李然却幽幽开了口:“我出生在芝加哥的一个贫民窟里,爸妈都是大陆来的偷渡客。九岁那年,我爸出车祸死了,家里没了经济来源,只能靠我妈给人帮佣,勉强维持生活。十三岁时,我加入了当地的一个小帮派,后来一路摸爬滚打地闯过来,眼看着就要熬出头了,也正准备和女朋友结婚,却在一次交易的时候,被兄弟捅了一记暗刀子。对方一枪打在我胸口,我以为准会没命,结果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就到了这里。这之后的事,你都知道,就不用再说了。”
这几乎是事到如今,李然所说的话中最多的一次。
虽然有些词汇江诀并不明白,但对方言辞里的意思,江诀也听了个八九不离十。
李然是吃过苦的,这一点江诀一早便猜到了。
只不过,李然的前半生竟然会如此多舛,终究大大出乎他意料之外。
这么看来,对方之所以会有如此深重的心防,确实是有原因的。
江诀明白过来之后,心中隐隐都是刺痛。
李然笑着睨他一眼,说道:“喂,你这是什么眼神?在同情我吗?”
江诀但笑不语地望过去,李然讪讪睨他一眼,说道:“早知道这样,真不应该多这个嘴。”
江诀见他一脸的尴尬,开口岔开了话题,他是这么问的:“你所谓的那个女朋友和结婚?究竟是何意思?”
李然拧了拧眉眼,说道:“你这个问题还真是难倒我了”。
他在一旁搜肠刮肚地想着怎么跟对方解释,江诀却一脸悠哉地盯着他,全然没有催促之意。
李然想了片刻,说道:“结婚的意思,其实就是两个人从此以后会在一起生活,像一家人一样。我说的那个女朋友,就是结婚的对象。”
江诀凤眼一眯,他算是听出些苗头来了,然而对方一脸坦然,他也不好计较,更何况也没有计较的必要。
总而言之,那个所谓的“女朋友”,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是以他根本没必要为一个不存在的人自寻烦恼。
“然则结婚便是成亲的意思了。”
江诀一边把玩着手中的茶杯,说得漫不经心。
李然点了点头,江诀见他眸底隐隐有些思念之色,眸中幽光一闪,说道:“其实若论起来,你母亲委实很了不起!丧夫之痛之于任何女子,都是难以承受的苦痛。然则纵然她心有所痛,却依旧担负起了照顾你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