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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么一折腾,少年先是渗霜花,后是冒汗,身体失了不少水,很需要好好补一补。
连喝了三大碗水,温清只觉得肚子都被撑得涨涨地。
眼看着桑尔还要叫人倒水,他急忙说:“我不需要了,谢谢。”
“渴就多喝点儿,我喂你。”桑尔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
“真的够了。”少年说。
桑尔这才点点头,把碗放到一边。
温清正琢磨着这种情况下说些什么才算正常,就听兽人王问:“你……说你心里有个人,那个人叫什么名字?”
桑尔曾问过这个问题一次,当时少年只说对方非常出色,没告诉他姓名。
这次,少年依然在犹豫,似乎不知道该不该说出来。
兽人王等了一会儿,再次试探:“你昏迷的时候,我听到你在叫风瑞的名字。”
少年大惊失色地看着他。
“我记得,先前精灵族有个王子就叫风瑞。不过据说他已经死在自己的爱人手里,那些精灵们恨得一路追杀,最后不知道怎么样了。”兽人王玩笑般地说,“你心里的那个人,不会就是精灵王子吧?”
温清垂下了眼睛,没说话。
桑尔等了一会儿,就见少年点点头。
还没等他再说什么,少年重新抬起头,豁出去般看着他:“既然你知道得这么详细,应该听过那个杀了爱人的人类叫什么名字吧?”
“蓝谨。”桑尔的嘴里吐出这两个字。
“对,叫蓝谨。”少年轻轻地说。
桑尔眯起了眼睛:“那么,你就是与风瑞相爱的那个人类?”
“是的。”
“你杀了风瑞?”
少年沉默了一会儿,艰难地说:“不管是不是我杀的,他总归是因我而死。他死了,我还活着,这本来就不对。”
说到这里,他停下来,转头看了看桑尔。
兽人王突然明白了他话里的未竟之意。
我们那么相爱,竟然不能相守到最后,这是不对的。我早知道我的身体什么样儿,却从来没主动采用过什么办法,只因为我也等待着拥抱死亡,那里才应该是我的归宿。
桑尔心中大震。
少年并没亲口说出当初的事情真相到底什么样,可如果人真是他杀的,为什么他会说“总归是因我而死”而不是“我杀了他”?
无非是那个内JIAN扮成了他的样子,这一直成了他的心病,无法消除。
他宁愿以死谢罪。
“你……你其实知道你的身体是怎么回事,对吧?”桑尔试探地问了一句。
“你是说变异冰魔气的锁魔链吗?”少年抬起锁链给男人看,苦笑了一声,“从戴上它的那一刻起,我就在受着它的折磨,你说我知不知道?”
“那你当初为什么不告诉我,让我把钥匙替你抢过来?”桑尔愤怒地说。
如果及时把钥匙拿到手的话,少年的身体一定不会像现在这样。
刚刚宫医跟他说,蓝先生的身子全毁了,要是不赶紧把链子拿下去的话,活不过三个月。
他不知道为什么少年的身体败落得这么快,比书上说的要早得多。他只知道,他不想少年死,他想他活着。
当年的事,很大可能另有隐情。
他错恨着爱人,不想再错下去,他想能跟少年再在一起,像以前那样柔情蜜意,情投意合。
温清抿了抿唇,垂下头没说话。
桑尔却再一次明白了他的意思。
那么做的话,桑尔没办法从反抗军那里脱身。
就算死,这个少年仍然在替别人考虑着。
第93章:银色碎片(10)
兽人贵族们的争执还没有结束,兽人王的大军却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开了拔。
原本那些贵族还想找借口拖延,想试试看能不能替自己在这场战争中谋求到更大的利益,兽人王轻飘飘的一句话就让他们住了嘴。
“不想去的,可以不去。”桑尔说。
不想去?谁能不想去?
去的话存在着瓜分到的利益大小问题,不去连根毛都捞不着。
谁不去谁傻!
原本还想拿捏的兽人贵族们纷纷闭了嘴,带着自己的精锐部队跟随大军上了前线。
不得不说,兽人们坐拥天下,除了肉体强横、数量众多之外,其他地方也有比人类占据优势的地方。
本来人类就处于社会最底层,虽然时不时有反抗军冒出,更多的却是对现状麻木甚至甘于当奴隶的存在。
这些人热衷于向兽人贵族们通风报信,只为了能得到一点点好处。
在这种情况下,人类反抗军的溃败简直是板上钉钉的事。
肖孽的反抗军驻扎在山里,有天险做屏障,山外还有人类村庄做哨探,仍然没办法完全控制住人心。
当他的营地被兽人大军全部荡平,自己也身负重伤的时候,本以为会被兽人战士们当场杀死,没想到那些家伙只是围住了他,却没对他下杀手。
他困惑不解,直到兽人战士们向两边分开,走进来一个身材高大,头戴王冠的兔族人。
兽人王!
就算从没见过兽人王的真面目,他仍然听人说过,这一代的兽人王出身兔族。
他把手中的兵器往地上一丢,嘴里的话都沾染着身体里的血腥气:“动手吧!”
没人上来。
兽人王站在他面前,手伸向他:“一样东西,换你一命。”
肖孽一怔。
他已经惨败,这种情况下,不是直接杀死更有利于提高声望吗?
到底什么东西竟然重要到能用来换他的命?
或者说,他怎么不知道他身上还有能换命的重要物品!
“什么东西?”肖孽问,语气中却满是不信任,认为兽人王在消遣他。
“钥匙,变异冰寒气的锁魔链,钥匙在你这里。”桑尔说。
肖孽又愣了一下,转而想到了锁魔链的下落,不由又气又恨:“那人竟然投奔到你那边去了?我就知道,这人根本不可信!”
桑尔压根不被他的话动摇:“别说得你好像付出了多少似的,如果你真的信任他,怎么会用锁魔链锁住他?难道你不知道那会损耗他的寿命吗?”
他当然知道!
他当初打算用这种手段逼少年投到他这一方来。
就算不能,钥匙在他手里,少年也注定不可能为别人效力。
那次怪人把少年抢走,他本以为手下的人能救回人来,没想到竟然失败。
之后他也担忧过少年,甚至时时派人注意着外间的动静,查那个穿着皮草的人的来历,却根本没有头绪。
再后来,他想,少年要是不想死,肯定会主动联系他。
毕竟只有他才能解开少年手上的锁魔链,让少年自由。想到这里,他甚至有点儿后悔,那时为了不降低在少年心里的地位,没让少年知道锁魔链的用途。
不然说不定少年早就怕得回来找他了。
这么一等,就等到了现在。
兽人王的大军来攻,他仓促应战,有关少年的一切都被迫扔出了脑海。
直到兽人王站在他面前,提起锁魔链的钥匙。
肖孽眯起了眼睛,冷冷地看着桑尔。
半天,他的唇角微勾,浮起一丝淡漠的笑:“你喜欢他?”
桑尔没有回答,只用比对方还淡漠的语气说:“你给我,我放了你;你不给,我杀你,拿钥匙。”
不论你给与不给,钥匙总归跑不了。
肖孽勉强起身,抬头看着对方:“您都这么说了,那我还能不给吗?我看起来像是那么笨的?”
说着,他的手摸到脖子上,慢慢拉出一根细细的项链来,充作链坠的就是一把钥匙。
肖孽左手一用力,扯断了项链,慢慢朝桑尔伸出手。
桑尔伸手去接,肖孽猛地一勾脚,将地上丢弃的兵器踢起来,锋锐的刃芒直奔兽人王而去。
桑尔似乎早就料到了他的做法,身子微偏,闪过袭来的兵器,左手在肖孽手上一抹就拿走了钥匙,右手则一拳击打到对方胸前。
肖孽本就身受重伤,哪还躲得过,一口血喷出来,软软地瘫到地上。
桑尔那一下,他整个胸部都塌陷了,只拖着最后半口气。
兽人王冷哼一声,转身要走,刚抬起脚就被肖孽死死抓住。
“他,他在哪?”肖孽断断续续地问,“在哪?”
桑尔一抬脚,挣开他的手,本想直接离开,却看到了他不甘心的目光,心下微动。
他蹲下去,看着肖孽的眼睛,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听得到的声音轻轻问:“你喜欢蓝谨?”
肖孽没说话,可他的神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桑尔充满恶意地笑笑,把仍然努力想扣住他的手指一根根踩断,这才说:“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别忘了,是你把锁魔链给他扣上的,这辈子,你都别想他再原谅你。”
看到肖孽变得黯淡失去生机的目光,桑尔转身离去。
怎么能告诉你,就算有了钥匙,蓝谨他也活不过几个月?
这么算来,好像你们在另一个世界反倒能相遇得更快一点儿。
真是……不甘心!
如果世间没了蓝谨,他重生一次又有什么意义?
桑尔身为兽人王,在这次战争中被保护得好好地,可现在他觉得血腥气伴随着纷杂的思绪不停地往外翻涌着。
蓝谨,到底有没有什么办法能留住你的命?
只要你能活下去,哪怕是吃我的肉,喝我的血,我也心甘情愿。
那个肖孽不是你的良配,我们才是最合适的。想当初在精灵森林里,我们曾经那么幸福,那么快乐。
蓝谨,答应我,活下来好不好?
血腥气越来越浓,突然,他的脚一顿,手抚住胸口,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跟着他的那些侍卫们一阵慌乱,他沉声说:“住口!本王没事!跟我回去!”
那口血吐出来,淤积着的情绪散去不少,他的头脑前所未有地清明起来。
当务之急,是先把少年手腕上的锁魔链除掉!
战事还没彻底结束,战场上仍然有很多散兵游勇四处溃逃,不过这些自有手下人操心。
桑尔拿着钥匙,大踏步回了营地。
驻扎的帐篷前面,一个削瘦单薄的身影慢慢走着,时而踉跄一下,时而停下来咳几声。
长长的两条链子一端锁在他的手腕上,另一端拖在地上,随着他的动作发出隐约的响声。
“阿谨,钥匙来了!”桑尔兴奋地说,迫不及待地走到少年身边,托着对方的手腕把那两条链子除下。
随着锁魔链的解除,再没有冰寒气进入身体,少年的眉头展开一些,不自主地松了口气。
桑尔眼巴巴地看着他:“怎么样?感觉有没有好些?”
蓝谨勉强对他笑了一下:“好多了,谢谢你。”
虽说没有新的寒气进入,但他体内现在堆积了太多的变异冰寒气,时刻在侵蚀着身体,所谓的“好多了”不过是在宽对方的心。
“我们马上回去,我找宫医给你调理身体。”桑尔说。
蓝谨缓慢摇头:“不用。”
桑尔以为他是怕拖累自己的战事,急忙说:“这里已经差不多了,就算我不亲自坐镇,也激不起什么水花,你不用怕影响到我。”
“不,不是那个意思,”蓝谨说,“你忘了,我自己就是懂医的,我的身体什么样,我知道得一清二楚。一直都是。”
听前面的话时,桑尔还想反驳,可最后四个字让他闭上了嘴。
少年一直都清楚他的身体,所以知道变异冰寒气,更知道他的身体在一天天地败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