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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吃些。
仿佛一切都回到了最恩爱的时候。
可每个人心里都揣着自己的心事,世人常道破镜重圆,可谁人都知道,镜子若有了裂痕,又怎么可能恢复如初呢?
终于,她暗中与江闻天约定好的日子还是来临了。
直至约定的日期,沈如风似乎丝毫没有察觉她要逃走的意思,仍然是白日里出去,只将她与小儿留在家中。
可奇怪的是,那日家门并未设防,她抱着孩子,一把就将门推开,轻而易举地跑了出去,正遇到此时前来救助她的江闻天。
江闻天也十分惊讶,但随后接着反应过来,蹙着眉头叮嘱她:“前方不远处山崖下,我师弟会在那里等你。你且先去,我还有事,不能陪你一起过去了。”
沧南慌慌张张地点了头,谢过了他,忙不迭地继续赶路。
那时沧南并未多想,只像只受了惊的野马一般,抱着孩子一路往前跑,满心想着赶紧摆脱这个见证她耻辱的地方。
可跑到山边,她突然就停下了。
山高千丈,放眼望去,山下一片寂寥苍茫,白雾皑皑,如云烟环绕在山间,唯有山崖绿树成荫,为这山添了些许颜色。
她看着怀中的沈无心,突然就产生了一个想法。
这孩子,本来就不该存在于这世上。
天大地大,她却不知该去往何处。她已触犯门规,沧海容不下她,更容不下这个孩子。可若是苟且偷生,她又会时时被回忆折磨,时刻提醒着她曾经犯下多么不可饶恕的错事。
生者艰难,可死却是最容易不过的事情。
人一旦死去,生前事皆会在时光的消磨下被人慢慢忘却,而自己也不必承受世人的目光。虽是逃避,却也是最有效的方法。
这么想着,她下定了决心,咬咬牙,紧闭着眼睛,往前纵身一跃。
耳畔的风呼啸而过,怀中的孩子似乎受到了惊吓,哇哇大哭起来。
她想,这辈子的恩怨情仇就此了解,对这孩子的亏欠,就留到下辈子再偿还吧。
可预料中的死亡并没有到来,她整个人落入了一个软绵绵的怀抱中,她不敢置信地睁开眼睛,眼前却是一个陌生的男子。
正是在山脚下等待她的江明知。
江明知武功极高,一道轻功腾空,抱着她二人稳稳落地,他生怕她再做什么寻死的事,自己抱着小儿,将她放在山下小石台上,她再难忍耐,呜呜哭咽起来。
江明知皱着眉头劝解道:“姑娘,蝼蚁尚知苟活,你又有何想不开?”
沧南擦了眼泪,木木讷讷:“谢谢江大侠相救,你兄弟二人大恩,沧南没齿难忘。”
“你如何得知我的名字?跟我师兄有什么关系?”江明知茫然问道。
似乎全然不知道她是谁,又为何出现在这里,只是单纯的在此地救了一个想要轻生的过路人。
沧南不解地抬头,低声喃喃道:“难道不是你们二人商议好在此处等我的吗……”
“姑娘说的我着实听不明白,我与我师兄江闻天,还有落花门的叶齐天一同路过此处,他二人似乎有事,让我在此地等他们。”江明知笑着解释道。
沧南还未来得及再问,却觉得一阵熟悉的味道传来,正是她日夜相伴的那人,此时裹挟着一阵罡风飞来。沈如风见到她,似乎格外激动,眼眶红红的。沧南还未反应过来,已经被他紧紧抱住。
沧南想推开他,却不敌他的力气大,被死死钳在了怀里。
沈如风亲吻她的耳朵,就连声音都在颤抖:“我故意没有设防,本以为你不会走……南儿,你为何这么狠心,你若死了,你让我怎么办?”
沧南没有答话。
许久后,沈如风才肯放开她,又转过头,看向了江明知。
神奇的是,虽然二人都在江湖上赫赫有名,一个是天下第一正道,一个是天下第一魔头,却都是只闻其名,彼此并没有见过。此时一见,也都对不上号。沈如风当他是个普通侠士,而江明知也并未把这面相清俊之人与那杀人不眨眼的魔头联系在一起。
沈如风恭恭敬敬地给他行了一个礼,发自真心地感谢他:“谢谢你救了我妻儿性命,大恩大德,日后定然报答。”
江明知客气回礼,劝慰道:“情爱一事,最忌怕误会,若有什么心事,二人也该早说开才好。”又看向怀中婴儿,“我看令郎生的可爱俊俏,根骨奇佳,日后定然是个武学奇才,倒是遗传了二人的优点了。”
沈如风静默片刻,看他似乎很喜欢自己的孩子,突然开口道:“你救了他,既然有缘,不如就让他认你做义父吧。”
江明知一愣,随即笑道:“义父倒是不敢当,我在武学上倒还有些造诣,如你不嫌,不如我便将他收为徒弟,可好?”
江明知能说出收徒这种话,自己也是有底气的,他的武功在江湖中也算得上独步天下,如果对方不是沈如风……倒还确实算得上是这孩子沾了光。
可就在此时,一阵马蹄声传来,不知什么时候四处瞬间已经围满了人,无数暗箭随风袭来,目标赫然是他三人。
江明知眼疾手快,迅速提出背后长剑,一道剑花飞过,替沧南挡住破风而来的箭矢,他一边挡着箭,吼道:“你们二人可是得罪了人?”
再一回头,他却愣住了。
第一波攻势已过,眼前来人浩浩荡荡,穿着各色校服,正是落花崇阳与映月的三派弟子们。
带头人他也熟识,映月的季长乐,崇阳的萧和玉,落花的叶渺和……叶齐天。
叶齐天身边的,正是自己的亲师兄,江闻天。
江闻天与叶齐天此时却像变了一个人一般,指着江明知喝道:“师弟,你疯了!你怎么能与魔头沈如风同流合污!”
沈如风听闻一顿,看向了江明知。
原来,这就是天下第一侠士。
但此刻,他却茫然地看着自己的两个好友,苍白地解释道:“我没有!”
江闻天指责声从远处传来,如一把锋利的匕首插到了他的心脏:“你没有?你没有怎么还抱着他二人生的孽子?你没有,方才说要收这孽子为徒弟的又是谁!”
江明知还是没搞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收了剑,皱着眉头吼道:“师兄!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他又看向沈如风与沧南:“他们说的可是真的?你真的是沈如风?”
沧南与沈如风已被这突生的变故搞得一头雾水,没有回答他。
叶齐天并不给他辩解的机会,在一旁添油加醋道:“江明知,你好糊涂!”
又转头看向映月与崇阳的门主:“既然江明知自甘堕落,我们也无需与他多言,不如今日就让他在此,与沈如风一同陪葬!”
三大门派摩拳擦掌,虎视眈眈,若此刻能取了沈如风性命,门派必然能在江湖中立下威望,死一个正道江明知,比起振兴门派一事根本不值一提。
沧南心里凉了下去。
她已经看懂了当前的形势。
想来江明知是被江闻天与叶齐天故意引至此处,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只等自己前来,将沈如风引出,再制造一个江明知与沈如风很熟的假象,几大正道再于此时出现,将二人一同除去。
好一招一箭双雕。
原来都是圈套。
江闻天以自己为引,一面要杀天下第一魔头,提升自己威望,一面要杀天下第一正道,方便自己取而代之。
三大门派长老互相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做了同一个决定。
江明知自请收沈如风的儿子为徒,这是所有弟子有目共睹的。此时他再如何狡辩,也不能误了杀沈如风的大好时机。
既然他硬要在此耽误事,不如就一起除之!
三大门派弟子一拥而上,影刃与长剑上皆萃了映月特意研制的毒,但凡碰到,必然一击毙命!
沈如风眼睛微眯,他护住沧南,挺身而出。
尽管他非常不愿让沧南见到他杀人时的模样……但此时,已经无暇顾及这么多!他必须要保全自己的妻子!
他脚尖轻点,飞到半空,双手拍出一记猛烈掌风,登时将扑上来的众弟子打的四散,血肉模糊。
江明知见状,怒瞪着他:“原来你真的是沈如风!好你个魔头!”
他拔出剑,将孩子扔到沧南怀中,居然不管不顾前来杀他的弟子,反而转头攻向了沈如风!
沧南看着方才还和睦的两人居然混战起来,无助大喊:“你们不要再打了!”
但没有人听她的。
此事确实因她而起,她心中再如何愧疚也无力挽回这一事实。
沈如风与江明知纵然是死对头,但却惦念着他救了沧南母子,不愿伤他,只一道掌风将他劈回地上。
奇怪的是,以江明知的身手,若真想与沈如风一战,怎么也能打个平手,可他却不知怎么回事,似乎使不上力气,甚至招架起那些弟子们都感到吃力。
一波接着一波的弟子纷涌而上,摆明了不取人命定不罢休。
沈如风是厉害,若说从前,他以一敌百、甚至以一敌千都不成问题。毕竟魔头名号摆在这,是货真价实用人命堆起来的称号。但他偏偏之前为了沧南母子,戒了一年的心头血肉,武功直线滑坡,几轮掌风驶过,他从高处摔了下来,正正摔在江明知身边。
江明知已经浑身瘫软,身受重伤,正捂着胸口平复内力,沈如风吐出一口血,还不忘回头嘲笑道:“饶你还是天下第一正道,不也免不了被手足暗算?这种手段,同我这样的邪魔外道又有什么区别?”
江明知没有答话,沈如风确实慧眼,他不知何时竟已中了毒。
这毒发作的不早不晚,偏偏在他此时被人伏诛时发作,想来也是算计好的。
沧南抱着孩子,哭着扑上前来,扶住二人。
沈如风最后看了一眼尚在襁褓中的沈无心,这是他的孩儿,可惜缘分淡薄,想来父子情分只能缘尽于此。
沈如风摸了摸那小脸蛋,光滑细润。这孩子从小便坚强,极少哭。此时想来是感应到即将于父母诀别,居然嚎啕大哭起来。
“可惜,是为父不好,不能护你一世平安喜乐。”
他抱过孩子,在沧南不解的眼神中,交到了江明知怀里。
“今日我将无心交付于你,希望你能如之前所言,做他的师父。往后生死际会,皆看命数!”
江明知还未回味过此番话是何意,只见沈如风拼尽全力使出一记掌风拍向他,竟将他在众目睽睽之下送走!
本以为他二人如今已插翅难飞,没想到在此关键下还是被江明知逃了!如若江明知没死,日后翻身也不是没有可能!
三大门主越想越气,登时决定当场杀了沈如风泄愤。
沈如风目中杀意如刀,但无奈身体已不能支撑他再战。他轻轻抚上沧南哭花了的脸,突然笑了:“莫再哭了。是我对不起你。”
“我骗了你,你恨我也是应当的。”
“往后余生,无法携手互扶了……”
他每说一句,沧南便哭的更凶,这如同交代遗言的话,刀刀剜在她的心口。本该是她出来寻死,可到了最后,只剩她自己还能活着。
鲜血染红了他月白色的袍,如那年冬日,二人初见时那般模样,只可惜这次,却是生离死别。
“阿南,我什么都是骗你的,可唯有这一片真心,是真的给了你。往后,我便只能护你到这了。”
他转头看向那些所谓的正道人士,仰天长笑道:“我沈如风作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