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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刚落,今淼仰头将跟前三杯白酒一饮而尽,翻转杯底示意:
“不知道这样表弟满意吗?”
“小孩子不懂事。”
赶紧扯霍逍河坐下,霍震谷满头大汗,连声向即将爆发的霍啸云道歉:
“逍河是一片好心。”
不用想也知道霍逍河是为试试霍鑫泓康复情况,霍啸谷在心里骂了儿子一万遍,这小子做得太难看,净给自家丢脸。
“二叔你家的好心可真是与众不同。”
手里晃着半杯红酒,霍鑫言昂起下巴,不紧不慢道:
“以后我去给表弟探病,肯定备上一瓶伏特加,不对瓶吹就是不给面子。”
脸色一阵红一阵青的霍震谷:……
“行了。”
难得没有呵斥霍鑫言没大没小,霍啸云脸上也不好看,对霍鑫泓和今淼摆手道:
“你俩下去歇着吧。”
一关上房门,霍鑫泓顾不上演戏,自轮椅上站起,反手拽住今淼:
“你还好吗?”
“你连这个都装。”
眼看霍鑫泓说站就站,行动指不定比他还利索,今淼气笑了,枉他白担心,赌气退后一步:
“没事,我是来照顾你的,不用你管。”
“这么快就上头了?”
给骆斌发了一条要解酒药讯息,霍鑫泓试图把今淼扶到椅子上,小声哄道:
“不是故意要骗你,先来坐下。”
“哼。”
忽而迈近一步,今淼鼓起脸颊,不知哪来的勇气,就势将霍鑫泓摁回轮椅,借着醉意大胆道:
“你让我坐我就得坐?凭什么?坐是吧?我坐你身上行么?”
“……好。”
其实今淼只醉了一点点,提前考虑到家宴大概要喝酒,他在回家路上喝了两瓶万寿果熬的水,区区三杯酒还撑得住。
结果霍鑫泓手一环,他重心不稳,整个人跌进那人怀里,脑子登时一片迷糊,脸上飞快浮上两朵红晕,倒像真醉了一样。
“乖。”
牢牢将不安分的小猫箍在怀中,霍鑫泓鼻尖全是今淼的味道,淡淡的海风气息夹杂着甜腻的酒香,腹部无端烧起一团火,连声音也变得沙哑:
“不要乱动。”
“为、为什么?”
背脊一僵,今淼身体莫名发热,手指有气无力抓住霍鑫泓的衣领,两人的鼻子若即若离擦过:
“你怎么不看我?”
今淼的皮肤似白瓷一样光滑细嫩,两片酡红像是点缀,犹如雪山上怒放的报春花;他那对漆黑的眸子中似有星河流淌,因醉意染上一层朦胧的薄雾,让人心神向往。
喉咙发干,霍鑫泓眼中闪烁着危险的暗光,他小心调节渐渐沉重的呼吸,无意识收紧揽住今淼的手,一手着魔般挑起那人的下巴……
*
“唔……”
下意识抬手挡住刺眼的阳光,今淼抱着柔软的被子翻了个身,猛地坐起:
“怎么回事?”
昨天他明明预先喝下解酒药,料想不会醉才是,可他绞尽脑汁,无论如何也记不起被霍鑫泓搀住后的记忆。
难不成这具身体适应性太差,没扛住?看来以后得加大运动量。
话说回来,就算没扛住,他自感酒品不错,顶多就是晕过去吧。
“你醒了?头痛吗?”
房里顿然响起的声音把今淼吓得差点炸毛,坐在书桌旁的霍鑫泓合上笔记本,走到他床边坐下,耐心问:
“不记得昨晚的事?”
“记得一点。”
悄悄抬眼揣摩霍鑫泓的心情,今淼掀开被子,挨近他坐着,像个犯错的孩子:
“我给你添麻烦了?”
“还好。”
他的睡衣衣领因刚起床没来得及整理,霍鑫泓稍一侧颜,恰好能从V字领口瞥见一大片莹白,呼吸不由自主再次变得不稳:
“让骆斌送了点醒酒药,我给你换上睡衣,你自己半夜爬起来洗澡,睡得很香。”
“哦。”
他的语气过于稀疏平常,以致今淼听完后甚至没有马上发现有哪里不对,想着松一口气,霎时绷直背:
“你,给我换睡衣?”
霍鑫泓倒比他坦然:“我们是夫夫,只是单纯换衣服而已,你在想什么?”
“和你想的一样。”
才怪。
唯一令今淼感到安慰的,也许是霍鑫泓看着像个正人君子,对方也说得很清楚,仅是换衣服……吧。
“多锻炼。”
一记重击把今淼的自我防御击得粉碎,霍鑫泓拍拍他的肩,不知是鼓励还是赞许:
“身体好。”
今淼:什么意思???
※※※※※※※※※※※※※※※※※※※※
1。霍鑫泓:新房还满意吗?
今淼:等、等等,我们才刚说上话!
2。今淼:身体是指哪个身体,说清楚!
霍鑫泓:字面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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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5章
把霍鑫泓说的几个字翻来覆去拆开重组,今淼始终没琢磨出来这人什么意思:
是担心他不胜酒力; 让他多锻炼; 改善身体素质?
或者是赞许他酒量好; 几杯下去面不改色(并不是),锻炼有成果?
因大清早被霍鑫泓弄得心神不定,闫伯见他在吃早饭时也无精打采,好生担心:
“淼少爷你要不要多休息一下?昨天那几杯酒是30年的赖茅; 哪怕是骆斌喝估摸也就撑得到半瓶; 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需要喊医生吗?”
“我没事。”
擦干净嘴角,今淼随口问:
“今天大家看我的眼神好像有点奇怪,像刚碰到赵哥和冯哥。”
他说的两人是霍家的保镖,闫伯想了想; 登时茅塞顿开,举起拇指:
“昨晚你三杯白酒一口闷,早在我们之间传开; 好些人都说敬你是条汉子。”
今淼:……
今天又到录书法视频的日子; 今淼很快把早上的纠结抛在脑后; 抽空在开始前给易慎研打电话; 半为吐苦水半为暗示态度:
“……上次张院长来找我; 我明明已经坚定拒绝,结果那人竟然弄到我的电话,说的话也很不礼貌; 我觉得这样不合适。”
“他连你也骚扰?”
没想到张院长连他项目里的人也不放过; 易慎研叫苦不迭; 急忙安抚:
“对不起,我先前真不知道这事,要是知道我肯定会制止。小淼你别生气,前两天张院长已因为作风问题被艺术研究院开除了。”
今淼愣了愣:“开除了?”
“对呀,有人举报他收受贿赂,与多名弟子存在不正当关系等等,一堆破事。易院长被这事弄得焦头烂额,研究院的名声都被这种垃圾败坏了。”
提起这人,易慎研也是一肚子火,叹气道:
“我在这里给你赔个不是,如果再有这种事,你直接跟我说,必定会严肃处理。”
“还是不要有下次。”
经过这段时间接触,今淼对易慎研的为人还算信得过,爽快答道:
“这回就过去吧。”
结束通话,今淼顺手打开自己的社交账号,发现又多了几个赞,全是那个类似僵尸号的粉丝,赞了所有“泓宝宝”的照片。
“还真是个吸猫的。”
在书房中设定好录像模式,今淼抬手伸向笔架上的毛笔时,忽而灵机一动:
“大家好,我是水清公子,感谢大家上周的踊跃参与。”
刻意筛选掉“冬温夏清”和“泓峥萧瑟”的评论,今淼从剩余留言中选了两首淡雅的咏山水古诗,作为这次开场。
“接下来,除了书法以外,容我献丑一回。”
凝神提笔,今淼在纸上寥寥几画,时轻时重,勾勒出一只在溪边叼着鱼的小猫。
那是只黑白奶牛猫,在花荫下摆出贵妃侧卧的姿势,软乎乎的肉球半弯起,一只爪子摁着鱼尾,一只蜻蜓点水般掠过溪面,还有那条像蒲扇一样的长尾巴。
猫儿一身长毛蓬松柔软,层次丰富、飘逸灵动,仿佛能透过笔墨感受揉上去时毛绒绒的触感。
反复审视过画作,今淼如同检阅士兵的君主,最后含笑挥挥洒洒在边上写下:
“纤钩时得小溪鱼,饱卧花阴兴有余。”
将作成的墨画展示在摄像头前,今淼清了清嗓子,温声宣布:
“这幅画不出售,作为开播一月纪念,回馈粉丝福利,将由艺术研究院通过平台抽奖送出。”
视频一上传,霍鑫泓的手机马上响起提示:
作画时的今淼专心致志,眼眉低垂,他的手腕灵活,笔走如飞。
整幅画用墨酣畅,形神俱足,充满生机。
抽奖不能直接拍,但总有其他办法,霍鑫泓给程煜发了封邮件,放下手机。
本来以为对方会马术和书法已够意外,没想到今淼又给了他一个惊喜,霍鑫泓的指尖隔着屏幕摩挲画面中那人的面容,冰蓝的眸子中晦暗不明:
这个人,他不想放走。
“我回来了。”
下午到研究室上课,今淼回到霍宅已经快晚饭时间,他一推开房门,随即感受到一股低气压,望向斜倚在床边的霍鑫泓,愣了愣:
“你在等我?”
“嗯。”
微微朝他点了点头,霍鑫泓眼中波澜不惊,沉声开口:
“让人把饭拿进来,在这吃。”
“你是不是在生气?”
虽然霍鑫泓的表情万年不带波动,今淼最近隐隐学会寻找蛛丝马迹,他拉过凳子,坐到那人身边,轻声试探:
“发生什么事?可以对我说吗?”
“没有”
正巧这时佣人敲门进屋,在两人面前摆好饭菜,霍鑫泓简单明了答道:
“吃饭。”
今淼:……
佣人退出屋子后,两人在诡异的沉默中端起碗筷,又听霍鑫泓冷不丁说:
“你不喜欢吃?”
“喜欢。”
如果气氛不是那么沉重会更好,今淼心不在焉扒了两口饭,悄悄抬起眼眸,正好撞上霍鑫泓投来的目光。
难不成他是在关心?
默默飘开视线,今淼仔细回想方才霍鑫泓的举动,眼珠一转,抬手夹起桌上一块炸里脊,低头咬开一半递进嘴中。
他咀嚼时几乎不发出声音,嘴巴动作很轻,脸颊稍稍鼓起,像只可爱的小松鼠。
端起汤到嘴边,今淼有意无意往旁窥了一眼,刚好瞥见霍鑫泓收回视线。
那人不声不响抿了一口鸡汤,眉目依然清冷似雪,只不过现时倒像是溪流中半融化的春雪。
原来如此。
敏锐捕捉到身旁投来的目光,霍鑫泓微偏过头,注视掩嘴偷笑的青年,那人眉眼弯弯,笑起来像明媚而不刺眼的小太阳:
“你笑什么?”
“没什么。”
垂头藏起笑意,今淼松了口气,软声问:
“你喜欢吃什么?我给你夹。”
“为什么?”
两眼扫过桌上的菜,霍鑫泓眼中闪过一丝困惑,而后方似想起些什么:
“记得,在华国,吃饭礼仪包括给对方夹菜,你夹吧,之后我来。”
今淼:……你是机器人吗?
回想起上两月霍家空荡荡的餐厅,今淼蹙了蹙眉,低声问:
“你们家平常是不是很少一起吃饭?”
霍鑫泓的理解显然跟今淼想的不一样:“像昨天,一年一次。”
“应该不是那样。”
眼中浮现一点难过,今淼眨了眨眼,犹豫追问:
“那么小时候呢?像和妈妈一起吃饭?”
本想说爸妈,幸亏今淼及时想起居心不良的霍逸海,飞快改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