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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兽人的集市差多了。
起码兽人的商品同一天内的价格是固定的,而且不允许互相抢客。
可他这次进了集市之后,发现根本就和情报上不同。
集市的路相当宽敞,两边都有白线标出来,每个白线圈出的区域里就有一个卖家。
卖家的商品仍然是皮子,不过不像情报里说的那样乱七八糟地堆在一起,而是分门别类地放得整整齐齐。
哪些是完整的,哪些是不完整的,哪些是风干后变硬的,哪些是经过处理绵软一些的。
同时他们每一堆的兽皮上都放着一个牌子,牌子上写着的东西让桑尔的瞳孔缩了缩。
那是价格。
有固定的价格不稀奇,稀奇的是这些人类竟然识字?
要知道,现在的人想活下去都难,别说识字,很多连名字都认不得。
他一个眼神过去,就有随从随意地走到一个摊子前面,指了指其中一堆兽皮:“这些怎么卖?”
“那不是有价格吗?”卖家懒洋洋地说。
随从回答得特别干脆:“不识字!”
卖家把前面插着的牌子拔出来,皱着眉头琢磨了一会儿,才恍然大悟地说:“对,这个是五,五个铜板一张。”
原来牌子虽然放在那儿,卖家却也不见得真认识,还要想好长时间才能想出来那个数字是什么。
“这不是你写的吗?你还不认识?”随从问。
“当然不是我写的,我哪会写这个,”卖家说,“是集市的人发下来的,我们这些卖东西的每人都有几个,上面写上我们的兽皮价格。这价格是固定的,不能讲价,也不能便宜,写着是几就是几。”
桑尔听得挑了下眉头。
这倒是新鲜,不过很好地规避了随意变价以及随心要价。
另外,地上的白线不知道是用什么东西画的,每个摊贩都老老实实地呆在属于自己的固定位置,避免了为抢一个地方大打出手的情况。
抢地盘的事在兽人集市上都不少见,以后可以参考这边来处理。桑尔想。
正想着,不远处有两个卖家吵了起来,仔细听听,无非是有买家先在一家挑皮子,挑到一半感觉另一家的卖相似乎更好,于是就去了那家。
头一家的摊主一边整理被买家弄乱的皮子,一边眼红着另一家有生意上门,嘴里嘟嘟囔囔着说些酸话怪话。
偏另一家的店主脾气不好,两人就这么吵了起来。
看样子有热闹看了,照着以往经验,这两人吵几句之后就得动手,说不定会见血。
可惜事情的发展并不像桑尔想的那样。
两个人确实吵得很凶,却始终没抄家伙冲上去,甚至当有集市管理人员过去询问情况的时候,他们众口一词地强调自己只是在和对方沟通,并没真的发火。
……说得好像刚刚脸红脖子粗的人不是他们一样。
这些人什么时候转性子了?
桑尔实在想不明白。
还在摊子上挑皮子的随从问:“你们这里和我上次来差别好大。”
他是抱着试探的心思随口说了一句,没想到这就打开了摊主的话匣子。这人洋洋洒洒地说了一大堆,也不管对方听不听得懂。
桑尔听了半天才勉强明白,这摊主的意思是那两个家伙根本不敢动手,也不敢承认自己吵过架,不然会被集市管理者扣钱的。
摊主的原话不是扣钱,而是什么扣分成一类的,不过他不知道什么意思,只知道那是钱。
这些穷到骨子里的人把钱看得比命还重,什么时候别人说扣钱,他们就听从了?
奇怪,真是奇怪。
桑尔有种不太好的感觉。
他觉得,这些变化对人类来说或许是好事,但对兽人来说则大大不妥。
离他上次收到这边的情报时间并不长,顶多也就一个月。什么时候这里变成了这样而他竟然不知道?
他有某种事情正脱出他掌控的感觉。
这让他很不高兴。
带着人继续往前走,没走出多远就被拦住了去路。
拦着他的正是那个刚刚调解完两个吵架的卖家的所谓管理者。
“你们的脸看起来很陌生,有进入许可证吗?”他问。
桑尔的脸沉了下去。
身为兽人王,他几乎是站在这个大陆最顶端的人,不论他想去任何地方,没有他去不成的。
没想到这次竟然被人拦住,还朝他要什么许可证。
这些该死的人类!
桑尔愤怒地想。他觉得自己的自尊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
他身边那个问价的随从最先反应过来,伸手从怀里掏出先前从店主那里得到的新手交易凭证。
管理者拿过去仔细核对了一下,见他们是新手,这才点头。
“以后多来几次就好了,”他说,“我们这里的皮子不错,皮质和价格都能确保不让你们这些想买的人吃亏。”
“这里的变化确实挺大的。”随从一边收回凭证,一边看似无意地说。
“也就是这半个多月吧,”管理者笑呵呵地说,“不是我们能干,是我们得到了指点,虽然先期准备累了点儿,可真做起来了,才发现这事是我们占了便宜,不像以前累得跟狗似的,还得不着一句好话。”
“得到了指点?”
“是啊,”管理者说,“谁能想得到,集市还能做成这样呢?了不得,真是了不得!”
正说着,另一边又有两人高声大嗓地叫着,他赶紧走了过去。
桑尔皱了皱眉头,继续往前走,一边走一边琢磨着管理者那个“了不得”是什么意思。
走着走着,他发现不对。
外面那些卖家卖的是兽皮,可是里面的商品除了兽皮外,还渐渐出现了别的东西。
有兽肉,有骨头,甚至还有一些其他的跟野兽没关系的杂七杂八的东西。
“你这个是什么?”桑尔指着某个摊位上堆放的一小束整整齐齐的杂草问。
“这是止血的草药,效果虽然不如兽人那边的止血药,但也算可以了,如果你要的话,这一小把给一个铜板就行。”那摊主说。
桑尔皱了下眉头。
那杂草在他们兽人族的领地很常见,并没听说有什么止血的效果。
这是遇到了骗子?
“这是草药?不是草吗?”他说。
摊主笑了:“很多人都以为它是草,不过蓝先生就是靠这个给肖首领止血的。那些兽人皮粗肉厚,草药的药性不强烈的的话根本显不出效果。但人类其实并不适用他们的东西,这可是蓝先生的原话。”
短短的几句话,就两次出现了“蓝先生”,可见这人是那个姓蓝的家伙的崇拜者。
“真那么好用?”
“真的,蓝先生确认过的,肯定没得说。”那人说,“这也就是在我这里,这么一把一个铜币就行了,你再往里面走走,至少要你两个铜币。”
“我看外面那些都有牌子的,你这里没有?”桑尔看那摊子上除了那把草药,并没别的东西,有点儿怀疑地问。
“卖皮子的必须有,因为这是兽皮交易集市,兽皮还是最常见的东西,也最容易引起争执。像我们这些卖草药卖工具和卖兽肉一类的,都是最近新出现的,一个月之内都不用交费用。”
当然,相对来说,他们的位置也不像那些卖兽皮的那么好。
毕竟那些人位于集市入口处,进来的人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他们。
而他们这些卖其他东西的则是在集市深处,需要往里面走一段路程才看得到。
很多懒得走那么远的可能在集市入口买完所需的皮子就直接离开了。
桑尔扔了一个铜板给那个摊主,把杂草买下来,抽了一根到嘴里,若有所思地嚼着。
兽人不把这种东西当成止血草药用,不过它的叶片和根部都有一种甜滋滋的味道,生活比较困难的孩子时常把它做为糖的替代品。
桑尔不至于这样,嚼草是他身为精灵的习惯。后来虽然变成兽人,这个习惯却渐渐保留下来。
将集市逛了整整一圈,眼见人没那么多了,桑尔这才开口问身边的人:“你们觉得这个集市怎么样?”
那些随从个个都说好。
当然好,又整洁又有服从性,他们走了这么一大圈,竟然没真正看到因为口角引起的斗殴事件。
这简直是不可想象的。
“要是我们的集市也能这样就好了。”另一个随从说。
因为身处的地方太敏感,他们只笼统地说了句“我们的集市”。
相对人类来说,兽人更强大,更有力量,也更冲动,一句话不投机就很有可能升级成一片混战。
“能想出这些办法的人简直不得了。”第三个随从说。
一样两样还能说是灵光一闪,但整个集市都井井有条,这已经不是灵光所能掩盖过去的了。
他们刚刚听一个卖家说,这些都是蓝先生想出来的。
那个蓝先生有才,有大才!
这些随从想。
要是能像他们一样投到兽人族这边来就好了。
不过只能想想而已,先前兽人王吩咐一定要弄死蓝医生的话他们都听到了。
既然兽人王不打算收他,那肯定会直接踩死。
啧,真是可惜。
一瞬间,那些随从滋生出遗憾的情绪,但很快又被新的念头冲散。
不收就不收吧。不然以那个人的本事,地位水涨船高,早晚要爬到他们头顶上去。
被个新人压在头上作威作福,谁都没办法忍受。
算那个新人识相!
当然,看他们王的意思,就算知道那个医生有本事,还是没改变杀死对方的打算。
也不知道那个人到底怎么得罪他们的王了。
“你们说,他弄这个集市这么有一套,那做起别的来是不是也很有方法?”其中一个随从以为自家的王听不到,声音特别低地说。
“说不准,有些人只能耍点儿小聪明,有些人是样样都拿得出手。谁知道他是属于哪一类的?”另一个人也低声说。
兽人王略微皱了一下眉头。
集市逛得差不多了,据他感觉,这里并没有特别注意到他的人,先前的一些事也有了着手做的头绪。或许,可以考虑进行下一步了。
想到这里,他对那些随从做了个手势。
这是他们进来之前的暗号,随从们很快领会,三三两两不被关注地分开,有的仍然慢慢跟在桑尔身后不是特别远的地方。
桑尔见没什么人注意到他,脚步轻巧地从集市另一边的小路上悄悄拐了上去。
那是通往真正的反抗军营地的。
兵贵神速,他要立刻过去,杀死肖孽。
这条路上有关卡,暗哨也不少。但他有内应帮他做掩护,再加上身边的几个随从几次帮他吸引走对方的注意力,让他很轻易就到了营地。
反抗军营地的情景并不比外面好多少,连屋子都是石屋,由巨大的石头堆砌而成,光从建筑就能看得出里面有多简陋。
已经到了这个地方,内应也没办法再帮他多一些。
桑尔正打算寻机挨个石屋查探一下,就听到身后有人喝了一声:“什么人?”
他一转头,见不知道什么时候斜插着穿过来一队巡逻的反抗军,朝他跑了过来。
桑尔顾不得别的,赶紧拔腿往里面冲去。
潜入已经失败,可他怎么也不甘心空手回去。
既然没办法悄悄地干掉他们的首领,干脆就正面上吧。
只可惜这群巡逻队来得太早了点儿,让他没来得及找出来肖孽到底在哪里。
不过仔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