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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虚弱地点头,心里赞叹皓雪宫的药果然是天底下最好的。那颗药丸吃下去,不过片刻功夫,内伤就慢慢开始修复,丹田也有气了。
他闭上眼,任由那人给自己包扎,暗自调息内息,循环一个小周天,随即一偏头吐出一口黑血来。
他感到胸腔里的憋闷顿时好了许多,整个人也不再那么浑浑噩噩了。
再抬眸,樊雪寒正吃惊地盯着自己。
“你吐血了。”樊雪寒道:“中毒了吗?”
男人没理他,目光往身上看了看,这才一愣。就见樊雪寒将自己的衣服费力撕扯下来,给他都包扎上了,虽然包扎的实在……不忍直视。
他这才慢慢起身,觉得药粉也很有用,起码减少了伤口的疼痛。
“你……为什么救我?”
他们明明是要拼得你死我活,皓雪宫宫主的身手果然不容小觑,若不是自己拼着一条命硬生生挨了三掌引他上当,趁机给了他一剑,自己现在应该已经成了一具死尸。
可原本,他也应该就这么慢慢死去,别的不说,就算自己能撑住,等到皓雪宫的巡逻队寻来,自己也只有死路一条。
可他既然敢来暗杀,就已经想到了这一点,自己死了不要紧,只要目的能达到。
樊雪寒此人太过阴险狡诈,利用自己的地理优势和那看似井水不犯河水的条件获得了最大限度的自由。暗地里却在所有国家都城,包括偏远村落里都安插了眼线,这根本就是极有抱负和野心的一个人。
可若是明着和他开战,自己也讨不了好处,于是只得出此下策,好不容易瞒过了那些眼线棋子,偷偷来了皓雪宫,对付这种步步为营的人,最好的手段就是出其不意。
看结果也知道,他成功了。樊雪寒压根没想到自己的眼线被发现了,更想不到有人胆子大到这种程度,只身一人就敢来暗杀。
所有的想不到汇合到一起,那个传闻里无所不能的男人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败了。
而他自己也受了重伤,明明知道活不过去,却也觉得除了心头大患,反正他来之前也跟弟弟们说好了之后该如何做,算是了无遗憾。
可……
现在是什么情况?
“你要死了我当然要救你啊!”刚刚上任的新樊雪寒莫名其妙地看他,“难道要我看着你死?”
两人正大眼瞪小眼,就听远处传来了声音,听起来像是一批训练有素的马队,正紧急往这边赶来。
男人立刻绷紧了身体,却感觉自己已经连站起来也很勉强了。
“有人来了!”樊雪寒高兴,起身冲那头道:“喂!这边!”
男人下意识一把抓住了樊雪寒的衣袖。
“恩?”樊雪寒低头,顺着那沾满血的手看向男人的脸。
“他们会杀了我……”
“??”樊雪寒一愣,“为什么?”
男人不知道他到底什么毛病,只是说:“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救我,但那些人一定不会放过我,你如此作为,难道是想把我绑回去再折磨?”
他顿了顿,剧烈咳嗽起来,嗓子里含了点血腥,“既然如此,倒不如让我死在这里……”
樊雪寒见他一副要自裁的样子,赶紧道:“诶你等等!你你你……唉!你确定他们会杀你?那会不会杀我?”
男人莫名,“杀你做什么?”
“……”樊雪寒匆匆看一眼那头过来的人,为首的一人已经骑着马冲了过来,手里拿着明晃晃的长枪。
樊雪寒心里一紧,下意识就道:“你逃吧。”
他说着还推了男人一把。
那人一怔,“你不……留我?”
樊雪寒没来得及开口,因为那马上的人已经杀到了面前,“大胆贼人竟敢伤我宫主!纳命来!”
靠——
樊雪寒心里一震,这话听着真有武侠感啊。
他下意识就“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地吼道:“住手!!”
那人一愣,手下还真的就一顿,黑衣男人见状也再不耽误,立刻提起浑身所有的力气,跌跌撞撞地跑了。
这大片平原之地,原本就没有藏身之所。
苍冥双头一次觉得自己如此狼狈,连轻功也无法用,只能用两条腿往前跑。
而身后,就站着一队人马,杀气腾腾地瞪着他。
他这算是失败而逃吗?还是在别人放了一马的前提下?被这么盯着一路跑远,简直像背上头上顶了个火盆,烫得人连用羞耻两个字也是高攀。
冷风呼啸里,他在跑进树林前回了一次头,那里早已看不见人了。
咬了咬牙,忍着眼前发黑的冲动头也不回的离开,而这时他才发现,那樊雪寒居然还将那瓶药丸塞进了自己怀里。
……
樊雪寒看着石阶上的男人,回忆汹涌而过,很快又镇定了下来。
他相信这人认不出自己,毕竟那时候自己脸上又是面纱又是纠缠在一起的头发又是血,实在难以辨认模样。
不过……这算是缘分?他想了想,迎着那人探究的目光大胆的扬起一个笑容,凤目顾盼生辉,竟带出点狡黠意味。
——既然你后来安全无忧,也该是我讨回人情的时候了。
樊雪寒张了张口,用口型无声地念出“跟我来”三个字,然后转身走了。
苍冥双觉得自己一定魔障了,否则在这种敌我不明的情况下,怎么能跟着一个外人离开?
可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早已迈开了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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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感谢阿璃、矛盾体的地雷~感谢一朵小花给专栏砸的地雷~群抱~
☆、86·第八十四章
樊雪寒转身进了一条小巷;避开几个匆匆往衙门门前冲的流浪汉,一直走到巷子里头才停下脚步。
他转身;巷子口静悄悄的,仿佛没有人跟着进来,可就在他要回头的一瞬,一个声音在他身后响起:“你是谁?”
樊雪寒笑了笑,背对着苍冥双道:“你猜?”
苍冥双顿时皱眉,他专程绕开守卫和侍从;可不是来跟这人捉迷藏的。
“看你这身打扮;不像我万象国的人。”况且在这受灾严重的镇子里,实在干净悠哉的有些格格不入了。
“我并非万象人,只是恰好……游历至此。”
“游历?”苍冥双看着他的背影;“从哪儿来?”
“……你猜?”
樊雪寒转过身来;脸上带着笑意却十分浅淡,负手而立,显得有些高深莫测,“我先问你,你可是万象王苍冥双?”
居然直接叫了自己的名字?
苍冥双眯起眼,“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樊雪寒便神叨叨地摇头晃脑,掐指一算,“我夜观天象,发现紫微星偏移,万象有难啊有难。”
苍冥双眉头一竖,“大胆!就凭你这句话本王现在就能砍了你!”
“你倒是砍了我试试。”樊雪寒凑上去,呵气如兰道:“我不仅知道你是万象王,知道万象有难,我还知道你丢了东西,正四处寻找。”
苍冥双一愣。
“本大仙难得下山,既遇见你便是缘分,若是你不想听,那便当我没说过。”樊雪寒摇摇头,露出一副‘红尘往事我皆看破’的表情,转身欲走。
苍冥双终于叫住他,“等等!”
他狐疑看着男人打扮,又见他说话神乎其神,样貌似谪仙般,这气质寻常人就是想装也装不出来。
莫非……
“敢问阁下……”苍冥双竟是抱了抱拳,略带了些恭敬道:“可是六大门派之一,吉祥门中人?”
樊雪寒依然摇头晃脑,神叨叨地笑道:“你猜?”
“……”
阿——嚏——
远在山头另一边的少主,此时打了个大喷嚏。
他正蹲在厨房门边,跟丫头学拿冬乌藤编织一些简单的护手和腰带。王师陪在一边看着,有些惊讶于少主手指的灵活,那女孩子做的编织活计,只被他看了两眼就学得有模有样。
话说……少主以前不是放牛的么?
“小海哥做得真好。”丫头看了几眼,真心诚意地道:“我还没见过男孩子也能做这些东西。”
“哈哈。”胡小海得意起来,“那有什么,我这叫心灵手巧,不管你拿什么来,我看两眼就会!”
丫头半点不信都没有,点头,“小海哥真厉害。”
王师心里淡淡发酸,看着少主道:“你若没其他事做,我能教你学点其他的。”
“比如?”胡小海一边手指灵活的编织,一边看他。
“……习武或者……学点人文地理。”
“……”胡小海转过头,“免了吧。”
他还不如编东西呢,这也算是修身养性了。
王师对少主的不求上进已经习以为常,闻言也没动气,反而转着脑子想还有什么能吸引这人的东西。
可想了半天,他得出个结论,自己堂堂王师居然没有一篮子冬乌藤有吸引力。
正自纠结中,就感觉旁边递过来一样东西。低头一看,是一根编了一半的藤蔓,少主的脸凑到近前笑眯眯道:“我教你?”
“……”
邢帆端着点心进门时,看到的就是他无所不能的王师,板着一张好像全天下人都欠了他钱的脸,笨手笨脚的在少主的指挥下做着编织的活计。
邢帆默默想了想,神不知鬼不觉地踩着自己的脚印又倒退着走了回去——有些事,还是要装作不知道的好啊。
长长的冬乌藤在王师宽大的手里显得短小了好多,又有些格格不入,看着十分滑稽。
但王师向来是不做就不做,一做就十分认真的性子,所以哪怕眉头都快能夹死苍蝇,他还是认真地做着。
胡小海撑着腮帮子在旁边看他,注意力从王师英俊的眉眼下滑,一路到了高挺的鼻梁,又定在那双略显冰冷薄情的双唇上,默默吞了口口水。
这一定就叫色、欲熏心,他默默地想着,为了转移注意力,开口道:“不知道小寒如何了。”
“他一定没事。”庄夙颜想也不想就道。
“……”胡小海好奇看他,“你这么看好他?”
王师想了想,抬起头来,“不是看好他,而是……应该没什么人能难倒他吧,那个性格。”
这么说起来似乎也没错。
胡小海想着,樊雪寒那家伙绝对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越热闹他反而越喜欢往里凑,和自己嫌麻烦的性子不一样,那家伙还是个看什么都好奇新鲜,控制不住自己满腔热血的青年呢。
胡小海突然有点同情那个没见过面的万象王。
……
樊雪寒被苍冥双带回镇子外头专门搭建的行宫,虽说是临时搭建的,但还是比住那冰冷的客栈好了太多。
厚重的兽毛毡子披挂在几顶连在一起的帐篷上,牢牢抵御住了风寒。帐篷和帐篷里是互通的,竟清晰划分出了议事厅,卧房和吃饭的地方。
帐篷里生着火盆,在里头待久了,居然热得人发汗起来。
樊雪寒本想装作一个不入世的半仙,可到现在却热得想跳脱衣舞,再维持不住那神秘莫测的气质,只好在心里默默修改了角色大纲,从“清心寡欲,一心向道”改为了“神经病一样的高深莫测”。
一旦接受了这个设定,就觉得挺带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