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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下不敢居功。”
那晚黑衣人用的不过是普通飞镖,姚晨清醒后观察现场发现了飞镖,当机立断,偷偷给探子下暗号,令其把飞镖换成洛书盟盟主的常用暗器,来个移花接木。
后面出现洛书盟盟主的尸体,被确认为真,不是其他尸体假扮,其致命伤由背部刺入,似乎其对行凶之人毫无防备。姚晨猜测,自己此举可能未必是栽赃,说不定歪打正着,打中了算计自己的幕后黑手,而且洛书盟恐怕已经被谢家当作了弃子。
他想到断尾求生,洛书盟本来就已经被朝廷清理得差不多,无可挽回,首犯死后便彻底完蛋,江湖一载风雨,谢家屹立不倒。
见过密探后,姚晨回他与朴嘉言的房间收拾行李,桌上放了一只正方形的青锻锦盒。
他猜测是朴嘉言的赔罪礼物,自监牢里自己说破其锦衣卫的身份被他打了一掌,他就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姚晨打开匣子,里面是一朵杯口大小的玉雕菊花,可以制成发簪,也能做成腰饰。花朵含苞初绽,最外面的一层花瓣色如淡金,里面白如羊脂,颜色渐进,栩栩如生。
姚晨看出这是由一块带着橘色玉皮子的整玉雕刻出来,看着简单,甚至有些朴素,实际雕工精湛,巧夺天工,而且要找这么合适的一块好玉来也不容易。
他正赏玩着这朵菊花——这件事非常纯洁——暗想锦衣卫小狼狗现在在做什么,突然有仆从禀告,道谢老爷子有请。
他有些忐忑,担心自己哪里露了马脚,他打点起精神,去见传说中的谢老爷子。
这位江南首富,十分苍老,有些富态,见他并无客套,只淡淡地说了三个字:“随我来。”
姚晨默然,故作镇定,哪怕对方直接在书柜某处摸索一阵,露出一间密室,也没有透出太多震惊的神色,尽管内心已经卧勒个大槽。
他到底触发了什么隐藏剧情?!
姚晨心脏狂跳,犹豫片刻,还是随谢老爷子走入密室,里面曲折环绕,约走了两刻钟才停下。姚晨走了进去,就见一老人正坐在石室正中,看到他进来,露出一个慈爱和蔼的笑来。
“没想到余风烛残年,还能见到故人之后。”
老人鹤发童颜,眉须皆白,皮肤若孩童白净,没有一丝皱纹。岁月没在他的脸上留下痕迹,却在他的眼睛里沉淀下来,被那睿智平和的目光一望,即使是姚晨,也难得平和下来,对这位长者心存敬畏,收敛了种种鬼蜮算计。
谢老爷子恭恭敬敬地跪伏在老人面前,五体投地,满目虔诚,如同朝圣一般,仿佛眼前老人是佛祖降世,光明化身。
“小谢子总是这么多礼,罢了,你去将我桌上那卷经书取来。”
“喏。”谢老爷子在这老人面前就像一名忠诚卑微的仆从,躬身出去,留二人独处。
“你先祖是护教法王,与朱元帅曾并肩作战,约为兄弟,同生共死,后理念分歧,二人分道扬镳,你先祖远遁西域,发誓永不踏足中原一步。”老人语气平静,没有嘲讽的意思,只是在叙述陈年旧事。
姚晨心头狂跳,明教口中的猪元帅不就是我朝太/祖嘛!敢这么称呼的至少当年与太/祖是平级啊!这老人都活成妖精了吧?!
“前辈高寿。”姚晨由衷地说道。
这绝对是靠岁数熬死了全部对手的典范,妥妥的人生赢家!
“哈哈哈!”老人畅快一笑,“你这脾气,倒和你祖宗很不一样!”
“前辈如何断定我是明教护教法王之后?仅仅因为相貌?天底下长得相似之人不少,是巧合也说不定。”那个左使师正阳不就把他和他娘认错了吗?
老人睿智的眼睛调皮地眨了眨:“洛书盟也并非只有虚名,无奈弟子不肖,若是肯用心钻研,也能得看相望气之法。”
姚晨:“……”靠!封建迷信啊!
他明显不信的表情被老人看在眼里,老人也不恼,他就像老师教学生一样,道:“古有观眉知人术,曰:眉为两目之华盖,实为一面威仪,乃日月之英华,主贤愚之辨别。”他慢悠悠地抿了口茶水,接着说:“你眉毛疏而秀,秀而长,性聪明,多智善谋;眼含如笑,上下双弦,光如水溶,眼角有痣,似多情薄幸之相;然双目清澈有神,目光坚定,心神属一,应该心有所属,且两相情悦。余算算日子,青龙腾白虎跃宜合卺,便在三日后。”
“咳!”怎么突然不正经起来了……
而且说青龙白虎,而不是阴阳交合鸳鸯戏水之类的,难道已经看出自己是基佬吗?
姚晨将信将疑。
“手掌。”老人老神在在。
“左手右手?”
“两只都要。”
说好的男左女右呢?不过,零号算是男的还是女的?
姚晨就像入了套的小羔羊,顺从地伸出双手,但这回老人却不再滔滔不绝,握着他的手掌细看,沉吟许久,看他的目光飞快变化。
许久,他缓缓吐出六个字:
“得之可得天下。”
“您老可别害我。”姚晨浑身上下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他又不是兵家必争之地,华夏有一省三市比如徐州襄阳汉中之类,具有极其重要的战略意义,占领了就能逐鹿中原,制霸天下。
这也不是玛丽苏杰克苏文,要真是这样,他身边的一号怎么那么少?过去近二十年遇到的不是直男就是太监!而且,第一个对他献上真心跪下唱征服的应该是皇帝,他们好歹一起长大,算是欢喜冤家竹马竹马吧?
总之,他就一条咸鱼,要不是突然被派出去当间谍,他能老死在床上,醉死在贵妃怀里,怎么可能和天下扯上关系?他既不是龙脉宝藏,又不是武功秘籍,连系统给的金手指都透着股尴尬……
不过,话说回来……
“余已经是将死之人,何必骗你?”
您这么大岁数,都将死很多年了吧?
姚晨腹诽,他的警惕心已起,那六个字实在太不妙,好像自己被卷入一个摧毁武林争夺天下的大阴谋,这辈子别想安生了,不死也要脱层皮。
老人似乎看出他的心思,掀开自己的裤腿,姚晨悚然一惊,其皮肤呈死后的深灰色,肌肉已经萎缩,某些地方甚至露出白骨,如病树枯死的枝干,一点一点吞食生机,看着实在可怖。老人的身体正在死亡,似乎用特殊方法才减缓了腐败的速度。
姚晨勉强维持镇定:“锯掉坏死的组织,或许还有救。”
“教中神医也看过,余五脏六腑死了七八,寿元将近,蜉蝣覆水,余早已看破,撑着这一口气,只是为见你一面。”
姚晨哪怕铁石心肠,此时亦有几分动容。
“您的批命,我是不信的。我的父亲可能姓姚,母亲可能姓简,我从小无父无母,不知道父母是谁,身上也与胎记证物,因此不敢肯定。不过,我可以告诉您,我现在姓曹。”
姚晨深深吸了一口气。
“东厂曹督主的曹。”
姚晨也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他才有勇气说出真相。
他现在已经在怀疑那老不死的用心了,他是不是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如果自己真的是明教护教法王之后……
老人平静无波的神请终于变了。
在他说出那要命的六个字批言的时候一派平静,在他说自己寿元将近的时候都云淡风轻,然而在姚晨自爆身份时,却变了脸色。
许久,他才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
“人算不如天算。这天下,到底还是姓朱啊……”
姚晨有些难过,就是从心底冒出来的悲伤,不受控制地溢出来,他也不知道这些情绪从哪里来,好像透过了淳淳时光,穿越了万里边疆,从明教教徒为了苍生浴血奋战慷慨赴死,从兄弟阋墙刀戈相向,从中原明教西迁在荒漠中用尸骨踩出一条血路……
他不自觉地摸了摸脸,后知后觉地发现居然脸颊下巴都湿了。
姚晨脑中一片清明,他十分清楚,那些伤情壮烈的情绪都不是属于自己的,仿佛是通过老人,从某个神秘的地方传递到了自己身上。
他还未从这玄之又玄匪夷所思的情况中回神,便听老人又道出一段秘辛。
“当年教中势力争斗,不慎走漏了余对你的批命,你母亲当时怀着你,江湖人士误以为你母亲身怀重宝,起了贪念,才不断追杀。归根结底,是余害了你母亲。若教中太平,你能平安长大,说不定我教复兴有望……”他摇头叹息,“时也,命也。百年前我们就输了……”
老人就这么以盘腿而坐的姿势自绝。
神情恬淡,仿佛只是睡着了。
“余偿你一命,明教的一线生机,就在你手里。”
老人最后的遗言不断在姚晨耳边回荡,他甚至怀疑老人给自己施了秘法,催眠术之类的,把他对明教的情感,对光明的向往,和对苍生的眷恋,传到他的心里,让他那颗冰冷淡漠在阴谋诡计中浸润成长的心也变得暖和干净起来。
谢老爷子给姚晨送来经书,看到老人的尸体也不惊讶,将姚晨送走,随意交待几句,然后封死了密室,再也没有出来。
姚晨以为断尾求生是谢家舍了洛书盟,实际却是明教舍了谢家。
第74章 密探不想要情报13
一下子送走两条人命,姚晨浑浑噩噩地走出了庭院,似乎是附近的仆从守卫提前得了吩咐,路上没有遇到什么闲杂人等,姚晨顺利回了在谢家的住处。
紧闭门窗,待确定四处无人,他才浑身无力地瘫坐下来。
今天接收到的信息有点颠覆他过去的认知。
他对自己的定位,一直是朝廷鹰犬皇帝爪牙,坚定不移站宦官这一队,从头到脚从里到外都是标准的反派,怎么突然来了个反转,是不是蠢作者脑抽给他加设定了?
姚晨神色凝重。
如果这神秘的老人说的都是真话,那么他就要好好审视自己的立场了。
还要不要继续给皇帝那个黑心老板卖命呢?自当了这个密探,他是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干的比驴多吃的比猫少,再干一天就要罢工了。
但是明教也是个黑煤窑啊!全年无休每天十二个时辰待岗每晚加班无薪水,养老保险都没有,以反贼这个行当的平均寿命,估计也活不到养老的年纪吧……
原本他可以毫无犹豫地对明教下黑手,将其视为乱党,可如今情感就复杂很多,有点看自己人的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先是立国时看不清楚形势,胆敢在太/祖面前作妖,现在又到处蹦跶四处作死,真想问一句:活着不好吗?
生恩养恩,如何抉择?
姚晨喝口水冷静了一下。
生恩,父母皆亡,从小到大都是他自己长的。
养恩……说他养那老不死还差不多!
于是姚晨平心静气。
也就是他心肝肾都黑透了,要是换个良善的来,恐怕能变成死心眼子,进退维谷左右为难,就像夹在婆婆和媳妇儿之间的可怜男人,恨不得被锯成两半。
姚晨把怀中之物拿出,是很简单的一卷经书,纸张卷轴都没什么特别的,解了细绳展开,最先看到三个笔力遒劲的大字——“圣火典”。
他忍不住挑了挑眉。
那神秘老人交给他的,竟是传说中明教至高典籍。
据说圣火典由初代明教教主受明尊点化所创,出招之时如有日月之威,摧枯拉朽之势,令人防不胜防,避无可避。若对光明具有坚定的信仰,可得明尊护佑,身化琉璃妙相,跨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