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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白了他一眼,看着远方,轻描淡写的说着:“我看辽国的这些公主都挺好的,一个个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身材也好,样貌也不错,你还不如抽个签,或者要不都选了,我看是极好的。”
“这大热天的,又没有风,热都热死了,你居然让我来这种半点阴凉都没有的地方,还是做这等无聊至极的事情。”她一边拿帕子擦头上的汗,一边不满的说道。
李智宸好笑的看她,“说起来,朕可没说过看上了哪位公主,要弄进宫里来。这主意可是爱卿给朕出的,你想半路落跑那是不可能的。”
他在后面推了她一把,说道:“快点干活,早点完事,你也好早去纳凉不是?朕还让御膳房准备了刨冰,回头也给你消消暑,这总可以了吧。”
夏日里的冰,向来都是奢饰品,不管放在哪,能在夏日里吃上一碗冰,甭管是不是从自家的地窖里搬出来的,绝对都能算的上是有钱人。就是不知道这古时的刨冰是怎么做的,好不好吃。
她笑道:“果然还是你最懂我,不如再大气点,把你寝殿里的那个凉风扇给我弄一座,也让我沾点光。”
李智宸没好气的挥挥手,“你倒还真不贪心,你当那玩意是好得的,宫中除了朕和皇后的寝宫中有一扇,旁人想要也是没有的。再说了,那是要靠人不停的摇摇柄,才能出冷风的,朕就不信你舍的让你家霜儿干这个?”
安雅冷哼一声:“不就是几片破叶子吗?不给就不给呗,我又没说要抢你的,偏你说的这么金贵。”
说罢,大步向园中的八角亭走去,不几步就把李智宸甩在了身后。直到快到地了,才猛地想起来,立在一旁,等他先进了亭子,这才跟了进去。
正对着她的是辽国最小的公主,那姑娘不过刚满十三岁,圆滚滚的身子,胖乎乎的脸蛋,皮肤一掐就似能冒出水来,见了她,好奇的问道:“你就是大魏的皇后娘娘么?”
她有些郁闷,脸色不由的沉了下来,萧凤舞忙拉过她,跪倒在地,说道:“我妹妹年纪还小,不懂事,还请安大人不要怪罪。”
安雅一愣,心道,难道我都面目可憎到了这种地步吗,只不过是皱了皱眉头,又不是拔了刀子出来,至于吓成这样?
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冷冷的说道:“我看要不就是你吧,你是辽国的大长公主,长的天姿国色,身份尊贵,又是最得宠的。让你做贵妃,也不算辱没你们皇室的脸面。我们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吧。”
不想萧凤舞竟是嚎啕大哭,揪着她的衣服苦苦哀求,吓得她不知所措,明明这些人不是不想回去过游牧生活,很想留在大魏的么,怎么这个萧凤舞…
李智宸冷冷的说道:“久闻凤舞公主艳名,入幕之宾不知有多少,又不是要卖了你做军妓,这般哭号是何原因?”
又过了片刻,萧凤舞的声音才渐渐弱了下去,松了安雅的衣服,啜泣道:“我只是想问问安大人,可在王庭找到一个大魏的男子,若是他已经身死,我才愿意留下。”
一个来自大魏的男子?
安雅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她问的人是纪阿四。当她进入王庭,看到那一大片中毒倒地的士兵时,她自然是知道,他定是用了些不光彩的手段,只是,原来竟是色诱?
她笑了笑,说道:“你且放宽心,那个男人还活着,没事。”
“真的?”萧凤舞激动的难以自已:“可是他既然还活着,为什么不来救我。”
“安大人,你认识他?”萧凤舞的手微微有些发抖,似是想到了什么。
安雅点点头,轻声说道:“有些事情,你没必要弄清楚。”
萧凤舞低下头,任由泪珠滴到滚烫的青石板上,化作一道青烟。
“这个人不能留在大魏。”她的心里已经对萧凤舞有了安排,和亲的公主不需要风华绝代,更不需要艳冠群芳,需要的只是头脑简单。说白了,她就是一个花瓶摆件,必要的时候拿出来装点下门面就好。
她的眼睛扫过亭中众人,盘算良久,最终还是落在了那位憨态可掬的小公主身上:“唐唐,你喜不喜欢大魏,想不想一辈子都呆在这儿啊?”
唐唐抬起头,迷惘的看着她:“可是,要是永远都见不到阿爹和哥哥,唐唐会难过的。”
“我保证,以后你爹爹和哥哥会经常来看你的怎么样?”她引诱道。
“那,有好吃的糕点么?”唐唐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
“你要多少有多少。”她笑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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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我是他的妻子
这厢有人在欢乐的打劫着皇宫里的珍宝,那厢就有人,正哀怨的对着手上的一张纸在默默叹息。
“就这么简单?”纪阿四不满的看着惊云:“你不会没好好干活吧?”
惊云一撇嘴,冷笑道:“我说庄主,这已经够详细的了,好吗?她安雅又不是什么重要人物,假假也还算是养在深闺里的千金小姐。姨母又向来是个极抠门的,家里连个伺候的老妈子都没有,能查到这些已经算是不错的了。”
只见纸条上白纸黑字,简简单单的几句话就把安雅过去的十几年概括的一清二楚。
为遗腹子,十岁丧母,之后寄养在姨母家中,姨夫为余杭郡的郡守。家中尚有舅父,入赘于一平江富户。先皇端顺三十年冬,江南六省突发雪灾,太子李智宸带天子巡视,微服私访,不料遭遇大批匪徒,重伤逃遁,为安雅所救。
“怕是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当年所救的人是李智宸,否则,哪里用的着去求什么恩典,就看如今受宠的程度,随便说上一说,哪有不成事的。”惊云不以为然的说道,全然不顾他渐渐深重的脸色。
“惊云…”纪阿四拖长了语调,发出女人一般娇媚的声音,将惊云唬了一跳。
名剑山庄的人都知道,一旦庄主做出某些怪异举动的时候,那就是大祸临头的当口,他怎么能不害怕?
“你说安雅不是重要人物,所以没有她的消息,但是严峻熙呢,李智宸呢?这些由始至终都是名剑山庄重点关注的人物,你难道也没有情报?”他加重了语气,凶神恶煞的说道。
“有倒是有…只不过…”惊云顿了顿,小声说道:“庄主,你也知道,收集情报的事情一向都是归夫人管的。我总不能对她说,你要这些就是为了搞清楚另一个女人和他的姘夫过去发生了什么吧?”
趁着纪阿四还没有发怒,惊云忙不迭的向外跑去,一边跑,一边说道:“夫人已经在来京城的路上了,有什么不满,你对夫人发去,别光拿我寻开心。”
“糟了。”纪阿四一拍大腿,暗道一声不好,连着在屋中绕了好几圈,也没理出一个头绪来。
“爱咋咋地吧。”他无奈的说道。
夜色花荫下,玉染脸色酡红,提了半壶残酒起身,摇摇踏向花影绰约处,想寻个清净无人的地方,独自咽下这半壶残酒。
四下一片寂静,只听见草丛中促织夜鸣,月色如练,星稀云淡。
她不知不觉的哼唱着小曲,脚下一时虚浮,就近倚了一块白石坐下,发髻松松垮垮的散了下来,举壶就口,仰头而饮。
一样的良夜深宵,一样的月色,曾经是谁伴我共醉。
“纪明轩,你当我真不知道,你在这京中做什么吗?放着好好的一方霸主不做,偏要来做这低声下气的先锋将军,很好玩么?”
她饮一口酒,叹一口气:“玉染花了几乎一生的时间,才让主子不跪人,不求人,却没想到竟然会有今天。为了一个女人,全毁了…”
她竭力不去想起那个名字,却怎么也挥不去眼前青色的身影。
眼前渐渐迷离,明知不是真实,也恨不得再近一点。她苦笑着举起酒壶,任由酒液倾注,激灵灵洒了一脸。
身后有人劈手夺去了酒壶,将她扶住:“玉染,你身体还没好透,这般饮酒,是不要命了吗?”
不待她说话,腰间一紧,身子突然腾空,竟被那人拦腰横抱起来。
她只觉轻飘飘的,几乎怀疑仍在梦中,喃喃自语道:“你休想蒙我,你如今寻了新欢,哪里还管我的死活。”
他顿住,继而双臂一紧,将她箍的不能动弹:“你胡说什么,若不是你替我挨了那一剑,现在我哪里还有命在。你对我的好,我都知道,你为我受过的罪,我也都清楚。我什么时候,都不可能放着你去死的,你不要这样。”
她不由自主伸手去推他,触手之处,却是一片温暖。
这一惊之下,她愕然抬眸,酒意顿时惊去大半,神智随之醒转。眼前,是纪阿四忧伤的面容。
她刹那间失了神,一句话也说不出,只觉天旋地转。
他抱着她,轻声安慰,“不要胡思乱想,你只要活着一天,就永远是我的妻。”
回过身去,只见得远处的阴影里站着一个女子,他一眼就认出是安雅,有些慌乱,不知如何是好。
却见她从远处缓缓的走来,素白的衣服被清清冷冷的月光照着,愈发显得孤寂,她一举手一投足间,尽是风华绝代。更是少见的戴了一支白玉雕成的兰花簪子,不紧不慢的从廊上走了过来。
“这位是…”她蹙了眉头,轻声的问道。
玉染紧张的揪着纪阿四的衣服,生怕他说出什么不愿意听到的话,可半晌听不到他的回答,只好将他的衣服组攥的更紧,“我是他的妻子,”她的声音很轻很轻,甚至还有点不确定的颤抖。
安雅摆了摆手,笑道:“看来我是打扰了二位了。”她从袖中取了一封折子,递给玉染,说道:“你们本是刚见面,按理是不应该来打扰的,可辽国的议和使团再有十日就要到京城了,恐怕还要麻烦纪将军了。”
他仍是抱着玉染,低头看了那折子一眼,说道:“如今安大人和我已是平级,不必如此客气。大人圣宠眷顾,日后恐怕还要仰仗大人。既是吩咐下来的事情,我自然是要做好的。”
她一愣,仿佛不是很习惯向来尖酸的他,今日如此好说话。突然想起他曾笑言找不到媳妇,要让她冒充的事情,心里有些不悦。
感情这是大魏流行的泡妞专用套路么?你纪阿四当我是什么人?我做什么也不会做小妾这么没前途的职业。皇上的妾我都不稀罕,难道还能稀罕你的么?
她客气了两句,转身离了纪阿四的府邸,一言不发,心中一股子无名火起。
☆、第十六章 玉染来访
自纪阿四处回来,安雅又折腾了大半夜,却始终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索性披了衣裳,坐在院中,看那一轮说不出清冷的月亮发呆,越看越是恼火,最终竟拿了弓箭,射起月亮来。
那弓一看就是好货色,精铁制成的弓上,随意的雕了几朵梅花,并不繁复的花纹衬得这弓更加的苍劲有力。更为难得的是,这弓较之一般的弓要轻便很多,一看就是专为女子打造的。
霜儿推了房门出来,被院中挥舞着兵器的安雅吓了一大跳,怔生生的问道:“小姐,你这是怎么了,难道边疆又有战事,你又要出征不成?”
她放了弓箭,感到不好意思,脸上微微有些发烫:“嗯,你想些什么,我好容易将萧牧野的大军杀的七零八落,又费劲心机布了这好大的局,西北边境少说能保十年安宁。你这是还想让本小姐上战场?”
“那…”霜儿咬了手指,不解的问道:“小姐莫不是失恋了,这么晚了还不睡,在这和月亮较劲?”
她想了想,又道:“也不对,没见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