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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雅氏嘴唇颤抖,眼泪汨汨而下。
“当年胤禛之事,也是这样!当年胤禛才多大,一个六岁的孩子,生下来就养育他的养母去了,他伤心难过,你做亲娘的,有没有去安慰过他一句?他死了养母,一时魔障之下,是犯了错,可他到底没有真的掐死胤祚,还拼命找人来救他,可你是怎么做的?将他当仇人一样!你想过没有,他那个时候,只有六岁!”
“他只有六岁,就算犯下了大错,那也是你儿子!你敢说,没有将对佟佳氏的恨、对朕的恨、甚至对你自己的恨,转嫁到他身上?难道被佟佳氏抱养,是他的错不成?老四长这么大,你看他笑过几次?他现在这副孤拐的脾气,你敢说不是因为你!”
“乌雅氏,以前,你只是个普通嫔妃,朕这些话,也懒得同你说。如今,看着胤祚的面子上,你的皇后之位,朕还是给你留着……你回去,好好反省吧!”
第93章
胤祚还是没能吃上乌雅氏亲手煮的粥,康熙走了没多久,他就又浑浑噩噩睡了过去,中间有太医过来喂了药他也不知道,再醒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外面阳光明媚,旺财正拧了热帕子给他搽脸,见他睁开眼睛,大喜道:“主子您醒了?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胤祚挪动了下,感觉很不好,皱眉道:“只要不是粥,吃什么都好。”
旺财干笑一声,道:“主子您可以选百合薏仁粥;杂蔬瘦肉粥;小米红枣粥;香菇鸡肉粥;黑芝麻核桃粥……”
胤祚无语,盯着他不说话,旺财贫不下去了,道:“要不,就香菇鸡肉粥?那个味儿稍微重些。”
胤祚嗯了一声,旺财喜道:“小的这就吩咐人去取。”
他可不光是在耍嘴逗胤祚高兴,因为胤祚这几天只能吃粥,所以各种粥一早就在厨房煮上了备用着,种类比他说的,只有多没有少的。
胤祚摇头道:“吃的先不急,你让人准备热水,我洗个澡。”
明明记得昨天醒的时候,身上都清清爽爽的,这会儿又黏答答了,抬下胳膊,感觉床单都要跟着粘起来了——他这辈子都没这么脏过。
不满道:“这么热的天,还给爷盖这么厚的被子,你也不怕把爷给捂馊了。”
他觉得自个儿已经馊了。
旺财为难道:“太医说了,您最近身子虚,又总出汗,最好不要洗澡,要不奴才帮您用热水擦擦?”
胤祚点头,道:“去准备热水,我自己擦就行。”
旺财欲言又止,还是去准备了热水、帕子和干净的衣服,放到床边,还是不放心道:“主子,还是奴才帮您吧!”
胤祚摇头,他好好的,有手有脚,擦个澡还要人帮忙吗?
虽然天气炎热,且透光不透风的玻璃窗户关得好好的,但旺财还是怕有风灌进来,将里里外外的厚布帘子都拉了起来,东西全准备好,放在胤祚伸手可及的地方,又将胤祚扶起来坐在床沿,这才在胤祚的催促下出去了。
……
胤禛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旺财站在门口,贴着耳朵听里面动静的场景,不由神色一冷。
旺财感觉不对扭头,看见是胤禛,忙请安行礼,至于胤禛的脸色——这位四爷脸上常年冰冻,是零下一度还是十度,他还真是品不出来……
“雍亲王您稍等片刻,”旺财道:“主子在里面擦擦身子,一会就该好了。”
又将耳朵贴了上去,松了口气道:“又有水声了……怎么隔这么久,都说我来了……”
小声抱怨了几句,又叹气:“主子什么都好,就是脾气太倔,沐浴更衣和睡觉,都不许人服侍。平时还好,这会儿正病者呢,可不得担心死人了!”
说是一会就好,但真的是好长的“一会”,旺财急的恨不得一脚踹进去的时候,里面才终于传来胤祚的声音:“旺财。”
旺财大喜,推门而入,一转过屏风,就看见胤祚穿着干净的中衣坐在床沿,身边的地上、床上,都溅的有水渍。
“主子,我扶您去外面吧!”
胤祚嗯了一声,旺财上前,发现他放在床边的鞋子上也沾了水,转身去找鞋,等找到鞋回来,胤祚已经被胤禛抱到了外面的软塌上。
胤祚黑着一张脸:奶奶的,公主抱……公主抱!
胤祚上一世的时候,身体很不好,每次进医院被人在轮椅上抱上抱下的很习惯,但是这辈子身体健康的胤祚,上一次在清醒状况下被人抱,还是小时候康熙的托屁屁抱呢!
就如同旺财看不出胤禛的脸色一样,胤禛一样弄不明白自个儿又哪里惹宝贝弟弟不高兴了,扶他半躺着,盖上被子。
旺财取了粥过来,胤禛接过,胤祚也不再嚷着自己来,靠在软塌上,安静的一口口吃。
旺财把帘子拉开,又将内间收拾好了,换了新的被褥,才出来。
一见他出来,胤祚便道:“旺财,去帮我找几个核桃过来。”
“爷,您要吃核桃啊?”旺财问道:“是煮粥吃,还是做成糕点?还是就那样生吃?”
胤祚摇头:“不是吃,是玩。”
玩的核桃啊!旺财恍然,应了一声去了:这会儿正流行玩核桃呢,没想到他家主子竟也来了兴致!这玩意儿他家主子的库房就有好几对,都是上上品——都是他家主子生日、封爵的时候,底下的人送的。
等旺财出去,胤祚将一碗粥吃完,觉得胃里撑的难受,不肯再吃。
胤禛也不勉强,皱着眉拧了热帕子,给胤祚擦头上的汗——就吃一小碗粥的功夫,胤祚头上就跟水洗了似得,这身体虚的!
摸摸背上,发现不能这么将就,又去找了件干净的中衣来,胤祚微抬胳膊,配合着胤禛换上干净衣服,随口道:“太医怎么说?”
胤禛扶他躺下,又盖上被子:“什么怎么说?”
胤祚看了胤禛一阵,见他没有开口的打算,于是抬起胳膊放在胸前:“四哥你看。”
胤祚缓缓握起右手,还远远不到握紧成拳的时候,右手就难以控制的颤抖起来,最后只能无力的松开。
胤祚抬头看着胤禛,再一次问道:“太医到底是怎么说的?”
他刚才是自不量力了,他现在才知道,原来擦澡这么简单的事,也已经超出了他的能力范围之外——他别说将毛巾拧干,连将打湿的毛巾拿起来都做不到。
他刚才全凭着一股不甘、一股倔劲、一股狠劲,才强撑着将身上洗净、擦干,并咬着牙给自己换上衣服——仅仅是系上腰侧的衣带,就耗费了他大量的力气和时间。
这个身体,竟似变得连他前世都不如了。
他现在是……废了?
“你想多了,”胤禛将他的手塞进被子里,道:“你现在病还没好,又晕了这么久,没力气是自然的,等再养几日,就好了。”
“四哥也不必瞒我,”胤祚苦笑一声,道:“以前段太医把完脉,总是啰啰嗦嗦一堆的话,如今却整日拿‘大有好转,静心调养’几个字来打发我,我要还不知道不妥当,那真成傻子了。”
什么情况下,医生交代病情的时候会避开病人?做了两世的病秧子,胤祚再清楚不过。
“你别胡思乱想,”胤禛道:“段太医是嫌你不听他的话,懒得同你说话呢!你好生养着,过几日自然就好了。”
见从胤禛口里问不出什么来,胤祚也不勉强,默然无语。
胤禛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沉默片刻后,道:“有没有想看的书,我读给你听?”
胤祚摇头,道:“先前我让研究院的人画纺织机的图纸,如今时限早就到了,四哥派人去帮我收来吧。”
胤禛皱眉,道:“你还操心这个做什么,先好生养着……”
胤祚笑笑,打断道:“好生休养,胡思乱想?”
胤禛一窒,道:“……好。”
然后是无语对坐,胤祚心情不好,精神更不好,懒得说话,胤禛倒想说点什么,却不知道怎么开口,幸好旺财回来的及时,他从库房捧了好几对核桃回来,得意洋洋的介绍来历。
胤祚挑了对合手的,拿在手里慢慢转着,道:“爷玩核桃的事儿,少出去浑说,不然回头爷再过寿,就该尽收核桃了!”
旺财忙应了,比他主子还紧张——核桃这种东西,就算再贵,他也觉得没有金银玉器值钱,收这个,划不来!
胤祚转向胤禛,道:“四哥公务繁忙,我这儿就不留四哥了!”
胤禛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微微点头,转身离开,将到门口时,却又被胤祚叫住:“……别告诉额娘。”
胤禛脚步顿了顿,微不可见的点点头,大步走了。
冰山胤禛一走,旺财便又恢复了他话痨的本性,天南地北哇啦哇啦的说个不停,胤祚有一声没一声的应着。
就这样懒懒的躺在床上,看着外面明媚的阳光,听着旺财不算动听的声音,胤祚竟忽然生出一种幸福的错觉来。
听着旺财的胡侃,胤祚忽然想起一事,道:“先前我让派人去江南买的丫头,到了没?”
旺财道:“早就到了,管家找了个地方安置了,又派了嬷嬷正教她们规矩呢!”
胤祚道:“规矩就别教了,将她们送到郊外的园子里去。”
郊外的园子已经修了两年了,一开始是贬为庶民之后,想给自己建个安身之所,后来他被封了郡王,康熙派了内务府和园林大师接手了修园子的活儿,再后来,内务府归他管了,再再后来,他成了太子了……
随着他身份越来越高,钱越来越多,郊外的园子也越修越大,如今的面积足有先前他买的那块地的十倍不止,精致之处更是不亚于他在江南所见的任何名园。
“让人去做块牌子,名字就叫……小江南吧,”胤祚道:“每天早上开门,晚上闭园,不管什么人,都可以随意进去。”
那园子,他估计也住不了几次,白放着可惜了,卖了又有点舍不得,里面许多地方,都是按他的心意设计的。
“随意进去?”
胤祚嗯了一声,道:“在门口醒目的地方立上牌子,写上规矩,派人给不识字的人讲解。”
“第一,不许随意破坏环境,攀折花木、乱扔垃圾、弄脏墙壁等,都要罚款;第二,不许在里面进行营利性活动,譬如乞丐想进去转一转,坐一坐,是可以的,但是不许乞讨;第三,在园子里行不法之事的,如偷盗、抢劫、打架、调戏妇女之类的,不管是什么身份,先打断腿再说。”
他是太子,在他的地盘违法乱纪的,罪加一等算是轻的。
旺财记性不坏,喃喃重复了一次,又悻悻然道:“主子,这么好的园子,主子您自个儿都没好好看过几次呢,就这么便宜了外人……”
胤祚不理他,道:“园子进大门不收银子,但园子里的茶馆、酒楼,不妨比外面贵上一两分,但东西都要最好的。几个戏台子也都让人唱起来,听戏不要钱,但点戏要钱,卖的瓜子花生水果点心,也要最好的、最贵的。荷花池随便看,若是想坐着小船下去摘莲蓬,小船要钱,莲蓬,也要钱……”
“湖里的鱼也随便看,但是鱼食要钱,钓鱼更要钱!”旺财一点就透,笑道:“奴才懂了,这就和和尚庙里一样嘛!菩萨随便看,随便拜,但香烛要钱,素斋随便吃,但要朝功德箱里捐钱。”
胤祚嗯了一声,赞道:“聪明。”
难得被主子夸一次的旺财继续自由发挥道:“还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