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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致,惊艳,诗意!这可比忠犬攻跑到女王受跟前摇着尾巴求表扬有范儿多了。
付东楼跟身边几个人说起自己的这个想法,可把身边儿人给肉麻死了。花院月桥说定是主子上街时候看了什么不入流的话本,风泱想主子是不是旧病复发了,雪襟当场就懵了,霜衣默默回后院小作坊做活去了,而雷霆……和往常一样面无表情抱着剑站在屋门口,半晌扯了扯新换上的白衣服对付东楼道:“主子,雷霆喜欢的是女人还等着抱儿子呢,您别吓我……”
付东楼羞怒交加,当即把这群刁奴给赶了出去。
若是当日由付东楼去对付那群书生,认不出他们是北燕奸细挑唆的不说,自己的身份也够尴尬的。这与才干无关,只是血统上的歧视一时也扭转不过来。是以,即便柏钧和没来求表扬,付东楼也不能一点表示都没有。
让付东楼当面去和柏钧和说“你那天帅呆了酷毙了人家好崇拜你”之类的,打死付东楼也做不出,他的感恩方式就是努力改造织布机,让大楚的纺织行业能够尽快得到实质性的提升。
付东楼的机械工程学位主要的研究方向并不是现代工业的机械设计这类的,而是研究中国古代的机械发明史。中国这个传统的纺织大国在工业革命之前的生产力条件下,已经把各种纺织机研究到了一个登峰造极的境界。
不说明末的手工业大发展资本主义萌芽时期,宋代的时候中国的纺织机就有一千八百多个零件能完成非常复杂的织布工艺了,所生产出的布匹质量更是上乘远销海外。
为了尽快将织布机改良出来,付东楼并没有选择从零开始跟纺纱机一样完全自制,而是找翟夕要了两架现成的织布机来改装。
因为纺纱机泄密的事儿,翟夕一直觉得对不住付东楼,可偏偏又一直忙着排查工部里的内鬼没时间来和付东楼联络感情。一听说付东楼要织布机做改装,当即就给了两架还未投产的经过公输哲改造的织布机样品,这可真是帮了付东楼大忙了。
出乎付东楼意料的是,公输哲改进的织布机已经有宋代织布机的水准了。精巧的结构先进的传动理念让付东楼都有些怀疑公输哲是不是也是穿来的了。公输哲卓越的手艺激起了付东楼的好胜心,于是除了霜衣之外的“刁奴”们又见不到自家主子的身影了。
北燕奸细的事让在青城山“避暑”的柏钧昊十分烦躁。大楚国都锦官城里有北燕的奸细闹事固然很打脸,可那群敌寇闹事时候还不忘把这事儿栽赃在大楚皇帝身上更打柏钧昊的脸。
那群该死的胡人一口一个谋反犯上的说,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皇上最近吃了瑞王府的亏蓄意挑事儿报复呢,要不是柏钧和从工部丢图纸这事儿之后就对锦官城里的可疑人物严防紧盯,柏钧昊没准就真的背黑锅了。
也就是瑞王爷,能在狠狠削了皇上几次之后照样厚着脸皮来给皇上请安跟皇上邀功,换了别人,即便有这个胆子也没这个脸皮。
“皇兄,这次您可一定要赏我。您看我一没上胡人的当误会您算计我,二来还顺藤摸瓜不过半个月就抓了好几个藏在成都多时的北燕奸细,这可是大功一件呢。”
柏钧和巴巴跑来青城山,来的时候还带了不少补药,“听说您最近龙体欠安,臣弟从库里倒腾出来好多药材,您看这人参,据说是个千年的老参呢。”
你不气朕朕身体好着呢!柏钧和皮笑肉不笑地端着茶碗看他弟弟演戏。你是没上了胡人的当,你都掉进胡人的迷魂阵里了。说什么替朕宴请天下学子,还不是为你那个媳妇么,净拿朕当幌子!
“和弟这次又看上朕这里的哪样宝贝了?朕的私库里拢共也就《游春图》这么一样拿得出手的还被你小子淘换走了,你是拿去讨好媳妇了,将来朕立后可是出不起彩礼聘媳妇了。”
柏钧昊再怎么生气也没把他弟弟怎么样,否则传出去就真要变成皇上嫉贤妒能打压瑞王爷了。大多数时候柏钧昊是个明白人,这也是为什么“湛露居”事件一出柏钧和就知道这事儿和他哥没关系。
“皇兄这是寒碜我呢,不过下个月臣弟就要纳征了,到时候您可要多赏臣弟点东西装门面,不然丢的可是咱家的脸。”柏钧和眼珠一转,“这次您就把阎立本那个《萧翼赚兰亭图》赏给臣弟吧,您是不知道,楼儿仿王羲之的《兰亭序》仿得可像了,几乎以假乱真,他定是喜欢《兰亭序》的……”
“瞧你那出息,自打定了付东楼,越来越不像样了。”柏钧昊实在听不下去了,直接打断了柏钧和的话,“付东楼长得是好看,但也没到能把你迷死的地步吧。”
“皇兄这你就不懂了。”柏钧和嘿嘿一笑痞子似的,哪有外人面前的金尊玉贵威仪端方,“您宫里的美人儿多是多,可各个柔顺得兔子似的。楼儿跟他们不一样,他性子刁钻泼辣,这才有味呢。您是没见过他生气,那蓝眼睛一瞪,真叫一个风情万种。”
柏钧昊在脚边搜寻了一圈也没找到痰盂,想抱着吐一吐都没家伙。
“那幅画恰巧被朕带到行宫来了,朕看你就是闻着味来的,等下你跟着李全去拿吧。”朕还想吃午饭……
柏钧和一听那真是喜上眉梢,直接蹭到他哥大腿边跪下谢恩,还红着脸跟他哥道歉:“皇兄,那什么,前几天《浮世录》那事儿是臣弟鲁莽了,怎么也该先跟皇兄通个气的。父卿好生骂了臣弟一通,差点动家法。”
“你还委屈了?”柏钧昊气笑了,“要不要为兄给你道个歉?”
“哪敢啊。臣弟不委屈,臣弟是内疚,惹皇兄生气是臣弟不应该。”瑞王爷的脸皮堪比城墙,他哥挤兑一句完全不起作用。
“行了行了,每次都来这套,你不腻朕都腻了。赶紧拿了画回家讨好媳妇去吧,朕也不留你午膳了。”
“谢主隆恩,臣弟走了啊。”
瑞王爷拍拍屁股走了,书房里间走出来一个人。
“陛下把臣叫来就是为了让臣看这个啊,臣觉得王爷和陛下手足情深兄友弟恭,实在是天家之幸臣民的楷模。”这人折扇轻摇气质出尘恍如谪仙,正是木炎。
“手足情深?”柏钧昊自嘲一笑,“朕可不敢当真,他能有三分真心在里面朕都要念佛了。”
木炎没接话。
“国师看和弟是不是真就那么喜欢付东楼?”
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从最初赐婚时候柏钧和不情不愿到现在三句话不离媳妇,柏钧和态度变化之快出乎柏钧昊意料。柏钧昊这几天清静下来一琢磨,柏钧和如此喜爱付东楼对于他来说应该算是一件好事,哪怕付东楼本事大过天,就凭他是胡人,柏钧和这辈子也只能安分做王爷了。如今天下这情势,老百姓怎会愿意出个胡人做皇后,还是个男人。
可同样的,付东楼越是有才华柏钧和就越不能干过河拆桥的事儿,想篡位之后休了付东楼另娶,那还不被天下人骂死。对自己老婆都无情无义,谁还愿意替他卖命。
“楼儿样貌俊美才华横溢,王爷喜欢他是情理之中的事儿。”木炎说到小徒弟亦是面露喜色,“虽然楼儿自恃傲骨有些许小脾气,可对真心对他好的人却也柔顺体贴。臣听闻有人说王爷不喜欢楼儿,两人时常吵架,怕是误会了人家小两口之间的情趣,真真不解风情。”
“但愿如此吧。”柏钧昊笑得温润儒雅,“朕也希望弟弟过得好呢。”
“陛下仁爱。”
柏钧和回到王府正在大门口遇上只带了雷霆的付东楼,看了眼日头,柏钧和问道:“怎么这个时候来了,有事?”
“我研究出来了好东西,想带来给王太卿殿下看看。可是那东西太大运过来太招眼,我琢磨着请殿下过去看看,又不知道邀请殿下的礼节,所以才自己过来。”
最近柏钧和对付东楼各种好,付东楼也不像以前那样远着他这个未婚夫,见柏钧和是刚从外面回来还特意解释了一句:“我以为你在府里呢,这次可没特意躲着你。”
柏钧和嘴角一抽,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回转过身从马鞍上解下一个错金雕花的精致画筒递给付东楼,付东楼一愣:“这是什么?”
“阎立本的《萧翼赚兰亭图》。”
蓝眼睛里立刻闪出一道精光,付东楼接过画筒人都笑傻了。阎立本的真迹啊!
这副德行柏钧和也不是第一次见了,撇了撇嘴也没多说什么。
付东楼这几日忙着做活,手指头虽没见血,可也皴了皮儿起了倒刺,指尖发肿远非平日的洁白莹润。柏钧和眼睛多尖啊,付东楼接画筒那一下就把他手上的伤看了满眼,眉头一皱道:“不是叫霜衣给你帮忙吗,怎么把手弄成这样。”
“啊?哦,没事,我又不是女人,那么在意干什么。”付东楼动动手指,以前做毕业设计改装机械弄得满手伤也不是没有过,现在这还算好的了。
“霜衣真是个聪明有天赋的,我让他帮我做了好多零件,真真跟我给的图纸一分不差。要是没他,我这次也不能这么快就……做出来。”
付东楼说的含糊柏钧和却也能明白。不输公输哲的名声在外,新作出来的东西哪好在大庭广众之下谈论。
“进去说吧,这时候请父卿过去倒是无妨,只是你定要招待一顿晚膳了。”
“那有什么,我叫湛露居的大师傅直接来府上做……”话没说完,空着的左手就落入了一个温暖厚实的掌心里。这人的掌心并不细腻,几处茧子微硬,想来是长年习武留下的。
火烧火燎的感觉从脸颊蔓延到颈项耳后,付东楼抬着头直愣愣看着柏钧和动了动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柏钧和淡定地别开脸,手上轻轻带了付东楼一下,“别愣着了,进去了。”
“呃……好……”
低下头只看脚下的路,付东楼满耳听的都是心跳声。偷眼瞄了瞄当先半步的柏钧和,开始西斜的日头一打,瑞王爷的耳廓竟是红玛瑙一般的颜色。
付东楼再垂下头去,挑唇一笑。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十九章
宋代的纺织技术是非常先进的,宋代的纺织机运用的技术有一些是现代科学也很难仿造的,或者说没办法仿造出来大批量投产。公输哲改进过后的纺织机在付东楼看来已经可以说是登峰造极,除非自己能把现代的无梭织机造出来,否则想彻底超越公输哲很难。
“公输大师的纺织机真可谓是巧夺天工,我能做的改动很少,只将一些关键的传动零件由木结构改为金属构件,在一些地方做了些小改动,大概生产效率会比原来再提高个七八成……”不可避免地用上了一些现代词汇,付东楼真有点发愁和古人解释这些东西。
再多的原理讲了也没用,只是相比起之前的纺纱机,这个织布机只提高了这么一点产能真是不够看的,付东楼都觉得拿不出手了。
不过顾贤和柏钧和都没这么想。纺纱机那么大幅度的改变固然令人震惊,可工部与公输哲这些年在农具军械上的改良证明,想提高哪怕一两成的产量都是一件非常难的事情,更何况付东楼用的时间短到如此不可思议。
顾贤拍拍付东楼的肩膀道:“楼儿,无论做什么事情都不可急躁,你能在公输哲的作品上再做改进已是天资卓绝了。哪怕只能提高一成的产量,也是大功一件,没必要妄自菲薄。”
柏钧和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