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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乐：“！！！”
郝乐一时有些糊涂了：“你和展楠是主角？你们……你们故事叫什么？”
肖杉撇嘴； 似乎不愿多提那傻不拉唧的名字； 犹豫了半响才道：“冤家路窄。”
郝乐：“啊？”
肖杉说：“我说； 故事的名字就叫‘冤家路窄’。”
郝乐在回家的路上还是一愣一愣的，差点没把车开到人行道上去。
他记得很清楚，自己当初改设定的时候，文章名叫“少爷的后花园”，绝对不是什么“冤家路窄”，主角栏上也确定没有肖杉和展楠的名字。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肖杉拿到了另一个剧本？一共有两个故事在交叉进行？
他想起肖杉说，系统目前没有惩罚过他，因为他的行为模式和系统设定的剧情没有出入。他更完全没有摆脱剧本的意思，因为觉得挺好玩。
“虐就虐啊。”肖杉当时靠在洗手台上，很无所谓地抱着手臂笑，“如果是乐乐你的话，我可能舍不得让你难过，换成展楠那小子就完全无所谓了。就他那审美，那挑人的眼光？啧啧，不让他吃点教训怎么行？”
曾经被展楠盯上的郝乐：“……”
“我觉得剧本挺有意思的，”肖杉兴致勃勃，“我就偏不搭理他，他交一个男朋友我抢一个，不过现在系统不让我抢了，让我追你，我非得把展楠气死不可。”
肖杉露出了恶魔的笑容，眼睛弯成月牙，看上去是在说笑但郝乐却觉得他是认真的。
郝乐突然觉得……这两个人死磕在一起可能真得闹个天翻地覆。
“别把我拉下水。”郝乐警告道，“我已经焦头烂额了，你就别给我找麻烦了。记着，别去刺激钟权！”
肖杉耸肩，表情略遗憾：“行吧，既然你都知道了那也不好玩了。不过有必要的时候，还请你帮个忙，配合一下就行，我发誓我不会再碰你了。”
肖杉举手示意。
郝乐一边回忆，一边叹气，这怎么就乱成了这样？
还是作者发现两对主角线比较好玩？所以之前说的“虐和甜”也是在说肖杉他们了？郝乐仔细想了一下，发现“万人迷”这头衔还真是放在肖杉身上更合适，到目前为止，肖杉一直被圈子里称为“肖公子”，人精致漂亮不说，又有实力，早已跟当初被指定为“御用小三”的样子不同了。除了跟展楠死活不对付之外，就没人讨厌他。
前十九本书里，展楠看上肖杉也不是没道理的——肖杉一直就长得很美，身材也好，只是当时在盲目恋爱的人设下，恶魔那一面被藏得太深，只露出了无辜般的小白兔模样，总穿着衬衫牛仔，看起来特别无害柔弱。
偶尔露出一点恶魔本性，也是为了展楠，只要展楠不喜欢，瞬间便能收回去。
如今有了单独的剧情，肖杉原本的性格完全呈现了出来，浑身光芒万丈的他比当初的小可怜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敢爱敢恨，虐人毫不手软的肖杉，比盲目遵从，可怜巴巴窝在别人怀里的样子也更有魅力了许多。
没想到轮回多次，肖杉始终都是一个观点：没有必要摆脱系统。
郝乐琢磨着对方的话，回了家后还一直在发呆，钟权下班回来后见郝乐直接躺在地毯上吓了一跳。
“乐乐？”钟权忙将人抱起来，“怎么了这是？哪里不舒服？叫救护车了吗？”
“我没事。”郝乐窝在钟权怀里蹭了蹭，“想事情想得脑袋痛。”
“遇到什么麻烦了？”钟权顿时皱眉，他的小少爷怎么能有烦恼呢？他可舍不得让郝乐为任何事发愁，否则他这么努力的工作还有什么意义？
“有什么事就跟我说，”钟权道，“你自己也说过，我们是一体的。”
郝乐唔了一声，片刻后他问钟权：“如果你是创作者，我的意思是，如果你想写一本书，画一幅画，写一首歌……”
“嗯？”钟权好奇，“你想从事艺术行业了？”
“你听我说。”郝乐捏了捏钟权的脸颊，“如果你是一个创作者，你会在什么情况下改变自己的意志？呃……譬如改变你原本的想法，改变你的设定，推翻你之前写好的东西诸如此类的，你懂我意思吗？”
“嗯……”钟权假装为难地蹙眉，“不是很懂。”
见郝乐着急起来，钟权又笑着抱紧他：“跟你开玩笑的，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了。不过如果是我的话，在最初我就会计划好一切，一旦施行计划就不会轻易改变。这会打乱很多东西，所有的细节设定都需要重新推算，逻辑上很可能也前后不通，这很麻烦，所以宁愿一开始就设定好所有的事情……”
“不过创作毕竟和做生意不一样，”钟权想了想，“它……大概像恋爱？如果能设定好一切，反而变得死板没有了鲜活动心的感觉，也可能会限制发挥，如果临时有了更有趣的想法，我可能会为此推翻之前所有的努力，重新来一次吧。”
郝乐愣愣地看着钟权，片刻后他一跃而起。
“就是这个！你太棒了！”
郝乐兴奋地脸都红了起来，钟权笑着将人搂住，压低声音流…氓道：“太棒了这句话，我更希望你用在……”
之后的声音消失在了情人间的低语中。
第75章
翌日郝乐主动去找肖杉； 等肖杉的过程中； 他看到了展楠的车从肖杉公司楼下路过了三回。
郝乐：“……”
郝乐悠哉地想：“风水轮流转啊。”
等到第四次的时候，展楠似乎终于找到了合适的借口，停好车大步走了过来。
郝乐好奇地打量这人：展楠依然是那副唯我独尊的样子，穿着打扮十分精致； 好面子的花孔雀身上带着熟悉的香水味，淡雅又高级，像他这个人般。
展楠理了理袖口，似乎是刚看到郝乐； 露出了僵硬的惊讶：“你怎么在这儿？”
郝乐懒得陪他演戏：“我找肖杉有事，你不急就改天来吧。”
展楠：“……”
展楠抿着嘴角； 露出了怀疑的神色，看上去跟以前怀疑郝乐和钟权有一腿时的表情一模一样，只是这次怀疑对象估计成了郝乐和肖杉。男人眼底阴沉沉的：“甄家和肖家什么时候有商业合作了？”
郝乐有意气他； 抱着手臂笑：“是私事。”
展楠脸色果然更差了； 咬牙道：“你找别的男人，钟权知道吗？”
郝乐眨巴眼：“他不知道； 怎么了？你要帮我联系他吗？”
展楠对郝乐其实挺有好感的，这个在幼儿园时期是唯一一个敢反抗他，甚至揍他的人； 长大后长得愈发精致可爱； 黑白分明的眼里充满了灵气； 笑起来时更是令人怦然心动。
只是现在看着却不那么可爱了。
展楠不爽：“你不是不知道肖杉的性格； 上回就差点被他欺负了； 还要主动送上门来吗？”
话音未落，肖杉找下楼来了，男人墨镜挂在领口上，衬衣袖子挽着，穿着米色的休闲西裤，显得腿长又有气质，笑着打招呼：“乐乐！……你怎么也在这儿？”
展楠猝不及防，估计一时把开了三圈车想到的借口也忘了，尴尬地站了片刻，一言不发地转身走了。
肖杉也没追他，双手插兜懒洋洋道：“他干什么来了？”
“鬼知道。”郝乐哼了一声，“他可还嫌你品行不端呢。”
肖杉冷笑：“我跟他，半斤八两。”
郝乐：“……”没见过骂人把自己也骂进去的。
两人找了家附近的咖啡店坐下，郝乐问他：“系统结局，你看得到吗？”
“看到过一点， ”肖杉道，“不过经常变。”
肖杉挺奇怪的：“你对这个知道的这么清楚，还说没有系统？”
“我是真的没有，有倒简单了。”郝乐咬着吸管啧了一声，看了眼肖杉犹豫了一下说，“这事说来挺魔幻的，其实我……们活了不止一本书。”
肖杉挑眉，倒没什么特别的反应。
“我有之前几本书的记忆。”郝乐道，“不管你信不信吧，我之前有系统，这次没有了。”
肖杉哦了一声，撑着下颚：“你想让我做什么？”
“你不好奇吗？”郝乐看他，“之前我们发生过什么？”
“不好奇。”肖杉摇头，“之前的我不是我，之前的你我也不会当做是你。”
这话倒是跟上一本书的肖杉说得一模一样。
郝乐倒是释然了，笑着点头：“我和钟权不想再一本书一本书地活下去了，太累，我们想要自由。”
其实不累的方法也有，享受每一本书的剧情，永远不要醒来。
就像现在的钟权，也像每一本书里的展楠。
“有办法？”肖杉对这个倒是很好奇，拿勺子轻轻搅了一下咖啡，“你们要的自由，是自由吗？”
郝乐顿了一下，摇头，也许有时候就是这样——你一心想去的地方，未必是正确的地点；也未必有你想要的风景。
但有的人总会选择亲自去看一看。
“这是我和钟权的选择。”郝乐道。
“行吧。”肖杉耸肩，喝了口咖啡，“你想怎么做？说实话我觉得这太天方夜谭了，不过……活在书本里这种事，本来也已经够魔幻了，再魔幻一点我也不会太惊讶。”
郝乐想了一下，尽量让自己说得简单明白一些：“我昨晚总结了一下前十九本书的规律，我有个大胆的猜测，假设创作者对我们来说就像父母对于子女的关系，没有父母不爱自己的孩子吧？”
肖杉嗯哼了一声：“难说。”
郝乐失笑：“好吧，我是说大部分父母。”
肖杉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郝乐继续说。
“我认为创作者的意志只能由创作者自己去改变，我们本来就是创作出来的产物，很难去改变创作我们的人，但我忽略了一点。”郝乐舔了舔嘴皮，双眼亮起一簇簇的小星星，“一个故事的开始，一个人设的形成，随着时间和剧情的发展，创作者很难不受其影响，也不可能不热爱自己笔下的角色。”
肖杉似懂非懂：“你的意思是？”
“之前发生过的事……我就不告诉你了，”郝乐苦笑道，“好像知道这些事也没什么好处。你只要知道一件事，这其中发生过几次剧情的改变和标签的修改，譬如一开始是虐文，后来却变成了甜文，而标签的变化对结局的影响非常大。”
郝乐顿了顿，道：“我总结出了规律，标签修改的主因如果是在角色，那么会直到系统发现主角感情和结局对不上，故事才会……结束。”
郝乐不想用“弃文、删除”等字眼来告诉肖杉他们之前有多么无奈，所以干脆用了“结束”这个词：“就拿你来说，你现在所处的是什么类型的故事？”
“虐文。”肖杉不太在意，“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算虐，反正我没多大感觉，我觉得挺好玩的。”
郝乐噗嗤笑了，心里默默为展楠点了根蜡烛，说：“就拿你的故事举例子，你现在所处的剧情是虐文，如果此时展楠将其修改为了甜文，或者你将其修改为甜文，但你们俩又没在一起，各自和别人在一起了，系统就会判定你们的结局和大纲结局对不上，随后这篇文就……结束了。”
肖杉点头，表示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