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安雅手臂一挥,一个暗卫从一片阴影中拎出了那可怜兮兮的张毅张大人。
这倒霉的张大人,一路之上,连吓带饿,原本胖的溜圆的身体变成了现在这副干瘦的柴火样,让院长大人看了,好不心疼。
“既然没用了,那就杀了吧。”安雅轻描淡写的说道,“省的一会打起来了,还要防着这人在背后捅刀子,我一向认为死人最是省心。”
那名拎着张毅的暗卫沉默的将他放在地上,手持一柄长剑,剑身上尤其恐怖的是泛着淡淡的血色,那剑也不知杀了多少人,饮了多少血,才能将好端端的一柄利剑,弄成现在的样子。
他高高的举起手中的长剑,作势就要砍下,张毅吓得面如死灰,身体不住的颤抖,口中大声惊呼:“舅舅,救我。”
“动手。”安雅一声令下,暗卫毫不犹豫的劈下,锋利的刀锋擦过他的发丝,他的耳朵,落在了他的肩膀上,扑哧一声,刀锋入肉,血花飞溅,张毅两眼一翻,立时不省人事,倒在地上昏厥过去。
安雅嫌恶的看了张毅一眼,比出了右手的大拇指,冲着院长大人扬声说道:“令侄好胆色,晚生实在是钦佩不已。”
院长大人冷笑道:“要说胆色,这世上怕是没有人能比得上安大人了,您又何必过谦呢?”
安雅看起来闲适,可她如今的身体实在是比不得三年前了,而对面的那两人正是精神气势最为巅峰的时候,又以逸待劳等了她多时,相较之下,她的确是没有什么胜算。
“我想知道,院长大人今日前来,是为了杀我,还是为了救人。”安雅目光灼灼,她的头微微扬起,她盯着他的眼睛淡淡相问。
“既要救人,亦要杀人。”
院长大人骤然间一声狂喝,身体从战马上拔起,积蓄了多日的战意终于在这一刻陡然爆发,纯正的内力,逼的安雅不得不向后退去。
就在此时,一直坐在马上不动如山的萧牧野也动了,他这一动,便犹如雄鹰展翅,翱翔九霄。
两道泛着森冷寒意的刀光泼向安雅,映着他们二人狰狞的面孔,显得尤为恐怖。
便在此时,无数道劲风自安雅身侧响起,一个个人影像一道道闪电从草地里冲天而起,冲向了这两人,冲进了对面手持兵刃,站立着的队伍中。
院长大人豁然回首,眸子里寒光大作,手中的招式愈发凌厉,他的心中满是愤懑。
凭什么安大人的手下有这样一群优秀的,每一个都可以独当一面的暗卫,更重要的是,此时此刻,这些暗卫正在无所畏惧的为她挥洒着自己的鲜血,放纵着自己的生命。
他将自己心中的这种无限的愤懑之情,化作了数道霸道的真气宣泄出来,下手稳、准、狠,不给安雅留一点后路。
安雅一跃而起,身在半空之中,天子剑当空挥下,两股真气碰撞在了一处,将他二人身周的碎石都碾成了粉末。
萧牧野闷哼一声,握在手中的弯刀向前刺去,刺入了安雅的胸口。
他本不愿以多欺少,更不愿意趁人不备,可是这样千载难逢的好时机,要是错过了,他自己都会抽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讲道义的那是江湖侠客,不是他这个手握大权,野心勃勃的草原狼王。
安雅看也不看自己的伤口,顾不得身上灼热一片,鲜血打湿了自己的衣衫,将手中的天子剑舞成了一团白雾,夺魂索命一般的劈向二人。
她毫不理会萧牧野刺进她胸口处的那柄弯刀,反而上前一步,于电光火石的一瞬间,左手的小指轻轻一弹,一枚细小的芒针扎向了院长大人。
她的额上渗出了一丝冷汗,一个翻身跃过了二人的头顶,落在了不远处的大石上。
院长大人上一刻还沉浸在安大人受伤了的喜悦中,下一刻便为自己鞠了一把同情泪。
他立刻反手一剑,削去了自己手臂上的一块肉,安大人的兵器没有不沾毒的,这是大魏每一个入朝之人都知道的可谓公开的秘密。
安雅面色木然,站在大石上看着院长大人对自己下着狠手,内心却是有些震惊的,她在这一刻很清楚的认识到,监察院并不是浪得虚名,这样的一队人对付起来,想必很有些难度。
此时阳光渐盛,灿烂的光芒破开了密林中层层的迷雾,让众人眼前的视线逐渐清晰了起来。
“哎,院长大人果真了得,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安雅很是惋惜的叹了一口气,不解的摇了摇头,“只是谁告诉大人,我这根芒针是有毒的?”
院长大人一愣,恍惚间视线落在了地上的那块肉上,果然颜色如常,并没有任何中毒的迹象。
他的双眼寒光一闪,手腕一抖,挽了个剑花,向着安雅而来。
安雅跳起,双腿灵活的在空中摆动,体内的真气自然而然的为她做出了适当的反应,只是她的力气已有枯竭之像,腿部酸痛无力,却也只能硬撑。
刀剑之声叮当作响,在这云雾缭绕的密林深处响着,听的人一阵阵的心惊,挤在马车中的女人们抖抖索索的掀起车帘的一角,望向窗外。
她们都是寻常女子,和安大人这种整日里杀伐打斗不止的人自是不太相同,这样的场景于她们而言无疑是血腥而恐怖的。
可她们始终咬紧牙关,不让自己惊呼出声,以免打扰到了身侧暗卫和安雅的作战,她们的命和他们连在一处,为了他们,为了她们,都必须隐忍。
白珠看着这一幕,面色渐渐的沉了下来,樊城流血夜带给她的印象实在是过于深刻,看着如此相似的一幕,她的心好似波涛汹涌的大海中,摇曳着的那一叶扁舟,上下起伏。
远远看去,安大人脚尖在地上一扭,膝盖弯曲,让那柄沾血的弯刀擦着自己的胳膊划过,紧接着又是险之又险的避过了右边的那柄长剑。
好在这刀与剑的主人今日初次合作,互相行动之间并没有一般搭档的默契,所以,虽然这两人手中的兵器灵动的像是一条滑溜的小蛇,但在准确度上还是差的太远了。
也正因为这样的原因,安雅才有可能一次又一次的避过二人联手织就的那张必杀之网,否则以安雅现在的这副小身板,哪里能坚持这么长的时间。
三人沿着草地越战越远,又越战越近,轰的一声巨响,又一块大石在三人真气的不断碰撞中化成了一地碎片。
不知为何,突然间安雅的心冷静了下来,这种冷静源于她对于战局的把握,和对敌手心理的判断,更来源于对自己实力的绝对认知。
此时的安雅来不及去想要是她输了,要是她死在这两人的手中,她身边的这些人要怎么办,她只知道,这是她自入朝以来,面临的最大一次危险的考验。
这一次,她必须自己闯过。
这个世上,人们永远只会看到胜利者的繁华荣光,而失败者只能在悲伤阴暗中渡过余生,她不想成为这样的人。
安雅左手成掌,徒手将萧牧野的弯刀拦下,挡在了半空中,她觉得自己的手仿佛已经不是自己的了,那刹那间痛入骨髓的感觉,让她的身体微微的颤抖了一下,但很快,她就稳住了自己的身形。
她闷哼一声,嘴角渗出一丝血来,她却一点也不惊慌,心中仍不断盘算着接下来的战斗。
------题外话------
明天(5月25日)更新时间是下午18:00。
☆、【130】密林喋血(下)
一道风,一道轻轻柔柔的风从密林深处吹来,好似女子细腻的双手抚摸着安雅的身体,抚摸着她的脸庞,温暖的指尖触碰着她,却犹如一道惊雷,让她的心一下子惊醒了过来。
似乎有一种奇怪的力量,以风为媒介,绕着她的身体打着圈儿,牵引着她,这股力量柔和而清浅,似皑皑白雪上的那一抹朱色嫣红,又似狂风暴雨中的那一柄竹节油伞,虽然力量不大,但十分有效的和缓了她的伤势。
那风逼的近了,绕的久了,才闻到一阵淡淡的,沁人心脾的药香味,就连远处的二人闻得也是心头一震。
只是和安雅心中的满心欢喜雀跃不同,这二人的视线交错,心头猛地一颤,兰陵王怎么来了?由卝纹卝人卝书卝屋卝整卝理
难道那边失手了,怎么可能?
一时间,二人心中不知涌过了多少念头,每一个闪念,都让他们的心愈加的慌上几分。
文泽宇咧着嘴,哈哈大笑着,看着萧牧野的目光,像极了一头雄狮,双目中仿佛沁出了猩红的血色,捍卫着属于自己的领地。
他一侧身,一回头,将袖中藏着的药丸小心翼翼的放到了安雅的手中,透过安雅低垂的发丝,看着她瘦削的肩膀。
他的视线有些模糊,从额头上滴下的汗珠合着血水以及清晨密林中翠绿枝叶上落下的露珠,流进他的眼中,迷离了他的双眼。
可安雅的身形在他模糊的视线中,又是那样的清晰,那样的刻入骨髓。
她的下巴好像又尖了一点,她右手手指的第二个指节处的那一道一寸长的伤口在他的眼中都是那样的深刻。
“让我来吧。”他好像发现了安雅已是强弩之末,狂声笑着,握着安雅的手掌上,力量又加重了几分。
“我们一起来。”
在这生与死,战与败的关键时刻,一直游走于安雅的五脏六腑之内,犹如镜面一般平静无痕的真气,在药力和意志的作用下,再也无法保持一贯的平静,它叫嚣着,奔腾着,从丹田处喷薄而发,让她整个人的气势为之一变。
在那一瞬间,萧牧野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眼前的安雅仿佛化成了来自地狱的玉面罗刹,要来攫夺着他的生命。
而不管他或艰难挣扎,或辗转求饶,都无法逃出她的五指山。
“你……给我去死!”
安雅狂喝一声,左手手掌中突然多了一柄乌黑的锋利匕首,这柄匕首伴着安雅一路成长,此刻终于再现天日。
安雅直线出剑,击在院长大人的剑身上,哗啦啦一声响,院长大人的剑身从被击中处破碎,一道道无法弥补的痕迹逐渐扩散,缝隙越来越大,终于成了一地的残骸。
安雅骨子里隐藏了多年的那股子暴戾在这一刻得以尽情的释放,她借着前冲之力冲向了院长大人,冲进了他的怀中,左手那柄乌黑匕首再次展现出属于它的无上光芒。
匕首插入了院长大人的腹中,然后安雅扬着头,看着他的眼睛。
她看着他,他也在看着她。
他疑惑的怔了怔,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或者是不愿意相信,他无法想象,一个人,一个他最轻视最不入眼的女人,竟能爆发出这样毁天灭地的力量,让他败的如此惨烈。
“你输了。”
随着这一声暴喝,安雅猛地用力往上一提,院长大人的胸腹处被这柄不起眼的匕首开了膛。
青青白白的内脏一下子争先恐后的涌了出来,鲜血合着他的器官一起,从那个被安雅扎出的极深的大坑中源源不断的流出,流到他的脚上,流到他身侧的草地上。
院长大人垂着头,呆呆的望着自己腹中的东西,这一瞬间,他的神思是恍惚的,却又是清明的。
他甚至在倒地前,还悠悠的抽了几秒钟的时间,想了想,哦,原来人肚子的装的就是这些东西啊,真他妈的恶心。
他抬起头,看了安雅一眼,然后往后一倒,像块沉重而高大的巨石一般砸向了地面,砸的空气嗡嗡作响。
安雅一口接着一口的喘着粗气,药丸的效用在这一刻得到了充分的发挥,她的经脉得以舒展,血液缓慢有序的流淌着,在她的胸口处汇集,时隔三年,终于回归到了正确的轨道上。
清风徐来,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