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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时分,河西巨寇黄潜善果然带着人马杀到了,不过他很谨慎,没有贸贸然发动进攻,而是让手下小弟去搜集城中的消息,得知皇长孙殿下特意将城中的官兵们一分为二,一队驻扎在城外,一队固守城池时,黄潜善忍不住赞道:“看不出来啊,这皇长孙小小年纪,倒是有两把刷子,这样一来,进可攻,退可守,是想以逸待劳,内外夹击我们吗?好,我就跟你耗,看咱们谁先撑不住!”
黄潜善想的是,皇长孙大开城门收容了城外的所有灾民,这么多张嘴,能吃几天啊?守着这么一破城,迟早完蛋。
“当家的不可!”黄潜善手下有一个专门给他出谋划策的师爷,大名李典,也曾读过几年书,还未来得及考取功名,前年闹荒的时候,一家老小生计无依,被迫落草为寇,这些年跟着黄潜善,屡出奇谋,堪称黄潜善最得力的左膀右臂。
“师爷,有何不可?”凭借李典的奇谋,黄潜善屡次化险为夷,久而久之,黄潜善也不得不习惯性地对李典高看一眼。
“当家的,皇长孙奉命赈灾而来,手中有粮,自然底气十足,再凭借城高池广,坚守不出,一时半会儿,我们倒无从下手。反之,兄弟们远来奔袭,本就是一直在忍饥挨饿,疲惫不堪,如果不能速战速决,继续拖下去实在有损士气,等兄弟们多饿两顿,恐怕连攻城的力气都没有了。如今敌强我弱,僵持下去只会对我们不利,对方故意而为之,就是想让我们自乱阵脚,以其所短,攻敌所长,当家的应当小心,不要中计。”
黄潜善闻言大惊:“那该怎么办?”
“皇长孙这招,虚中有实,实中有虚,然则细究起来,其实就是故布疑阵,不用多理。”李典笑了笑道:“当家的,好在老天爷帮忙,降下这场大雨,真是天助也。”
黄潜善不解,疑惑道:“师爷这是何意?”
“当家的有所不知。”听着淅沥沥的雨声,李典胸有成竹,开始娓娓道来:“弟兄们趁着这次雨大水多而来,不仅要考虑如何攻城抢粮,更要考虑抢粮之后如何安安稳稳地回山寨。如果耽搁太久,大水退去,弟兄们回山寨的道路自然会更加泥泞艰险,危不可言。如果对方趁着这时候追剿我们,恐怕我们就是插翅也难逃,为今之计,只有趁大雨未停,大水未退之际,速战速决,才能有一线生机。”
“可是,这攻城?谈何容易?”
“当家的不用焦虑,依我之见,如今的城防不会太坚固,本来城中的官差就不多,皇长孙殿下还一分为二,实际上是大而化小,削弱了实力,不足为惧。”
黄潜善还在犹豫不决,后来在李典的力建下,不得已才召集了兄弟们开始攻城。
李典胜券在握,披着一袭蓑衣,站在高处观战。
完颜绪也没想到黄潜善连个休息整顿的空隙都不要,直接攻城,好在他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这点阵仗还吓不到他。
滂沱大雨中,完颜绪不顾众人的反对,亲自登上了城门,鼓舞士气的同时,也对城下的盗匪流寇们大声喊道:“尔等听着,天灾无情,念尔等都是走投无路才会落草为寇,情有可原,但是攻城抢粮实为叛乱,罪无可恕,现在大错还未铸成,还望尔等悬崖勒马,不要一错再错,若是能迷途知返,弃暗投明,过往罪责朝廷一律既往不咎。”
在完颜绪的示意下,城楼上的官兵们也跟着同声高喝道:“弃甲投刀者不杀!负隅顽抗者必死!”
雨声中,夹杂着一声声中气十足的宣誓,气壮山河。
恩威并施,从内部分化瓦解敌人,看能不能达到不战而屈人之兵。完颜绪这招一出,黄潜善手下的兄弟中有些人就开始立场不坚定了,毕竟,他们落草为寇也只是为了混口饭吃,谁没事儿故意跟朝廷作对,当通缉要犯啊!现在皇长孙殿下奉命来此赈灾,当灾民就能有饭吃,又何必去当盗匪呢。
本以为完颜绪只是打击敌人士气而已,没想到还有更狠的,当众宣布道:“河西巨寇黄潜善,烧杀抢掠,为祸一方,此恶不除难平民愤,若是有人能能抓住此元凶首恶,赏银五百两,原本是猛安职务的,加三品节度使衔,原本是谋克职务的,加四品防御使衔,平民百姓无官职在身的,亦加五品衔。”
当着黄潜善的面,完颜绪就开始了封官许愿,吓得河西巨寇黄潜善瞬间白了脸,而后更是恼羞成怒,气急败坏地指挥手下兄弟们攻城。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完颜绪毫无惧色,依旧站在城楼上,从容积极地指挥战斗。
滂沱大雨中,攻城进度显得很缓慢,黄潜善渐渐失去了耐心,后来看到又一队人马气势汹汹地杀到,害怕被前后夹击,截断退路,一时慌了手脚,不顾李典之前的再三叮嘱,落荒而逃,这一退,几乎就是大败亏输的局面。
李典站在高处,见状捶胸顿足,黄潜善这个草包,枉费他自称英雄好汉,没想到竟贪生怕死至此,真是烂泥扶不上墙,至此功亏一篑,可惜了这么好的时机,若是能再坚持下去,攻下上城楼,拒敌于门外,谁输谁赢,还未能定夺。
因为黄潜善的不战而逃,完颜绪勉强赢了这一仗,得胜而归,玄慈大师他们还顺便俘虏了十几二十个盗匪,也给一并带回了城中。
玄慈大师是出家人,以慈悲为怀,当然干不来什么审问俘虏的事,完颜绪也没经验,派了小刀和小骨去,也是牛啃南瓜,无从下嘴,想来想去也只选用了一个鞭刑抽打,奈何抓回来的个个都是硬骨头,拷问了一晚上,什么都没问出来。
完颜绰这边还等着从俘虏口中问出情报来分析局势呢,半天都没回报,也没了耐心,准备亲自出马了。
“俘虏关押在哪儿?我亲自去问。”
“世子爷……”思退大惊,世子爷万金之躯,怎么受得了严刑拷打时血淋淋的场面,可惜不等他追问出口,完颜绰已经推门而出了,吓得他再也不敢再胡思乱想,赶紧跟上。
刚一走出房门口,竟然遇上了前来找他的姜邺。
“怎么又是你?”完颜绰忍不住对天翻了个白眼,这一天都没有,甩不掉的牛皮糖又缠上来了,真是让完颜绰不胜其烦。
看到完颜绰,姜邺倒是很高兴,眼睛都亮了。“绰儿,你这是要去哪儿啊?”
“审问俘虏去,你别跟着我!”完颜绰丢下一句话,绕过姜邺继续往外走,准备去找完颜绪。
姜邺怎么可能不跟着,就算完颜绰不说,他也一定会跟着完颜绰跑的,现在已经把师父安顿好了,姜邺巴不得在离开之前整天都缠着完颜绰,好找机会把人带回万魔窟去。“绰儿等等我,我陪你一起去。”
完颜绰感觉自己的头又开始疼了,再看旁边忍不住欣喜,笑得满脸开怀的姜邺,一悲一喜,对比简直不要太明显,隐隐约约感觉头更疼了。
来到完颜绪的房间,发现完颜绪同样在苦恼,黄潜善他们退去后,失去了踪迹,也不知道是不是化整为零,偷偷埋伏在附近,随时准备第二次攻城,完颜绪不敢大意,但是敌在暗,我在明,难免会缺少安全感,所以这时候,审问俘虏的工作就显得很重要,偏偏他们又办法让这些硬骨头开口,真是急死了。有了完颜绰的自荐,虽然完颜绪不是很愿意,但眼下似乎也没别的办法了。
“走吧,我带你去。”完颜绪唯一能做的,就是跟着去,若是情况不对,还能及时把完颜绰带走。
☆、二龙吐须
听着外面哗啦啦的大雨声; 让人不由得心烦意乱。
跟着完颜绪来到了阴暗潮湿的地牢里; 完颜绰还好,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反倒是姜邺如临大敌地全神戒备起来; 走在完颜绰身边的同时; 还故意侧过身子,把完颜绰纳入自己的保护范围之内,尽职尽责地保护着完颜绰的安全。
俘虏们都被铁链子锁住手脚,排成一排; 有气无力地吊着,垂着头,看不清楚表情; 一眼望去,每个人身上都是斑驳淋漓的伤口,被打得皮开肉绽,浑身鲜血淋漓的; 就连整个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刺鼻难闻的血腥味。
看了这场面; 就连完颜绪都感觉到有些不适,完颜绰倒是面色如常; 扫了一眼后,很快收回了视线,转而询问负责刑讯逼供的小刀:“这些人饿了多久了?”
“回世子爷的话,从把人抓回来后,就再没有给过东西吃。”小刀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 道:“这些人都是硬骨头,怎么打都不撬不开嘴。”
在来的路上,完颜绰就听完颜绪说过这些俘虏的来历,他们全都是河西巨寇黄潜善心腹中的心腹,也是为了掩护黄潜善逃脱才会被玄慈大师他们俘虏的,而其他受了伤行动不便,无法撤离的兄弟们,都被这些人干脆利落地解决了。
完颜绰觉得很讽刺,这些人随意剥夺别人投降生存的权利,自己却甘愿被俘,如果真那么硬气,被俘虏之后为什么不咬舌自尽啊?装什么英雄好汉,还不都是群贪生怕死之徒。
“伤得这么重,估计都没剩下什么行动能力了,小刀,把人放下来吧,别再继续吊着了,吊死了可就没得玩儿了!”
小刀很无语,审问俘虏这么重要的事儿,世子爷竟然当做玩,真是有够潇洒的,虽然心里在吐槽,小刀还是很认真地按照完颜绰的吩咐去做了,一个个把人放下来,不过为了安全起见,这些俘虏手脚上的铁链都没有撤,要是有什么突发状况,他们也能及时应付。
“叫人煮点面条端来……”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完颜绰又及时补充道:“哦,对了,要大碗的!”
“啊?”小刀这次是真的惊呆了,不是审俘虏吗?难道还要好吃好喝地伺候着?还大碗的,世子爷这是生怕俘虏们吃不饱吗?难道说,这是在玩怀柔政策,一个巴掌一个甜枣?
“愣着干嘛,快去啊!”
小刀想不明白,在完颜绰的催促下,傻乎乎地奉命行事。
趁着小刀还未跑远,完颜绰招手叫来了思退,在他耳边小声吩咐道:“你去盯着点,煮的面条不能太软和,必须要那种半生不熟的。”
思退虽然依旧不明所以,但还是坚定地点了点头:“世子爷放心,思退明白。”
等小刀和思退都跑没影儿了,完颜绰这才坐下来,跟这些人闲话家常:“各位英雄好汉,相信你们已经认识我们的皇长孙殿下了,之前皇长孙殿下有跟你们许下承诺,诸位若是能迷途知返,弃暗投明,过往罪责一律既往不咎,到现在,此话依然作数。”
被放下来的一排俘虏们全部虚脱一般跌坐在地上,听了完颜绰的话,没人有反应,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看完颜绰年岁小,怕他说过的话做不了数。
完颜绰也不着急,悠然自得地坐到了完颜绪旁边,笑意盈盈地看着对面跌坐在冰冷潮湿地面上的俘虏们。
“是生?是死?是活下来享受锦衣玉食,快意人生,亦或者不屈不挠,大义凛然地赴死,诸位好好想清楚吧。”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缓过气来后,马上有个面带刀疤的汉子恶声恶气地开始回击,道:“威逼利诱对爷爷我可没用,爷爷我可是从小吓大的……”
可惜,逞英雄的话还没说完,马上就被姜邺狠狠一个巴掌打断了:“茅坑里的臭石头,嘴巴放干净点!嘴里不干不净的你是想恶心谁?”
姜邺是习武之人,这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