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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涩在喉咙里蔓延; 连唇齿都说不出的干燥。
有那么一小会儿; 似乎连说话的力气都丧失了。
——还要如何继续下去呢?
——一切都那么的明显了。
。
陆九艰难的点头:“……我知道了。”
他甚至只能够说出这四个字; 仿佛耗尽了全身的力气。
他竭力想要使自己看上去镇定的; 唯有冰封住所有的情绪; 冻结掉所有的感情。
让那四个字听上去是平静且冷漠的。
让他看上去是理智而冷静的。
就像假装他也并不知道楚歌知道了什么,不待得回答,便已经转身而去。
背脊挺得笔直。
只有他自己知晓,是如何的落荒而逃。
。
乐开颜想要拉住他,却一把抓了个空。
回转身时,却见着楚歌倚在衣柜边,已经踏上了一步。
后知后觉的乐开颜终于意识过来,适才的情况仿佛不太对劲。
他有些奇怪:“……怎么了; 三岁; 你们俩又闹矛盾了啊?”
“没有。”楚歌摇头。
却截然相反的; 心里响起了另外一个声音。
——是的; 又闹矛盾了。
——无法解决的、足以天翻地覆的矛盾。
以至于陆九径直转身离去。
。
门被撂上了,隔绝了离开的背影。
明明达成了自己想要的结果,可是心脏却像是被蛛丝狠狠地捆缚着一般; 悬着千钧巨石,沉甸甸的,让人喘不过来气。
楚歌无声的捏住了桌角。
那个毫不拖泥带水的影子仿佛还残存在视网膜中。
他忽的觉得愧疚,心里漫上了一点儿后悔,就好似自己当真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
系统说:“所以呢,你何必呢?”
——这样直接釜底抽薪,不给任何机会,就跳转到了其他地方。
徒留陆九一人,还站在原地,幻想着美好的愿景,痴愚的期望。
楚歌哑声道:“……我什么都不曾承诺过给他。”
——从没有许诺过那些。
那时时刻刻跳跃在陆九眼底的、深深潜藏却又无法压抑的微光,他从没有许诺过,让之一如既往的明亮。
系统说:“哦,说自己要读文科的不是你哦。”
楚歌道:“我没有干涉他,是他自己选择的。”
系统说:“……你可别自欺欺人了吧楚三岁,不是你人家在理科实验班里待得好好地,会费老大工夫去文科吗?”
按照陆九本身的成绩,是没有办法进入文科实验班的,想要进去,不得不采取一些别的手段。
“难道是我让他去的?”
楚歌在竭力的反驳,然而他内心之中,却又有一个声音在嘲笑。
嘲笑他苍白的辩解,嘲笑他无力的说辞。
嘲笑他的自欺欺人。
剥开了虚伪的假象,在那下面掩藏的真实究竟是什么一个模样。
他早已心知肚明。
。
“我真的做过这件事吗?”楚歌喃喃的说,“真的这样一声不吭,蓄意蒙骗,出尔反尔吗?”
他记不得了,也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仲夏夜的月色里,朦朦胧胧间,真的有一个人,轻柔的啄吻过他的嘴唇吗?
少年时候的,不过十五岁的他,真的之后做出了这样的应对吗?
不说破,不捅穿,只是悄悄的记在心底。
趁着这样一个机会,不声不吭的扔下陆九,自己转向他方。
在行动之前就能够猜到,这样的行为会带来多大的伤害,可是他依旧这样做了。
楚歌几乎有些不敢相信。
——可这存在于他的记忆里。
不是辗转多个世界后、下意识想要避开的他,是少不知事、无忧无虑的他,那时候,也做出了这样的选择。
“那我之后……又做了什么?”
。
漠然离去的背影仿佛还在眼前。
若果就像刚才那样,若果就这般发展下去。
这样毫不掩饰的谎言、苍白拙劣的欺骗,恐怕将会成为这段关系的断头台。
楚歌亲手把两人的情谊送到了冰冷的刑台上。
或许从今往后,连朋友的都没得做。
可是他们分明已经好的如同兄弟。
——再也没有了。
。
那一段时间,楚歌都是恍惚的。
“我知道了。”陆九简单地说。
那四个字如同萦绕不去的恶咒,反反复复的在耳边回荡。
楚歌看到陆九转身离开,后来再也没有出现在他的眼前。
而他甚至连当面去解释的勇气都没有。
那段话在脑海里回荡,越是反复,便越是令人恐慌。
每每回忆起来的时候,心脏仿佛被揪住一样的涩然。
看不见的声音在耳边回荡,告诉他,如果不想要与陆九从此陌路,那么便去找陆九,当面说清楚。
然而每每都站在了走廊尽头的楼梯边,楚歌却鼓不起勇气,迈下半步。
他甚至下意识走了离得更远的、中央的通道。
心中是畏惧且恐慌的。
却说也说不上来,究竟……
害怕着什么。
。
三天的恍惚,在周五到来的时候被打破。
高二,补习还未曾开始,依旧是周五放学。
楚歌坐在教室中,迟迟没有离开。
在他所有能够回忆起的时光里,每一个周五,他都是与陆九一同回家。
除却特殊情况,绝无例外。
楚歌都要忘记自己究竟等待的是什么,仿佛生了根一般坐在讲台旁,直到大扫除都已经做完,教室轩敞明亮,也依旧没有等到人出现。
犹豫了又犹豫,心知再不能自欺欺人下去。
楚歌终于鼓起勇气,沿着楼梯走下。
一班里依稀还有一些学生认识他,见他来了,冲他打招呼。
楚歌一一应了,探头寻找,却没有见到自己想要找的人。
心里失落了那么一小会儿,说不清是苦涩还是失望。
“你找谁呀?”
“……陆九,他在吗?”
“他呀,早就走啦!”
楚歌短促的应了,只得收拾起书本,沿着林荫小道,独自一人走出校门。
身边没有了人陪伴,他一时间竟觉得有些陌生。
可是以后,迟早都要熟悉的。
他自嘲的笑了一下。
明明告诉自己要保持距离,为什么在朝夕相伴里,却渐渐地养成了习惯?
陪伴,当真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
楚歌走到了地铁站,一个人把背包放上了案件带。
直到要进检票口的时候,才终于恍惚了过来。
并不是每一次放学,楚父都会来接他们,他毕竟还有别的事情要做的。
只有比较特殊的日子,如出去郊游,出去聚餐,他才会在校门口等人。
大多数的时候,都是楚歌与陆九两个人乘坐地铁回家。
楚歌曾经纳闷儿过,那不是说陆九的家境非常好吗,为什么他上下学都没有什么人来接送他?
而且陆九父亲也没有出现过。
他琢磨了很久,思考陆九的原生家庭是不是有那么一点点问题,比如说冷漠僵硬什么的,把话给陆九一说,直把人给弄得哭笑不得。
陆九说,是为了享受一起放学的快乐。
当时楚歌靠着车壁,险些被挤成了沙丁鱼,闻言差点没有给他一榔头。
现在,他终于明白了。
。
从学校大门走到地铁站,沿着大道,需要大概八九分钟时间。
这一路上都是学生,时常会见到熟悉的面孔。
如果一路嬉嬉闹闹,笑笑说说,那么这一路,无疑是快乐飞扬的。
而当地铁到站后,需要走回家。
那个地铁口子开的有一些远,从站台走到他们居住的小区,大概需要二十分钟的时间。
其实是有一些远的了。
站台旁有许多拉客的的士、私家车、三轮车,如果乘坐这些代步工具,只消不到五分钟。
但大多数的时候,他们都没有借助这些交通工具。
楚歌站在了地铁出口。
就像以往那样,很多人开始了吆喝、拉客,热情的问他,要不要代步。
大同小异的摩托与三轮,还有各种黑车的士。
楚歌如若未闻,他沉默着,从台阶上走下去了。
。
晚风吹过了宽阔的街道,拂过了两旁的草木林荫、花圃喷泉。
仰首处,天边金光漫卷,红霞绚烂,半边如火。
如此的瑰秀绮丽。
放眼所及,周遭皆是熟悉的风景。
由不得人想起来,曾经在这条路上的种种过往,陆九总是步伐轻快的,带着笑。
——原来是这样。
他终于恍然过来。
其实,心里早就明白的,不是吗?
——只不过是享受独处的时光而已。
第251章 Act5·朝阳
楚歌走到了家门口; 心里却有一些踯躅。
他站在台阶下,步伐停顿了那么一小会儿,才终于沿着走上去。
依稀是暑假开始时; 他离开时候的样子。
只是道旁的院子里; 常青的桂树已经缀满了金色的花朵,满园飘香。
门廊下搁着一双熟悉的运动鞋。
那无声的告知了答案; 陆九已经回到了家中。
不知道为何; 楚歌竟然松了一口气。
他踱步上去了; 却发现陆九的门是关着的。
此间的主人把自己封闭在内。
楚歌犹豫了又犹豫; 没有去敲门。
。
晚餐的时候; 所有人都在,就是把自己锁在里面的人,也得下来。
楚歌一边唠叨着两人得多吃一点儿,一边问他们俩开学后过的习惯不习惯。
到高二了,分科了。
正是夯实基础的重要时间,一定得要好好学习。
但她心里其实并不操心楚歌的,就算从文转理也没有什么大不了,她了解自己孩子的水平。
最为操心的还是陆九。
那些个足球队; 初中不提了; 高一也就算了; 但是现在已经到了高二; 正是紧张的时候。
陆九轻轻地放下了木筷,道:“……楚阿姨,我准备退出足球队了。”
“……啊?!”
楚母本来还在说着; 做着自己失败的准备,没有想到得到这样的回答,一时间都惊愣了。
她可是知道,陆九对于踢球有多么执着的。
像是读懂了她的惊讶一般,陆九又点了点头。
“真的退出啦?”
楚母犹自不敢相信,再得到他的确认,松了一口气般,登时间喜上眉梢来:“……那好呀,都高二了,该收心了。文科好,记一记,背一背,押个重点知识,背下来救很容易得分。高一的时候也就算了,现在也是时候把心收到学习上来了。”
陆九轻轻地应了一声,又摇了摇头。
他的叛逆与冲动都给了别人。
在面对楚父楚母这一对长辈的时候,他一向都是听话又懂事,文明又礼貌的。
——浑不似对着楚歌的冷漠。
。
对于这个突如其来的决定,显而易见,无论是楚父还是楚母,都有一些惊讶。
但毫无例外,两人很快对此表示了赞同。
虽然说着是支持孩子的个性发展,但是大抵在他们的心里,仍旧是读书最为重要。
楚歌一时间惊怔。
他是知道陆九对于足球的热爱的,完全无法想象,陆九这么干脆的宣布退出。
不知道是出了什么变故,还是什么刺激。
他身旁。
陆九语速极缓:“……不是这个,楚阿姨,我不打算继续读了。”
反应过来他话语里是什么个意思,登时间,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