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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在按照计划进行,这原本是应该值得兴奋的事,然而看到白纸上那些“宠幸”、“留宿”、“至天明未出”等字眼时,痛苦和嫉妒却在咬噬着他的心脏。
那原本应该是属于自己的……
现在唯一能让林澄感到安慰的,就是宁予辰虽然跟在林湛身边,但他这样做都是为了自己,他心里想的也是自己……无论是皇位还是人,林澄都志在必得。
然而在林澄自我安慰的时候,林湛和宁予辰把话说开之后,相处的倒是自然多了。
在御书房里,他们一人一张桌案,相对而坐,把伺候的人都遣开,一个在批阅奏章,一个在练字。
原本这里只有一张皇上的龙案,林湛便又令人多给宁予辰添了一张,只不过把人放在自己的眼皮底下,他却又什么都做不下去了,写几个字就忍不住偷偷偏过头去,看着宁予辰发呆。
一开始宁予辰还能装作不知道,然而那目光宛若实质,看的人脸上火辣辣的,几次三番之后,他终于忍不住把笔扔到旁边的笔架上,失笑道:“林湛!”
林湛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又忘形了,揉了揉鼻子,心里也觉得有些好笑,索性走到宁予辰身边,探头向他桌子上看去:“在写什么?”
宁予辰笑道:“我画画呢。”
林湛已经看见他面前的白纸上勾勒出了一个男子的轮廓,长身玉立,风姿潇洒,只不过别人作画都是从上而下,宁予辰却只画了身子,还没有安头。
林湛看着那个人的服饰,又看了看自己的,又惊又喜地道:“你是在画我吗?你……小辰,谢谢你!”
宁予辰:“……”
他是在画林湛没错,只不过原本的打算是画完身子之后再放一个猪头在上面,因为正在回忆猪的模样,所以暂时还没有落笔,只不过他可没有想到林湛会为了自己的一幅画这么高兴,明明是一个小小的恶作剧而已,却突然让宁予辰觉得自己挺不是东西。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尽管他一直都知道自己不是东西,但近来有林湛在一边衬托着,宁予辰简直想重新做人了。
“……是啊。”宁予辰重新拿起笔来,玉样的面颊上无意识的带了几分温柔而又认真的神情。
仔细勾勒出盘起的发髻,明亮的眼睛,挺直的鼻梁……他不怎么需要抬头去观察林湛,林湛却还是一动也不敢动,几乎是虔诚地看着心上人将自己的容貌画了下来。
宁予辰画得很快,放下笔后端详了一下,对自己十分满意,忍不住笑道:“真好看。”
林湛:“……^_^”
宁予辰道:“我的画技果然高超,不是那些凡夫俗子能比的上的。”
林湛:“……”
宁予辰看他一眼,笑出声来,又在旁边提了一行字,吹了吹将画递过去:“喏,送你。”
林湛接过去,发现这家伙又在旁边用簪花小楷提了一行字:“美人兮美人,不知为暮雨兮为朝云。”
林湛:“……”
#心上人突然调戏我,快要把持不住了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宁予辰可没接收到林湛的信号,他只是越来越发现林湛这个人实在好玩,和他在一起心情似乎都变得轻松了,笑吟吟地站起身来,广袖拂动间,几张白纸飘起,另一幅画露了出来。
那是一个现代装束的男人,军装长靴,身形挺直消瘦,五官轮廓极为分明,剑眉飞扬,眼眸漆黑,唇角微抿,年纪虽然不大,可看起来说不出的坚毅,整个人的气质就像是一柄蓄势待发的利剑,冷峻英拔,却又说不出的眼熟。
在林湛看到他的那一瞬间,顿时感觉灵魂深处被什么东西给击中了,这个男人如此的陌生却又如此的熟悉,冥冥中仿佛有什么在呼唤着他,那遥远如前世般的回响,带来一阵阵痛苦的心悸。
“这个人……是谁……”他不受控制一般地喃喃自语。
宁予辰没法回答这个问题,连续数天的噩梦让他终于渐渐看清了梦中之人的眉目,只不过这人究竟说了什么,和自己到底是什么关系,以前发生过什么事……仍旧如同雾里看花,难以辨别。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昔芮的霸王票;
谢谢茶子乖,瑾瑜不是禁欲的金鱼,倾凉,丧尸屋,焉是,左岸noway,广宇旭昱,昔芮灌溉的营养液;真的很感谢宝贝们,鞠躬。(づ ̄3 ̄)づ
第54章 旧日皇宫(十八)
他捡起旁边的白纸放到桌子上; 恰好将那幅画盖住了; 轻描淡写地道:“我一个朋友; 你不认识的。”
他一开口,林湛一下子从那种恍惚如梦的感觉之中回过神来,反倒有些吃醋; 他压下语气里的不满,尽量若无其事地道:“那这个朋友和你关系还挺好的; 你的同事吗?”
宁予辰笑道:“问这么细干嘛?你看上他了……”
话还没有说完,门外已经传来了轻轻的敲击声; 皇上的贴身近侍郑全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陛下,还有一个时辰; 宴席就快要开始了。”
林湛和宁予辰在一起的时候,总是容易忘了时间,直到听见提醒才想起来,今日已是三月初三,皇宫中依例设有庆典; 他不但要出席,还要穿着最正规的衣服出席。
光是要穿好龙袍龙冕; 就足足花费了半个多时辰,宁予辰做过太子、摄政王、权相,却从来没有成功登上皇位,在一边看的兴致勃勃。
这身衣服看起来华贵,实际上可不是那么容易穿的,单单龙冕上垂下的东珠就足足有二百八十八颗; 整套衣服加起来就要好几十斤,这也就是林湛自幼习武,身板不错,要是换了体弱多病一点的,恐怕穿出去一次半条命就要没有了。
林湛穿戴好了之后回过头来看着已经换好侍卫服色的宁予辰,他的面容在宝珠光华的映衬下有几分模糊:“开宴之前还要在吉时祭神,程序繁琐,十分无聊,你先在这里歇一会,过一个时辰左右上了菜,我再令人带你从侧门进去,好不好?”
宁予辰低着头系上自己的刀:“那不行,我是你的侍卫,我得保护你。”
旁边下人众多,两个人有话不能直说,但林湛一下子就明白了,宁予辰的意思是怕林澄诅咒一事已经落空,之后会另有行动,担心自己会有危险。
他心中一暖,紧接着却又骤然一酸,不知道宁予辰这样做,是因为自己是林湛,还是因为自己是这个世界的……中心人物。
祭拜过后,众人按照身份纷纷落座,宁予辰刚刚站到林湛身后,就有无数道目光看过来,他却一点也不在乎,目视前方静立在原地,既不畏缩,也无张狂。
这侍卫服收腰广袖,英气中不失飘逸,更加衬得他目正神清,眉目风流,与抑郁体弱的岳王气质迥异,不少人但闻其名,却没有近距离见过真人,这时候连许多闺阁千金都纷纷侧目,没想到这个传说中以色侍君之人竟然是这般人物,一时都有些出神。
林湛一个人独自在席上,并未与任何后妃共坐,身边却还放着一张坐榻,他深冷的目光扫过群臣,众人纷纷低头,谁也不敢再偷看。
林澄跟着移开目光,心情十分复杂,而这个时候舞乐之声已经响起,宴会正式开始。
林湛回头拉住宁予辰的手:“你坐我旁边。”
宁予辰没想到他这么异想天开,他自己可能过不了多久就要走了,怎么样都无所谓,林湛却要在这里一直当皇帝,并不想给对方留下一个宠爱佞幸的千古骂名,连忙躲开,小声道:“别乱想了,这成什么样子!”
林湛本来一向对他百依百顺,这一次却十分固执,见宁予辰硬是不肯,竟然一下子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扳着宁予辰的肩膀,不由分说把他按在了自己身边。
皇上一起身,吓得本来开始饮酒进食的群臣纷纷跟着避席跪下,却没想到林湛只是为了做这样一件事,顿时愣住了,寂静之中只听见“啪”地一声,林澄身前的酒壶不下心落在地上摔的粉碎。
宁予辰想起旁边还有一个林澄,立刻条件反射一样挣扎了一下,然后似乎很快意识到对方的身份,脸色微微扭曲,不甘和屈辱飞快地划过,咬着嘴唇坐在旁边,表情十分勉强,那副样子让所有长了眼睛的人都能感觉到他的抗拒,演技之精湛令人叹为观止。
林湛在底下偷偷捏了捏他的手,宁予辰回头瞥了一眼,发现林湛虽然表情冷峻,眼中却带有一丝恶作剧得逞的笑意,他差点笑场,用口型无声地说了“昏君”两个字。
林湛眼中笑意更浓,脸却依然板着。
殿上的舞乐已经停了,林湛道:“诸位爱卿请起,刚才是朕有些忘形。”
他的声音很冷,语气却很真挚,又说:“给魏王重新拿一壶酒过来。”
林澄面色惨白,起身谢恩,这个时候却又有一名臣子道:“陛下方才一定是觉得今日的歌舞不好,有些无趣。臣家中有一小女,年方十六,懂些歌舞,若是陛下不弃,不如让她献舞一支吧。”
林湛看了宁予辰一眼,见他没有说话,转头淡淡道:“可。”
林澄借着这个机会向宁予辰的方向望去,不知道是不是对方心有所感,也在这一刻同时回过头来,四目相对,林澄的眼中掠过一丝忧虑,神色挂怀,似乎在询问他最近过得好不好,刚才有没有事。
那是上一次他掰开宁予辰的手指之后,两个人头一次正视对方。
宁予辰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神色立刻就变了。原本因为林湛的行为有些冷淡的表情柔和下来,带了点欣喜,又有些心酸。
从上一次之后,他一直很后悔,觉得自己不大懂事,明明都想好了要报仇,也明明理解师兄的难处,怎么能任性地要求他将自己留下来呢?只不过心里面再怎么想,他也没有机会在当面见到林澄跟他表明心意,于是越发的愧疚,却没想到到了这个时候,师兄还是在关心着自己。
意识到这一点之后,他的眼中又有了神采,仿佛再一次得到了无上的力量与勇气,端起一碗羹汤,接着吹开热气的动作轻轻地摇了摇头,以示自己无碍。
啊,白莲花少年的内心,是多么的善良和容易满足,好想和这样的人做朋友。愿白莲花占领世界!
宁予辰揣摩着原主的心态,借助多年的工作经验,与林澄进行了完美的互动,林澄的本意原本是趁着宁予辰动摇的时候稍稍对他示好,以便让这个单纯无知的小师弟更加死心塌地地办事。然而看见对方这样轻易地就忘记了自己对他的不好,轻易被自己一个简单的神情牵动喜怒,他突然觉得,泥足深陷的大概不止宁予辰自己。
圣母的光环永远具有普照万物的力量,虽然不知其为何物林澄却依旧很傻很天真的暗自愧疚着。
宁予辰和林澄“眉来眼去”之后完成了自己的演出,连忙回过头来——他知道刚才向皇上进言的是齐国公周信,其口中的幼女名叫周乐怡,据说舞技绝伦,在京城中颇有艳名。宁予辰一向对美人很感兴趣,一听可以近距离围观,当然不会错过这次机会。
林湛抿了抿嘴唇,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他身后的赵全连忙帮皇上将酒杯倒满,不由苦笑。这一个个的都瞎了眼睛说宁予辰是男宠,他可从来没见过这么没眼力见的男宠。便是贵为皇后娘娘,也不可能同席宴饮的时候连酒都不知道给陛下倒,自己反倒看美人看的兴致勃勃。
然而林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