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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话刚说完,江寻意旁边的一个男子已经低声道:“什么天造地设的好姻缘,全是扯淡,哼,杨家大郎分明是收了李老爷的钱,活生生把他妹妹从坟里挖了出来送人,这会怕人家再把钱要回去,当然要拼命抵赖了。依我看那个小哥说的很有道理,要不然无缘无故的,怎么会诈尸?”
另一头云歇挨了骂也不生气,只是摸着下巴道:“哦,你不信我的话呀,不信就算啦,反正我也就是随便说说。不过你这大舅子挑妹夫不谨慎,到时候你妹妹不高兴了,可千万别怨我见死不救啊。那我走了。”
说罢,他好像很无奈地摇了摇头,从尸体身上把那张黄符揭了下来,转身就要走。
黄符一落,强加的法力压制顿时松了,云歇刚慢吞吞地转身转了一半,就听见数声尖叫传了过来,其中以杨大郎的最为高亢:“快!快回来,女女女鬼又诈尸啦!”
云歇回头讶然道:“叫谁回来?抱歉,是我么?可你刚才明明让我滚的呀?”
杨大郎几乎快哭了:“你人走可以,把那黄纸贴回去!快贴回去……啊,她她她她过来了!”
云歇向人群中江寻意的方向扫了一眼,这才慢慢笑道:“那不行,我这是神纸,很贵的,要是不勤俭持家满大街乱扔的话,回去我媳妇该骂我了。我家那口子,嗐,可厉害了。”说着他向人群中扬声道:“是吧,媳妇?”
余弘傻笑道:“云师叔真有意思,说的和真的一样呢,呵呵呵。”
江寻意:“……”很好,你们俩都死定了!
女鬼的手上已经有了淡淡的尸斑,映在原本雪白的肌肤上显得更加吓人,眼看就要伸到近前,杨大郎声嘶力竭地道:“不不不,公子我错了,这门亲我不结了,求你快把她制住吧!”
这时前面押送队伍的男方亲眷也远远喊道:“这位公子,烦劳你收拾一下这女鬼,要多少钱我们李家都出!”
云歇哈哈一笑,黄符在手中打个转,江寻意已传音道:“别搔首弄姿的了,你给老子快点!”
云歇如闻圣旨,毫不犹豫,立刻转手将黄符重新贴在了女尸的额头上,她顿时又倒下了。
在满面涕泪的杨大郎面前,云歇原本并不魁梧的身形显得格外高大,再加上一张堪称完美的脸蛋,顿时更加为他的形象增色不少。街上的人纷纷发出赞叹声,江寻意仿佛看见了他头顶上闪闪发亮的主角光环。
他看着杨大郎,忍不住想:这才是正经八百的炮灰啊,以自己的猥琐无知反衬出主角的高大形象,多么的无私无畏,勇于作死。反观自己,实在是一塌糊涂,连当反派都当的这么英俊潇洒,不敬业。
想想还有点小得意呢。
李家的人见女尸倒了才敢过来,立刻表示会送杨家娘子回去入土为安,不再结这门阴亲,并邀请云歇去家里吃饭。
云歇谦逊地拒绝了:“不用客气,所谓危难之时总有隐士高人出现,我就是这样的。如今功成身退,你们只要不要触犯禁忌就不会有什么危险,告辞了。”
江寻意低声道:“快走,咱们找个人少的地方去等他,太现眼了。”
云歇从人群中挤出来,却是面无表情,并没有说话时表现出的那样愉快,直到看见远处等着他的江寻意,脸色才稍稍一缓,大步走了过去。
江寻意道:“看清楚了吗?到底是怎么搞的,很棘手吗?”
云歇笑了笑,低头看见江寻意袍子的下摆上沾了些许尘土,于是躬身给他拍了拍,这才道:“没什么棘手的,我就是有点生气。”
余弘:“……”
云师叔生气的时候看起来也像高兴似的,旁人根本感觉不到啊……
江寻意道:“看出来了。说说吧,这件事是有什么隐情?”
云歇道:“走走走,找个地方坐下说,不要在这街边喝风嘛。一会我找人来给咱们付账。”
四人在云歇的带领下,七拐八拐找了一家酒楼坐了下来。云歇也不看菜单,随口报了一串菜名,又要了一小壶酒。
江寻意道:“余弘、马斌,你们两个吃饭。”他又随手给云歇斟了一杯酒:“那女子含冤而死,是杨家害的,还是李家害的?”
马斌忍不住道:“你怎么就知道那个女子一定是含冤而死了?”
云歇笑吟吟地啜了口酒:“咱们江公子的聪明才智,又岂止于洞察秋毫一项,以后你就知道了。前辈说话小辈不要插嘴,吃你的吧。”
他放下酒杯顿了顿,想起刚才的事,脸上的笑容渐渐隐去,向江寻意道:“阿寻,你眼力一向好,既然这样问我,刚才肯定也是看见了,那个女的没死多久身上就出现了尸斑,而且还是暗紫红色的,这分明是窒息而死。而且我攥住她手的时候……”
“等等,”江寻意忽然道:“你洗手了吗?”
“……”
云歇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道:“你不知道什么叫净化咒吗?”
江寻意这才反应过来,他毕竟来自现在,根深蒂固的观念里还总是觉得没有水洗一洗就不会干净,云歇却由江寻意可怕的洁癖一下子想到了自己日后那没有保障的幸福生活,顿时觉得有点发愁。
江寻意看见他表情忧郁,有些会错了意,抬臂将云歇的酒杯再次斟满,推了他的手一下,笑道:“行了云大哥,不嫌弃你,这下可以讲了吗?”
云歇回过神来,只觉得江寻意的指尖拂过他的手背,明明是最简单的接触,却教他心中一荡,干咳一声连忙继续道:“哦……我攥住她手的时候,发现她的指甲缝里有类似于尘土或者木屑一类的东西,时机不对没办法仔细查看,但我想那应该是抓挠棺木时留下的罢。”
云歇说到这里,面色发沉:“要是照我来看,这事和李家没有关系,他家有的是钱,儿子死了哪里还买不到一具好看点的女尸?多半李家放出风声需要结冥婚,杨大郎为了换钱,活生生闷死了自己的妹子。”
江寻意的指关节敲着桌子,若有所思道:“那我就明白那女尸为什么会暴起了,她本来就是含冤而死,身上带有戾气,再一穿那身全红的嫁衣,红色平时虽辟邪,但这种时候最容易招惹血煞,肯定会激发……”
他说到这里突然顿住了,同云歇对视了一眼,两人异口同声地道:“红色的嫁衣!”
余弘在一旁听着云歇讲述,本来一开始心中也很是恼怒,只是他出身大派,教养比马斌好得多,只在一旁听着,并不中途插嘴,这时候却没有反应过来,见两个人都不说话了,忍不住问道:“师叔,那嫁衣怎么了,是有什么古怪吗?”
江寻意道:“你还记得咱们是为了什么事情来的吗?新郎在成亲当日总是会莫名其妙地死亡!先前我以为无非是狐妖等物作祟,可后来一想还是有古怪——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居然就死了这么多的人,普通的狐妖不过是想采集元气而已,又何必弄得这样大张旗鼓?现在看来,成亲当日他们均是要穿红色的喜袍,说不定也是因此冲撞了什么东西,以致于丧命。”
他一口气说完,云歇在旁边赞同地点了点头,显然两个人虽然没有商量,见解却是一致的。
江寻意道:“而且还有两件事我很想知道,那就是新郎的死状是什么样的,以及,同他们成亲的女子现在如何了。”
云歇笑眯眯地道:“我去给你问。”
江寻意道:“要我说其实这事也不用太费劲,成一次亲试试不就知道了。”
云歇的表情看上去又是古怪又是期待:“成……亲……?”
江寻意虽然不知道他具体在想什么,也能看出来这人好像没安什么好心,白了云歇一眼刚要说话,身后就有一个人走上前来,搬了把凳子就挤在了他们这一桌。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捕获一只赔礼道歉的温柔小江^_^,其实你云大哥可舍不得怪你呀。
第73章 调戏
余弘正在喝水,被挤的呛了一下,放下茶杯怒道:“嘿,你这人……”
云歇抬手做了个“打住”的手势,微笑道:“余师侄,人家是给咱们结账来了,你多少也客气着点呀。”
余弘一愣,再看看旁边的人,这才认出来是那个卖死妹妹的杨大郎,果然看起来愁眉苦脸的,看着云歇直哆嗦。
江寻意道:“你云师叔在他身上贴了引路符。”
云歇亲自给杨大郎倒了杯酒推过去,笑道:“尝一尝吧,这是我要的最上好的女儿红,原本令妹今日成亲,你也的确应该喝点。”
杨大郎手一抖,水顿时洒了,云歇啧了一声,他却突然跪了下去:“好汉、好汉你放过小人吧!小人什么都不知道啊!”
云歇的手指在桌面上“嗒”地轻敲了一下,桌上那片洒出的酒迹顿时变成了一块平滑的镜子,他起身直接抓住杨大郎的后衣领将他提了起来按到桌前,慢悠悠地道:“少给我装傻,来照照你自己,不知道的也能想起来了。”
杨大郎不解其意,但被云歇按着,下意识地低头一看,却发现一个女鬼吐着舌头,竟像是一条围脖那样盘在自己的脖子上面,满口尖牙正对着咽喉,作势欲咬。
他还没来得及尖叫,已经被江寻意眼疾手快地抄起一块抹布堵住了嘴,好在几人的座位在一处屏风后面,并没有人注意,江寻意喝道:“你快给我说!不然就让那女鬼咬死你。”
余弘在这一瞬间似乎有些理解了为什么以前云歇看见江寻意的时候,总是把“你这个粗人”挂在嘴边。
杨大郎呜呜了两声,云歇把抹布从他嘴里拿出来,慢条斯理地道:“你为什么要害死你妹妹?”
杨大郎身体一僵,支支吾吾道:“我、我没……”
江寻意立刻一拍桌子,云歇无声地抿去唇边的一抹笑意,杨大郎被他俩一软一硬吓得半死,也不敢不开口了:“两位好汉、大王,我、我也是家穷的没有办法啊,再说,再说这么干的也不止我一个,那家里面没钱,丫头又多的人家,不都是这样嘛……这最近没人敢当新郎官,嫁个闺女都嫁不出去,卖具尸体却能挣一百两银子,死人可比活人值钱多了……”
马斌愤怒道:“你真不是个东西!”
滕格特冥婚的风俗由来已久,云歇之前已经料到了,现在也没什么可惊讶的,继续问道:“你刚才说没人敢当新郎官……那么之前成亲的那些,新婚当夜新郎死了,新娘子难道就不知道?那新郎是怎么死的,你见过吗?”
杨大郎松了一口气,眼珠子转了转道:“原来好汉是想问这个啊,那也没什么特殊的。新郎就是在新婚当晚死在床上,全身上下啥伤都看不出来,就跟睡着了似的,谁也不知道是怎么死的。新娘子嘛,什么都不记得了,只说入了洞房就莫名其妙睡着了,我、啊不,是小人听过好几回。”
这人真是给点阳光就灿烂,刚稍微给他个好口气,立刻就油嘴滑舌起来,云歇微微笑着,不置可否,杨大郎看看他的表情,又贼眉鼠眼地偷着瞄了桌面上的镜子一眼,发现自己脖子上的女鬼果然不见了,不由长长出了口气。
江寻意看了云歇一眼,转向杨大郎道:“你走罢。”
马斌道:“不行,你不能让他走,他干下了如此猪狗不如的事,你怎么能这样?”
江寻意之所以这样做,只因冥冥之中自有因果,他们修仙之人素来以斩妖除魔为己任,却很少干预凡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