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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到李典,胡沙虎还有些不高兴,因为李典虽然是完颜绰最为信赖的头号大谋士,在忠孝军中地位尊崇,但毕竟出身不太好,胡沙虎就不一样了,他母亲是宗室贵女,他本人又是先帝爷亲封的守边大将,女儿还是太子的宠妃,现在太子初登大宝,胡沙虎的女儿一跃成为贵妃,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胡沙虎得意洋洋,觉得自己的身份也跟着水涨船高了,没想到完颜绰却是这般不将他看在眼里。
胡沙虎眼里的轻蔑和不屑,李典这么聪明的人怎么会看不明白,不过是不言明罢了,脸上依旧带着热情的笑,舌烂莲花地忽悠胡沙虎赴这场鸿门宴。
按理说,邀请胡沙虎入军赴宴,本该完颜绰亲自来,但是李典信誓旦旦地保证,胡沙虎为人多疑狡诈,若是世子爷亲自去请,热情太过,显得不怀好意,反而会让胡沙虎心生疑惑,不敢赴宴,反而是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爱来不来的样子,胡沙虎倒是会放松警惕。
果不其然,又被李典猜中了,胡沙虎见完颜绰在军中摆下了宴席,却没有亲自来请,料想完颜绰对自己心有不满,但是又不敢得罪,心中定了定,一口答应下来。
最后,胡沙虎只带了一队不到十人的亲卫,欣然赴宴。
☆、烫手山芋
直到酒席宴上; 胡沙虎才真正见到了完颜绰; 刚一见面,胡沙虎马上换了表情,一脸谄媚地笑道:“拜见世子爷; 世子爷贵人事忙; 想见一面还真是不容易。”
完颜绰安安稳稳地坐在主座上,从胡沙虎进来后,没有抬头看一眼,只顾着把玩着手里的酒杯; 听到胡沙虎的调侃,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话:“将军也不用阴阳怪气,来了我忠孝军的地盘; 就是由本世子说了算!”
胡沙虎闻言,背上冷汗都下来了,事情没跑儿了,这位世子爷果真是来兴师问罪的!
“不敢!不敢!”胡沙虎心里疑窦丛生; 如果这时候他还听不出来完颜绰对他的敌意; 他也白活这么多个念头了,只是不知道自己又是在哪儿惹了这位爷不高兴?初次见面竟是半点情面也不讲; 再一看周围威风凛凛,严阵以待的忠孝军士兵,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完颜绰明显就是在没事找事,不过形势比人强,胡沙虎纵使有不服?也只能憋着!毕竟正如完颜绰刚才所言; 入了忠孝军的地盘,现在才想跑,晚了。
胡沙虎心中后悔不跌,来了忠孝军的地盘才知道,这就是一场鸿门宴,既没有美味佳肴,也没有歌儿舞女,摆明了就是要自己有来无回,念及此,胡沙虎顿时吓得面无血色。
完颜绰还是那副不咸不淡的表情,将手中的酒杯重重一放,冷声道:“将军不顾朝廷体制,擅杀朝廷命官,真是好大的威风啊!”
胡沙虎一听,心里咯噔了一下,心知大事不妙,他本来就心虚气短,这时候被完颜绰厉声质问,心里也明白,此事若不能糊弄过去,恐怕身家性命难保,不由得悻悻笑道:“世子爷说哪里的话,是那小官不顾尊卑,以下犯上,末将才不得不杀之。世子爷,一个小小的九品芝麻官,目无法纪,顶撞上峰,难道不该处罚吗?”
“朝廷自有法度在,若要处罚,也轮不到将军动手。”找借口,怎么也不找好一点的:“况且,除了擅杀朝廷命官之外,将军还纵容手下的士兵劫掠百姓,最后为了灭口,甚至不惜下令屠城……”
胡沙虎面上汗如雨下,越听越是胆战心惊。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将军真以为能瞒天过海吗?”完颜绰终于抬眼看了过来,不过眼中一片冷然,胡沙虎根本就不敢跟他对视。
胡沙虎汗如遭雷击一般,呆愣在原地,不知该从何辩驳,他也没办法给自己辩驳。
既然胡沙虎自投罗网,落到了自己手上,完颜绰也不打算就这么放过他,冷笑一声,面无表情地说道:“身为守边大将,守土卫国,保境安民,本是职责在身,责无旁贷。将军却临阵脱逃,弃城而走,置西京数十万百姓于不顾,此为不仁;目无法纪,擅杀朝廷命官,纵容手下士兵劫掠,屠杀百姓,此为不义!将军还有什么话说?”
胡沙虎心里还抱着一丝侥幸,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不住叩头,连声求饶道:“世子爷饶命啊!”
饶命?那些无辜冤死的百姓们亦是这般渴望求生吧?
念及此,完颜绰心里一片淡漠,冷哼道:“将军既已认罪,那么,军法伺候吧!”
按照军法处置,那就只能是枭首示众了,胡沙虎好不容易才从蒙古人手上逃命,可不愿意就这么死掉,在完颜绰下令士兵斩杀了他的亲卫,直接将他绑起来时,死命挣扎,歇斯底里地喊道:“完颜绰小儿!我乃先帝爷亲封的守边大将,我女儿还是当朝贵妃……我要进中都见陛下,你不能杀我!不能杀我!”
拿当今天子来压他,想让他投鼠忌器,太天真了。
完颜绰闻言,皮笑肉不笑,状似不经意地说了一句,意有所指。“既然将军执意,那么就待本世子将来龙去脉禀明陛下后,交由陛下定夺。”
话虽如此,但是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完颜绰就不相信,这天高皇帝远的,他真的一刀宰了胡沙虎,天子还会下旨责罚他先斩后奏。
不过是一个死人罢了。
胡沙虎被绑得跟个粽子一样,有两个彪形大汉压着,拖了下去,完颜绰本想直接把人推出账外斩首的,不过正在他准备下令的时候,原紫荆关守将徒单绎赶来,及时制止了完颜绰盛怒之下的意气用事。
“世子爷,胡沙虎杀不得!”徒单绎跑得满头大汗,接到消息,说军师李典给世子爷献计,要在军中设鸿门宴诱杀大将胡沙虎,来个先斩后奏,徒单绎都快给吓死了,胡沙虎再是罪该万死,也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在紫荆关,世子爷身份贵重,又有太子殿下撑腰,朝中大臣不敢多说什么,但是他就不一样了,身为原紫荆关守将,被抓住这么大一个小辫子,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有什么杀不得的?”完颜绰皱眉,很不高兴,照他所说,胡沙虎不仅该杀,还得千刀万剐,以儆效尤。
徒单绎来的路上就已经想好了说辞,此时也不怵,理直气壮地说道:“世子爷说胡沙虎目无法纪,擅长朝廷命官,理应按照军法处置,可胡沙虎亦是守边大将,怎可擅杀之?”
好一个徒单绎,竟然拿自己刚才说的话来堵自己的嘴,算他脑子转得快,完颜绰总不能自己反驳自己的话吧?
气氛一时间僵住了。
完颜诺不服,辩驳道:“胡沙虎那只是擅杀朝廷命官的事吗?他还纵容手下士兵劫掠百姓,最后为了杀人灭口,还丧心病狂地下令屠城,这种人,枭首示众已经算是便宜他了,就该千刀万剐,以儆效尤。”
徒单绎一边叹气一边摇头,语重心长地说道:“话不能这么说,胡沙虎乃先帝爷亲封的守边大将,也曾手握重兵,位高权重,世子爷初掌兵权就贸然树敌,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完颜绰心里不以为意,但也知道徒单绎这话不无道理,转头看向身旁的李典,亦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倒是完颜诺不服气,跟徒单绎争得脸红脖子粗,一个劲儿叫嚣着要杀了胡沙虎,明□□典。
一时间,完颜绰也拿不定主意了。
最后,还是军师李典出声提议,道:“世子爷,不如就照徒单将军所言,先把人关起来,待陛下定夺后,再做处置也不迟。”
完颜诺一听这话就炸了,连声劝道:“世子爷明鉴,朝中奸佞当道,权臣们狼狈为奸,沆瀣一气,胡沙虎若是真回了中都,左右打点,再一通狡辩,定能免于一死……”
“完颜诺闭嘴!”这等大逆不道的话,说出来简直是给世子爷招祸,不等完颜诺说出更惊世骇俗的话来,李典马上开口,厉声打断道:“妄议朝政,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李典话说的很不客气,但是说得很有道理,完颜诺纵使心里再不服气,也不得不乖乖闭嘴了。
李典指责完颜诺时,徒单绎就跟没听见一样,规规矩矩地站在一旁,目不斜视,面无表情,仿佛李典跟完颜诺的争执跟自己毫无关系,果真是个聪明人。
徒单绎的表现给了完颜绰一个参照,当下心里有了定夺,道:“就按徒单将军所言的,李典,你帮我代写一封折子,将胡沙虎所犯的罪行,一五一十地禀明陛下……”
“世子爷……”完颜诺还指望着世子爷能够回心转意。
完颜绰挥手,制止了完颜诺的进言。身为一军之统帅,完颜绰得为整个忠孝军负责,胡沙虎一人死不足惜,但是不能让整支忠孝军给他陪葬。
将一切交由陛下定夺吧,相信天子圣明,能给无辜枉死的百姓们一个交代。
完颜诺气急,见事情再无转圜的余地,转身气呼呼地离开了。
消息传去中都后,仅十日,中都就传来了消息,要完颜绰派人把胡沙虎押解进京,听了圣旨,完颜绰都觉得不可思议。
注意,是把胡沙虎押解进京,而不是就地□□。可想而知,胡沙虎到了中都后根本就死不了,一切的一切,都被完颜诺料中了。
三尺法,到底不敌君主意。
那一瞬间,完颜绰甚至产生了抗旨不遵的想法,关键时刻还是李典出声打断了他:“世子爷,万望慎重!小不忍则乱大谋!”
完颜绰又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心里不服气罢了,就在这时候,陈亮拎着完颜诺的衣领进了主帐,直接把捆成了粽子的完颜诺扔到了完颜绰面前,冷声道:“世子爷,完颜诺这小子竟然跑去刺杀胡沙虎,若不是徒单将军早有防备,秘密安排了不少人暗中保护,估计这次就让这小子得逞了!”
完颜诺不服气,呸了一声道:“徒单绎个贪生怕死之辈,胆小如鼠,不足为谋,我只恨之前没有周密谋划,以至不能成事,实在可惜!”
“闭嘴!”陈亮这般沉稳的人都快被完颜诺给气死了,圣旨一下,胡沙虎若是没有被送往中都,世子爷就是抗旨不遵,弄不好可是会被杀头的,完颜诺这不是搞事儿吗?越想越气,陈亮忍不住抬腿踢了完颜诺一脚,弄死这麻烦精得了,一了百了。
眼见忠孝军的两员大将马上就要大打出手了,李典看不过去,赶紧上前拍了拍陈亮的胳膊,把人给拉开了。
闹哄哄的主帐里,完颜绰被吵得一头两个大,无力地挥手,道:“军中自有法度在,完颜诺不请不告,擅自行动,自己下去领一百军棍。”
说实话,一百军棍并不重,完颜绰之所以这么罚,还是为了保完颜诺,这一百军棍是特意打给胡沙虎和前来宣旨的天子近臣看的,不然完颜诺铁定会被参一个抗旨不遵,这可是要杀头的死罪,到时候,就算是完颜绰也保不了。
完颜诺并非不识好歹的愣头青,何况他对完颜绰一直很信服,不然也不会誓死追随。完颜绰刚一说完处罚,完颜诺二话不说就下去领军棍了,乖得不行。
这么有脾气有个性的下属,完颜绰深感头疼,他欣赏完颜诺冲锋陷阵时的悍不畏死,又痛恨对方为人处世太过直来直往,半点人情世故都不讲。过刚易折,完颜诺若是一直如此,迟早会惹祸上身。
自己按了按阵阵发疼的太阳穴,完颜绰闭上双眼,没骨头地陷进软塌里,轻声道:“至于胡沙虎,李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