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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翱。
当初他的意识体没苏醒的时候，高翱甚至还和他当过一段时间的朋友。
当然不会安着什么好心，甚至还想踩着他接近温清，可惜被温清毫不留情地打脸了。
从那之后，大概是意识到这条路走不通，高翱就再没出现在他面前。
也是在看到刘明举递上来的演员表，他才知道，高翱竟然在随氏送来的这一批艺人名单里。
一看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吴虞，没想到这次的江风竟然是你来演。”高翱似乎有些紧张地说，“别人都说你是抱大腿进来的，可是我才不信。以你的为人，怎么可能干出那种事？一定是刘导相中了你的演技，对吧？”
如果是以前的那个吴虞，说不准就会被他这话骗过去，以为他真是在替自己打抱不平。
可现在的上将大人经的事、见的人那么多，怎么可能看不出他的别有用心？
“哦，”吴虞慢吞吞地说，“他们说的没错啊，我就是小清和刘导打了招呼之后塞进来的，甚至还因此解决了他的投资问题。这事儿在星盟本来也不是什么秘密，很多人都知道。”
高翱噎了一下。他当然不可能相信吴虞能凭自己的本事进来，只是打算用这个拉近两人的关系。毕竟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联系，彼此间多少有些生疏了。
没想到吴虞也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竟然压根就不在意，还那么直白地说了出来。
看到几个助理不停地在帮吴虞递毛巾递水一类的，高翱眼中闪过一丝忌恨，很快消失。
随缘虽然把他塞到了剧组里，但他毕竟是一部戏都没参演过的新人，在此前也没受过什么培训，因此身边一个人都没有，想干什么都得自己去做。
明明两个人都差不多的年纪，甚至吴虞还比他后出现在水先生身边，结果现在两人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这就更反衬得他当初离开水先生的举动有多么不智。
如果那时候他别那么清高的话，这时候被大家捧着高高在上的原本应该是他才对。
“对了，既然你是江风，那你知道谁是于火吗？刘导那里消息封得实在太严了，竟然谁都不知道内幕。”高翱压低了声音说。
吴虞随手把喝完的水交给助理，不在意地回答：“知道啊。”
高翱立刻来了劲，问：“是谁？谁是于火？”
“刘导不说，你觉得我会说吗？”吴虞反问了一句。正好刘明举那边叫他，他应了一声，起身过去。
高翱看着他离开的身影，脸色有些难看。
明明先前两人接触时，这个吴虞还很有些傻白甜的样子，结果现在也知道和他玩心眼，藏着话不同他说了。
可如果以为他这样就能轻易放弃，那就太小看他了。
高翱眼珠转了转，目光落到那些戏服上，有了个主意。
星盟能为这部戏搭建新的影视城，就能为这部戏租一些考据严格的古代衣着，而不是当今圈子里错漏百出的那种。
这些戏服据说是星盟花了大价钱租来的，甚至还特意请了这方面的专家来，依照他们的意见又新做了很多。
可以说，光这些衣服，就价值不菲，尤其是几个比较主要的角色的，那衣服价值已经达到了五位数。
平时演员们穿着时也小心翼翼，生怕哪一下用力过度给衣服造成损伤。
到时钱没赚到，先赔了一笔。
吴虞因为是主角，他的衣服都是单独放着的，平时由助理照看打理。当然，万一出了问题，也只能他自己担着。
眼看吴虞正和刘导说话，没注意到他，高翱慢慢转身，走到一边，趁别人都没看过来，立刻脚下一转，悄悄进了吴虞的化妆间里。
他除了身上那套之外，剩下的男装女装都放在一个大皮箱里，高翱已经看过不止一次了。
刘导低声问：“水先生什么时候能过来？确定是今天吗？”
眼看一上午的戏已经拍得差不多，温清却还没露面，刘明举有些没数了。
吴虞点头：“反正他昨天晚上和我说今天会过来，如果上午来不了的话，大概是公司里事情比较多，下午应该就到了。”
说这话时，他没避着旁人，在旁边站着的灯光场务一类全听到了。
不过他们并没多想，只以为是温清要过来检查一下剧的拍摄情况。毕竟星盟前期投入非常大，要是质量上不严格把控的话，出现了BUG，外界怕是会出现强烈的反弹。
他们还不知道，现在网上已经对这个剧组有很大意见了。
“那就好。”刘明举松了口气。
知道水先生事情多，他一开始拍的都是没有于火的戏码，但于火毕竟是主演之一，没他的镜头不算很多，近半个月过去，都已经拍得差不多了。
要是温清再不出现，他实在不知道接下去还要干什么好，总不能跟演员们说，“水先生没到，咱们放假”吧？
中午吃完盒饭，歇一会儿之后，就接着拍了。
下午的戏份基本都和吴虞有关，而且是几个不同的镜头，需要不同的着装。
吴虞先是拍了几条，大多数都一条过，偶尔有表达不够到位的，刘明举就会皱着眉头，让他重新再来。
这样拍拍换换，眼看到最后一个戏份，也就是江风看上于火之后，打算和他“酒后乱性”的场景。这一幕并没有被删掉，而是被原作者进行了加工改动。
没错，为了保证《美人如花》的原汁原味，这部戏的编剧干脆就把原作者请了过来，让她当场盯着，当场指导。
当然，这个消息也是瞒着其他人的，只有温清、吴虞、刘明举以及余光国等几个比较少的人知道。
要是“《美人如花》编剧就是原作者”的消息传出去，估计那些书粉们也不会这么担心，更不会和其他小鲜肉的粉丝们掐得昏天黑地。
可是刘明举才不干呢。
拍摄期间本来就已经是完全封闭的场景，一点儿内部资料都不能外泄，这固然能给剧组带来绝对的安全，却也很有可能让外界完全忘记《美人如花》。
有书粉和其他粉们不停地撕，才有热度，才会让《美人如花》一直出现在网民眼中，让人们不至于忘掉。
这就是刘明举的打算。
哪怕温清已经许给了他S级的宣传，他仍然习惯性地利用一切机会为剧组谋求更大的好处。
这是一个优秀导演的本能。
拍完上一条，吴虞急匆匆地去了换衣间，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助理则把要穿的戏服拿出来，准备帮他穿到身上。
结果就在这时，他们发现了不对。
“呀！这衣服被撕了个大口子！”助理惊叫了一声。
第235章：白色碎片（23）
衣服的口子位于后背部分，一直撕到了和袖子相接那里。裂口很不整齐，而且不规则，并不是用剪刀做的，更可能是直接用手撕的。
当然，也可以说是助理没收好，刮到了哪里弄的。
小助理想到这种可能，脸上的神色很难看。虽然他们几个助理都是吴虞的人，但工资却不在他这里开，而是直接由公司负责。
温清曾经嘱咐过他们，如果吴虞对他们不满意，觉得他们做得不好的话，星盟也不会再要他们。
正因为有这句话，小助理们都恨不得天天把吴虞背来背去，当成爹供起来，免得他什么时候一个不顺心，向水先生告状。
当然，接触时间多了，他们就发现，其实小吴先生的脾气并不像他们想象的那样差。相反，他的内心就和他平时的表现一样，阳光开朗，又有点儿男孩子特有的大大咧咧，并没因为是水先生的追求对象而自视过高。
在娱乐圈里，给自己艹各种各样人设的艺人一抓一大把，多少人表面上体贴温和，实际上面对自家小助理时不定阴狠成什么样呢。
有这些两面三刀的艺人做对比，小助理们个个都松了口气，心里暗想“老天保佑”，平时照顾吴虞也更细心了。
现在负责吴虞戏服的是一个姓李的小助理，他每天帮吴虞穿脱戏服时都小心翼翼，把戏服要先检查几遍，确定连线头都没开，这才会放好。
结果先前还没什么问题的戏服，现在就撕了一个这么长的口子。
李助理急得满脸通红，连话都说不完整了：“吴，吴，吴先生，我，我真的有检查过，早上还是好好的，真的！”
吴虞目光一扫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心平气和地冲李助理点点头，说：“既然不是你弄的，那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去找刘导？”
李助理一愣，很快反应过来，立刻冲出化妆间去找人了。
这事儿如果真能跟刘导说清，确认是有其他人搞鬼，那衣服的事他顶多担一点点责任。但要是直接认下，就得由他来负全责。
李助理当然不想负全责。他一天检查几次衣服，这分明是剧组里有人故意搞破坏，凭什么他来背锅？
最最重要的是，万一真要让他背锅的话，他的工作铁定就没了。
他还指望着给吴虞认认真真地当个好助理，借此能够在娱乐圈里站稳脚跟，朝自己的梦想迈近一步呢。
刘明举听李助理说戏服撕破了，而且还是最贵的那套，吓了一跳，赶紧进了化妆间。
其他那些等着拍戏或者围观的人见到刘导急匆匆的步伐，心里琢磨着大概是出了什么事，故作不经意地挪了过去。
刘明举看到被撕坏的戏服，脸色特别难看。
不怪他这样。每个导演选角，一般都是看角色和演员搭不搭，艺人能不能把角色演绎得生动传神，至于艺人间的关系么，基本不在他们的考虑之内。
因此时常会出现一些私下里交情不好甚至交恶的艺人因为某部戏而呆在一个剧组里，剧中表现得情意绵绵，剧外却相见两讨厌。
更别说他这次刻意隐瞒了两个主角的扮演者，虽然吴虞因为先期开拍已经进了组，算是揭开了一半面纱，但另一个是谁，除了他和吴虞之外，整个剧组里的人目前并不清楚。
就算吴虞是水先生的追求对象，可水先生不在这里，那些惯会踩低捧高的人脸上带笑，心里不定怎么想。
尤其嫉妒心强一些的，一旦被某种情绪控制住头脑，干出冲动的事儿来很正常。
法律上不都有激情犯罪一说么？
再说这个姓李的小助理对工作的负责态度，他不止一次看到过。说是李助理不慎把戏服弄坏，或者吴虞不小心撕破，那简直就是滑天下之大稽。
瞎子也看得出来，这无非就是一个暗害的局，指望着借他的口来指责吴虞，万一吴虞不服气，两人怼起来，不管谁输谁赢，都是背后谋划者所高兴见到的。
他没那么傻。
但也不会高高拿起轻轻放下，轻易放过真正做了坏事的人。这事就这么过去，以后岂不是人人都可以把他当刀使？
“小李，这戏服你最后一次检查是什么时候？”刘明举问。
李助理想了一会儿，这才肯定地说：“一个小时前吧。我给吴先生拿前几件需要用到的戏服时，顺便看了一下这件，并没什么问题，这才出去。”
结果就这么一个小时的工夫，戏服就被人撕坏了。
刘导的脸发黑。
他不在意剧组里暗流汹涌，但他是来拍戏的，不是来参与别人的宫斗撕逼的。
难不成他平时态度太亲和，给了别人可以任意利用的错觉？
“谁干的？”看着门外簇拥着的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