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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叔,银票使起来不方便,可有铜板碎银?”田恬捏着银票,自然是不会还给他的。跟小叔客气什么,就当提前收压岁钱了。谁知道哪天会被人认出来他不是真正的田恬,跑路的时候可不能没有银两。
田余墨抽了抽唇角,连带着胡子也拉伸出一道不完美的弧线。他伸手掏出荷包,将里面的银子全倒在手里,递了过去:“铜板没有,这些银子你先拿着罢。”
“谢小叔!”田恬露出个天真无邪的笑容,接过银子数了数。数着数着,田恬就有些郁闷了,他只能数个数,对这大小不一的银子是压根不知道价值。
“我先回了。”田余墨偏过头,不想看侄子这幅蠢样,“等有新计划,我会再联络你。”
“计划?”田恬抬头,下意识地点点头,“哦。”
田余墨垂了垂眼睑,有些怀疑这么个蠢货会不会坏了他的事。或者,该想想其他办法。他看了一眼田恬,考虑给他个额吻给予安抚是不是还有必要。
田恬一看那人的眼睛定定看向了他额头,便一下子想起上次胡子拂面的窘相。田恬眼珠一转,伸出手掌拿舌头舔了舔,将手掌抚了抚额头,好似认真擦拭额上灰尘的样子,随后才将额头朝他凑了凑,一副十分期待他吻一下的表情。
田余墨瞬间恶心到了,彻底熄了给予他安慰的想法,伸手拍了拍田恬的肩膀:“早些睡。”一转身,便飘然出屋。
室内静默了几息,烛火在跳跃,田恬屏息侧耳听了一会,确定人确实已经走了之后,才“噗”一声笑出来。笑了一阵之后觉得一个人在静悄悄的屋里傻乐挺没意思,便停了下来,真是人生寂寞如雪!
第13章 藏银
奚曦回来的时候,田恬已睡得昏天暗地,一只脚丫子下面垫了一卷被子,翘得老高。他一眼看到那趾尖上的红印,便伸手握在掌内,细细看了一下,见没什么问题才放下。油灯的光晕已是混沌得很,奚曦挑起一点,屋里又亮了些许。
奚曦换下夜行衣,着一身里衣去外面打了盆温水来。绞干了帕子,他轻轻擦了擦田恬的脸与手。田恬哼唧了几下,翻了个身,在趾尖将要落到被上的时候,被奚曦轻轻接住,调整了一下被子的位置,才让脚安然架着。奚曦换了块棉帕,就着水,给田恬擦了擦脚丫子才端水离开。
一切都收拾妥当,奚曦爬上床,将田恬脚下的被子取出,换了自个儿,给两人搭上薄被,才熄火睡去。
田恬是被脚趾尖的一丝尖痛惊醒的,一个翻身之际,脚尖踢到了床板。他马上平躺,翘起脚扳到面前瞅了瞅,伤口没有裂开,田恬轻轻吹了吹,心情甚好。
奚曦进来的时候,便瞧见了恬儿这幅摸样,笑道:“玩了一会就起来吧,吃了早饭,带你去山里转转。”
玩什么?田恬白了一眼。他明明是检查脚趾的伤口,才没有玩脚丫子呢!不过田恬没有出言反驳,因为他听到了“山里”这个字眼。田恬眼睛一亮,一下子坐了起来:“真的带偶上山玩?”
“嗯。”奚曦点头。
田恬一喜,赶紧起来洗漱。
吃早饭的时候,奚曦见田恬狼吞虎咽地,便道:“不要急,慢慢吃。吃这么急,待会儿爬山肚子会不舒服的。”
田恬这才放缓了速度,斜眼一瞄,对面那人吃得比他还快!他不满道:“凭甚你吃那么快!”
“我是汉子。”奚曦答。
“对呢。”田恬一扭。身娇体软的美少年与一个皮厚肉糙的汉子比作甚!
奚曦很快吃完,取出一个蛋剥到田恬碗里:“吃吧,剩下两个蛋带着,饿的时候吃。”
“哦!”田恬一勺一勺地舀米粥,答得很乖。
“对了,”奚曦想到了什么遂起了身,从搁地上的一个篓里翻了翻,将一包银钱放到田恬面前,“昨日猎野猪卖的钱,我分了一两银子给刘奔,买了一点菜,剩下的都在这儿了,八两银子,外加四百来个铜板。恬儿,好好收着。”
“真上道!”田恬给他比了个大拇指,三两下呼噜完米粥,将碗推到一边。
奚曦朝他看了一眼,淡淡一笑,收了碗去洗。田恬摊开了银子看了看,一个大的,三个小的,约摸大的是五两,三个小的是一两的。他对银子没甚太大感觉,倒是对那一把铜钱喜欢得很,抓起来一大把,数起来更是带劲!
数着数着,田恬眨巴一下眼睛,抓着铜钱跑到奚曦跟前,特开明地问道:“那个,你要不要留一点零花?”
“不用,”奚曦大手呼啦一拨,碗在手掌里旋转了两圈,碗壁被蹭得干干净净,“我要用钱会跟恬儿说的。”
“大叔!”田恬看着他将碗耍得跟二轮转似的,眼睛卟呤卟呤的,“您果然是洗碗的高手!”
“那可不!”奚曦木着一张脸,眼睛轻轻扫过他,“每天哭着喊着要洗碗,没洗出点成就也说不过去。”
“大叔,心胸要开阔!”田恬两手抓着铜钱,不能拍肩,便改了用肩顶了顶。谁知旁边这人跟铁塔似的纹丝不动,倒是田恬没防备将自己顶了出去,跌倒在一旁。田恬不可置信地看向奚曦,铜钱散了一地。
“有没有摔疼?”奚曦停下手里的动作,顿了顿才道,“恬儿,我一动都没动。”
田恬一声不响地爬起来,耷拉着脑袋,埋头捡铜板。连撞个肩都会将自己弹射出去,这事儿也太丢人了。虽然跟碰瓷的没摸着车便飞了出去一样一样的情形,但人家好歹飙的是演技,他是纯属娱乐自个儿。
“恬儿?”奚曦忙低下头去看田恬。
“虚浮中,请勿打扰!”田恬攥着两把铜钱,游魂般离开了。
奚曦:“……”看来恬儿的身子还很虚呢,今日煮山鸡吃吧!
田恬站到桌前,掂了掂银子,眼睛一亮。能打野猪的汉子也是极少的,不是自己异常弱,而是此汉子太彪悍!想了想隔壁刘奔家的,自己似乎稍微柔软了那么一丁点,但相差不大。又想起林家骚年,自己简直底气十足。如此一想,心情便舒缓了过来。田恬撩起下摆将银子和铜钱兜了进去,进了里屋去找藏钱的地儿。
没多久,奚曦便看到田恬抱了个白色物件奔了过来。
“大叔,”田恬两眼晶晶亮,丝毫不见方才的半点失魂落魄,“这摆件用来藏银子,可好?”
奚曦闻言还疑惑,家里什么时候有摆件了?定睛一看,扁圆的白瓷才大馍馍那么大小,上面浅浮着如飞雪般的夜来香花纹。
“这……”奚曦犹豫着要怎么告诉恬儿,那是一只夜壶,不是什么摆件。
“这么漂亮的摆件怎么放角落里蒙尘?”田恬摸了摸上面的浮雕花纹,“摆桌上多好看,插两朵花也是好的。”话说,这瓶子艺术感十足,瓶口斜斜,不管插株花还是草,都是那么雅致,宛若慵懒而卧的美人。
“……不曾用过呢。”奚曦点头。
“原先家里带出来的?”田恬觉得这等物件与这茅草屋子一点都不搭。
奚曦摇头:“恬儿路上买的。”本是买了打算在马车上用的,可后来一直没用上,便这么搁着了。
“那以后就藏银钱吧,大小正合适呢。”田恬喜滋滋地抱着“白瓷扁瓶”往里走。
奚曦忍了忍,以防恬儿炸毛,还是当不知道吧,反正,那夜壶也是干干净净的。
田恬将八两银子一个个填进去,想了想又翻出昨夜小叔给的银两,一并塞了进去,随后才将铜钱丢进去,满了呢!他抱着沉甸甸的瓶子四下里看了看,觉得原本的位置挺不错,便塞回了床下的角落。摆件放角落是蒙尘,可装钱的摆件放角落就十分合适,不起眼才不会招贼嘛。
“奚当家!”外头刘奔的声音响起。
“来了!”奚曦走了出去。
田恬赶紧从床下爬出来,那一百两银票就还垫床板上吧,现下也没时间找藏钱的地儿了。刘奔过来,就是要去山上了呢!田恬着急地跑出去,额头上还挂了一张破碎的蜘蛛网。
“恬哥儿这是干什么活儿了?”刘奔家的一眼便瞧见了田恬头上随风飘摇的蜘蛛网。
“没甚,”田恬似乎感觉到什么东西在额头上飞,便施手上去挥,“咱上山打猎吧!”
刘奔夫夫俩见他着急的模样,也是一乐。奚曦来说今日要带田恬一起上山,他们便说好晚一些出门,就当玩了。反正,昨日收获颇丰,近日无忧。
奚曦回身很快拿来一块棉帕,拂去了田恬头上的牵连,细细擦拭着他的脸与手。
刘奔夫夫见状,又是相似一笑。
“好了好了,”田恬颇不自在,朝奚曦眨巴了好几下眼睛,“太阳老高了,偶们快些出发吧!”
“好。”奚曦洗了洗棉帕,连着两个水煮蛋,放在背篓里,拎起弓箭拉着田恬出发。
“你这么大肚子……也去爬山?”田恬见刘奔家的也跟着他们出发,便不放心地看着他的肚子。
刘奔家的饶有深意地看了田恬一眼,才点头:“自然。”
田恬立马瘪嘴看向奚曦,骗子!有大肚子在旁,肯定就不能是打猎了,竟这般糊弄他!
“恬儿,”奚曦立马领会了他的眼神,木着脸一本正经道,“虽说你昨日受伤了,可我们打猎的时候,肯定是能保护好刘奔家夫郎的对不对?”
“小意思!”田恬挺了挺娇嫩的小胸脯。
刘奔家的立马道:“先多谢恬哥儿了呢!”
“嗯嗯!”田恬特特叮嘱了一遍,“看着点路,大肚子可得小心着些。”
刘奔家的点头。今日早晨,奚当家过来说一起上山去捡秋,可是提都没提打猎呢。
田恬想起待会儿上山打猎,便兴奋得紧,遇着村民打招呼也不止简单点头,还会将上山打猎一事带上一句。
“怎么今儿个大伙儿都怪怪的?”刘奔家的疑惑。
“哪里怪怪的?”田恬心不在此,倒是没注意。
“脖子上都套了什么玩意儿?”刘奔家的摸着肚子道。
“诶?”田恬这才发现,一路过去,十之七八都脖子上捆了东西。顿时,伸手托了托额头掉下的一朵汗,眼一偏便收获奚曦不明笑意。
没等田恬有所回答,刘奔家的已经在问人了:“您这脖上?”
“这不秋天了嘛,风呼啦啦刮得生寒,围这个暖和一些。”那人说完还极谦虚地看了一眼田恬。
田恬额头的汗又沉了沉,差点托不住!这日头,竟然说“生寒”?他穿单衣一身正好,这些个劳作的却将脖子围的那个严实,是要焐痱子不成?再看到下一个走来打招呼的村民,田恬简直都不忍直视。黝黑魁梧的一汉子,脖子上围了道红艳艳的巾子。若不是围的巾子够大,他都要怀疑这汉子是图省钱拿了自家婆娘的肚兜围上了。
“奚当家,奚家夫郎!”那汉子的牙倒是很白,一笑便衬得脸越发黑了,他扯了扯掉转了个方向的红围巾道,“这玩意很实用呢!下田干活热了,还能擦汗。”
“吃完饭还能擦嘴。”田恬囧囧地接了一嘴。偶纯洁而美好的红领巾啊,便这么给糟蹋了!陡然间,田恬才发现,昨日为了蒙面方便,便跟系红领巾似得随便一挽。于是,本来是围巾的设定生生地给改成了类似口水巾的玩意儿!
“你们读书人就是懂!”那黑汉子受了点拨,喜滋滋地去广而告之了。
蓦然回首,田恬后知后觉地发现,整个宁左村男女老少,皆欣喜地围着各种色彩的口水巾。
第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