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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慌乱地掀开被子下床，动作太大，把一旁的孟昔阳给吵醒了，孟昔阳看了他一眼，嘴角勾着笑。
顾南舟不经意一回头，就看到了他的表情，有些恼羞成怒 ： “有什么好笑的，你以后也会这样，这是很正常的！”
他拿着干净的裤子正要换上，却发现孟昔阳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可这时候，总不能去屋外换吧？
“你蒙住眼睛！”顾南舟有生以来，第一次这么恶声恶气。
孟昔阳把两只手臂枕在后脑勺，转过头，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目光在他下面扫了一眼，那儿有一片湿迹。
顾南舟心里憋着气，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转过身对着墙，把那根湿哒哒的白色中裤脱了下来，丢在地上。
孟昔阳瞥见少年那雪白圆润的臀部时，眼眸顿时深邃了许多，少年的双腿十分修长，也十分有力。
他看见，少年在抬腿弯腰时……
孟昔阳眼睛有些红，喉咙滚动了一下，吞下了一口口水。
在少年转过身之前，他偏过了头，装作漫不经心地看着手里的书。
幸好他在床头总会放一两本书籍。
“昔阳，你还不起床吗？”
顾南舟把裤子放进了盆子里，然后回到床边开始穿衣服，看见孟昔阳一起床就盯着书一动不动，不由疑惑。
刚才的事儿他没怎么放在心上，毕竟昔阳比他小一岁，他跟他住在一个房间，自然知道他还没经历这个。
所以，刚才他也只以为昔阳纯粹是好奇，并不是像林川那样，对他抱着异样的心思。
孟昔阳的目光依旧定格在书上，他头也不抬，“天色还早，我先看会儿书。”
顾南舟往窗外看了一眼，太阳已经升起来了，隔壁院子里的那只公鸡一直在打鸣，万物都复苏了。
所以还早？
等顾南舟出去后，孟昔阳才放下书，他盯着旁边顾南舟睡过的地方若有所思。
昨天，陆明月去小竹林里见了林川，还有那本书，他无论如何都不愿给自己看，就因为那是林川送给他的吗？
而且，就在晚上，他迎来了他的第一次。
孟昔阳回想起少年昨晚酡红的脸颊，脸色渐渐沉了下来。
出现在他梦里的那个人，会不会就是林川？
手里的书籍已经被捏成了皱皱的一团，他心里的怒气和嫉妒几乎泯灭了他的理智，他抓起书，一把甩向门口！
顾南舟刚想进来叫他去吃饭，就见眼前一个东西迅速飞来，还没看清那是什么，那东西就狠狠砸在了他额头！
他痛呼了一声，慢慢蹲下了身体。
孟昔阳有些慌，他顾不着生气，连鞋子都没穿就跑了过去，他蹲在他面前，轻柔地捧起了他的头。
少年的额头红肿一片，有一个地方还被纸片划伤了，隐隐渗出了血丝，孟昔阳抿着唇，眼里闪过心疼。
“疼不疼？”他声音有些嘶哑。
刚才他手上并没有留余力，一想到自己喜欢的少年居然是因为别的男人有了反应，他就愤怒不已。
那个时候，他怎么可能还有心思想那么多。
顾南舟一只手捂着脑袋，仰头看他，见他愧疚不已，不由安慰地说 ： “没事，我没那么脆弱，穿好鞋子，赶快出来吃饭吧，要不然饭菜都凉了。”
他正想转身离开，手腕却被人抓住了，他疑惑地看向孟昔阳。
“先擦药。”
孟昔阳不等他回过神，就把他拉到床边坐下，然后从房间里找来了一个药箱，翻出药膏和纱布。
两人面对面，孟昔阳认真地给他消毒擦拭，那张妖孽的面孔认真起来，忽然有些动人，顾南舟一时失了神。
回过神，他嘴里嘟囔了一句 ： “其实不用这么麻烦的，这么点小伤，过两天它自己就好了。”
其实他是可以轻易躲过那本书的，只是他知道屋里的人是孟昔阳，而孟昔阳是他可以信任的人。
他潜意识里，一直觉得这个屋是没有危险的，所以才会那么毫无防备地推开门，被书直接砸了个正着！
孟昔阳的目光与他对视，冰凉的手指轻轻捧起他的脸，语气极其认真地说 ： “抱歉。”
顾南舟愣了一下，脸上有些不自在，“我们之间有必要说这些客套话吗？你就像我的弟弟，弟弟调皮点也是应该的。”
“弟弟？”
孟昔阳神色有了变化，嘴唇蠕动，欲言又止。
“嗯。”顾南舟点头。
孟昔阳定定地看着他，眼睛里有说不出的东西，“……那，如果弟弟做了很调皮的事，你都可以原谅吗？”
顾南舟怔了一下，虽然感觉到哪里不对，但一对上孟昔阳满含期待的眼睛，他就傻乎乎地点了头。
孟昔阳笑了。
顾南舟第一次看他笑得那么灿烂。
他怎么突然有一种强烈的感觉，自己好像把自己给卖了。
……
四天之后，顾南舟听说了一件事情，据说大师兄林川整日整夜地跟女子在房间里颠鸾倒凤，一刻也不停息。
有个弟子有问题想请教大师兄，但几日都没见到他，不由有些疑惑，于是就进了御青阁，却冷不丁地撞见了大师兄与女子的那档子事！
而且，那两人就算被撞破了也没停下，那个弟子对林川的印象顿时减了几分。
后来，大家都听说了这件事，有看热闹的也偷偷来看，晚上偷偷来看的人更多，都想一睹风采！
门派里的女弟子听说了这件事，纷纷脸红，毕竟这大师兄都大战了四天四夜，居然还那么生龙活虎！
顾南舟听说这事时，撞了撞孟昔阳的手臂，坏笑道 ： “昔阳，我们要不要也偷偷去瞧瞧？”
孟昔阳盯着他看了半会儿，顾南舟被他看得脸色微赧，于是清咳了一声 ： “我跟你开玩笑呢，你还是个孩子，我怎么可能带你去看。”
“哦，那你一个人偷偷去看？”孟昔阳问。
“怎么可能，我对那不感兴趣。”顾南舟反驳他。
孟昔阳又沉默了半响，终于问出了一直想问的问题，“你对那个林川，没有其他的想法吗？”
之前，他一直以为他喜欢着林川，但现在看起来，他似乎对林川跟别的女子在一起这件事没表现出多大的悲伤。
反而有些……兴奋？
顾南舟啊了一声，听清他的话，不由撇了撇嘴，然后悄悄地凑到孟昔阳的耳边，小声地说 ： “我跟你说了，你可别跟别人说啊，其实，我从来到玉宗门开始，就一直很讨厌林川！”
似乎因为在背后说了别人的坏话，顾南舟一时有些心虚，他冲孟昔阳眨了眨眼睛，一脸无辜纯洁。
孟昔阳侧头一直看着他，许久，忽然笑了起来。
美人一笑，倾国倾城；妖孽一笑，天地都失去了色彩。
顾南舟完全看呆了，回过神之后，他直接扑了上去，直接把妖孽的一头青丝长发撸乱了，心里这才平衡了一些。
然后退后一看，他忍不住喷了一句脏话。
果然妖孽就是妖孽，他这么一瞎搅和，反而多了一丝凌乱美。
一个男人长得这么妖孽，你让这世间的女子还有什么颜面在这个世间存活？
就连他这个男人，看了都有点动心。
“……你这是干什么？”孟昔阳对他的行为感觉到莫名其妙。
顾南舟哼哼 ： “谁让你长得比我好看。”
孟昔阳又笑了，“那我把我的脸换给你好不好？”
“好啊好啊。”
说着，顾南舟直接上前捧着他的脸就扯来扯去，不过，他的力度放轻了很多，保证不会弄疼他。
两人玩闹着，视线忽然对上了，顾南舟动作一顿，他看到，孟昔阳眼睛里满满都是笑意，隐约间，还有一丝宠溺。
顾南舟从他身上起来，脸上有些不自在。
他坐在石凳上，拿起石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茶，然后仰头喝下，将刚才兴奋激动的情绪都压了下来。
孟昔阳这时候也恢复成了平日里的样子，他看了顾南舟一眼，顾南舟以为他也想喝茶，就给他也倒了一杯。
修长的手指轻轻地转着茶杯，孟昔阳轻轻泯了一口茶，随口问道 ： “那天你拿的那本书，怎么没见你拿来读？”
顾南舟身体一僵，他狠狠瞪了孟昔阳一眼。
这小子记性怎么这么好，居然还记得这茬呢！
“那本书不好看，我把它烧了。”
孟昔阳放下茶杯，“……是林川送给你的，对吗？”
想到那书里的图画，顾南舟咬牙切齿 ： “就是他！”
孟昔阳忽然站了起来，顾南舟被他吓了一跳，愣愣地仰头看他，就看见他转身朝房间里走去。
顾南舟呆了两秒，很快就反应过来什么，一个箭步就抢在了他前面，“嗖”地一下蹿进了房间，打开木板，把那本书拿了出来！
孟昔阳站在屋里似笑非笑地看他。
顾南舟原本还感觉到庆幸，忽然又感觉到哪里不对劲，他怎么有种自投罗网的感觉？
“你不是说烧了吗？”孟昔阳两臂抱在胸前，眼里的笑意怎么也遮不住。
顾南舟见也躲不过了，索性就破罐子破摔，他拿出书，挑衅地看向对面的人 ： “你确定要看吗？”
孟昔阳很确定地点头。
他想知道，为什么那天他那么坚决地阻止他看，他想知道，他为什么把它当成宝一样藏在枕头下。
顾南舟邪恶一笑 ： “那就别怪我教坏小孩子了，好啊，你要看是吧，来来来，坐在我旁边，我们一起看。”
孟昔阳对他这番幼稚的举动感到好笑，却还是走了过去，跟他并排坐在了一起。
顾南舟深呼吸了一口，他偷偷看了一眼旁边的人，见他十分认真地盯着书，似乎真的很想知道里面有什么。
顾南舟脸皮一红，不管了不管了，就当给他提前进行性教育了。
这个时候的顾南舟还没意识到什么不妥，这本书其实画的是两个男子，但他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
第一页，翻开，一个威猛男子站立着，两只强健有力的手臂穿过纤细男子的腿弯，将他整个人抱在半空中。唔，他们下面紧密相连，地面上，还有画出来的一滩水渍。
顾南舟悄悄看了旁边的人一眼，发现他除了一开始眼里闪过惊讶之后，神色瞬间就恢复了平静。
顾南舟不由有些纳闷，难道这孩子太木，看不懂这画里的两个男人在干什么？以为他们只是比武？
“昔阳，你看懂了吗？”他用手肘顶了顶他的手臂。
孟昔阳抬头，眼神深邃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缓缓地摇了摇头，眼睛里透着一股无辜和茫然。
顾南舟叹了一口气，他就知道。
别看这小子平时一副少年老成的样子，似乎很稳重很可靠，其实他脑子很单纯，很多事情都不容易点透。
于是顾南舟只能凑过去，小声地在他耳边解释，他看这呆子实在不懂，他就伸手去戳孟昔阳的某处。
“就是说……你把你的……塞进……”
巴拉巴拉，顾南舟讲解得非常仔细，就在他快虚脱的时候，孟昔阳终于点头，表示自己懂了。
其实这只老狐狸怎么可能不懂，他就是喜欢看这只蠢萌的小白兔单纯的样子，让他忍不住想一口吃掉。
孟昔阳忽然皱了皱眉，“……唔，有点难受。”
顾南舟听他这么说，以为他身体真的不舒服，不由担心起来，问他哪儿不舒服，要不要看大夫。
毕竟刚才他说了这么久，孟昔阳都没有吭一声，他还以为他是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