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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虚却步:“究竟是什么?”隐隐有股猜测,却并不能够确定。
“你往黑雾森林的更深处去过吗,绕过了用作训练的那片林区,更深处、更加靠近穷源绝地、大灾难那片死城的地方?”
“去过。”周虚说,“这是那些黑雾?”
“比那更可怕,用特殊方法抽取、浓缩、剔除,获得的百十千倍,能够将人类变成魔鬼、人间变成炼狱的东西。”楚歌回过身,轻轻比划,“只要这么一小瓶,就可以令一亩的土地彻底被污染。”
“然后,变作死地。”
。
楚歌心中说不出的烦躁,每次面对这种黑雾凝缩体,他都会油然而生一种毁灭的冲动。
大灾难才过去多少年?
费劲千辛万苦,才从过去的灾难中走出来,人类期冀着美好的未来,却总有一些败类,在暗中蛰伏、窥视。
他无法明白那些人在想些什么,常人避之不及的玩意儿,他们却视若珍宝。
他刚才说从黑雾中抽取,其实并不完全正确,然而真正的答案,楚歌却不敢说出来。
用净化药剂处理过得异兽肉,会流出一股股的黑水,那些人,便是将这样的黑水收集起来、提纯、凝萃,获得这种能量凝缩千百倍的玩意儿。
其中蕴含的能量,甚至比常见的晶石更加强大,同等纯度下,强了都快要有一倍。
至于其中的毁灭气息、暴烈能量,为了强大铤而走险的人,早就红了眼睛,又怎么会在意呢?
他们不会管高上千百倍的爆体可能,更不会管自己会不会失去神志,或者说,就趁此机会,欣然投入黑暗的怀抱中。
系统说:“所以他们才会成为堕落者。”
政府暗地通缉的,有很大一部分这样的人,不管之前如何,堕落后,异能无一例外转为黑暗系。
这样凝缩的能量,挑那么几瓶,朝着土地上一倒,包管从此荒芜,死气横生。
而想要净化那样被污染的土地,却要消耗数以百倍的净化药剂,更遑论其他人力、物力、财力投入。
楚歌回转过了身:“我需要调配一批净化药剂。”
。
审判所的人都会携带一部分专业处理这种黑雾凝缩体的药剂,但是要处理掉眼下这一手提箱,楚歌所携带的,却是不够。
诚然他可以调动净化异能,将之直接处理掉,但对于楚歌来说,一则这是不小的负担,二则,所有人都知晓,他是治愈异能。
所有人都被屏退,由他一个人面对那个银色的金属手提箱。
直到夜色降临,楚歌才从房间里出来,他的神情很是有一些疲惫。
周虚说:“处理掉了?”
楚歌点头。
他有些累,不想再说话,周虚还有疑问,体谅的没有再问他。
夜风清凉,终于吹得疲惫的头脑舒适了些许,楚歌在林间踱步,无意识的走着,缓缓走到了一片空地中。
周围有听闻到人声,他抬起头,才发现自己无意识的走到了学员宿舍旁的那片区域。
“之北?”
楚歌回过头去,发现是褚游,大步朝他走来。
“你怎么不去休息,明天还有训练,再过几天,就要最后实践考核了。”
褚游说:“没关系,总归都是去黑雾森林外围,我都去过一次了。”
楚歌失笑。
褚游打量着他神色:“你怎么了,看上去有些不太好。”
“没什么,头有一些晕罢了,出来走走。”
褚游朝着他点了点头,有些犹豫的看着他。
“怎么了?”楚歌问。
褚游的神色有些犹疑,看上去,是在思考着什么事情,却难以做出决断,楚歌并不催促他,慢慢的等着。
夜风拂过了脸颊,他闭上了眼睛,感受着这一刻难得的清凉。
“有一件事情,我想要请求你。”
“好歹同学一场,有什么请求不请求的。”楚歌睁开了眼,“是要进入北方异能所吗?”
第61章 Act1·畸骨
思量到褚游眼下的处境; 楚歌以为他要请求帮忙的事情是这个。
出乎他的意料; 褚游却摇了摇头:“不,不需要了。”
夜风中他笑了一下,然而那笑容转瞬即逝; 快的几乎教人捕捉不到。
楚歌敏锐的捕捉到了他的用词; 并非“不是”,而是“不需要”。
他看向了褚游,道:“我以为你来营区就是为的这个。”进入北方异能所; 加入执行组。
褚游轻声说:“那是以前的想法,现在,我改变主意了。”
“为什么?”
“或许害怕了呢?”褚游神情中颇有几分自嘲; “你也知道之前我在密林里遇到了什么,执行组还要到更危险的地方去。”
这的确是一个不错的理由,然而
楚歌眉尖微蹙:“我不觉得你是个贪生怕死的人。”
褚游垂头; 盯着自己脚尖:“万一你看错了。”
“我不会看错。”
那语气并不曾强调,也并不曾加重; 听上去甚至是平平淡淡的,然而其中的意味; 却拥有截然相反的重量。
褚游一时哑然。
他倏地抬起头来,怔怔的看着楚歌,一时间竟说不出话。
“出了什么事情?”楚歌问。
没理由这般突兀的改了主意,明明在之前; 褚游还憧憬过进了北方异能所后的生活; 那是应莲力排众议把他送到这边来的; 他不可能就这么放弃。
或许只是一刻,又或许过了许久。
褚游哑声道:“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去面对舅舅。”
他口里的那个人是应苍。
褚游眼中有褪不去的苦涩,曾经他想要离开中央城,去往北方异能所,然而在发现自己并非应莲亲生孩子后,那种理所应当便消失了,他有种说不出的惶恐,不知道应该如何去面对,甚至根本不敢再去北方异能所。
一想到这次考核结束后,就会再度见到应苍、甚至是应莲,胸口便如同压了块巨石,沉甸甸的喘不过气。
更何况,他清楚自己实力,剥离一切外在的加成,或许能够进入北方异能所,然而想要进入执行组,却并不容易。
楚歌声音很轻:“如果你不说,没有人会知道的。”
褚游用力摇头:“不,不一样的但我终归不是。”
两人相对无言,一时间四下寂静,只余悠悠风声。
片刻后,褚游哑声道:“而且我知道自己的能力,其实并不太”
楚歌打断了他的话:“你以为审判所挑选执行者是靠什么挑选,关系,后台,逢迎?”
褚游下意识摇头。
“所以如果你能够进入执行组,那凭借的就是自己的实力,而不是别的什么东西。”楚歌说,“没有人靠走后门进入执行组的,那是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谁都不可能同意。”
褚游怔怔的看着他。
楚歌目光沉静:“不要这么草率的下决定,以免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情最起码你要站在同等的平台上,这样才能够自由的做选择。褚游,我以为你明白的。到时候是去是留,我都会帮你做解释。”
“现在,你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准备最后的实践考核。”
夜幕降临,晚风微凉。
言语如同枝头被吹落的花瓣,悠悠然飘荡到了心湖之上,荡漾起了一圈又一圈涟漪。
身侧人的面容隐藏在摇摇曳曳的枝头叶影中,忽闪忽现看不得太清,然而眼眸中的诚挚,却如同天际明亮的繁星,照彻了萦绕的阴翳。
褚游心中激荡,多年执念控制不住,蓦地上前一步,颤声道:“之北,我还有一件事想告诉你。”
两人隔得十分接近,褚游眼中有炽热的情绪,这明灭夜色竟要遮掩不住。
楚歌下意识后退一步。
——什么?
他想要问询,又不想要问询,潜意识让他退避三舍。
然而斜刺里却有一声突兀插入,硬生生打断:“哥?”
楚歌蓦地回过头去。
并不远的树下,站着一个挺拔的身影,陆之南正大步朝他走来。
少年人步伐迈的极大、脚步极快,几乎是转瞬之间,就走到了楚歌身后,他亲昵的伸手抱住了楚歌,将头枕到了楚歌肩头,开口时带着明快的笑意:“你知道我训练结束了,过来看我呀?”
然而他的眼神,却是沉沉如,毫无转移落在褚游身上。
楚歌却未曾察觉,他看不到陆之南的脸,只能感受到颈项间喷洒的热气,虽然有几分惊讶,却因着陆之南的到来,心里油然生出几分高兴。
他不自觉的露出笑容:“是呀。”
两人是如此的熟稔亲密,如同一幅割不开、划不破的画卷,自然和谐,其乐融融。
陆之南声音里分明是轻快的笑,然而他的眼中,却殊无笑意,黑漆漆的眼眸直直对着褚游,那其中甚至有几分宣示警告的意味。
几乎到了教人刺眼的地步。
褚游正对着他,直面冲击,无比清晰的感受到了那其中不善的意味。
视线的尽头,陆之南的整个身体都贴到了楚歌身上,他的双手环过了楚歌身躯,合扣在了楚歌胸前。
就好像把他整个人都圈入了怀抱中。
其中意味昭然若揭。
偏偏被他圈在怀中的人还一无所觉,脸上甚至带着纵容而宠溺的微笑。
那画面任哪个不知情的看了,都会感叹一句,这兄弟俩关系多好的。
可褚游偏偏知情。
他从陆之南眼中读懂了相似的感情,也正因此,蓬勃的怒气像火苗一样簇簇而起。
“之北!”褚游蓦地低喝一声,那声音细细听来,甚至有一些尖利。
——你知道他脑子里翻滚的是什么念头吗!
——想要接触、想要亲吻、想要抚摸,想要更进一步。
就在那一刻,陆之南像是终于注意到了他一般,微微笑着开口:“咦,你也在呀?”
楚歌皱眉,教育自己家突然调皮的小孩:“什么你不你的,喊褚游哥。”
陆之南从善如流:“褚游哥。”
乖觉的就好像真的是一个听话的弟弟。
褚游却觉得无比刺耳,那没有忍住就带了些出来。
陆之南趴在楚歌肩膀上,声音又低又浅,就像发现自己做错了事情:“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们说话了?”
楚歌目光中含上了几分歉意,安慰道:“没有。”
褚游将要出口的话语硬生生哽住,他知道,自己今天是没有机会说得出口了。
“你们兄弟俩感情可真让人羡慕。”褚游说,他着意加重了“兄弟”两个字,目光直直对着陆之南。
四目相接,空气中若有火花四溅,楚歌若有所觉偏头,耳廓处蓦地传来一阵湿软的感觉。
也就在那一刻,陆之南笑吟吟的开口:“是呀,羡慕也没有办法的呢你说是吧,哥!”
最后一字千回百转,几乎要让褚游整个人都炸开了。
。
“今天是怎么了,说话怎么这么冲?”
夜风拂面,说不出的清爽,两人缓缓踱步到了林子深处。
陆之南撇嘴:“反正我就是看他不顺眼,谁叫他骗我你死了。”
楚歌说:“这不是我还在么,之南。”
陆之南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我不管,反正我就是不喜欢他,哥你也要小心他,这种大家族的人,心眼儿多的跟什么似的,得多防着。”
楚歌心想,你小子不也是贺家的人么,这不是弯弯拐拐把自己也说进去了。
但这话他当然不会说的,说出来平白让陆之南伤心。于是道:“成成成,我不勉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