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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这剧情不对-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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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衡在靖远侯府一住就是一个月,陆庭为了他只在白天回庆王府,与赵笃清一道做事。黄昏后必回青云院,入夜后也一定是秉烛而谈。
    袁氏因此才会挽留楚衡在燕都过年。
    倘若被她知道他俩现如今的关系……楚衡摸了摸鼻尖,笑着摆手:“事已办妥,楚某也该回乡。”
    袁氏再三挽留,楚衡都不愿留下。不得已只好等陆庭从庆王府回来,袁氏将这事直接丢给了从一开始就想把人留着过年,却非要做娘的帮忙开口的儿子。
    “所以,你想留我过年?”
    屋子里亮着烛火,屏风后,青年正在宽衣。陆庭一双眼,紧紧盯着屏风,遗憾地只能隐约看到模糊不清的身影。
    “这时候回山庄,就得在船上过年。”
    “我还没试过在船上过年,之前听船工说,似乎挺有意思的。”
    “燕都的年更有意思。”
    楚衡绕过屏风,挑眉看了看陆庭:“鼓声一响,整个燕都就要闭坊,又何来的有意思?”
    “有灯会。”
    “允城和扬州也有。”大概有。
    “有集市。”
    “也有。”
    “有我。”
    “……”
    这个真没有。
    楚衡哭笑不得地揉了揉额角。
    “陆成檀。”他放下手,忽的喊道。
    陆庭蓦地绷直了身体。
    这是楚衡第一次喊他的字。往常他总是一口一个陆大人,偶尔会喊陆庭,即便是身陷情海,抵死交缠的时候,逼急了还会骂两声“姓陆的”,可“成檀”这个字,始终没听他说出口过。
    “陆成檀。我会回山庄。”楚衡道,“那里是我家,那些佃户都是我的家人,我不可能不顾他们。”
    “可以派人……”
    “那不一样。”楚衡摇头,“我是山庄的主人,但凡有什么事,我就是他们的天,做着他们的主。”
    “那我呢?”
    是啊,那陆庭呢?
    楚衡沉默。
    他对这个男人的感情还没有深到放不开手,但好不容易有个合心意的,哪怕是主角,他也忍了,早想着慢慢培养感情。
    可这个男人的世界也不在燕都,而在远离燕都的那座归雁城,在归雁城外的战场上。
    他们之间,即便没有别人插足,也注定隔着千山万水。
    “我会给你写信。”
    等不及楚衡的回答,陆庭几步上前,猛地将人抱进怀里,眼神幽深,“我会经常给你写信,你要回信。我会争取经常去看你,我会……”
    “还会什么?”楚衡笑着,一把抓住已经抵在自己小腹上的家伙,听到陆庭的闷哼,笑着眯起了眼。
    “我还会一辈子把你放在心里,每天都想着你。”
    和楚衡对这份感情的犹豫不同,陆庭很早就想明白了一切。
    子嗣对他而言,并不是必须存在的。
    他喜欢那个站在廊下说话时,自信中带着小小轻蔑的黑发青年,喜欢他认真切磨草药时专注的脸庞,喜欢他说话的时候带点江南味道的口音,喜欢他狠心时毫不犹豫的模样。
    更喜欢他心甘情愿雌伏身下时,喘息的神情,和拥吻着时眼帘微垂的样子。
    不常说情话的男人,一旦爆发起来,还是蛮猛烈的。
    楚衡有些惊讶,随即看见男人一本正经的脸上,两侧耳朵已经通红,当即笑得差点站不住。直到被人一把抱起压倒床上,这才仰起脖子强忍住笑。
    “我会给你回信,也会等你来看我。然后,”他忽地挑眉一笑,伸手揽住陆庭的脖子,撑起上身,主动吻上男人的唇,“然后,等你来干我。”
    有的话不能说,一说就好想烧着了引线的爆竹,“砰”的一下,炸得世界都亮了。
    桌上的烛台被陆庭隔空打灭,床侧的帘子“簌”的落下。
    楚衡仰面躺在床上,借着月光,看向身上脱下中衣的男人,眯起眼,忍不住想,其实这一遭穿书,倒也没亏。
    起码,让他遇上了一个很棒的男人。
    一个或许,能让他日后爱上,并且戒不掉的男人。
    
    第35章 【叁肆】上险
    
    从燕都回扬州,楚衡决定还是和来时一样,先到江城,再改水路,坐船回扬州。
    在江城请的车把式之前已经送楚雍回去了,楚衡要坐车,便需得另外在燕都租赁。哪知,到了出门那日,却是庆王府的马车奉命在靖远侯府外等候。
    陆庭也和赵笃清告假,牵来疾幽,打定主意要护送他一路,直到上船。
    袁氏得知庆王府的动作,只垂眸品茗并不在意。倒是靖远侯,听说这事后,冷哼了一声:“难道侯府没有马车么,庆王府还真是什么都要搀和!”
    侯府管事尴尬地连连应声,却是不好说,府里的马车昨夜得了侯爷自己下的令,今日楚郎君远行,一辆都不许动。
    出燕都城门时,梁辛安骑着马追了上来。
    在燕都这些日子,楚衡同梁辛安有了一番来往,心知这一位如今是赵笃清心头上的珍宝,见他骑马来送,便知里头有赵笃清的意思在。
    “世子方才想起,之前扬州地动,欠了三郎大笔粮款。如今户部吃紧,一时半会儿也拿不出银钱来,这是世子从自己的私库中拨出的,暂且先还三郎一部分。”梁辛安递上一袋沉甸甸的包袱,“如今户部有些吃紧,兵部的军备粮草也有拖欠,世子和庆王为了归雁城的将士们,几乎把自己的私库都搬空了,这些已经是此番世子回燕都后,新得的部分赏赐,余下那些……还得送回归雁城去买粮草,实在是拿不出更多了。”
    楚衡如今车上装了明德帝赏赐的那一箱金子,对于赵笃清当时欠下的银钱,并不着急。听闻归雁城的情况,他更是伸不出收去接梁辛安手里的这袋东西。
    “米粮是世子为扬州百姓所欠,这笔钱等日后朝廷给了世子,世子再还于我也无事。归雁城若是缺粮缺钱,这些多少可以填上部分花费。”
    楚衡说着,见梁辛安张嘴想要说话,忙抢先一步,“再者,那日欠条上写的,担保人可是陆大人。世子若是还不出钱,陆大人可以代为归还。反正我这里,也不止一张欠条了。”
    马车再度往前走。车轮滚动时,楚衡忽的听到车帘外,陆庭一本正经地喊住梁辛安。
    “我很穷。”
    “……”
    “还烦请世子跟陛下多讨点赏,欠的钱让他自己还。”
    “……”
    “我很穷,还没娶媳妇。”
    “……”
    庆王府的车把式,赶的一手好车。一路上十分平稳,夜里在中途一家邸店中落脚。五味和邵阿牛吃饱喝足后,很快就在屋子里睡得四仰八叉,大小呼噜你起我落。
    就住在隔壁的楚衡揉了揉眉头,借着烛火,摊开了手里的书。
    一刻钟后,窗子被人抬起,已经爬惯了窗户的陆大人果不其然从外头爬了进来。
    楚衡看看根本还没上闩的房门,再看看捡了凳子就坐在身边的陆庭,问:“不走门?”
    “不走门。”陆庭也顺着他视线看过去,那门的确还没上闩,“这家邸店开关门动静太大。”他顿了顿,“五味会醒。”
    你倒是知道!
    楚衡丢开书,直接道:“做?”
    他原以为明日就能到江城,如果凑巧正好可以找到回扬州的船直接走人,因此陆庭十有八九会在今晚爬床,但意外的是,他话音刚落,陆庭竟然摇头了。
    “不做?”楚衡一愣。
    陆庭起身,一把把人抱起,一道躺在床上。两个人面对面看着,没有其他任何动作。
    “不做,就这么让我抱一晚。”
    楚衡一时无言,然而腰上的手臂微微收紧,直到将人整个拢进怀里,这才听到耳侧一声叹息。
    他忍不住伸手揉了揉自己发红的耳垂,靠着陆庭的肩头,闭眼数羊。
    两具身体靠的很近,彼此的心跳也都清晰可闻。
    一声一声,比催眠的曲乐更能令人缓缓入睡。
    
    第二日的行程依旧十分顺利。
    车道上来来往往的马车并不多,陆续有几个商队经过。停车休整时,邵阿牛下车向商队询问,得知江城码头上确有一艘船,正准备晌午后出发去扬州。
    等到了江城码头,楚衡很快就找到了那艘说要去扬州的商船。恰好是之前送楚衡来江城的那一艘,船老大殷勤地将他迎上船。
    船工们正在做开船的准备,楚衡从舱房出来,意外发觉陆庭仍旧骑着疾幽,留在码头上。
    楚衡盯着他看了会儿,扭头道:“五味,取包里的那支笛子来。”
    陆庭一直留在码头上,目送楚衡上了船,身影消失在甲板上。可船未开动,他便也跟着没有动。
    疾幽习惯了听从指令,这会儿嘴里嚼着楚衡临走前特地做的麦芽糖,跟着主人当望夫石。
    收起登船跳板,船工在甲板上扯开嗓子吼:“开船啦!”
    船帆张开,呼啦啦被风吹响。疾幽像是不喜欢船帆鼓动的声音,冲着缓缓开动的商船喷了几下响鼻。
    陆庭俯下身子,拍了拍马脖子,准备调转马头时,却突然停了下来。
    北风猎猎,江水滔滔,从船上忽有笛声,悠扬入耳。
    明明船头看不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可陆庭就是知道,这悠悠远远的笛声来自那个青年,来自他赠予的那支白玉长笛。
    疾幽不动了,舌头舔了舔马嘴,扭头向陆庭讨要麦芽糖。
    从笛声中抽离出来的陆庭低头拍了拍马脖子,低声道:“就那两包,吃完就没了。省着点。”
    商船上除了楚衡,还载了另外几名顺路的男子。听船老大说,是经商的胡人,出钱拜托商船送一程。
    楚衡并不在意,吃过船工送来的吃食后,转头便躺在舱房的小榻上闭眼小憩。
    舱房外,能听见来来回回的脚步声,有些沉。
    还有他听不懂的说话声,似乎是胡语。
    楚衡翻了个身,很快就在叽里咕噜听不懂的胡语中睡去。
    这船一坐,就是半个月。
    外头的北风太大,吹得楚衡连舱房的窗子都不敢打开。只开一条缝,冷风灌进舱房,就能让他冷上一整天。
    这日,他难得开次窗,却是因为几个月前,他送给陆庭的那只机甲鸟飞到了窗外。
    彼时,已近黄昏,舱房外能听到急促凌乱的脚步。五味出去转了一圈,回来瞧见楚衡盘腿坐在床上,怀里躺着只古怪的木头鸟,手里头却拎着一枚做工粗糙的流苏结。
    “听说是位胡人客商病了,底下的几个随扈忙着照顾客商,所以动静大了些。”五味盘腿在榻前坐下,见楚衡一直拎着流苏结,问,“三郎,这是哪儿来的,瞧着做工不大好,是要挂在笛子上吗?”
    “先不挂。”楚衡摇头。
    就这做工,不用猜也知道,肯定出自陆庭那双拿惯了刀剑的手。虽然不怎么精致吧,但是稍微收拾收拾,串上玉,当腰饰还是不错的。
    楚衡想着,忍不住吹了声口哨。
    舱房的门这时候忽的被人敲响。
    五味起身开门,门外几个精壮的男子突然挤了进来。
    舱房并不大,一时间挤进四五个壮汉,顿时显得空间拥挤起来。楚衡随手把流苏结塞到腰侧,问道:“几位有何贵干?”
    那几人面面相觑,似乎没料到这屋里做主的竟会是个面庞白净,看着弱不禁风的青年。良久,出来一人,有些生疏地抱拳施礼,直言家中主子突然得了急症,船上又不大夫,听船老大说这屋住的旅客会看诊,便冒昧前来相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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