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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起桌案上的一纸军报,再看看掌心中的发簪,翟夕进退维谷……
☆、第七十八章
王胜哪里抗得过顾贤,那天被顾贤一折腾便什么都说了。他确实从顾贤书房偷了柏钧和寄来的密信,可他没看信件的内容,而是直接把信给了那人。既然有办法给东西自然就有办法传信,顾贤给了王胜一封亲笔信叫他传过去后便陷入了仿佛很漫长的等待。
顾贤把自己关在卧房里一天没出门,月亮都升上来了王府的下人们也没见顾贤出来。如果有胆子大的下人敢进屋去看看,就会发现顾贤窝在床上一直没起身,怀里还抱着一件质地极好的黑色外衫。那件外衫上绣着四爪金龙,它是瑞王的王袍,但它并不属于柏钧和,而是属于柏熠。
安静的卧房内突然传来脚步声,顾贤本能地想要去摸床榻内侧放着的佩剑,却在听到第二声脚步声时停止了一切动作。
这脚步声太熟悉了……七年来每个夜晚都能在梦中听到……
猛地睁大眼睛却没敢回身去看,以前多少个夜晚,回身之后都是一场撕心裂肺的虚空。
温热的指尖触碰到柔韧的腰上,并非隔着衣物而是大胆地探进亵衣里描摹着腰侧的线条。那只手划过腰腹游向胸口,直到抚上胸前的那处娇嫩拿捏了几下才停下来。
终于整个身体都落入一个带着熟稔气息的怀抱,耳畔响起了穿越生死的呢喃:“贤儿……”
隔着衣物扣上胸前的手掌,来人的脸颊就贴在自己的颈子上,顾贤却依旧没有侧过脸去看,只是反复摩挲着胸前那只手,隔着衣服摩挲。
突然,顾贤把缠在自己身上的人猛地推开,身子一下坐起来,紧接着抬手一甩,屋中响起清亮的一声“啪”。
“柏熠,你还有脸来见我!”
“死而复生”的先瑞王柏熠巴巴地来见媳妇,没等到媳妇的投怀送抱却等来了一个大耳光,打得脑袋的偏过去了嘴角流了血脸颊立时肿了起来。
真狠,这要是带了内劲儿牙都要给打下来了……
揉了揉脸,柏熠与七年前别无二致的英俊面容上露出一个柔和的笑,拉了顾贤地手到唇边吻了一下,问道:“手疼吗?”说着还吹了吹顾贤发红的手心。
“一天没吃饭还有这么大的劲儿打我,可见你这几年没糟蹋自己的身体,有好好保重自己。”
甩耳光的动作太大,顾贤本就没怎么系紧的亵衣便滑了下来露出圆润的肩头。柏熠凑上去在肩头亲了一下,好脾气地哄着:“还气吗?要不要接着打?”
“为什么……”狠狠搂住柏熠,顾贤发疯似的吮吸着柏熠唇角流下的血丝,“为什么要这么做……你就算想去做什么……就不能先和我说一声吗……”
“贤儿,我若是告诉你我是诈死,你认为瞒得过木炎吗?你若是知道我没死定然不会那般伤心决绝,我也是不得已。”柏熠回抱住朝思暮想的爱人,恨不得将顾贤揉进身体里去。
“你只道我死了,痛过之后还是能好好过日子。我却只能躲在暗处看着你,看你伤心难过,看你处境艰难,却不能站出来维护你……”那种被相思腐蚀骨髓的感觉,此生不愿再有也承受不起了……
“贤儿……”颈侧传来湿冷的感觉,柏熠顿时慌了,哪怕当年他诈死的时候都没见到顾贤掉眼泪。
小心地吻上顾贤脸上的泪痕,柏熠柔声安抚着怀中的人:“我这不是回来了么,虽然一时还不能亮明身份,但很快我们就可以光明正大地重新在一起了。”
拍开柏熠捧着自己脸颊的手,顾贤拉了个迎枕垫在身后靠了上去,仰着头捂着眼睛平复了下情绪,顾贤用有些沙哑的嗓音问道:“当年的事情是不是你和先帝一手策划的,究竟是为什么?”
顾贤边说边往床榻内侧坐了坐,拍拍身边的位置示意柏熠上来。
熟知顾贤的习惯,柏熠先站起身来脱了外衣外裤又除了鞋袜才上榻靠过去,揽了顾贤枕着自己的肩膀,下颌摩挲着顾贤黑亮的发丝,柏熠心里十分满足。
不急着答话,柏熠道:“这张床榻是从麟德居搬过来的吧。”麟德居是瑞王府的正院正房,以前是柏熠和顾贤的正寝,现在是柏钧和的居所。
“是。和儿原是不叫我搬的,但我住在那里睹物思人心里难受,所以就搬这边来了。可换了床又睡不踏实,就叫人把床榻搬过来了。”说着话顾贤伸手去摸那件方才被自己抱在怀里的衣袍,凄然一笑,“现在想想,我都不知道自己这些年是怎么活过来的。”
吻了吻顾贤的发顶,柏熠除了叹息也说不出什么。
“我诈死那年皇兄的身体已然开始不好了。皇兄早就察觉木炎背地里有不臣之举,却摸不清他的底细,只知他所图甚大。木炎毕竟是开国功臣,若是贸然定罪会寒了朝臣士子之心,若是摆到明面上去查他也定然会一无所获还会打草惊蛇,是以皇兄让我诈死接管我们柏家最心腹的暗卫监视木炎的一举一动。”
“如果木炎没有不臣之心,我便将主要精力放在燕国那边助大楚早日一统天下;如果木炎有不臣之心,便要等待时机将其一举铲除。”
“这些年我一直易容做南山苑的房贵,南山苑里的人其实都是暗卫。付泽凯只知道那不是一处普通的皇家庄园,并不知道我们的身份。”
顾贤眉毛一挑,“那处园子是先帝赏给付泽凯的,先帝肯定嘱咐过他,他怎么会那么容易就把园子给了楼儿?”
“叫的还挺亲,看来你是对咱们儿媳妇很满意了。”
柏熠的手很不老实地在顾贤腰上揉捏着,顾贤也由着他,只是嘴上不饶人:“你还要谢谢咱们儿媳妇把你的卖身契还给了你,否则你可要从瑞王府的主子王爷变成家奴了。”
“我这辈子最大的使命就是好生伺候殿下你,家奴不家奴也就差个名分罢了。”
柏熠笑得十分无赖,还低下头在顾贤耳垂上咬了一口。
“不愿意就滚,孤不差你一个伺候的。”
“愿意,十分愿意。”醇厚的笑声震动着胸口,传给靠着他的顾贤一阵麻麻的感觉。
“以后不许再称孤了,听着就心疼。王卿与瑞王一体同尊,我还是喜欢你自称‘本王’时候意气风发的样子。”
“等你什么时候恢复了身份再说吧,现在就改回去岂不是要露相了。”枕着柏熠的肩膀换了个姿势,顾贤道,“接着刚才的话说,付泽凯把南山苑给楼儿意图何在?我可不觉得他这是向我投诚。”
想到那日去见付泽凯时中书令大人活见鬼的表情,柏熠忍不住勾唇一笑,“付泽凯那个老狐狸算盘打得忒精细了。昊儿总觉得他是在用中书令牵制咱们王府,可付泽凯何尝不是在用我们牵制木炎。他是百官之首,朝廷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他的眼,他怎么会一点都察觉不到木炎的小动作。”
“皇兄把园子赏给付泽凯是为了掩人耳目,一处国公的别院要比皇家别院不起眼得多。付泽凯自知无法节制南山苑的人,便顺水推舟把南山苑作为付东楼的嫁妆送到王府手上。他应当是想让你与和儿发现南山苑的蹊跷从而利用南山苑的力量暗地里抗衡木炎。”
“他就不怕这么一来会让王府篡位如虎添翼?”付泽凯也太拿大了,顾贤突然觉得付泽凯根本没把他看在眼里。
“他自是想着先皇留下的人怎么也不会帮着王府篡位,他要知道领头的人是我,打死也不敢这么干。再说了,木炎岂是好相与的,只怕最后王府和木炎会两败俱伤,付泽凯等着坐收渔利就是了。”柏熠扳正了顾贤的身子看着他极认真地问道,“贤儿,你真的想让和儿坐上龙椅吗?”
顾贤毫不迟疑地点点头:“大楚想要一统天下,非和儿称帝不可,昊儿做守城之主尚可,他并没有吞吐天下的胸襟气度。”
垂下头避开柏熠的目光,顾贤声音忽而变得低落:“若不是先皇去得早,我大概也不会有这打算。熠哥,我知道这么做对不起你对不起柏家,毕竟和儿他……可他这辈子只能姓柏!”
“贤儿别这样,我真的不介意……”握了握顾贤的手,柏熠柔声道,“当年你与太后有婚约在先,是萧家看好我们兄弟才毁了婚约将彤锦嫁给皇兄。彤锦那么烈性子的人又倾心于你,自然不愿意你将她当做攀龙附凤之人……”
柏熠说着一笑,“我倒是要谢谢太后娘娘,若是没有她当年对你下药之举,你又怎会因着歉疚雌伏于我,少不得要跟我一争高下。贤儿,你的爱太纯容不得半点瑕疵,其实彤锦和你的事儿在你我相知相许之前,你又何必一直觉得对不起我。”
顾贤摇摇头:“与彤锦无关,我倾慕你才愿意委身于你,只是没想到……”
“是啊,皇兄当年还和我说,新婚当夜彤锦说自己已非完璧时候那副慷慨赴死的样子真是把他都吓到了。我和皇兄都是真心敬佩彤锦这样有担当敢爱敢恨的女子,可也只是敬佩罢了,皇兄到底也没有立她为后,更是没想到和儿居然是你的儿子。天意啊……”
“我这些年迟迟没下手,便是因为我知道和儿并非先皇亲子。先皇与我有君臣知遇之恩,又有兄弟之情,我于心不忍,可为了大楚和王府却又不得不……”
“若不是知道和儿并非亲子,皇兄又怎会让昊儿继承皇位将和儿过继给我们。皇兄毕竟不是尧舜那样的圣人,让亲子继位无可厚非,他没有因此问罪王府和彤锦是看在……”柏熠面色一僵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改口道,“想来皇兄也没想到昊儿会一心内斗差点自毁长城。”
若是由着柏钧昊灭了瑞王府,大楚就离亡国不远了……
“当初皇兄让我诈死隐藏身份对付木炎,亦是有因和儿的事惩戒你我的意思。如今和儿为国征战保我大楚江山,你我又尝了七年的生离死别之苦,也可稍稍弥补对皇兄的愧疚了。”
“说起来昊儿能在皇位上做这么多年,除了你与付泽凯处处为大局考虑相忍为国,也少不了彤锦对他的照看。彤锦才是真正对先皇心怀歉疚的人,他们两个……哎……”
柏钧和夺位的事儿,顾贤与太后自是早有默契,可两人谁也不会要了柏钧昊的命,是以萧彤锦对柏钧昊的母子之情是有几分真心的。
“没想到你也同意让和儿登位。我这些年总在想到了下面要怎么和你和先皇交代,我甚至觉得死后没脸与你合葬。”环着柏熠腰身的手臂不自觉的收紧,顾贤埋首在柏熠胸前深深嗅着爱人温暖的味道。
“生逢乱世哪能事事周全,非常之时只能用非常之法,况且事情或许也没我们想的那么惨烈。”柏熠搂着顾贤,手掌在顾贤韧劲儿十足的身段上游走着,“你也说了,和儿这辈子只能姓柏不是吗?现在昊儿有后了,而和儿要娶付东楼这辈子恐怕不会有子嗣,刚好抱了昊儿的儿子来养,将来再把皇位传给昊儿的儿子不就好了。”
顾贤眼睛一亮,“这倒真是个好消息,我竟不知道。这事儿可要捂严实了,让有歹心的人知道了怕是要出岔子。我一直怀疑木炎的身份,他究竟是什么人。”
柏熠脸色一沉:“他是前唐的建宁王李倓。”
“我这么多年潜伏在暗处没出手,一来是相信你能稳住大局,二来便是不想在没把握的情况下惊动木炎,要连根铲除李家的势力非要一击即中毕其功于一役不可。自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