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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凉的指尖触碰过来,殷红一团的纸巾被一只看不见的手丢开,紧跟着,李鱼感觉自己的手指被卷进一张带着寒气的嘴里。
凉滑的舌头舔过指尖,血被吸走了,留下一点濡湿。
李鱼心虚的看向门口,还好还好,观主已经走了。
他估摸着男人身形所在的位置,手伸向前方,在半空中拍了拍,什么也没触碰到。
“别舔了。”李鱼废了吃奶的劲儿把手指抽走,低头一看,指头上的皮都皱了。
雾渐渐凝聚出人形,捧起青年的受伤的手,放到唇边亲吻,藏在雾霭中的脸虚无模糊,唯有眼睛是清晰的,又黑又沉。
李鱼安慰他,“就快好了,真的。”
盛易明没有出声,在这件事上他根本帮不上一点忙,前所未有的挫败感抢占了他的情绪。
他只能远远地看着,看着,不能靠的太近,又舍不得离得太远。
这种矛盾的情绪陌生又熟悉,就好像在自己不知道的年岁或者时空中,曾发生过类似的事。
李鱼是见过男人落泪的,每个世界快要离开前,这个人总是用一副快哭的表情看着他,有时候是真的掉眼泪,有时候是眼泪流进了心里,化成一句又一句执拗的叮咛。
“你等等我,我很快就来的。”
“我们手拉着手,奈何桥上就不会走散。”
“在我找到你之前,不许谈恋爱,你只能等着我,等着我来保护你,喜欢你,爱你。”
……
李鱼忽然发现,时间过了那么久,自己居然将这些话一字不落的记在心上。
靠过去,吻上一双冰凉的唇,他看见对面那双深邃漆黑的眼眸颤了一下,里面倒映出自己清晰的脸。
那张脸在笑。
李鱼听见自己的声音说,“我不疼,真的,而且经过这几天我才发现,自己居然还有雕刻的天赋,这才几天呢,我就快要出师了。”
盛易明攥着青年的手,目光眷恋的描摹着他的五官。
手指滑过青年的鼻尖,他突然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丁联,我见过你。”
李鱼觉得好笑,“你当然见过我。”
“你在红月亮工作了三个月,我一直知道你,可直到那天你受伤,我才彻底注意到你。”盛易明的声音很轻,带着回忆的味道,“从你从后巷进来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你是不一样的,和其他人都不一样。”
“我见过你,在很早之前,或许是在我还没有完整记忆的时候,亦或许是在我意识刚成型的时候。”
李鱼脸上空白一瞬,手指头不自觉的蜷了起来,他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轻声说,“或许是上辈子呢?”
他垂下眼,感受着来自对方的冰冷的触碰,“我一直认为,宇宙中有很多很多的世界,我们现在生活的地方,只是万千世界中的一个。”
“或许,在另一个世界里,我们也曾遇见过,相爱过。”
……
雕刻的工作仍旧要继续。
两天后,李鱼已经能在不受伤的情况下,完整的在玉石上雕出符箓,只是笔画有些生硬,缺少灵气。
他一遍一遍的练习,仿佛不知道疲惫,连觉都睡得比平时少了很多。
每当停下休息的时候,他总会想起那日来自于任务目标的突然袒|露。
那些话让他隐隐有种预感——
事情快要结束了。
三天后,李鱼正式在无事牌上动刀了。
为了不出错,他每一笔都要耗费极大的专注力和精力,从早上到晚,没有休息过一刻,当天晚上八点,法器完成了。
李鱼小心翼翼的用绒布将其包裹起来,准备送去给观主看看。
急切的脚步刚迈出去,脑部一阵眩晕,眼皮子如同挂着千斤重物,猝然合上,顷刻间失去了意识。
盛易明最近将办公点搬进了道观,时时刻刻守在青年附近。
此时,他正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处理堆积的公务,听见前方突然传来响声,他立刻抬头,发现本该坐在窗户前的人不见了。
男人丢下电脑,迈开大长腿冲进屋子里。
青年躺在地上,脸色很白,呼吸很轻,两只眼睛紧紧闭着,无知无觉的样子。
盛易明如同对待一个陶瓷娃娃般,小心翼翼的把人从地上抱起来,颤抖的将手贴向青年的颈侧。
好在,指腹下的脉搏平稳有力,他没有因此而松口气,又把耳朵放到了青年的胸口上。
噗通、噗通,年轻的心脏十分活跃。
盛易明眼里不知名的痛苦和暴戾渐渐平息下来,指尖却不受控制的仍旧颤抖着。
他低头埋在青年温热的颈项间,声音低不可闻,“你吓死我了。”
李鱼闭着眼睛睡着了,什么也听不见,大脑中一片漆黑,如同深远的没有星星的夜空,一望无际,广阔到令人害怕。
然而恰恰就是这样的广袤,能给人的精神和心理带来难得的宁静。
盛易明摸了摸青年被汗水沾湿的头发,终于控制住颤抖的手指,拿出手机叫了救护车。
听见救护车警报器由远及近的警报声,老观主着急忙慌从隔壁跑出来,见本该活蹦乱跳的小青年竟然被男人打横抱着从房间里出来,吓了一跳。
“怎么回事?!”他腿脚利索的跨过去,伸手扣住李鱼的手腕。
安静诊了会儿脉,老观主松了口气,“劳累过度,精神疲乏,睡着了。”
恰在此时,医务人员哗啦啦的山下上来,正在外面拍门。
盛易明将人抱出去,跟着救护车一起去了医院。
李鱼的这一觉睡得很长,醒来时手背上正戳着输液针,1551说那是营养液。
“我睡了多久?”
“正好七天七夜。”系统问他,“你前段时间缺少睡眠,灵魂力消耗过快,精神力现在也不太稳定。”
李鱼按住太阳穴揉了揉,“我现在就是一个普通人,怎么消耗灵魂力。”
“别忘了,你现在在灵异世界。你雕刻东西时所倾注的专注力,下刀时心里的一遍一遍的祈愿,这些看似微小的东西,都在消耗你的灵魂力。”
李鱼很头疼,“我只是熬了几天夜也而已。”
1551说,“肉|体凡胎,是个人过于操劳身体都会垮掉的,更何况你现在灵魂本就不稳。”
系统说完顿了顿,再开口,问的是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你为什么对他这么好?”
李鱼知道他指的是谁,茫然的反问,“这就叫好吗?可是以前当我遇到危险的时候,他也会是这么对我的。”
1551,“如果有一天,事情和你所以为的不太一样,你会后悔吗?”
“什么事情?”李鱼知道这句很重要,赶紧追问,“你具体指的什么?”
1551又开始装聋作哑,“没什么,快去刷个牙吧,七天没刷牙,你嘴巴好臭的。”
李鱼,“……”
作为一个辅助系统,1551到现在还没失去他这个宿主,真是一个奇迹!
第240章 我成了夜场领班48
掀开被子; 随手扯掉手背上的输液针,双脚沾地的瞬间,李鱼膝盖一软; 险些摔倒。
还好他手快抓住床尾; 稳住了身体。
站在原地适应片刻; 双腿渐渐恢复力量; 他试探性的跨出去第一步。
躺得太久; 头重脚轻,多活动活动找回感觉就好了。
李鱼手脚的灵活度和协调性重回正常的第一时间; 麻利的冲进卫生间,拆了新牙刷刷牙。
他一边洗漱; 一边打量四周。
卫生间里除了普通的生活用品; 还有一个浴缸; 浴缸上方有一个嵌入墙壁的扶手。
目光一转; 到了自己脚上; 不是塑料拖鞋,而是柔软的布料家居拖鞋。
李鱼,“我在私人医院?”
“是的哦。”1551说; “最初是被救护车拉去的公立医院,因为环境不太好; 后来就被转到了这儿。”
李鱼,“他人呢?”
“给你买早餐去了。”
“他知道我今天醒?”
“不知道,但每天早上他都会去买一份,不只是早餐; 午餐和晚餐也是一样,应该是怕你醒来以后肚子饿。”
李鱼没出声,安静的洗完脸后,用力眨了眨眼,直到眼眶里的水汽被蒸发。
将毛巾搓洗干净,挂回到架子上,“这几天他被吓坏了吧。”
“那是当然。”系统用平板的声音说起来,“你昏迷的头一天还好,第二天他就受不了了,先是带着你转院,然后又从国内外各个地方请来各种专家,但大家得出的结论都一样,你只是睡着了。”
李鱼也很惊讶,自己居然能一次睡这么久,用屁股想也知道这不正常。
以前的秒睡还能安慰自己只是睡眠质量好,这次又是怎么回事?
卫生间外响起咔的一声,有人进来了。
李鱼走到门口就听见一阵东西被打翻的哐铛声,紧跟着是一阵凌乱的脚步。
拉开门,一道人影从面前掠过,他连忙伸手,在那人冲出门的最后一刻拉住他的手腕,“我在这儿。”
男人往外跑的速度太快,没有在第一时间刹住,惯性将李鱼整个从卫生间里带了出去,他的身体结结实实的撞进了对方怀中。
轰然那一声,男人的后背撞上门板。
李鱼攥着他胸口的衬衣抬起头,紧张的问,“撞疼没有啊?”
盛易明没有说话,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人。
过了会儿,他用手轻轻捏了把青年的脸蛋,软的,温热的,对方眼里明显滑过一丝懊恼。
“醒了?”男人声音呢喃,有些不敢相信。
“我真的醒了,不信你再摸摸看。”李鱼抓着他的手放回到自己脸上,嘴角挂着晃眼的笑。
盛易明的掌心贴上那张脸,动作很轻的摩挲,但很快,他的手突然加重了力道,近乎是克制的突然后移,托住青年的后脑勺。
这个吻来势汹汹,克制又放肆,李鱼的嘴皮子都要被磨破了。
男人这七天以来的不安,通过湿咸的亲吻传递而来,让人不忍心去拒绝。
虽然喘不过气,但李鱼没有做出任何抗拒,两条胳膊顺从的揽上男人的脖子,指腹贴住他的头皮,给凶狠的小猫顺毛似的,轻柔的捋着他的头发,时而捏在后颈的皮肉揉上两把。
盛易明的情绪平静下来,拇指揩掉青年唇边的水渍。
看清面前的脸,李鱼眉头一皱,“你怎么这么憔悴。”
盛易明抬手摸了把下巴,胡子拉碴,扎手得厉害,因为长时间的担心,他眼睛里到处都是血丝,诡异恐怖。
意识到自己形象不过关,他按住青年的肩膀把人转过去,推进了卫生间,拆开一次性的剃须刀开始打理自己。
中途李鱼想走,被男人用大长腿给勾着膝盖带了回去。
这次的事在两人之间造成了不小的震荡,盛易明安全感缺失,走哪儿都把人带着,为此他还专程去找观主要来驱邪辟煞的符。
按照盛易明的级别,这些东西对他根本起不到压制的作用,但聊胜于无,一张不行就多贴几张,多少能压制点他的阴气,减少一些对青年的影响。
出院以后,李鱼找老观主算了个日子,最终确定在下月初八实施“复活计划”。
初八那天是难得一遇的好日子,宜嫁娶、及笄、安床、纳采、添丁。
别的不说,就最后一个“添丁”兆头极好。
在李鱼看来,添丁意味着新生命诞生,勉强和大佬的情况对得上。
日子一到,他带上法器,前往盛易明家。
从前清冷的屋子,多少增添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