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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可又怕扰了他午憩,才在自己院子的书房静下心看书。一摸上书本,他便认真看了起来,一看便是一个下午。
虞清溪没有午憩的习惯,在屋里练字看书卷,也是惬意。直到快摆饭了,才出屋去走了一圈。走了一半,便碰上了抱着书卷赶回来的任桑榆。虞清溪抬眉,还以为他就此住回自己院子了呢!
“咳……清溪,你的管事犯错自有你来惩,为夫是不会插手的。”任桑榆道,“下回可不能这么瞒着了。”
“是,夫君。”虞清溪应。
任桑榆一笑:“我去放过书卷,待会儿一起去用晚膳。”
“好。”虞清溪陪着他一同回去。
与清溪恢复如初,任桑榆心情大好,不过,这份好心情在晚膳之后消失殆尽。
任桑榆看着跪在下头的人,听皎月带来的话。他沉着眉,又让春雨将当时发生的事,包括宋姨娘的每一句话,都一字不落地讲给他听。好!很好!这些个人竟见缝插针地给他的清溪找不痛快!
宋姨娘跪在下面,周围还有奴仆站在那儿看,真是丢脸至极!可这是夫人下的命令,过来求得三少夫人原谅。她本想求一求老爷,可老爷的目光在那一瞬间便冷了下来,看都不看她,另加了禁足六个月的惩罚。真是不该多嘴的!她在心里给自己一个嘴巴子!
任桑榆握住虞清溪的手,心里懊恼不已。
虞清溪看了一眼跪在下头的人,知道她只是嘴巴欠一点,真正的坏事倒是没做过。不过,若是不惩戒一二,这任府里的人都会觉得他们灏瀚苑好欺负。他开口道:“宋姨娘既然是要过来忏悔,便在这儿跪上一个时辰罢。”
“是。”宋姨娘很是难堪,竟要她跪一个小辈!她又忘记了自己是奴仆,跪主子是天经地义。
“那是三少夫人的惩戒,”任桑榆道,“我这里的惩戒便是,在所有的惩戒之上再加禁足六个月!”
“什么?!”宋姨娘顾不得规矩,一下子直起身惊呼。光老爷和三少爷的惩戒,她就一年不能出屋了!等解了禁,外头还不知是什么光景!
任桑榆不再看她,起身拉着虞清溪往外走:“春霁,好好看着宋姨娘,务必按照规矩好好跪!不跪满时辰不得离开!”
“是。”春霁应下。
宋姨娘脸色一白,瘫倒在一边。
第28章 和好
虞清溪任由任桑榆牵着回屋,不过看他目无表情,应该是又生气了。他捏了捏任桑榆的手心:“夫君,这不是要瞒你。”
“嗯。”任桑榆知道,那也是正好赶上了。因为在医馆看到虞清溪手臂的伤口,生气着不理他,以致走出相顾苑的时候也没等他一起走,才让人误会。没法有子嗣的男妻在后宅中的地位很尴尬,更何况清溪还是因冲喜而嫁进来的商户庶子。
“夫君,”虞清溪拉住他顿下脚步,“你是男子,莫要与后宅女子置气。她们的争斗在这方寸之内,眼界也在这方寸之内,你若陷在这样的争斗里,总有一天你的眼界也会与她们一样。”
任桑榆看着他。
“夫君不必为这些琐事分神。”虞清溪道。
“清溪,那你呢?”任桑榆道。
“我?”虞清溪一愣,随即笑道,“由得她们唱戏,我权当消遣。”他自认为那些后宅小把戏还害不到他,任桑榆不一样,他只是个普通人,连扎马拳法都是刚刚才练起来的。
任桑榆心里默叹一下,将虞清溪揽进怀里。后面的奴仆立马退后两丈,低头垂目。
“夫君?”虞清溪回想了一下方才的话,好似没什么煽情的。
“清溪,我没有拘你在后宅的意思。”任桑榆想起他前世的风采,再有今日受宋姨娘欺负的事,心里便越发不是滋味。
“嗯,我知道。”虞清溪被他圈在怀里,瓮瓮地应道。
“你若是有什么想做的,只管去做。”任桑榆道。
“我……也没什么要做的。”虞清溪道。他剩余的几年里,可没什么雄心壮志。若是有,也只是想看看那“YM”是不是他爹。
任桑榆想起,前世任家三少爷是早逝了,清溪为了要生存,除了自力更生也没有什么其他法子。今世有他来了,清溪便不用那般辛苦了。他一笑:“清溪啊,夫君一定会努力为你挣个诰命的!”
“哦,谢谢夫君。”虞清溪点头。好像诰命什么的,他也不在意。不过,桑榆这么说,他是不会打击他的积极性的。
任桑榆伸手抚上虞清溪的面庞,银色月华之下,那面容仿若是白玉制的。他轻吻着他,带着几分虔诚。
虞清溪眼睛扫过后面的奴仆,决定不用魅术。四目相对,虞清溪看着他在月光下有些朦胧的眼眸,一时之间有种他也会催眠的错觉。意志力超强的虞清溪瞬间紧缩眼瞳,却在任桑榆那一瞬间的淡笑里将自己旋了进去。面前是片最温柔的大海,深蓝色海水袭来,将他包容起来,一圈又一圈,一重又一重,最终将他淹没……
任桑榆轻啄着虞清溪,直至他渐渐阖上眼。任桑榆微微一笑,凑上前舔开他的唇瓣,吸吮,扫掠他的每一寸,追逐他的柔软,感受他在自己的舌尖起舞……
须臾之后,任桑榆恋恋不舍地退出,亲着虞清溪的嘴角,直亲到他耳边,轻道:“清溪,我感觉到你的欢喜,我也很欢喜。”
虞清溪睁开湿漉漉的眼睛不解地望着他,一面舒缓着呼吸。
“我的舌尖感觉到了你的颤抖。”任桑榆的声音很轻。
虞清溪垂下眼眸,脸颊上慢慢变热。这一次,他不用扮就直接羞涩起来。
任桑榆将他搂得更紧了:“知道吗,以前的……固然很美好,但美好得跟一场梦一样。相比起来,这一次……更真实,我能感觉到你的温暖,感受到你的颤抖。清溪,我爱你。”
虞清溪无比庆幸此时的他正被任桑榆拥在怀里,因为他的脸色瞬间苍白得吓人。任桑榆比他想象得更为敏感,他甚至能从细微处分辨出真假,虽然这样的话语不算是怀疑,可他已经分辨出来了。
任桑榆没有听到虞清溪的任何回应,可他依旧很开心。他的小妻子正埋在他的怀里,料想肯定被他孟浪的言语羞到了。他亲了亲清溪的发顶,轻笑出声。
好久,虞清溪才道:“夫君,回去罢?”
“好。”任桑榆松开手,牵着他的手回去。
身后的奴仆们听到脚步声,才敢抬头跟上。
“春汀?”春雨拽了一下春汀。
“嗯?”春汀回神,抚了抚脸跟上。
到练功房,修武早就在等了。任桑榆与往常一样练拳法,虞清溪站在一边看。
虞清溪面上平平,心里却是一直在琢磨之后的事。任桑榆连亲吻中的异样都察觉出来了,那床/事的真假是不是也能分辨出来?想起方才的那个吻,他不禁有些迷茫,怎么就沉醉其间了?是月亮太朦胧,气氛太暧昧了?还是桑榆的眼神太过专注,让他一时之间沉沦了进去?
虞清溪深吸一口气,看了一眼窗外,又复返回任桑榆身上。在外亲吻还能说得过去,但其他的便是不会有外人在场,他操控起来会比较方便。千万不能让任桑榆察觉到其他异常!他暗自想着。
当夜,两人沐浴停当,走进里屋。虞清溪本以为任桑榆会将院中无法进行下去的事继续下去,没曾想他拿了一本书,一本正经地坐到油灯前看起书来。
“桑榆,还不睡?”虞清溪起身,替他将灯芯挑亮了些。
“现下还早,我再看一会儿。”任桑榆道,“清溪先睡吧。”
虞清溪不放心地看了看窗户,关了个严实,引得任桑榆侧目:“清溪,这窗春雨她们夜里会来关的。”
“嗯。”虞清溪坐到一边,拿了本杂记来看。他每天晚上都会看一会儿书,任桑榆也不会觉得奇怪,两人便各自看着手里的书卷。
虞清溪又拨过两次灯线之后,正想提醒桑榆睡下,却很快扫过窗户,手指也捏紧了。坐在旁边专心看书的任桑榆丝毫没有察觉,依旧埋首在书卷上。
小蝙蝠忽扇着皮翼,在窗户周围绕了两圈,最后从旁边的门直飞进去,绕得七荤八素,便直接扎到书案上。
任桑榆被突如其来掉到面前的一个黑色东西吓了个大跳,还没看清是什么,便已被虞清溪抓在手里。
“现在的蝙蝠都不怕光了?”虞清溪将蝙蝠握在手心里,语气很平淡,“夫君吓了一跳吧,我这就丢出去。”
“哦。”任桑榆回过神,正为自己的失态感到懊恼,便看到走向外头的虞清溪停下脚步,回转身来。
“夫君,”虞清溪道,“我去看看宋姨娘回去了没有,毕竟是父亲的……”
任桑榆无奈地看着他,随后垂目看书,这便是默认了。要按他的脾气来,是绝不会去关心一个欺到头上的人的,可是清溪心性善良,肯定看不过去,便由着他罢!他摇头一笑,看了一眼沙漏,心思若他不睡,清溪回来肯定也是不会睡下的,于是,他便起身收拾书卷。
虞清溪走到外屋便从蝙蝠后肢上解了纸卷扫了一眼,然后快速地缠回后肢上。小蝙蝠大约是知道自己做错了,乖巧得很,耷拉着脑袋伸腿,恨不得将自己一缩再缩。虞清溪缠完纸条,见这小蝙蝠还不走,呆呆地躺在他手心里,便用手指戳了戳。小蝙蝠这才反应过来,一个滚身,扑扇着飞了出去。
虞清溪走出屋子,对后在外头的春华道:“去饭厅看看。”
“是。”春华拿了盏灯笼过来,正要领着虞清溪过去,旁边耳房里守夜的春汀拿了件薄披出来。
虞清溪眼神一闪,还是披上,若是一身寒气回来,桑榆肯定又要不满了。他走在春华身后,琢磨着公中传来的消息“罗那皇室暗卫出动暂不知何事望关注”,而其下有一人留言“罗那皇室有传言要抓一细作请知悉”。
对这些离他十分遥远的事情,本是可以不关注的,可他自从知道前世剿杀他的是罗那皇室暗卫,便对这种消息十分敏感。这一次,罗那皇室暗卫是冲着谁去的?既是细作,肯定是别国的。从周围的国家来看,能招惹罗那的只有若弥了。罗那的关系与若弥说不上好,但近来还算相安无事。不过,面上相安无事,也不代表私下真的就是如此,相互渗透的事情绝不会少。他一直怀疑原身的身世有一些不为人知的东西,才会招惹上这些。
将这一番细细想过一遍的时候,春华已站到饭厅门口。虞清溪走进去,见宋姨娘已跪得东倒西歪,便问春霁:“还有多久?”
“还有半炷香。”春霁答道。
宋姨娘满心满眼地希望虞清溪就这么算了,膝盖都跪得麻木了。
“哦,那很快了。”虞清溪对春霁道,“我让春汀熬了姜汤在厨房,你一会儿喝下一碗再去休息。”
“谢三少夫人!”春霁明显很是感动。
至于宋姨娘,虞清溪没再看一眼,转身之后才带到她一句:“春霁,宋姨娘跪满时辰后,使个奴仆送回去吧。眼下外头连个候着的奴仆都没有,宋姨娘一个人怕是走不到屋了。”
宋姨娘大吸一口气,差点没翻了过去。她在这里受苦,竟是没个奴仆等着?她不知道的是,本是有奴仆候着的,后来任老爷听到三少爷和三少夫人的惩罚之后,直接让人不许过去等候,连宋姨娘生养的庶子都不许凑到灏瀚苑跟前去。
等宋姨娘翻回眼皮的时候,虞清溪早就没了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