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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一切和已经换了里子的沈白再无半点关系。
清思堂作为沈府的书房,却是府内最为严厉的地方,就是府内的管家都不敢擅入。
月梅作为内院的大丫头,也管理清思堂,她上前推开朱红色的雕花木门,门口站立的丫头对沈白行了个礼,就起身去准备茶水。
屋内巨大的书柜放在两边,书桌下面的位置垫上了缝好的大块白色兽皮,因为有琉璃瓦,屋内光照明亮。
坐在书桌上,闻闻书房内浓郁的书香味,这是大户人家多年积累才能有的气息。
把守书房的丫鬟递上一杯清茶来,才退出门外,站在外面看守,屋内只留月梅和玲珑。
沈白轻喝了茶,想想这样走到哪都上杯茶,这府里的开销得多惊人,正想着,两个管家才一起进来。
大管家忠伯呜呜的哭着进来,一下跪在地上:“少爷,老奴有罪,让杏儿惊吓了少爷,害的少爷落水,老奴罪该万死,请少爷处置。”
“你这老头好不懂事,既然知道该死,就应该卷了铺盖走人,还敢在少爷面前的讨嘴,是嫌少爷不够受罪吗?”二管家沈福在旁边抢话,他话一说完,跪在地上的忠伯吓得抖了起来。
“少爷,少爷。老奴不敢惊扰少爷,少爷尽管处置吧,如果要老奴走,老奴一家立刻就走,就是请少爷看在老爷面上,饶过杏儿一次吧,她是傻子,不知道轻重啊!”忠伯哭得老泪纵横,不住的磕头。
“老腌才,还敢提老爷,你…”沈福原本骂得痛快,抬眼一扫坐在书房正座上的沈白,正端着茶盏冷眼看着自己。
沈福在沈府伺候九年,一直混得如鱼得水,尤其是老爷夫人仙游之后,这个少爷性格随和,从未让他放在眼里,但是此刻,少爷冷眼看着,虽然一言不发,但是那种气势却让他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沈福毕竟是大宅门里待久的人,立即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少爷恕罪,奴才一时心急,护主心切,僭越了少爷的威仪,还请少爷恕奴才不敬之罪。”
沈白轻轻抚了抚茶盖,悠悠的喝了口茶,任凭茶香在口内散开才放下茶盏。
跪着的沈福起也不是,说也不是,膝盖下酸涨难忍。
“这件事我稍后会处理,你们都下去吧。”
他说完这句话,忠伯以为是少爷身体不佳,立即磕头退下。
沈福跟着退出书房,走出中院,想想刚刚沈白迟迟才说出的这句话,虽然不针对任何人,但是却吓得他身上汗都出来了。
狠话不吓人,那种态度才惊人,尤其是他跪地等待的那几刻,时间就如针一样锥着他。
“少爷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沈福心里徘徊到。
第3章 一曲空灵
两个管家退出之后,沈白两个手的手指轻轻的围着茶盏的茶托摩擦,眼睛却微微闭上。
玲珑看了想出声说话,才发出一个“少”字,月梅却止住了她。
“玲珑,想说什么就说吧!”沈白悠悠的说到,全然不知站在他身后的月梅用一种诧异的神情正看着自己的后脊。
月梅从刚刚少爷的表现来看,发现眼前的这个少爷不似以前那样的谦让温和,但是却又说不出他身上有什么与以前不同。一样是温文尔雅的行事,却有着一种上位者的气场,虽然她刚刚没看到沈白的眼神,但是仅凭沈福的反应就能感到一定是少爷给了他莫大的压力,他才会跪地求饶。
如果这些都是巧合,那么少爷慢慢品茶,丝毫不管跪在地上的沈福,片刻之后才说出那一句虽温和却不容反对的话,就已经让月梅惊叹,这在沈府即使是老爷在世,也不曾如此行事果决,这果决里还透着一丝霸气和对人性的透彻琢磨。
这样的风格,月梅只在那位身上看到过,虽然仅仅是一面之缘。
毕竟是在府内待久的老人,还是从小在夫人跟前长大,月梅心内百转千回,却丝毫不露半点。
“少爷,杏儿虽然傻,但是却不疯,怎么会做出这番事情呢?”玲珑性格直爽,虽然杏儿推了少爷入水,但是她却不忍看忠伯一家如此,才忍不住说到,要说杏儿有过,也是私闯内院的罪过,说到谋害少爷,玲珑第一个不相信。
沈白不说话,微微张开眼睛,却看到墙上的一个阮琴。
沈夫人会弹阮琴,技艺却没有传给女儿,沈贵妃善于抚古琴,而不善于阮。
倒是沈白,从小黏着母亲,倒把阮琴的技艺学了个精通。
“把阮琴取来给我。”沈白看看琴说到。
玲珑个头大,立即上前,小心的把阮琴取下来,递给沈白。
“你们守在外面,我想一个人呆呆。”
“是!”月梅和玲珑福了下,一齐小心的退出。书房的门依旧打开,丫鬟们虽然站立在门的两侧,让屋内的人只看园景,不见人影仿若无人,这就是沈府的涵养。
席翰堂也好,沈白也罢,对阮都不陌生。
席翰堂车祸之后,痛失女友,迷上两样东西,书和音乐。
音乐里,喜欢古典音乐,对阮并不陌生,却不会弹。
沈白会弹,且精于此道,却在沈夫人逝世之后,因思念之苦,已经四年没有碰过它。
从书桌内拿出一个拨片,这是一直收着的,调弦,起手,悠悠的琴音由书房内传出。古曲《静思》,曲依旧,但是手法却不一样,沈白琴艺娴熟,却不会改变弦乐曲调,席翰堂不同,曲中弹奏的和弦之内隐含对现代音乐和弦的理解。
同样的一首曲子,意境一样,却音调不同,不似古曲一样沉闷,更多包含的是对音乐的理解,和更为精致悠扬的曲调,尤其是和弦,竟不比主调逊色半分,让人有悠然之感。
站在门外的丫鬟们,虽然听过少爷四年前抚琴,但是又何尝听过这样的曲调,就连月梅,听惯了老夫人更为娴熟的琴艺,也不曾有今天少爷弹奏的这样高雅,竟有一种天高云淡之感,让人神魂震颤。
同样在抚琴的沈白,闭上眼睛静心抚琴,两世为人,一声叹息,却抵不住这曲调的空灵,让他灵台清明。
一曲弹毕。
院内琴音绕耳,久久不散。
“玲珑,把琴收到我房里去。”沈白的声音传来,将屋外众人拉了回来。
从书房内出来,月梅看着玲珑抱着琴走在自己身边,心里不禁感慨,少爷久不抚琴,技艺竟然高到如此地步,而现在又让人把老夫人的琴带回房间,那是不是自己以后就能又听到阮琴的悠雅了呢?
最主要的是,少爷这四年虽然依旧温文尔雅,但是却不乏沉寂,现在如此是否已经走出老爷夫人离世的阴影了呢?想到这里,月梅迟了迟脚步,调头走到院外,片刻之后才回主院来。
待她回主院时,少爷和玲珑竟然不在。
询问顺子,说是少爷去了西院。
西院是忠伯住的地方,是沈府后门的西端。
月梅想了想,带着顺子寻了过去。
“少爷!”沈白出现在西院,忠伯的媳妇忠婶惊得跪在地上。
“不必多礼,起来吧。”沈白还是第一次来西院,不论过去还是现在。
小小的院落分作三进,前厅小院里,打扫得极为干净整洁,且都是忠伯的家眷打理。
忠婶惊恐的起来,站在一旁紧张得双手直抖。
“叫杏儿来见我。”沈白看了她一眼说到。
“少爷,杏儿她。”忠婶顾忌的说了句,还是把杏儿叫了出来。
十五岁的小丫头,虽然傻,但是却干干净净的,她被牵出来,看到坐在厅内八仙桌旁的沈白,小声的说到:“哥哥少爷。”
沈白看看她,一脸天真的丫头,对她招招手:“坐哥哥这来。”
杏儿虽傻,但是却与沈白认识,甚至小时候还一起玩过。
“哦!”杏儿走过来坐下,看着沈白,一脸无害。
“玲珑。”沈白点下头,玲珑把一盘点心放在石桌上。
忠婶看到点心紧张得大汗淋漓,双手紧搓着衣摆,看着玲珑,玲珑放心点头,对她摇摇头,表示无事,她的手才放开褶皱的衣摆。
“杏儿乖,告诉哥哥,昨天你为什么推了哥哥到水里去?”沈白拿起一块点心递给杏儿。
杏儿看着点心,又看看沈白,扁扁嘴,却不是想吃,而是一副极度委屈的表情,在沈白温柔的注视下‘哇’的一下哭了出来。
“陪哥哥…要玩水,玩了水…就给杏儿吃!”她断断续续的说。
沈白和玲珑对视一眼,不明就里。
忠婶站在一旁,却听了个明白,一把抓住杏儿的手:“好杏儿,快告诉奶奶,是不是有人说少爷要玩水,让你推他下去,就给你点心。”
“嗯!”杏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抽搐起来,像是喘不过气来。
忠婶紧张的一边给她顺气,立即跪在地上嚎啕的大哭:“少爷,杏儿是被人害的。”
沈白点点头,“我知道。”
说完他拿起点心:“杏儿不哭,哥哥给点心吃。”
杏儿哭哭咧咧的看着沈白:“哥哥不…不怪,额!”
“不怪杏儿了!”沈白对她温柔笑笑。
杏儿果然停了下来,用手接过点心,沈白笑笑,从袖子里递出块帕子:“花猫一样,擦擦脸再吃。”
杏儿接过帕子,擦擦脸,对他笑笑,才吃点心。
忠婶感激的看着沈白。
“别对人说起。”沈白对她说到。
“是!”忠婶在地上磕了三个头千恩万谢,沈白才起身离开。
玲珑跟在他身边,看到赶来正见到这一幕的月梅。
“少爷回去吗?”月梅行礼问到。
沈白摇摇头:“你让二管家备份礼去谢李太医,玲珑陪我去东院。”
“是!”月梅点头出去,东院就是沈福住的地方,现在让他去回礼,只怕就是少爷要支他离开了。
第4章 沈贵妃
沈白一行人面无异色的从西院走出来,顺子、月梅和玲珑陪着他一起往东院走去。
说来沈府也是有趣,两个管家,一个住东院,一个住西院,相隔正好是府里的两个角落。
两座院落说起来是沈府的一部分,但是又各自拥有角门,院内的人不能进入沈府内院,平日相连又各自拥有小门。
当然,两位管事除外,可以自行进出内外。
‘擅闯内府’,这也是杏儿到花园冲撞沈白的一个罪责之一。
东院,他一样也没来过,这个他包括沈白以前。
院内服侍的丫头看到沈白进来,紧张得大叫一句“呀,沈少爷来了。”
说完,一大帮子女人从屋子里出来,都是沈福的家眷。
“参见少爷。”沈福的夫人带着几个人跪下行礼。
“都是一家人,不必客气。”沈白摆摆手,走入厅内。
沈府管事的两个院子都是各自的,虽然在沈府里面,但是家眷不能走大门进出,而是从角门走沈府后门进出,但就是如此,学士府和国丈府的名头也足够响亮。
因此管事家眷有丫头伺候也属正常。
沈福的院子有三进,足够他们一家子居住,在汴京内城的繁华地段,哪怕是就沈府福荫,能有这样一个三进院落,即便是一般的小吏也莫敢比肩。
沈福家的大厅内程设奢侈,完全不同于主院和沈府主厅的雅致,而是一种暴发户似得的张扬,更与西院的朴素有天壤之别。
沈白坐在中堂主座,沈福的夫人立即安排人上茶:“快上好茶。”
“沈管事服侍多年,本公子也未曾来过,可让他家眷都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