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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莫子苓叹了口气，“稚子何辜？”
“子苓，这不是现代社会，这是讲究因果循环，父债子偿的玄龙大陆。”许辰砂道，“而且你道术修为比我这个渣渣高那么多，你应该明白，厉鬼如果有冤屈来复仇，找不到仇人的话，他的血脉至亲就是她的复仇对象，而这也是被天道所允许的。”
“我知道。”莫子苓清冷的声音有些寂廖，“我只是希望冤有头债有主，该死的应该是那些作恶的人，而不是他们的妻儿老小。”
“很简单，我们把赵三家篱笆墙上贴着的驱鬼符给他弄掉，厉鬼大仇得报，就不会杀害无辜的人了。”
“你又不动脑筋了。”莫子苓被许辰砂这简单粗暴的建议气笑了，“这事还真没那么简单。”
许辰砂挠头，“怎么说？”
“你记得黄昏的的时候那个来找村长的中年女人么？莫子苓提醒道，“那个女人说的是'又死人了'那就说明之前还有人死了……”
“对！“许辰砂一拍脑袋，“而且那个女的还说了句下一个就是什么什么，结果话还没说完就被村长喝止了。”
“那个女人看见妞子死了如此惊慌，想必是怕牵连到自家。”许辰砂沉吟，“如果赵三干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那肯定也不是他一个人干的，起码今天那个女人的丈夫也参与了。”
许辰砂看向莫子苓，“……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
几个男人参与的罪行，再加上之前门外站着的那个女鬼，他不得不产生了一些很不好的联想，如果真是那样，那这几个男人就该被千刀万剐，死不足惜。
“人心难测，谁知道呢。”莫子苓理了理下摆，端坐在椅子上，“你先睡吧，明天我们继续调查。”
见莫子苓一副又要打坐过夜的模样，许辰砂有些心疼，他弱弱道，“子苓你上来睡吧，我保证不乱来。大不了你睡床头我睡床尾，被子给你盖。”
“……”莫子苓愣了一下，摇头道，“我还是打坐吧，一夜很快就过去了。”
许辰砂认真道：“子苓，你不是铁人，需要休息。”
虽说打坐调息是他们修道学法的必修功课，可他们不是修仙门派，平时也需要吃喝拉撒睡和常人无异，也不会动不动就活个几百上千岁，最多就是比平常人更延年益寿一些罢了，莫子苓不睡觉选择打坐其实是违背日常作息的规律的。
见莫子苓还有些顾虑，许辰砂给他吃定心丸，“我说不乱来就绝对不会乱来，再说我想乱来你一根手指头都能把我捏死，你就安心睡觉吧。”
莫子苓一想也是这个道理，他先撤掉了消音符，随后睡到了床尾。许辰砂很有风度地把被子让给了他，莫子苓犹豫了一下最终没有推辞。
莫子苓如同小猫般安静地蜷缩在一角，看他那个样子，睡在他对面的许辰砂暗自发笑，不管他的宝贝儿现在变得有多强大，这些小习惯还是和以前一摸一样。
虽然现在要修复同莫子苓的关系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但是他觉得未来是光明的。
——起码，他肯跟自己一起睡在同一张床上了。
想到此他就不由得想赞美给他安排这次任务的师傅，简直神队友！
正在房间看闲书的清零道人突然打了个喷嚏，这是哪个兔崽子又在念叨他了？！
这头的莫子苓和许辰砂很快睡着了，一夜无话。
第二天一大早赵村长就把他们叫醒吃早饭，早饭就是玉米粥就窝窝头和咸菜，虽然简单到寒酸，也还算清淡爽口。
赵村长在饭桌上话里话外都是暗示催促他们早点离开赵家村的意思。
许辰砂和莫子苓正要找借口留下，就看见一道人影慌慌张张从院外闯了进来。
第12章 你们到底是谁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昨天黄昏慌慌张张边跑边喊的那位中年妇人。
今天的她看起来更慌张了，脸色蜡黄，连发髻都没有梳好，有几丝长发还胡乱披散着，可见出门的时候有多着急。
她一推开院门，气还没喘匀就开始扑上来哭喊：“村长，村长你救救我们家狗蛋啊！”
“李婶，一大早的你这是干嘛！”赵村长推开她，使劲咳嗽了一声，“没看见客人在吃早饭吗！”
被叫做李婶的女人这才注意到院子里还有两个外村人，她止住眼泪，“村长，狗蛋他……他……”
“怎么会这样？”赵村长看了一眼正在吃饭的许、莫二人，站起来对李婶道，“你先回去把脸洗一洗头发梳一梳，披头散发的像什么样子，我吃过早饭就到你家来。”
“可是……”李婶眼睛通红，显然一大早已经哭过好几场了，她焦急着不知道如何是好，明显不想就这样回去。
许辰砂和莫子苓淡定地吃着早饭，暗暗关注着情况。
“让你回去就回去。”赵村长有些恼火，但又外人在场又不好发火，“我吃个早饭耽误不了狗蛋的事情。”
“那……那我就先回了，我在家等您过来。”
也许是赵村长在村子里颇有些威严，见他有些生气，中年妇人也不敢再多说什么，咬咬牙，一边用袖子擦眼泪一边往外走去。
女人的身影消失不见之后，赵村长坐回桌子前，面带歉意道：“你们也看见了，现在村里出了大事需要我解决，我就不留你们了，我给你们准备了干粮，一会儿你们路上带着吃。”
这是下了逐客令了。
“赵叔。”莫子苓放下碗筷，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谢谢你准备的干粮了，可是我们不想走。”
赵村长大为疑惑，“不想走？为什么？我们这穷乡僻壤也没什么值得游玩的。”
莫子苓不答反问：“村长您现在遇见了解决不了的大｜麻烦了吧？”
赵村长脸色一变，有些不大高兴，“是有麻烦，但你怎么知道解决不了？”
莫子苓不慌不忙，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清润，“解决得了就不会连续死人了，不是吗。”
“啪！”村长把筷子一放，噌地站了起来，脸色瞬间变得警惕：“你们到底是谁？”
许辰砂得瑟：“帮你忙解决问题的人。”
“别瞎得瑟。”莫子苓甩了一个白眼给他，然后看向赵村长，“赵叔，你们村的问题解铃还须系铃人，不过我可以救那个孩子。”
赵村长一惊，下意识问道，“你怎么知道是个孩子？”
“因为大人都躲在家里不敢出来啊。”许辰砂冷哼一声，“自己做的孽让亲骨肉来承担，可真是个好爹呢。”
赵村长脸垮了下来，“你们不是赶考的书生，你们到底是谁？”
莫子苓：“道士。”
赵村长愣了一瞬，又冷道：“我不管你们是谁，这里的事不需要你们管，孩子我自己会救。”
“自己救？”许辰砂忍不住冷笑一声，这个赵村长还真是固执，“你要是有那个本事，妞子会死吗？”
赵村长听到这话脸色煞白，明显是打到了他的痛处，但他依然态度强硬，“那也不关你们的事！你们走！我赵家村不欢迎你们！”
许辰砂继续发力：“还赵家村呢，你要是再这样冥顽不灵，你辛苦维护的赵家村将会变为一座废墟，这里的村民，一个都不能活。”
赵村长倒退一步，语气中有一丝惊恐，“你，你什么意思？”
许辰砂扮了这么久的黑脸，莫子苓这个扮白脸的也是时候出场了。从前面那些对话中很容易看出赵村长对村子的感情很深，只要抓住这个切入点进行说服，应该就会有效果。
“赵叔，您先坐下，不要着急。”莫子苓声音柔和，似乎天生就带有让人平静的神奇力量，赵村长闻言还真的又坐回了桌前。
莫子苓继续道：“王二麻子虽然语气不好，但是说的是真的。我不知道那几个男人是做了什么事，但肯定是伤天害理的事，不然受害者也不会化成厉鬼回来复仇……”
“你们真是道士？”赵村长突然插话问道。
许辰砂没好气，“我们骗你干嘛？”
赵村长：“……”
莫子苓瞪了他一眼，许辰砂咳嗽一声立即不说话了。让闭嘴就闭嘴，他就是这样一个五讲四美的好老攻。
“我们是清心观的道士。这次下山是有事，正好路过此地见到强烈的阴气这才进村查看的。”莫子苓耐心解释完，又道：“我知道村子里基本都是一个宗族沾亲带故，你是想保护他们，可这世上杀人偿命天经地义，被害之人如果冤屈巨大变成厉鬼回来复仇是天道允许的。”
赵村长无力垂下了头，他深深叹气，“这个我知道。”
“那您知道吗？如果厉鬼回来复仇找不到凶手，那它就会找凶手的血肉至亲报仇，都杀光之后如果大仇还未得报会继续向那种和他有血缘关系的人下手，不管隔了多远，只要是他的亲戚，一个都不会剩下。所以，您确定要为了那几个畜生赔上你们整村人的性命吗？”
“喀嚓—”
赵村长脸色苍白如纸，手一抖，杯子掉到了地上，摔了个粉碎。
第13章 自学未必成才
赵村长面无血色，木然地看着莫子苓：“这事情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吗？”
事到如今赵村长还想保那几个畜生的命，许辰砂这个暴脾气一下子就上来了，“他们害人的时候有想过受害者的心情吗？他们还害死了自己的孩子！你也看见了，赵三有一点愧疚之心吗？他还是那样厚颜无耻！”
“我也知道，他们是畜生……”赵村长痛苦地用手干抹了一把脸，似乎是下定了决心一般，“你们真的能救回狗蛋吗？”
莫子苓微微颌首，“他是被厉鬼的怨气所伤，我用符纂替孩子拔去便可，不必过于惊慌。”
“可我也……”赵村长说了半句话就硬生生止住了话头。
“你画的符不规范，功力也不够，一点效果也没有。”莫子苓猜到了赵叔想说什么，“所以妞子没有救回。”
赵叔这下更是惊讶了，“你怎么知道我会……”
“赵三家院外那消音符和驱鬼符是您老人家的手笔吧？”许辰砂笑道，“可够粗制滥造的。”
赵村长被许辰砂的话说得老脸红一阵白一阵的，他说了实话，“家里祖辈留下了一本如何画符的书，我年轻的时候曾经向往道学，自己鼓捣过一阵，但是符纂这个东西太复杂了，我只能照着上面的图案画。”
许辰砂：“敢情您还是自学成才啊。所以您才这么自信自己可以解决这个事情，结果事情并没有解决，反而越弄越糟了。”
“是，是我自私。”赵村长满脸羞愧，“我竟然还想保他们的命。”
“他们种下的因，就必须承受那个果。”莫子苓道，“你为他们画符纂保护他们是助纣为虐，会减福报的。”
“我减福报也好减寿也好，我都认了，但是我不能让全村人跟着一起去送死。”赵村长起身走到莫子苓的面前，竟然两腿一弯就要给他跪下，“小道长，求求你救我们全村的人。”
莫子苓急忙扶住了他，“赵叔，使不得，你快起来。”
许辰砂失笑，这赵村长倒是看得出谁更有本事，直接就去哀求莫子苓，难道他看起来就是一幅道法不精的模样么？
赵村长：“你不答应我就不起来。”
“赵叔，您就是不说我也是会帮他们的，不然我还留下来干嘛呢？”莫子苓把赵村长扶起来让他坐下，“我先问您一个问题，被害人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