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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看着他没说话,神情像是在说:看你能说出什么花儿来。
乔郁又是一笑继续说道:“太后娘娘未曾辩驳,想来对小的这个说法应该是没有什么意见的,那么既然山河日月都不能永生不老,更何况人呢。”
“人生在世不过短短几十年,几十年之后,大家都是一样的躺进棺材埋入土里,还分得出什么高低贵贱么?”
太后柳眉微皱,不知是对他这言论不满意,还是对他这理论不满意。
但依旧没有说话。
“既然几十年后,大家殊途同归,那我又为什么要被地位所拘泥呢,我喜欢这人,喜欢的又不是他的身份地位,他若是在乎身份地位,想来也不会喜欢我,太后娘娘,身份地位比自己心里的想法还要重要么?”
太后拧眉看他,片刻后说道:“那我问你,你既然说万事不能长久,那你又如何肯定,他日后仍会喜欢你,你又如何确定不会变心喜欢别人?男女成姻亲,就算不再喜欢,还会有血肉至亲将两人拧在一起,你们有什么?”
乔郁听太后这么说,心里有些奇怪,这话怎么听着有些不太像是在阻拦他们,倒像是在让他表态似的。
他不敢胡乱揣测,只能实话实说道:“若是感情到了需要外力维系才能维持的地步,还有何继续的意义,我不确定他日后一定会喜欢我,但若他真不喜欢我了,我自然也不会勉强,可只要他还喜欢我一天,我就算什么都没有,也不怕,就算太后娘娘觉得我们身份云泥之别,我也不在乎。”
这人若是不喜欢他,就是他如何身高位重,他也不会多看一眼。
而这人若是喜欢他,那就谁也拦不住。
乔郁漫不经心的跪在太后面前,露出半截雪白的颈子,说出的话掷地有声,嗓音带着惯常的笑意,却坚定的要戳进陆锦呈心里,陆锦呈的身影已经到了门口,听了这话像是木头一样僵在了原地,脚跨出了半步,又无声的收了回来,穗禾姑姑本想出声提醒一下,看他这样子到底没敢多说,悄无声息的向他行了个礼,躬身退下了。
陆锦呈一步跨进了殿内,目光死死的看着乔郁,朝太后沉声说道:“母后,儿臣来接我的王妃回宫。”
乔郁正努力发言想要说服太后,没成想突然听到了陆锦呈的声音,吓了一跳,扭头一看,陆锦呈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他身后,正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他,见他视线看过来,勾唇一笑,无声做了个口型:我来了。
乔郁猛地放下心来,心道这人总算是赶来了,然后反射弧奇长无比的反应过来陆锦呈刚刚说了什么。
王妃?王什么妃?什么王妃?当着太后娘娘的面,就不要胡说八道了好吗?他好不容易才像是把太后娘娘说动了一点点,这一叫功亏一篑了可怎么办!
乔郁冲陆锦呈眨了眨眼睛,企图将自己心里想的通过眼神交流传递给他。
谁知陆锦呈却并没有再看他,抬起头来视线总算是落在了太后身上,无声的跟她对视了一眼。
然后一掀衣摆,和乔郁并肩跪在了一起。
太后沉默的看着他,半晌沉声说道:“哀家就是太宠着你了。”
她跟乔郁说了这么久的话,一直用的是我,现在对着陆锦呈,却说起了哀家。
陆锦呈跪在乔郁身边,还堂而皇之的伸手握住了乔郁的手,乔郁缩了一下没缩动,被陆锦呈握的更紧,索性由着他去了。
陆锦呈的手心火热,与乔郁十指相扣,不但死死扣住,还用拇指重重的蹭过他的指腹,乔郁被他蹭的手痒,小心翼翼的偏头看了他一眼,发现陆锦呈也在看着他,目光幽深,像是要将人刻在眼里似的。
“怎么?你们跪在这里是要跪给哀家看的吗?”太后凤眸一眯,神情不虞。
陆锦呈这才收回看着乔郁的目光,说道:“儿臣不敢,但我以为我与母后一脉相承,母后应该明白我的。”
太后如今荣登尊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却并非生来如此,先皇多情,后宫妃嫔如云,太后还不是正统皇后出身,能坐到如今这个位置,其中受了多少苦遭了多少罪,太后自己心中有数。
而还有一件事,少为世人知,太后并非是钦点秀女入宫,而是自己祈求母家呈上去的册子,她受先太后所请赴了皇宫家宴,宴上少年天子惊鸿一瞥,让她春心萌动,一见倾心。明知他日后会有三宫六院,也拦不住她想入宫为妃的心。
少年不知事,总觉得自己该是那独一无二的一个,幻想着能独得宠爱。
她的确貌美,入宫之后风头无两,第三年就在皇后的眼皮子底下生下了第一个皇子,皇上也的确对她宠爱有加,可这些宠爱却是有时限的。
身处皇位,先皇身边从来不缺美人,美人如花,总有开败的时候,若只是寻常夫妻,大家相扶相持相濡以沫,可皇帝生来就是要恩泽六宫的,三宫六院,何曾有独宠一人的道理,美人儿源源不断的送进宫,就算皇帝对她有几分情,又如何能抵得过越来越多的新颜色。
她终于明白这个道理之后,对先皇的爱也就没剩几分了,为皇后之位,甚至能将先皇一起算计进去。可当年春心萌动不假,一见倾心也不假,她虽对先皇感情渐失,却也再未心悦过别人。
因此陆锦呈一说,她就明白了。
陆锦呈不要妾侍甚至没有通房丫鬟,就是因为他不想像他父皇一样,负了旁人。他说自己与太后一脉相承,也是说他与太后一样,这一生也只愿钟情于一人。
太后静默半晌,而后说道:“我倒要看看你们能情比金坚到几时。”
陆锦呈眸子一暗,扭头看向乔郁说道:“还不快谢谢母后鸿恩。”
第95章 茗轩阁
跟着陆锦呈一起叩首谢恩的乔郁直到出了端阳宫也没有回过神来。
陆锦呈说了什么?
太后娘娘就这么同意了?
同意了。。。。。。同意了!乔郁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似的,心里漫出一阵狂喜; 他与陆锦呈在一起; 虽然知晓陆锦呈的心意,却从来没有考虑过两人以后。其实他在太后面前说的是实话; 只要陆锦呈还喜欢他一天; 谁也无法阻拦他们在一起; 但是他却并没有多考虑过两人的将来。
不是不愿意考虑; 而是无法考虑。
陆锦呈身份特殊; 除非一辈子不娶妻,否则他俩的事儿根本无解。
可不娶妻这件事儿本身也算是无解。
所以乔郁一直不愿意多想,他重在当下,陆锦呈喜欢他; 他们还在一起就行。
太后发现他是在乔郁的预料里的,他也做好了太后震怒的准备,做好了说什么也不离开陆锦呈的准备; 给钱不行; 给什么都不行。
然而他做好了准备却没成想这事儿这么简单就解决了。
乔郁猛地抬起头来往陆锦呈脸上看去。
这人走在他前面; 却像是时时刻刻都能感受到乔郁的目光一样,乔郁刚一抬头; 他就偏过了头; 目光灼热的像是要将人烫伤,仔仔细细的在乔郁脸上描绘了一遍,说道:“乔儿想说什么?”
他们这会儿已经走出了端阳宫,后面一个小太监远远垂头跟着; 这是太后跟前伺候的小太监,为人精明,知道什么能看什么不能看,一路上都没有抬头,只当自己听不到也看不到,一副完全没听到主子在说话的样子。
“不想说什么,想亲你。”
乔郁瞳仁漆黑,看着陆锦呈舔了舔自己的唇,他这会儿心跳极快,满脑子想的都是陆锦呈。
太后娘娘同意了,皇上应该也不至于太反对吧,他们以后就可以明目张胆的在一起了。
他觉得这其中肯定不光是他自己那两句话的功劳,陆锦呈一定在他没看到的地方做了些别的什么,不然太后肯定不可能这么轻易松口。
他想知道陆锦呈都做了些什么,可又觉得不知道也无妨,他只要一想到这人为他们能在一起做了这么多努力,就觉得心里高兴的不行。
陆锦呈比他以为的更喜欢他,还有什么能比这个更让他兴奋和高兴的呢。
陆锦呈这两天都在压抑自己的情感,离乔郁的生辰越近,他心里那点儿欲/望越是膨胀的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少看他少触他离他远一点儿。好不容易等到了这天,他还没来得及想些什么,乔郁先被太后掳走了,他虽然知道太后不会对乔郁做些什么,但心里还是不免担忧,担忧冲淡了些欲/望将它压回了心里。
但欲/望本来就不是单靠压制就能消散的东西,渴望只会越积越多,越压越烈。
他这会儿光是看乔郁一眼,都浑身热的难受,乔郁这句话简直就是开闸放油,一把火烧在了陆锦呈的心上,将他的理智烧了个干干净净。
他眸色倏然暗沉,将乔郁一把抱进了怀里,纵身几跃,从跟前的陇翠轩外掠了过去。
陇翠轩外站着几个侍卫,忽见黑影从眼前掠了过去,惊道:“什么人!敢宫内疾行!来人!给我追!”
皇宫内院,除非御赐带刀侍卫,其余的哪有敢在宫内使轻功疾行的,侍卫猛地见黑影掠过,却只见人影看不清人脸,当下大骇,就要上去将人拿下。
跟在陆锦呈他们身后的小太监忽的听闻喊声,抬头一看,眼前人都没了,哪儿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急忙小跑到侍卫跟前说道:“大人且慢,追不得追不得啊。我是太后娘娘跟前的春来,刚才过去的是十四王爷,惊了几位大人实在是不好意思,敢问万岁可是在宣妃娘娘这里?还望几位大人进去通传一声,我亲自去与万岁告罪解释。”
小太监言辞恳切,几个侍卫都是常在皇上身边走动的,哪儿能认不出太后身边的人,听他说过去的是彦王爷,也就不敢再追,宫里谁人不知十四王爷得圣宠,既然这小太监都说亲自去与皇上解释了,他们自然也就无需过于担心,立即应了一声,派人通报去了。
皇帝正在与宣妃下棋,宣妃棋差一招,眼看就要输了,娇嗔着放了手中棋子,说道:“左右是下不过三郎的,我输了。”
皇帝但笑不语,宣妃招来丫鬟净了手,捻起桌边一块茶点,喂到皇帝嘴边,待皇帝咬下半口后,将剩下半口放进自己嘴里,说道:“我在家时常与姐姐下,姐姐从未赢过我,进了宫与三郎下,倒是从未赢过三郎,三郎棋艺高超,想来是无人可敌了。”
皇帝闻言笑道:“那你肯定是不曾与彦今下过了。”
宣妃笑道:“那倒是不曾,不过三郎都如此夸赞,十四王爷棋艺想来是非比寻常了。”
皇帝面露夸赞神色,说道:“那是自然,彦今一向聪明。”
皇帝话音刚落,殿外就有人躬身进来通传,将小太监春来在外面说的一番话说了,最后问皇帝要不要传春来进殿。
皇帝沉吟片刻,说道:“让人进来吧。”
太监躬身出去传人了。
皇帝这才扭身看向宣妃,一双眼睛笑意盈盈道:“看来他又与我赌赢了一把,看,我说他聪明吧。”
宣妃眨着一双杏核圆眼,有些疑惑。
皇帝却未继续说明,春来躬身进了殿,行了大礼之后,将方才在外面的事情又跟皇帝说了一遍,皇帝头也没有往小太监那儿看,笑道:“能与那乔郁一同从母后那儿出来,想来是已经过了母后那一关了,彦今早就已经往朕这儿递了折子,我答应他只要他说服母后同意就替他赐婚,那乔郁过不了多久就是彦王妃了,他连这点日子都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