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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岭伸手将灶孔里塞得满满的却着不起来的柴退出来了一大半,随后用树枝捅了捅,从下面的进风口处掉了一大团没完全燃烧的木炭和碳灰,又快速的把着着的木炭夹回灶孔里,横七竖八的往上面架了些细柴,吹火筒往跟前一凑,三四口气下来,火苗就完全冒起来了。
“柴火要架起来,不然里面不进风,就着不出火来。”乔岭一边做,一边跟乔郁讲解道。
乔郁看的叹为观止。
头一次知道,连生个火居然都是有点学问的。
然后他拎出米袋,舀米下锅,开始煮粥。
他们已经吃了七八天的粥了,除了那天晚上的那锅羊肉汤,别说荤腥了,连干饭乔郁都没见过。
一天两顿粥,别误会,还不是白米,是粳米,乔郁第一次吃的时候,还觉得有些新鲜,后来。。。。。。
他就有点怀念袁隆平叔叔了。
但乔郁从来没当着乔岭的面表现出什么来,因为就这点糙米,都是别人给的。
乔父在京城有个旧友,姓赵名德申,是和他一起从晏州迁来京城的,自幼熟识称兄道弟,两家关系也就一直不错,甚至听乔岭说,乔郁之前还和那家姑娘有过一纸婚约。
乔父和赵德申年纪相当,先后娶亲又前后脚的有了孩子,两人还在肚子里的时候,乔父和赵德申就口头约定,若是两人一男一女,就让两家亲上加亲。
生下乔笙和赵家小姐赵思芸后,两人的婚约就理所当然的定了下来。
而之所以说之前,是因为乔家老两口死后不久,赵家婶娘就来乔家闹了一场,让乔笙写了一封退婚书,将这门婚事给退了。
退婚这事,赵家婶娘是背着赵德申做的,赵德申知道后勃然大怒,但退婚书已经写了,赵家婶娘又在家里一顿撒泼胡闹,赵伯父也没有一点办法。
匆匆见了乔笙一面,说对不起他死去的爹。
其实道理不用多说,乔郁也明白。
乔家一朝没落,乔笙体子不好,又撑不起大梁拿不了事,眼看着日子只会越来越难,若换成是他女儿,他也不一定就舍得让她吃这种苦。
自古锦上添花易,从来雪中送炭难。
倒也不能怪人现实。
乔郁觉得自己十分想的开。
但乔笙就没他那么豁达了。
乔笙自幼虽不说娇养,但衣食无缺,学文习字,读的都是圣人书,自有一番傲骨,他不精商贾之道,赔了父辈留下来的基业,就已经让他如鲠在喉,更何况这个时候来了这么一出,脸上就算不显,心里估计也是气的不行。
本来身体就不好,又淤气在胸,不生病都难。
乔笙重病后,赵德申又来过几次,送了不少药材和粮食,只说让他好好养病,一切都等病好了再说。
可惜伯父是个好伯父,婶娘却不是个好婶娘。
赵德申每次拿东西过来,赵家婶娘都会来乔家闹一场。
说他们兄弟俩是拖油瓶,拖垮了乔家,现在又来拖他们赵家,说的那话要多难听有多难听,只戳人的心窝子。
慢慢的搅得赵德申也不敢明着来了,就连后来帮乔家卖房子卖地,都是指着他家管事的偷偷来的。
乔家的房子卖掉之后,连同卖房子的钱,赵德申本来还偷偷多给了二十两银子,乔笙不要,死活说不能再麻烦他们,最后还是让乔岭给送了回去。
赵家婶娘知道了,又是一顿大闹。
这下,赵德申就再也没有来过。
粮食就是那个时候,赵家给的。
乔郁初听到故事的时候,还有点气愤,过后再想,也就那么回事了,人嘛,总是先得为自己考虑的,赵家的事做的虽然不地道,但硬要说起来,也完全没什么毛病。
帮了是情分,不帮是本分。
但经此一事,乔岭跟赵家的关系,算是彻底掰扯干净了。
赵家只有两个女儿,赵德申原本还想认乔岭做义子的。
乔郁没有亲身经历过这些事情,对他来说,他于乔家也就是个局外人,这些遭遇听起来都像是听故事一样,没什么太大感触,他虽然穿进了乔笙的身体,但骨子里还是乔郁。
他和乔家唯一的牵扯,就只有乔岭了。
所以对乔郁来说,有没有赵家,和赵家做不做亲戚对他来说都没什么所谓,反正他也没指着赵家吃饭,靠天靠地都不如靠自己是他的座右铭。
乔岭和他就不一样了,每次提到赵家,他都神色淡淡,一副不想多说的样子。
作者有话要说: 我,我胡汉三又回来了。。。。。。感谢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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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年关将至
粥永远是那个糙米粥,菜除了酸萝卜之外,就只有院角堆着的几颗大白菜。
每天拌萝卜丝,炒白菜,乔郁的嘴很快就馋了。
住的不好穿的不好都能忍,唯独吃的不好,是怎么样都忍不了的,得想个办法弄点吃的打打牙祭。
又在家里休养了几天后,乔郁带着乔岭一起,出了门,这天已经是腊月十五,他们还连过年的什么东西都没有置办。
新衣服不说,连吃的都没买。
走之前,乔岭小心翼翼的拉出乔郁床底下的一个破旧的粗瓷罐子,从里面摸出了几个钱串子。
这还是乔郁第一次看到这个时代的钱。
跟乔郁想象中的古钱币没有太大的区别,只是中间的方孔变成了圆孔,正反两面各印着几个看不出是啥的字。
乔郁一看就觉得糟糕,果然是他不认识的字。
看来他不但教不了乔岭,还得让乔岭教教他了。
每个钱串子上都穿着十个钱币,一共是七串,还有一串只剩了三个。
一共是七十三文。
在此之前,乔郁已经问过乔岭,这个时代的物价。
虽然还有不少地方没搞懂,但基本东西他自认已经没啥问题了。
他以前学历史的时候大概学过一点古钱币的购买力,有的朝代五十文才能买一斤肉,二十文才能买一斤米。
不过好在这个央国,物价倒是不高,不知道跟天/朝古代具体有何不同,东西倒还都算便宜。
二十文钱就能买上一斤肉,八文钱就能买上一斗米,差不多能有一斤还多。
不过物价不高是跟天/朝古代做对比的,而不是跟他们手里仅有的七十三文钱做对比的。
七十三文钱,就是光买米也就只能买九斤。
每顿煮饭的话,连半个月都吃不下来。
乔郁掂着这几个钱串子,觉得自己十分可怜。
俗话说一文钱难倒英雄汉,说的估计就是现在这个情形了。
两人出了院门,乔岭走在前面,头没往回看,手却一直拽着他的衣角,估计是怕他又犯头晕,在大街上摔倒了。
乔郁看着乔岭拽着他的那只瘦小的手,心里美滋滋的想着有个弟弟就是招人疼。
任何时代都有着亘古不变的规矩,那就是阶级。
哪怕是自诩平等的天/朝,其实真正平等的东西也没几样,有人的地方就有阶级,三六九等会从骨子里将人隔离开来,天/朝是这样,这个年代也是一样。
乔郁从醒来就没出过院门,但并不妨碍他从乔岭口中知道他们现在的情形。
他们现在住的这个院子,在汉阳城的最西边,央国以东为尊,认为太阳东升西落,东边自然是四方之首,南北次之,所以在汉阳城,东边是皇宫,还有皇亲国戚住的地方,而南北方则鱼龙混居,有达官显贵,也有商贾豪家,西边则是公认的整个汉阳城的贫民窟,住的都是最下层的贫民。
乔岭说乔家原本的房子在南边的落霞巷里,是乔父花了不少银子置办的,卖的时候一应是赵家管事帮着,乔岭连现在房子里住的是谁都不知道,也更是没去看过,估计看了也只是徒增感伤,不如不看。
西街的院子大多老旧,一眼看去,并没有几家有像样的门脸。
他们住的院子更是泯然在一众老旧房屋中,出了门就看不出有任何区别了。
西街小巷错综复杂,因为地位不高,所以也没什么人管,房子修的里进外出,巷子歪来扭去,乔郁看的眼花才好不容易把他们走过的路记下来。
出门不远,乔郁就看到了一群聚在一起不知道玩什么的孩子,大的比乔岭还大些,小的则有一个蹒跚学步的,估计是家里兄长带出来玩的。
一群孩子凑在一起又笑又叫的似乎还挺开心,乔郁看了看走在前面的乔岭,只看到他目不斜视脸都没转一下的后脑勺,似乎对这些同龄孩子没兴趣,他们玩的什么也毫不在意。
也不知道是真不在意还是装作不在意。
乔郁在心里叹了口气,想在乔岭头上揉一把,忍住了。
他们没注意别人,没成想倒是引起了别人的注意。
乔岭带着乔郁走过人群的时候,突然从旁边传来了一声怪声怪气的叫声。
“哟,这不是前段时间搬到西街来的病秧子兄弟俩么?来的时候我看那个样子,还以为快不行了呢,这是又活过来了,听说还是从南街搬来的有钱人呢,啧啧啧,就这个。。。。。。”
乔郁听的脑袋上青筋直冒,而乔岭就没那么多心理活动,他还没等那怪声怪气的人说完,就已经拎着拳头一拳砸在了人脸上去。
乔郁这才注意到,被打的人似乎是那群孩子中年级最大的,大概十二三岁的年纪,个头比乔岭高了不少,长得五大三粗的,一脸凶横,看着就不怎么讨人喜欢。
当然,现在哪怕是个天仙,当着他的面说了这种话也不可能会讨他喜欢。
那小子似乎完全没想到个头矮了他一大截的乔岭敢动手,因此乔岭那一拳砸在他脸上的时候,他还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直到脸上火辣辣的痛起来了,才猛地嚎叫了一声,捏紧拳头,想往乔岭身上招呼还击。
被乔郁一把捏住了手。
乔郁这身体大病初愈,没什么太大力气,但他上辈子常年混迹健身房和武馆,身体死了但经验还在,对付的又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崽子,所以他也并不需要什么力气,用的都是巧劲,只一下就又捏的那小子鬼叫起来。
站成一圈的孩子还没看明白发生了些什么事,挑头的就已经被一招KO,剩下的自然也都偃旗息鼓,三两下做鸟兽散。
最后就剩那刚会走路的小孩子,在他们身边傻站着,然后又被他去而复返的哥哥一把抱走了。
被抓住手腕捏的生疼的小崽子还不服气,挣不出手就猛地抬腿朝乔郁腿上踹去。
乔岭眼疾手快的在他腿弯处又狠狠的踢了一脚,小崽子腿一弯,面朝着乔郁噗通一声就跪下了。
乔郁想笑,结果岔了气,又开始咳咳咳的咳起来。
乔岭连忙伸手在他后背给他顺气,小脸皱起,不住的问:“哥哥,怎么样?哪里难受么?”
乔郁摆摆手,提着小崽子的手腕将人拽了起来,然后笑眯眯的凑过脸去,在小崽子耳边说道:“我这个人没什么别的毛病,就一条,护短,下次要是再让我看见你在我弟弟跟前说这些不三不四的话,当心我抽的你嘴开花。”
乔郁的话其实那小崽子根本没听懂几句,但他用那张笑眯眯的脸一脸温和的说狠话的样子却莫名让人心肝一颤,小崽子还想嘴硬骂几句,但嘴张了又合到底还是没敢说。
只故作恶狠狠的朝乔岭说道:“你们给我等着,别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