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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照片上的来看,这符,就是镇压厉鬼的符咒没错。
原惜白道:“那是医院,又不是什么闹鬼邪异的地方,为什么要一张镇压厉鬼的符?”
李应说:“或许是无意间放进去的呢?我那哥们儿托人问了,这种符相当的难画,威力也相当的大。”
再要追问,却闻不出来什么了。
如果要仔细做判断,必须要见到了实物才可以。
原惜白道:“你想办法,帮我跟你说的那个道士约上一面。”
李应道:“好。”
。
原惜白挂掉了电话,转过头去时,就看到了闻迎注目于那张瓷片,若有所思。
“想到什么了?”
闻迎轻轻“咦”了声,道:“我确实想起来了一件事儿。”
原惜白道:“什么事情?”
闻迎道:“一开始我没有朝着这个方向想,但如果这张符是镇压恶鬼的话,是不是证明了,他其实对辛总并没有恶意,其实是想要帮助辛总的?”
原惜白点头:“是。”
闻迎道:“那如果换个方向想白少,你听说过‘撞客’吗?”
原惜白蹙眉:“那是什么?”
闻迎道:“和辛总眼下很像的一种情况,假若不小心遇到了邪祟,那就是这个样子,大脑一切正常,检查检查不出来问题,但是昏迷着,没有反应辛总这样子,倒像是撞到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原惜白目光转向了瓷片上的黄纸画符,刹那间竟想起来了在病房里听到的数声惨叫。
那毫无疑问,正是辛幼宁的声音!
他发生了什么?!
他正在哪个不知道的地方,受苦受难吗?
就比如真的有厉鬼邪祟,缠绕上了他的身体,让他醒不过来,以至于只能够用数声悲鸣,向他求救。
原惜白原本是无神论者,然而这个时候,坚持了数年的唯物主义都产生了动摇。
他看着那一张黄纸画符,心中正不断地受到冲击、再不断地重建。
他说:“或许真的被邪祟缠上了。”
闻迎没有听清:“什么?”
“我说”原惜白下了决断,“或许要找一个人来给辛先生看一看。”
若果当真是有问题
原惜白的目光中出现了一丝冷意。
那就要了鬼物的命,镇恶诛邪。
。
层层迷雾,重重谜团,缠绕了两人。
闻迎离开,去查花瓶的来历,原惜白转而去照顾辛幼宁,他仔仔细细的擦拭干净。
乌黑的细线横亘在脖颈间,说不出的醒目。
原惜白顺着那根细线,看到了其下挂着的平安符,看着看着就想起来了原嘉澍满含讥嘲的笑容。
有那么一瞬间他伸出了手,都要将平安符给狠狠拽下,可当真触碰到了的时候,又闪过了几分迟疑。
这张符是保佑平安的,那张镇压恶鬼的黄纸画符他始终有一些不放心,不敢拿过来放在一起,但这张符,挂在脖子上,应该是最后的保障了吧?
假如真的是撞见了不干净的东西了呢?
他心中天人交战,无数次想要将平安符扯下,最后还是任由之挂在辛幼宁的脖颈间。
坐在床边,凝视着辛幼宁的睡颜,便那么看着,看着,困意来袭,缓缓睡去。
直到被轻快的来电铃音惊醒!
原惜白乍然从困倦中醒来,意识还不甚清醒,然而看到了来电的刹那,迅速思绪回笼。
他拉开了抽屉,飞快的找出了一本日历,又对着手机看了看时间。
八月十五。
今天正是回辛家老宅的日子!
辛幼宁成年以后就离开了辛家老宅,自己在外居住,和原惜白结婚后,更是长住于枝白路,只有逢年过节,才会回辛家一次。他当年为着原嘉澍,一度曾经和父亲辛致和闹僵了关系,哪里知道,原嘉澍最后却远走海外。
都是一笔算不清的糊涂账。
原惜白看着电话,心里有些发慌。
必定是问为什么他们什么时候到了。
眼下辛幼宁还昏迷着未曾苏醒,他又怎么和辛幼宁回辛家去!
然而中秋阖家团圆,他要是推拒又要找什么借口?!
原惜白接起了电话,传来的正是辛致和的声音,这下却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推脱的掉。那些个佣人他现在又十成十的不放心,迫不得已之下,原惜白给李应打了电话。
阖家团圆的日子,李应却被他一个电话喊来,孤零零的守着辛幼宁,原惜白倒是有点儿愧疚:“麻烦你了,都不能陪着阿姨”
李应爽朗的一笑:“没事儿,原哥,应该的,我妈可是你的粉丝呢,我跟她一说了,我妈就催促我赶紧过来了。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原惜白心中一动:“不然你把阿姨接过来?”
李应呆滞道:“啊?”
原惜白道:“我说的以后要不就让阿姨到这边来。”
李应呆呆愣愣。
原惜白笑了一下:“现在也说不清楚,等我回来再说啊,中秋快乐。”
李应道:“中秋快乐哎,原哥,你慢点儿走,路上小心点儿!”
。
辛家老宅是早年间建的,传到辛致和的手中也有了几十百年。
那老宅位于山顶之上,非等闲之辈可以入,原惜白沿着盘山公路弯弯绕绕,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远远望着,已是金碧辉煌,灯火通明。
原惜白缓缓地进去,迎着了各色的目光。
以前他并不太喜欢来辛家老宅,因为人人都知道辛幼宁苦苦追求原嘉澍的事情,投向他的目光,总是带着怜悯与同情,更有甚者,含着恶意与嘲笑,直白了当的说,他就是原家卖来的儿子。
眼下,他发现自己更加想要逃离了。
因为辛幼宁不在,因为他是孤身一个人。
来晚了,先罚酒三杯。
座中有人见他只是一个人,当下就问道:“哟,怎么一个人来了,幼宁堂哥呢?”
那其实是所有人都关心的问题。
辛幼宁眼下究竟怎么样了?
他从那场车祸里面恢复过来没有?
辛致和淡淡道:“还在家里休养呢?”
原惜白道:“是的,父亲,医生说他现在还不适宜走动,今天吃了药,早早地睡了之前还跟我说了,叫我替他多陪您一会儿。”
他心里是打算把这些瞒下来的,并不想要告诉在场的其他人。
辛致和“哼”了一声:“算这小子还有点儿孝心,坐吧。”
倒是没有追究辛幼宁没来的事情。
底下人看着辛致和已经放过了这一茬儿,倒也不敢再追问下去。
原惜白总算是搪塞了,一顿饭吃的食不知味,周遭那些含着打量探究的目光不断传来,让他不得不挺直背脊,以最完美的状态面对这些人。
那些是辛幼宁那堆乱七八糟的堂表兄弟,指不定哪一个便对着他虎视眈眈。
好不容易应付过了些许,原惜白寻着了个机会,出了大厅,他走到了花园中。
夜色下,花园中央的喷泉正细细的喷洒着水流,水雾沿着风飘散到了人脸上,终于使得意识清醒了些许。
原惜白一直强打着精神,是当真困乏难耐,忍不住便靠着立柱,闭上了眼睛。
他无声的立在那里,被夜风轻轻吹着,倦然得几乎要睡去。
思绪恍恍惚惚,忍不住就想起来很多年前,两人将将相遇的时候。
辛幼宁神气的不得了,明明是在劫匪手下受了伤,反倒像是个没事人,见到他满面担忧,倒是反过来,安慰他,没有事,不要怕。
或许就在那样一个瞬间,便怦然心动了吧
第93章 Act2·剜心
那些久违的思绪被勾起; 让他不自禁露出了浅浅的笑意; 在明月好花间舒展,温柔到不可思议。
也就在那一刻,冷风中一道呼唤响起; 含着惊讶与欣喜。
“原老师; 你在这里呀?”
遥远的记忆被打断,眉心不经意间一蹙,原惜白睁开了眼。
入目的是一个年轻人。
有一些面熟; 却想不起来,年轻人见了他努力回忆的样子,倒是笑起来:“原老师你忘啦; 那天在医院下面,我遇到你了,你还说要给我寄一张签名照片。”
原惜白回忆了起来; 是辛幼宁割腕那天、他从医院里出来时,楼下遇到的那个年轻人。
应当是他的粉丝; 善解人意,见着他疲惫; 主动放弃了。
没有想到,在辛家的中秋宴会上却遇到。
原惜白心中略有疑惑,面上却没有显现出来,温和笑道:“收到了吗?”
年轻人朝着他点头; 难掩激动:“收到了; 我都不敢相信呢还以为你只是说着玩儿的。”
原惜白笑了一下。
年轻人说:“我收到的时候还不是很敢相信呢; 原老师,你还给我写了祝福语,‘心想事成,万事如意’。”
夜风中那个年轻人的眼睛亮的惊人,一瞬间就如同那之间有光华流转,然而下一刻就淡去。
原惜白并没有想到,就这样普普通通的祝福,都会让年轻人这样的激动。
年轻人看着他,目光专注,却微笑起来:“承蒙吉言,我一定会心想事成的。”
。
那话语太过于坚定,不知怎的,一瞬间,竟然教原惜白有一些心悸。
冷风吹拂着他的面容,让他的意识回笼、缓慢运转,原惜白道:“你是辛家人?”
明明当时写签名时,还写了年轻人的名字,只可惜那时候他的心思都挂念在辛幼宁身上,完全没有注意到。
年轻人不以为意,看着他,说:“我叫辛又鸣。”
幼鸣?
原惜白眼神一颤,笑道:“想必家中一定对你期望很大。”
年轻人道:“是吗?”
原惜白点了点头:“有鸟止南方之阜,三年不飞,飞将冲天;三年不鸣,鸣将惊人。”
他不过是回想起了“一鸣惊人”的典故,客套应承间随意说说,年轻人却像是听到了无上的称赞,整个人的眼中都蕴满了欣喜。
原惜白笑了一下:“你是辛家人啊,以前怎么没见过你。”
辛又鸣目光闪动,笑起来:“我大概是属于比较偏门远房的辛家人了,以前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国外的,最近才回来。今儿个是中秋节,老爷子就把我招了过来。”
辛家枝繁叶茂,原惜白也认不太全,眼下年轻人说他本来在国外,那也就更正常了。
总归不过是辛幼宁这一辈的人,远房堂兄弟罢了,到底是哪一房,他也不知道。
原惜白不想回到大厅里去,就在这外面,有一搭没一搭的和辛又鸣闲聊,比之那些勾心斗角,他倒更愿意面对偶然遇到的辛又鸣。
何况这人说起话来,也并不怎么讨厌,大概是在国外待得久了,还没有卷入辛家这个大染缸中去。
。
楚歌意识悠悠然回笼之时,见着的就是眼下这一幕。
仿佛上一刻他还在冰冷的医院中,下一刻却转移到了美丽的花园。
明月高悬,夜凉如水。
好风好景好时节,就在那样一轮圆月下,原惜白与辛又鸣相谈甚欢,甚至脸上还带着微微的笑意。
系统说:“咦,你终于舍得醒了?”
楚歌说:“醒了,醒了。”
系统说:“快点儿吧,我都被你给急死了,你再不醒,老婆都要跟人跑了!”
楚歌:“!!!”
他其实有点儿没有弄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好像一下子,天就黑了,地点也变了,之前那股剧痛历历在目,可眼下,却像是一点儿毛病都没有。
系统简单跟他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