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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酒菜已经用得差不多,只剩下残羹剩饭,姚晨让账房下的毒药是软筋散,能让人浑身无力且短时间无法催动内力。乍一看,很像是那女子趁着书生中毒偷袭,将人杀死后逃跑。
但是,一个没有武功的女子能把银簪插入胸口近两寸?除非是天生神力。
而且房间在二楼,姚晨刚检查过,除了门,窗户是虚掩的,难道她是跳窗逃走?
此案疑点重重。
姚晨看跑堂的实在不经用,把他拖走让他歇着去,自己亲手把桌上的饭菜收拾了,毁灭下毒的证据,然后去牲口棚清点了一番,马匹骆驼具在。
他心中已有计较,吩咐离牲口棚最近的厨子仔细盯着,免得有人偷盗。
客栈里出了命案,要是没有锦衣卫,他们也就悄无声息地把尸体处理掉了。
人命在关外特别不值钱,更何况是江湖人,个个飞来飞去漂泊不定,大多连户籍都没有,死在外边也没人管。
姚晨暗道麻烦,清理掉自己与跑堂的痕迹,运气。
“啊——死人啦啦啦——”
然后一脸惊恐,跌跌撞撞地从房间跑出来。
最先到的是锦衣卫小狼狗,姚晨精准地扑到他怀里,脸还蹭了蹭他的胸。
朴千户已经有点儿习惯这样的飞扑了,他抱住花容失色的老板娘,没有被她的样子骗过,因为他查探到其心跳异常平稳。待他看清楚房间内的情况,眉头立刻拧在一起。
他昨天其实就发现了,这书生武艺绝不弱于他,不料晚上却离奇死亡,还是被人一击致命,难道这客栈里暗中还潜伏着其他高手?
他的目光一一扫过除自己一行人以外的人,客栈今日并没有其他住客,他首要的怀疑对象就是这客栈的老板娘。
此行屡屡受挫,危机四伏,又是突如其来的战斗,又是突然爆发的命案,给了他极大的压力。
他沉声道:“报官吧。”
“唉……这多影响我生意啊……”老板娘幽幽叹息。
众人:你就担心生意?说这里不是黑店,别人都不信好吗?
客栈有住客死了,剩下的人心惶惶,不知道是否会轮到自己。
朴千户有条不紊地做出安排,派人守卫案发现场和客栈出入口,所有人都不得离开客栈,为了彼此的安全,建议夜里不要单独行动,哪怕是上茅房也至少两人一起,还让伤势较轻的手下轮流值守、巡逻。
老板娘像是找到了主心骨,全听他的吩咐,什么都不管,只靠在他怀里,仿佛在安抚受到惊吓的灵魂——如果她有这种东西的话。
朴嘉言抱着美人儿,或者说,由美人挂在自己身上,他面色如常,还低声安慰道:“老板娘受惊了。”
姚晨:受精受精我只想受你的精。
朴嘉言试探道:“不知老板娘为何出现在那书生的房里?”
这个问题他早想问了,要不是看尸体已经出现尸斑却并未僵硬,死亡时间应该在半个时辰以前,而当时老板娘正在和自己腻歪,不可能是她亲手杀人,但不排除指示其伙计下手的可能性。
“白天听书生说他娘子身体不适,我过去问候问候。不想门没锁,一推就开了,他娘子不见踪迹,只有一具尸体……”说到后面,老板娘像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补了一句:“我可没有背着你偷人哦!”
朴千户的一个手下忍不住了,充满敌意地说:“这客栈古怪得很,说不定人就是你们杀的,图财害命!”
老板娘不干了:“我们可都是安分守法的良民,连税都没少交,不信你去问府衙。嫌犯当然是他娘子啦,人都跑没影儿了,不是畏罪潜逃是什么?”
“是否有这样一名女子我们都不知道,除了你们谁见过?说不定是你们串通好编出来混淆视听的。”
“那穷书生有什么可图的?他们夫妻二人在路上遭了沙匪,早上才到这里,就给了我一点碎银,全身上下恐怕只有那簪子值点钱——待案子查明,那簪子可得归我,还要抵房钱和我的损失呢!”
“……”那人一阵无语。
“早上到的?”
朴嘉言闻言挑眉,他发现疑点,立刻追问了细节,姚晨本就是有意引导他们去查探书生和女子的身份,一五一十地把情况说了。朴嘉言听完,觉得这二人身份可疑,甚至可能不是夫妻,应当好好查一查,当然也不排除客栈老板娘在转移他的注意力。
姚晨暗暗满意。
这就是领导和职工的差距,你看小狼狗,就带了脑子,给了他线索,他就循着味儿去了。
哎呀,越来越想把他挖到东厂来了。
折腾到凌晨,二人原定的三更之约也不作数了。
姚晨有些失望,不过,对方应该在期待一个美娇娘,而不是带了一个多余器官的女装癖。
真可惜。
但这并不妨碍他趁机占便宜。
自从到了这个荒凉偏远的破地儿,他就享受不到有人伺候喝茶喂食、路都不用走全靠下属抬的待遇了,小狼狗似乎也挺乐意就近监视他的,毫不介意地抱着他送他回房间,还命人取了热水给他梳洗。
“你别走,人家害怕嘛!”他像八爪鱼一样缠住锦衣卫小狼狗,娇滴滴地装可怜,“要是歹人还没逃跑,伤了我怎么办?”
“莫怕,我晚上就守在房间外面。”
“那万一歹人武功高强,你来不及进来救我呢?”
“那……老板娘的意思是?”
“同床共枕嘛!这你都听不出来,非要我亲口说,真羞死人了!”
了解他底细的跑堂和账房:“……”真羡慕那厨子整天待在后厨,看不到这令他们想自戳双目的场景。
好在当晚再无意外发生,天亮的时候,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朴嘉言派出手下去银川报官,隐隐有将客栈的人控制起来的意思。
老板娘等人安之若素,正常得令人觉得不正常,好像官府来人了他们就安全了一样。
当天,收到报案的兵马巡检司立刻派出士兵前来查看。
一看,老熟人啊!不就是那个不到两刻钟的校尉嘛!
锦衣卫一行对他可谓印象深刻,一是因为他和老板娘的奸情,二是他的士兵还打赌他的续航能力有多久。而此时,水性杨花的老板娘,正与他们的千户大人纠缠不休。
一股古怪的气氛在客栈里弥漫开来。
众人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姚晨身上,后者忍不住尴尬了那么一小下。
“怎么回事?我听说出了命案?”校尉面色冷峻地问,他手下士卒已经接管了现场,他亲自查验、记录命案现场。此时尸体已经开始腐败,发出令人难以忍受的恶臭。
校尉在来时已经大概了解了案情,为了掌握更多细节,他便当众审问。
姚晨将事情始末说了一遍,他自然隐去了对书生下毒的事情,而朴嘉言也交待了他们一行人表面上的身份来历,以及他们所知的案情。所有人的说辞基本一致,没有什么冲突的地方,凶手隐隐指向被害人失踪的妻子。
除此以外,老板娘在其中扮演的角色也令人怀疑。
乍听上去,她似乎只是一个妖艳浪荡的女子,这边勾搭了年轻富公子,那边又去约已婚俏书生,一晚上赶两场,也不觉得辛苦。而且她和前来查案的校尉也不清不楚的,如今这是新人见旧人,新人一号死了,新人二号被旧人审问盘查。
这一出好戏!
校尉比较相信姚晨的说辞,他派出士兵在客栈附近搜索,寻找那名失踪的女子。
“距离案发不到一日,她一弱女子也逃不了多远。”
“将军,您可不能徇私枉法。”有士卒好心悄悄提醒校尉。都绿成这样了,还心肝似的护着啊?这老板娘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校尉:他当然不是好人,没人比他更恶了。
校尉盯着老板娘,脸皮抽了抽,简直心累,不知道该露出怎样的表情。
姚晨觉得所有人都因此案的桃色成分而分了神,众人皆醉我独醒,人生真是寂寞如雪。
他给校尉使了个眼神,校尉从善如流道:“本官要单独审问。”
所有人都露出心照不宣的神色。
首当其冲的自然是第一个发现尸体的老板娘。
众人在大堂等着,也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老板娘出来的时候一副轻松的模样,没有半点忐忑,不知是因为老情人许诺了什么,还是本身并没有做亏心事。接着校尉又依次审问了其他人,没有进一步收获。
入了夜,出去寻人的士兵回来,报告并没有发现可疑之人的踪迹,校尉决定次日继续搜索,他们一行便也歇在客栈里。
二楼房间里尸臭久久不散,士兵将尸体用草席裹了,搬到最远最角落的杂物间,暂时将尸体存放在那里,又在房间和走廊等各处撒了不少石灰、药粉,气味才勉强可以忍受。
死了人大大影响生意,老板娘仿佛也没心思搞男人了,安分下来。
校尉又带领士兵在客栈附近搜索了几日,一直无所获,眼见要放弃的时候,突然有人发现在一处沙丘底下埋了一具女子骸骨,似乎是风吹沙丘移动,才使深埋沙底的尸骸露了出来。
骸骨残缺不全,皮肉全无,无法辨认其相貌。骨头上有明显的野兽啃啮撕咬的痕迹,客栈里的伙计辨认出尸骸上裹着的衣物残骸与书生妻子当日穿的一模一样,应该是她在夜里逃跑的时候慌不择路,不幸遇到了沙漠中的野兽。
案情发展到此,已经可以结案了。
有被害人,有凶器,嫌疑人也已经死亡,至于动机,大抵是争风吃醋情杀什么的。
一对平民夫妇的死亡,又不是军政大事,无关痛痒,他和这一干兄弟在这耗几天已经够了。
校尉一脸解脱的神色:“我去回禀守备。”他运走了两具尸体,带着众人的口供物证离去。
第65章 密探不想要情报4
锦衣卫一行人明显不满意案情结果,认为校尉断案过于草率,嫌疑人死了不代表结案,反而有可能意味着更大的阴谋。
但是客栈里老板娘在案发时有不在场证明,其伙计虽然没有确切的证据证明其清白,但他们四人在发现书生的尸体到找到书生妻子遗骸期间都没有离开客栈半步,那老板娘更夸张,几乎是黏在朴千户身上,扒都扒不下来。这无疑证明他们与女子之死无关。
尽管他们还是无法摆脱杀人嫌疑,可是线索已经断了,没办法追查下去,他们也只能作罢,安心养伤。
与此同时,他们对千户大人都生出一股钦佩之情,不是谁都能扛得住这样风骚的老板娘的,那声音撒起轿来是男人听了都得酥,而且据他们所知,两人虽然搂搂抱抱,至今并未成就好事,千户大人的定力实在是让人佩服。
指挥使交待的任务尚未完成,朴嘉言纵使再好奇这起凶案的内情,好奇这间客栈的来路,在大多数人的伤势明显好转之后,他还是决定辞行。
姚晨巴不得他们赶紧走,脸上却是一副你敢走我就自尽的表情。
“多情自古空余恨,好梦由来最易醒。岂是拈花难解脱,可怜飞絮太飘零。”老板娘黛眉微蹙,似笼罩着无限痴情愁绪。
姚晨哀哀怨怨地抓着锦衣卫小狼狗的爪子,放到嘴边一根手指一根手指逐个地亲吻,偶尔还用舌尖舔一舔,含义颇丰。
朴嘉言眸色沉沉的,没有抗拒,也不主动,他问:“你还是决定继续留在这里吗?”
这是他第三次明示让姚晨跟他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