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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休养了半个多月,霍老太太派人来催,霍天才把人裹得严严实实的,送去老太太院子里。
原本过了三月,天气已回暖,算不得冷,可他大病初愈,穿得多倒也没有人见怪,老太太拉着他左瞧右瞧,只瞧见一张雪白干净的脸蛋,唇红齿白,漆黑明亮的桃花眸带着三分笑意,讨喜得不得了。
老太太这个年纪,最喜欢这样简单纯粹的孩子,她这大半辈子最大的遗憾,就是没生出个女儿,恨不得认了沈眠当闺女。
老太太问:“今年几岁了?”
沈眠道:“马上十八了。”
“比老四小三岁,正正好,回头把生辰八字写给管家,让人合一合,今年就把婚事办下。在外面住,哪里和家里一样。”
沈眠嘴角抽了抽,说:“还是,先问过四爷。”
老太太听他这样说,越发满意,道:“好,我回头亲自问他。你身子可好些了?”
“已经好了,只是还有些乏力。”
她回头交代管家,“拿些补品让萱小姐带回去,尤其是补血益气的。”
“是,老太太。”
大夫人、二夫人在一旁陪坐着,还有大夫人的儿子,今年不过八岁,最是皮实的年岁,凑到沈眠跟前瞧着他,说:“这个姐姐怎么穿的这么多,不热吗?”
已经热出一身汗的沈眠朝他笑了笑,说:“不热。”
大夫人笑着把儿子拉到跟前,教训道:“可不能唤姐姐,以后要唤小婶婶了。”
二夫人原以为一个乡下丫头,再如何貌美,也是上不得台面的,却不想这狐媚子生得玉雪伶俐,矜贵得体,说是世家贵女也是有人信的。
她忍不住道:“听说萱小姐先前在夜影一首曲子宛如天籁,直把人听得如痴如醉,只可惜叫小叔子带走了,否则定要红遍海城的,不如给我们唱一曲如何?母亲最喜欢听曲听戏。”
老太太知道二夫人是故意揭他的底,却并未阻止,她也想瞧瞧,这孩子能不能沉得住气。
沈眠沉默片刻,问老太太;“不知您喜欢听什么曲什么戏?”因为原主喜欢听戏,他的脑子里储存了几十折当下正红的曲目。
二夫人道:“最近张老板送来的那个戏子,时常给母亲唱《贵妃醉酒》,母亲很喜欢听,不如就唱这一折?”
这是拿他与戏子比较的意思?
沈眠道:“这可麻烦,《贵妃醉酒》这一折戏我不大熟悉,不记得词了,听二夫人嗓音好,不如为我开个头?”
二夫人闻言一愣,脸色一阵青白,旁边大夫人笑出声来,到底相熟已久,为她解围道:“既然萱小姐不记得词了,不如就把梅老板请出来唱吧。”
沈眠闻言怔了怔,梅老板?莫不是那个阴魂不散的梅生?那人若是来了,他这男儿身岂不是要穿帮。
他微微一笑,说道:“不必麻烦,我忽而想起词来了,还是我唱吧。”
老太太道:“你身子才好,不必勉强。”
沈眠忙道:“不碍事,我只唱几句,你若是喜欢,我就更高兴了。”
他缓步走到厅堂中央,这出戏却重在身段柔软,描摹太过,就会显得过于放浪,却又要唱出杨妃的醉态春色来,因此很有些麻烦,而且他穿得多,本就不够纤瘦,更显得有些不伦不类。
二夫人正感到出了口气,沈眠一开口,屋子里几人都叫他的腔调给勾了去。
海岛冰轮初转腾,
见玉兔又转东升。
冰轮离海岛,乾坤分外明,
皓月当空,恰便是嫦娥离月宫。
……
厅外,霍二爷催促道:“老三你快点。”
“母亲已经把她许给老四了,即便二哥见着她的面,又能怎样。”
霍二爷道:“我也不知道我想怎样,我只想再见她一面,也好死心。”
霍谦蹙了下眉,道:“那你自己去见,拖上我做什么。我刚得了消息,有人在城外牛家村见过沈明煊。”
“嗤,这种假消息听过多少回了,你竟还当真。”
“或许这回是真的。”
霍二爷道:“我一个人进去,你二嫂非要跟我大吵大闹,你说自己要见一见这位未来的弟媳妇,我陪同着,便怪不到我头上了。”
“我对她没兴趣。”霍谦转身便走。
“老三,你这回找人,二哥可算是舍命陪君子,你就是这样报恩的?”
霍谦脚步微微一顿,转身大步往茶厅走去,猛地推开门,屋里那柔媚入骨的嗓音尚未消散,只有一个人立于厅堂中央,他穿得有些多,身姿并不算纤瘦,偏那身媚意叫人酥麻心痒,他做出饮酒作态,眉眼顾盼神飞,端的是玉骨袅袅,勾人魂魄。
客厅里一时间沉寂下来。
霍家二爷瞧见自己的心上人,还未来得及上前,却见自己三弟抢先了一步。
沈眠愣了一愣,他看着朝他走来的霍谦,男人并未发怒,反而看上去很平静温和,甚至眉眼间隐有几分温柔笑意,只是仔细看去,会发现他的面部表情几乎开始扭曲,一双黑眸如浓墨般深沉,看向他的视线,已经不像一个人,而像一头凶狠残暴的野兽。
霍谦深深凝望着他,问:“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多久。”
沈眠算了算,也就一个来月,不算很久。
“这游戏好玩吗。”
还行。
“你有没有想过,被我找到的下场。”
呃……
霍谦眸色复杂深邃,用极温柔的语调唤了一声:“沈明煊。”
这三个字叫沈眠悚然一惊,不自觉往后退了小半步,霍谦被这个细小的动作刺到一般,猛地一步上前,沉稳且凶狠,一把捏住男孩白皙的手腕,他分明没有如何用力,沈眠却觉得骨头都要叫他捏碎了。
“你放开我!”已经不是伪声,而是清冽的少年嗓音,带着三分委屈,七分惊惶。
霍谦垂眸看着他,从喉咙深处发出几声极低沉的哑笑,“放开?”
“你知道你爹开了多高的价码,就敢叫我放开?都说倾国倾城貌,爷拿一座城换了一个你,你说,我凭什么放开!”
“沈明煊,或者我该把你锁起来,你才会知道害怕。”
第148章 6…19
6…19
茶厅内加上伺候的佣人; 总共也有十多号人,都叫这突发的变故惊得不能言语; 任谁也无法相信那样美丽的女孩,竟是个男儿身,等到那位“萱小姐”用清润的少年嗓音开口时,众人也只能感叹造物主的神迹; 以及对这少年的过分偏爱。
霍老太太堪堪回过神来; 她这辈子经历过的风浪太多,能叫她短暂失神的事情几乎找不到,可今日沈啸威的小儿子可算是叫她开了眼界; 不说那张漂亮到模糊性别的脸蛋; 单说他方才唱的那出戏; 那嗓音; 身段; 一颦一蹙; 世上有几个女人有那等风情?
怪不得她三个儿子都着了道; 真真是个勾人的妖孽!!
大夫人呐呐道:“三爷唤他沈明煊,难不成是那位南城沈家的二少爷?那个叫三爷翻遍了海城都不曾找到的沈明煊?原来扮成了女人; 躲在四爷那里。”
二夫人这会才找回神智; 皱眉说道:“我就说乡下丫头哪有这样矜贵得体的; 又生的细皮嫩肉; 比那位王家小姐还要水灵标致,可不就是天生的祸水!”
老太太扫了她二人一眼,两人连忙住了口。
沈眠用力挣脱霍谦的桎梏; 说道:“那是我爹和你做的交易,你去找他,找我做什么!我会扮成这模样还不是被你逼的,霍谦,你就知道欺负我,我讨厌死你了!”
霍谦并不感到生气,反而很是愉悦,这孩子和半年前在海城初见时一样,一样骄纵任性,一样皮肉娇贵,也一样胆大包天。他很擅长激怒他,这很好,否则他定要心疼,舍不得教训他。
他轻笑一声,握紧男孩素白柔软的手腕,道:“你讨厌我,我却喜欢你,你说,究竟谁更不好过?”
沈眠心底微微一震,他其实不讨厌他,甚至还有些好感,所以听到这话是有些心虚的,可他到底演技过关,只撅起嘴把脸转过去。
霍谦早知道他是个缺心眼的,也没指望他给什么反应,将人搂进胸膛里,强硬地抬起男孩精致小巧的下颌,那两瓣娇软的唇上涂着女人用的口脂,艳俗的香气,本就精致的眉也经过细细描画,不可否认,这妆容的确是很美,很美。
就是用的这个法子,在他眼皮底下瞒天过海的?难怪他二哥一见倾心,从来对断袖嗤之以鼻的老四都能叫他勾了魂。
藏了这么久,该做的大约都做了。霍天不是柳下惠,他们霍家从来就没有那种高尚的品格。
美色当前,能忍住的,除非是个不能人道的废物。
这小孩实在是很会惹怒他,他做的每一件事都在激怒他,偏偏这个人竟能叫他喜欢到骨子里,大抵是他手里头血腥味太重,老天爷派来惩罚他的。
沈眠见他眸色越发阴郁,说:“你,你想怎么样?”
霍谦道:“我在想,你这样喜欢扮女人,下面那根东西不要也罢,你说呢?”
沈眠吓得一哆嗦,说:“你不能!”
“我能。你爹把你卖给我了,我当然能。我能做的还有许多,以后有的是机会让你领教。”
老太太皱了下眉,道:“老三,你先放开这孩子,有话好好说。”
她之所以开这个口,并非全然是为了袒护小儿子,更是因为此时三儿子的神色令她不安,她素来理智强大的三儿子,此时已经不够冷静、理智,她不确定他会不会做出伤人伤己的事情来。
老太太语重心长地问道:“霍谦,你还记不记得,你小时候养的那只漂亮的小鸟?”
霍谦沉默良久,抬起眸,淡淡说道:“母亲,我的本性如此,事到如今再让我改,已是迟了。”
“霍谦——”
说话间,霍谦已将人打横抱起,大步往外走去。
与霍二爷擦肩而过时,他停下脚步,说道:“告诉老四,这笔账,我会慢慢与他清算。”
霍二爷看着那孩子乖乖待在自己三弟怀里,那模样实在乖巧可人,白皙精致的脸蛋,澄澈清亮的一双桃花眸,无论从那个角度看过去,都是无可挑剔的好看。栽在这样一个妖精身上,实在怪不得他。
霍帆顿了顿,说道:“都是自家兄弟,既然人也找回来了,这件事不如大事化小,让老四给你赔个礼,道个歉也就罢了,总要顾及母亲的身子,别闹得家里不安生。”
霍谦不置可否,抬脚走了出去。
霍帆闭了闭眼,他是不喜欢男人的,虽说那沈家少爷扮成女人他看一辈子也是看不够的,可终究是他三弟的心肝肉,丢了就活不成的宝贝疙瘩,只得作罢。
…
走出霍家大门,霍谦的下属候在门外,等着送他去牛头村找人,不妨见他抱了个女孩子出来,都是一怔,再仔细瞧过去,分明是沈家少爷那张脸。
距离上次在南城见面已过去半年多,可那容貌,却是不容易忘记的。
上了车,司机小心问道:“三爷,还是去牛头村?”
“去临川别苑。”
司机听到那个地方,狠狠怔了一下,不敢再问,驱车往那处驶去。
沈眠见他神色有异,心底起了防备,所谓别苑,那是帝王游猎用的园林,京城与海城隔得这样远,哪来的别苑?
沈眠问:“那是什么地方?”
霍谦道:“是个好地方。”
沈眠小心觑他的脸色,说:“你是不是在想法子折磨我?”
霍谦笑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