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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接了钱,担忧地看看沈玉书,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低下头匆匆走掉了。
“小白脸,你还真有点胆色啊。”
络腮胡子拍拍沈玉书的脸,露出黄色大板牙,嘲笑道:“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投。”
“你们想干什么?”
头被枪顶着,沈玉书没有轻举妄动,直接发问。
他的问题惹来众人的笑声。
“想干什么?你马上就知道了。”
脑后传来重重的一击,沈玉书扑倒在地,在笑声中失去了神智。
随着摔倒,放在他口袋里的一小包麻油花生散落到地上,络腮胡子上前一脚踩去,来回碾了几下,将花生碾得粉碎。
“死到临头,这些东西不需要了。”
三人开车返回,路上,洛逍遥打量着车里的摆设,担心地问:“哥,我们都跟端木衡撕破脸了,这车如果再出问题,他会不会坑你的钱啊?”
“没有撕破脸,我只是揭破他的真面目而已。”
“我以为这是一样的事。”
“当然不一样,他一定很开心有人跟他一起分享秘密了。”
“是这样吗?”
洛逍遥表情茫然。
苏唯很想对他说——你不用去认真理解你哥的话,因为他不是正常人的思维,碰巧端木衡也不是。
他问沈玉书,“你相信端木衡说的话?”
“逻辑上没有破绽,他已经承认了金条在他那里,就没必要在其他地方再做隐瞒。”
洛逍遥听了,探身趴在椅背上,说:“如果是吴媚自导自演的,那她真是太可怕了,可是哥,只有一天时间,你真的找得出凶手吗?”
“可以,但需要你们的协助。”
傍晚,沈玉书独自来到大世界的歌舞厅。
为了配合这里的气氛,他特意穿了时下流行的服装,还在颈上系了真丝方格围巾,进去后,点了明月的台。
明月兴冲冲地走进来,发现是沈玉书,她的脸色立刻变了,收起原本堆起的笑,转身就走。
沈玉书加快脚步跟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后台的走廊上,沈玉书抢先拦住路,明月只好停下脚步,不耐烦地说:“你们想知道的,我上次都回答了,其他的我真的不知情。”
一叠钱亮到了她面前,沈玉书问:“这些能不能让你想起什么?”
看到钱,明月犹豫了一下,但马上就推开他,继续往前走。
“这钱我当然想赚,可是我也不能凭空杜撰出来啊。”
“不需要你杜撰,你只要把孙泽学赠你的情书都给我就行。”
“那些……”明月的目光闪烁了一下,“我、我都丢了……”
“孙泽学算是个名人,他的亲笔字迹可以卖个好价钱,你怎么舍得丢掉?”
“我不想惹麻烦上身啊,听说他是杀了人,才畏罪自杀的,我怕被牵连到……”
“这话是谁对你说的?”
“啊……”
“孙泽学畏罪自杀的事还没有登报,知道内情的只有巡捕房的人,是谁对你说的?”
发现自己失言,明月立刻闭了嘴,低着头向前匆匆走去。
沈玉书紧跟在她身旁,继续追问:“那些情书不是被你丢掉了,而是被人索走了,而且那些人还威胁你不要乱说话,对吗?”
“你不要问了,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那你可以帮我看一下这个吗?”
沈玉书从口袋里掏出几张照片,将其中一张递到明月面前,正是那封所谓的孙泽学的遗书,看到它,明月咦了一声,停下脚步。
“这封信跟平时孙泽学送你的情书有什么不同?”
“间隔有点奇怪,好像还没写完……这是哪里来的?”
“是他的遗书。”
听到遗书二字,明月脸色骤变,转身就走,低声说:“你快回去吧,不要再问了。”
“你回答了我,我自然会走的。”
沈玉书紧追不放,跟着她一直走到后门,这里没有人,只有微弱的灯光照进来,投在狭长的走廊上,显得阴森森的。
明月的脸色更难看了,还是夏天,她却抱住手臂,看上去很冷的样子,在后门前停下脚步,转头看沈玉书,欲言又止。
沈玉书正要再问,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他刚转过头,脑袋就被一支枪顶住了。
拿枪的是个长得膀大腰圆的男人,帽子压得很低,看不清长相,只看到他的络腮胡子跟手臂上的狰狞刺青。
随后后门打开,又有几个大汉走进来,将沈玉书围在当中,看他们的打扮跟气场,都是混迹黑帮的人。
沈玉书冷静地看向他们,问:“你们是什么人?”
络腮胡子没有回答他,而是给手下示意,手下掏出几张钞票给了明月,打手势让她离开。
明月接了钱,担忧地看看沈玉书,但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低下头匆匆走掉了。
“小白脸,你还真有点胆色啊。”
络腮胡子拍拍沈玉书的脸,露出黄色大板牙,嘲笑道:“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投。”
“你们想干什么?”
头被枪顶着,沈玉书没有轻举妄动,直接发问。
他的问题惹来众人的笑声。
“想干什么?你马上就知道了。”
脑后传来重重的一击,沈玉书扑倒在地,在笑声中失去了神智。
随着摔倒,放在他口袋里的一小包麻油花生散落到地上,络腮胡子上前一脚踩去,来回碾了几下,将花生碾得粉碎。
“死到临头,这些东西不需要了。”
不知过了多久,沈玉书从昏迷中醒了过来。
眼前景物模糊,他晃晃头,可能是脑部被重击过,他仍然觉得四周在微微摇晃。
房间颇大,空气中流淌着怪异的气味,霉味混杂着汗臭味,还有其他违和的味道。
沈玉书的嘴巴被堵住了,他嗅嗅鼻子,打量四周,就见房间正中吊了个小灯泡,靠墙放着不少杂物,但黑乎乎的看不清。
他活动了一下身体,发现自己坐在椅子上,双手被反绑在椅背后面,他又继续挣扎,可是椅子很重,在他的挣扎下纹丝不动。
“别折腾了,这绑法,你就算再折腾几个小时也挣不开。”
是络腮胡子的声音。
沈玉书停止挣扎,顺着声音看过去,就看到络腮胡子坐在对面的楼梯口上,他旁边还站着几个兄弟,腰间别着短刀,杀气腾腾,一副黑帮打手的样子。
视线逐渐适应了昏暗的空间,沈玉书发现堆放在角落的东西是麻袋,墙角还站着一个人,但身影隐藏在黑暗里,看不到容貌。
络腮胡子走过来,把塞在他嘴里的毛巾拽出来,随手丢去一边。
沈玉书喘了两口气,说:“谢谢你没在我嘴里塞抹布。”
“看在你有礼貌的份上,回头我会给你个痛快。”
“你不会杀我的,至少在拿到你们想要的东西之前,不会杀我。”
“哟呵,你小子还挺有胆量的嘛,都到这份上了,还这么镇定。”
络腮胡子上下端量他,说:“既然你主动开口了,倒省了我们兄弟很多力气,赶紧把事都交代了,别浪费我们的时间。”
“我会说的,不过不是你,而是跟你的老板,我要跟她直接谈。”
旁边一个手下不爽了,上前就要动手,被络腮胡子拦住,盯着沈玉书,阴森的眼神让人联想到恶狼,不过沈玉书没被他的气势吓到,依旧一副平静的表情。
最后还是络腮胡子先开了口。
“你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吗?”
“不知道,但我知道是谁花钱雇你绑架我的。”
“什么?”
“而且她现在就在这里。”
听了这话,络腮胡子情不自禁地往角落里瞟了瞟,沈玉书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提高声音问:“是不是?温雅筠温督察?”
☆、第四十四章
络腮胡子更紧张了,慌张地叫道:“你怎么知道?不,这不是我说的……”
他最后一句话是冲着角落里叫的,那道黑影终于动了,慢慢踱步,走到了灯下。
她穿着衬衣马裤,腰间束着银色皮带,长发盘在脑后,用银簪别住,显得飒爽精干。
这样一个美貌的女人,如果换个地方,是可以倾倒众生的,但此刻她身上散发着冷冽的煞气,就连这些混江湖的男人都有点怕她,随着她的走近向两旁退开。
温雅筠走到了沈玉书面前,双手插在裤子口袋里,淡淡地说:“我记得你叫沈玉书,说自己是宏恩医院的实习医生,但实际上却是个刚留洋回来的公子哥儿,家门败落了,没办法,只好开了家侦探社糊口。”
“看来你已经调查过我了。”
“所有插手这起案子的人我都会调查,不过我小看你了,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侦探攥住了把柄,这是我始料不及的,”温雅筠自嘲过后,换了语调,冷声问:“你怎么知道我也在?”
“香气。这里除了汗臭气跟霉味外,还有玫瑰香的味道,虽然很淡,但足够提醒我了,我们在孙泽学的家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身上也喷了相同的香水。”
“你是狗吗?”
面对嘲讽的质问,沈玉书心平气和地回应。
“鼻子灵也是身为侦探的基本要素之一。”
“你怀疑到我也是用鼻子吗?”
“那倒不是,推理这方面我还是习惯用脑子,”顿了顿,沈玉书说:“可以先把我放开吗?接下来的时间还有很长,我们可以慢慢聊。”
“我没有跟人谈判的习惯,老实说,没人知道你被绑架去了哪里,如果你想活着走出去,就将那箱金条交出来。”
“如果我交了,只怕也会跟姜大帅一样陈尸街头。”
“不交的话,你马上就会死!”
“不会的,在你没拿到有关你杀人的证据之前,你不会杀我。”
“哈,你以为我真相信就凭你一个三流侦探,会掌握威胁我的证据吗?”
“不相信的话,你又何必特意派人去大世界抓我,那里人多眼杂,如果你不是担心时间一长会走露风声,也不会选择在公众场合动手。”
温雅筠柳眉微皱,不说话了。
沈玉书又说:“所以比起金条,你更想要的是你的杀人罪证,有了那些罪证,大家就会知道姜大帅是你杀的,还有孙泽学的死也是你下的手。”
“好吧,就当你说的是真的,那么销毁罪证的最好办法就是直接干掉你。”
“难道你以为我会随身携带罪证吗?”
一直被绑着,全身变得酸痛,沈玉书活动了一下身体。
他转动着被捆绑在椅子上的双手,趁大家不注意,悄悄摸出藏在袖口夹缝里的刀片,说:“我已经把东西转交给了我在报社工作的朋友,假如明早他看不到我,就会将那些证据公诸于众,你现在就算严刑逼供也没用,因为我根本不知道他在哪里。”
“喔,想得还挺周全的,你还真以为自己是神探了?”
“不是以为,而是我就是。”
如此坦白的自赞,连见多识广的温雅筠也听得有点傻眼了,确定沈玉书没在说笑话后,她倒背双手,打量着这位被绑架者,嘲讽说:“你倒是很有自信。”
“在某些方面,你也很有自信,就比如你自以为自己设计了一盘好棋,毫无破绽,实际上却是漏洞百出,现在尾大不掉了,你担心被上头责罚,就急于解决问题,才会让黑帮帮忙的不是吗?”
沈玉书都说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