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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熟悉了一下环境,刚回来,我下午给你发的短信你收到了吗?”
“收到了,那时候忙,没来及回你。”
似乎有很多话,又似乎没什么可说的,廿七明明走了才几个小时,穆风就感觉好像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看见他似的,也可能是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让他一时还处理不了这样乱七八糟的心情。
“廿七,”穆风说,“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廿七听到他语气里有些郑重,抱着一盒刚买来的桶面,坐下来道:“你说。”
“你想过给自己起一个名字吗?”
撕扯着泡面包装的动作停了下来,廿七左手抓紧了那层塑料薄膜,笑了下说,“怎么忽然想起这个问题来了,我不需要名字,廿七就是我的名字。”
穆风沉默了一会,慢慢地说,“可那毕竟是个代号,是个数字,你难道不想要个属于自己的姓名?”
“公子,”廿七放下泡面,走到酒店的窗前望着外面辽阔的高尔夫球场,换了只手拿电话,“名字说到底也不过是个代号,区别只在于它到底值多少而已。只要有人觉得这个代号是唯一的,它就值得珍惜。”
廿七说:“我已经习惯了廿七,你也习惯了,没必要刻意改掉。”
“可是……”
“公子。”
“嗯?”
廿七迟疑了一会,他看着玻璃中倒映出的自己的脸,低声说道,“如果你希望我改的话,也没什么,只是个名字而已。”
可能是助眠药效起了,身体开始懒得动,思维也渐渐的不想运转。穆风有些黯然,往下缩了缩藏进被子里,闭上眼摇头:“那算了吧,没必要为这个不愉快。”
“如果你忽然改变主意了……就告诉我一声,我给你……”
说着说着声音就低了下去,廿七也没听清楚后面半句是什么,没多会话筒里就只有均匀绵长的呼吸声了。廿七轻轻叹了口气,道了晚安。
手机仍旧贴在穆风的耳边,廿七的这句晚安就像真的贴在他耳边说的一样。
廿七挂了电话,回到桌前继续泡面,开水加进去之后,闷面的功夫他认真思考起穆风说的话来。
穆风对谁都保持着一个恰到好处的距离,那个距离不至于让人感到暧昧,也不会过于疏离,似乎从来不屑于跟人争吵,那是他的处世方式。
但这并不代表他就是那样一个什么都不在乎的人。
相反,穆风很敏感,他眼里看的到许多事,但他从来不说。
而这给廿七的感觉,就好像是他把自己埋在一堆软绵绵的棉花里面,每次找他都要扒拉开这一层层的缠绕,把他扯出来,如果不紧紧拽着,他立刻又会缩回去。
无论什么事,那层包裹他的柔软会吸收掉绝大部分的震动,来保证不会伤及他本身,他觉得这样安全。
但这也恰恰说明了,穆风感觉不到安全。
廿七撕开泡面的纸盖,用叉子卷了一大圈面条,一口面一口汤的,把一整桶面都吃光了。吃完东西收拾了一下,洗个澡也上了床。
他枕着自己的手臂躺了会,没多久又坐起来,一只手举着手机编辑短信。
无论穆风需要什么,他都会给他。
就像那时候的花园里,穆风一吻定下的承诺,廿七也该给他一个同样值得的回报。
助眠药让穆风一觉睡到了天亮,但到底还是和优质睡眠有很大的区别,他翻了个身爬起来,就感觉身上还是很疲惫,又累又沉,脑子也不甚清楚。
他视线还很迷糊,一边揉着眼睛一边满床找不知道扔哪去了的手机。
穆风从床缝里捞出自己已经裂了屏的破手机,信息灯闪着,他以为又是孟连风,结果打开一看竟然是廿七,是昨夜凌晨一点多发来的,那时候他已经在安眠药的助力下睡昏过去了。
打开短信看了一眼,立马早上的疲惫一扫而光。
他立即回了电话,等廿七一接起就问道:“真的吗?”
廿七昨夜睡的很晚,一大早又被人叫起来,正在房间里被人按在镜子前化妆。按照剧本,廿七的角色是个白衣飘飘的神仙,所以化妆师正要给他扑粉。
这一个电话就打乱了他的动作,化妆师先生很不高兴。
廿七竖起手掌做了个抱歉的动作,小声对穆风说:“真的。”
“咳咳,还化不化了啊!”
“化、化!”
穆风也听到了,说,“你先忙,以后有空再说。”
穆风扔下手机,从档案袋里翻出那张表格,捧着看了半天,他趴在床上怕写的太丑,干脆蹲在床头柜前,铺平了纸张,在开头的姓名栏里写了三个字。
——穆廿七。
虽然这是份独立户口,在法律上和穆风没有一丁点关系,但是这三个字写下去,就是莫名觉得特别欣喜。他写完,又拿手机拍了下来,抱着那张照片在床上打滚,一个人嘿嘿的笑。
讲真,跟蛇精病一样。
看够了那三个字,穆风起来准备找点吃的,是时手机响了一下,他打开看了一眼,顺手就删掉了。然后心情颇好地去厨房煮鸡蛋,差不多的时候他伸手去取挂在墙上的漏勺。
手机又收到了一条短信。
穆风动了下手指……
嘴角的弧度一点点的消失在屏幕的荧光里。
☆、第71章
但穆风还是一如既往的把短信删除,关上火,捞出鸡蛋来泡在冷水里。‘‘他回房间换了身衣服,然后坐在餐桌旁剥鸡蛋,剥了两个发现蛋黄还没熟透,是溏心的,他并不喜欢那种蛋腥味,可还是吃了。
到了医院,穆风先跑了趟检验科,把档案袋交给戚绍川。
开头格子里“穆廿七”三个字很是瞩目,但戚绍川也只是看了看,并没有说什么,他知道说了也没什么用,也就当做没看见收了起来。
戚绍川夹着档案袋,对穆风说:“前两天开院会你没来,我听说你们科那个王大夫要走。”
“要走?”穆风纳闷了一下,“他最近都快进职称了,怎么这时候要走。”
戚绍川道,“听人说,好像是家里出了点事,总之我不太清楚。”
穆风点点头:“哦。”
“哦就完了?”戚绍川皱皱眉头。
穆风抬起眼看着他。
戚绍川啧了一声,压低了声音说:“王大夫走了,那个职称不就空下来了吗,你年份够了该争取一下了!别老是让,不然什么时候能轮到你!”
穆风懂了,可最近麻烦那么多,哪里顾得上去准备这些材料,“我最近没心思弄这个。”
戚绍川抖了抖档案袋,道:“人说成家立业、成家立业,你现在家也有了,还有什么别的心思?”
穆风苦笑,他拍拍戚绍川的肩膀,摇摇头没有说话,心想,也许家刚有,就要散了。
回到科室,办公室里只有王大夫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发呆,神色比年前那会儿衰败了不少,大概是家里的事真的很严重。
王大夫转头瞅了一眼穆风,长呼了一口气站起来,弯腰捡起脚边的箱子,往里收拾东西。被盯着看了一会,他也就停了下来,说:“穆博士,好好干。我跟上面说了,那个名额打算让给你。”
穆风张了张嘴,过了会问道,“一定要辞职?”
王大夫把白大褂脱下来叠好,摸着洁白的衣领,笑了笑说:“人啊有种不幸,叫身不由己,没办法。医生我恐怕是当不了了,以后我要是来找你看病,记得给我打打折。”
他把听诊器挂在脖子上,抱着箱子经过穆风身边,道:“保重。”
“保重。”穆风回道。
下午,主任再次把他叫了过去,重新提起进职称的问题,穆风看到主任的办公桌上有一封辞职信,大概院长手里也有一封一模一样的。
这回穆风没再拒绝,一面是不想浪费了王大夫的好意,一面却又觉得无所谓了。
他拿着几份申报材料出来,看到走廊里赵勤正着急地四处找他。
“什么事?”穆风突然出现在赵勤背后,吓了他一跳。
他看到穆风是从主任办公室出来的,也就懂了什么,边走边说:“正四处找你呢,28床的会诊讨论马上要开了,你是主管大夫怎么能不在!上次你联系的那个权威教授也来了,估计是要讨论手术方案,这是个大手术,你应该懂我什么意思。”
28床是国内很罕见的一个病例,国内手术成功率极低,成名的手术病例均在国外。而李老教授正是这方面的权威,技术成熟,手上有好几个成功的案例,名声在国际上都颇是响亮。如果穆风能跟上这台手术,必定会在他的职业生涯上记录下十分浓厚光彩的一笔。
穆风顿了下脚步,“你知道了?”
“还用想嘛!王大夫辞职,那个职称名额肯定是到你手上,你赶紧进了吧,省的下回再跟我抢。”
穆风推开小会议室的门,看到正位上坐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教授,大屏幕上已经投影出了病例资料,他走过去自报家门,跟教授握了握手。
教授打量了他一下,点头微笑。
最后手术讨论在两天后进行,穆风没有异议,而且果然不出所料,李教授点名由穆风做副手跟台。
两天内,穆风忙着整理手术资料和术前准备,廿七也在紧锣密鼓的拍摄,两人唯有晚上睡前能通通短信,但也聊不上几句。
每条短信都是廿七写上满满一堆话,那还觉得不够,而穆风只回上两三个字。廿七觉得他有心思,可穆风不说也就无从知晓。
两天后,穆风准时出现在手术台上。
开腹之后,穆风熟练地剥离组织,封闭血管,将病灶暴露出来。李教授很满意,手下十分小心,时不时地讲解着实际手术操作中的关键步骤,最后让开一块地方让穆风来。
病灶距离大动脉和神经组织很近,必须全神贯注地投入。
穆风聚精会神,手术刀刚下到病灶,蓦然眼前一晃,锋利的刀尖划过了小血管。他似乎看到有鲜红的血液涌出来,听到有人喊了声“止血!”后,立刻收回了手。
那不是条重要的血管,重要的是血管旁边有一条神经,绝对不能有丝毫损伤。
那一瞬间,穆风冒了一头冷汗。
“穆大夫,你需要休息吗?”器械护士问他。
这是场不能失败的手术,否则病人很可能会下不了手术台。穆风深呼吸了几口,说,“不用。”
老教授带着口罩,手术帽下的那双布满皱纹的眼睛盯着穆风,拧起了眉头。他没斥责谁,沉默着接过手术刀继续工作。
手术进行了六个小时,终是有惊无险。穆风进行了最后的缝合,亲眼看到病人从手术室里推出去,生命体征一切平稳,而自己却虚脱了一样靠在墙上。
教授看了他一眼,摘掉了手套和帽子,一言不发的离开了房间。
穆风就知道,自己把事情搞砸了。
他垂头坐在休息室里,手臂抵在膝盖上,撑着额头,一直待到赵勤上来找他,问他怎么还不下去。穆风仰头抵在墙壁上,双手下垂,对他说:“赵勤,我把名额让给你吧。”
“你是不是有病?”赵勤换上手术衣,回头白了他一眼,“没病就赶紧下去盯着,底下就剩实习的小大夫,其他人都上台了。”
穆风说:“我没开玩笑,说真的。”
赵勤正挂把口罩挂在耳朵上,疑惑地转过身来,“你怎么了,刚才是不是把教授给得罪了?”
穆风摇摇头。
“那你说个屁话,有这伤春悲秋的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