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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岳兵戈就是如此冷漠地屏蔽了所有的声音,连呼吸都变得轻柔无比,整个身体只剩胸口带着存活的迹象。
深度沉睡。
这种在能量舱中才会出现的反应,如实地体现在岳兵戈的身上。
仿佛有人为他按下了休眠的开关,一瞬间启动了深度沉睡的模式。
安祯跪在地面,连岳兵戈脸上的一丝痕迹都没有放过,而他能做的,只是用双眼见证发生在这具身体上的变化。
是数据流。
就像千万亿段数据在重组岳兵戈的信息,从每一根发丝开始分崩离析,破裂的代码不断消融,有规律地向上感染。
微弱地、从发尖开始的变化,逐渐蔓延到整个面部,最后连带着外衫,如同灰烬一般消散在空气之中。
迅速得就像从未存在过一样。
侍卫在前领路,身后的脚步声却渐渐迟疑,终于止步不前。
“周太医?”
侍卫转身,便见身后的太医提着医箱,迷茫地望着前方。
“我……”周太医有些回想不起自己为何急切地来到这里的理由。
他本该是去娴贵妃处出诊的。
而现在,周太医看着不远处这间早已空置数十年的别院,莫名地觉得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改变路线。
“我应当去见娴贵妃才是。”
☆、这不是演习1
安祯进入一个狭窄的空间。
准确地说,他不是进入,而是意识存在于这个地方,但是身体没有任何回应。
他讨厌这种无法掌控主动权的感觉,但他无可奈何。
漆黑的空间亮起一盏烛台。
蜡烛的火焰跳动中,像是风在拂动。
“如果这是一个积分游戏,现在你的分数不仅清零,而且已经负了。”创世神的声音响起,却出现在烛台的方向。
“这是哪儿?”安祯问道。
“利用上一个世界创造出来的漏洞。”创世神仿佛附着在这只微弱的烛台身上,并没有出现之前耶稣的形象,“很遗憾。安祯,你有很多机会能够唤醒救世主,你为什么不做?”
是的,很多次,连安祯都能记起自己所想的“来日方长”。
他很容易受到岳兵戈的影响,能够敏锐地感受到岳兵戈的情绪,“想”与“不想”都是明显的念头,他可以对着自己熟悉的人随意下手,当他很难强迫并不认识他的岳兵戈。
“我以为你应该在出发前告诉我,这是个限时任务。”安祯若是有实体,一定会伸手捏熄那盏跳动的烛火。
赤黄的焰火跳跃着,创世神的声音苍老而睿智,他说:“这不是简单的任务,拯救世界永远是争分夺秒。你只是天真地以为,没有醒来的救世主,依旧是救世主罢了。”
安祯眼中永远只有一个岳兵戈,无论他是什么模样,想要做什么。
安祯的问题很简单:“岳兵戈呢?”
“救世主在被唤醒之前并没有自主意识,就只是程序设定的一段代码。整个世界失去了重塑的可能性,那么程序就会引导他进入下一个可能入侵的世界。”
烛台渐渐微弱,连带着创世神的声音都变得轻微,他的语速时而快时而慢,似乎受到强烈的干扰。
那朵焰火暗淡了许久,终于再次亮了起来,创世神说道:“孩子,你不应该去改变世界。”
安祯自认没有做错什么,但结果令他非常意外。
岳兵戈消失,而他来到这个莫名其妙的地方。
“我不知道。”安祯的声音透出内心的迷茫,“我只是尽自己的努力去帮助岳兵戈。”
“你除掉了一个至关重要的人。即使对于你来说,他不过是一些陌生世界生成的数据,但从整个世界来看,你改变了预测好的结果。”
“你让救世主坐实了反派的位置,但这个位置,本该由别的人来当。岳兵戈可以自发地寻找到属于自己的地方,并且在世界中顺利成长,每一行动都带有程序计算好的步骤。但是你,如果不能唤醒他,就不要替他做任何事。”
“你本身就是一个变数,你的存在不只是在帮助他,还会阻止他、害了他。”
那个可笑的烛台头顶的焰火微弱地跳动,就像有谁说话在对它吹气一样,然后它的焰火渐渐扩散,在整个昏暗狭窄的地方亮起一片景象,那是被安祯随手杀死的林同源。
这个声音嘶哑如垂暮老人的家伙,在轻易逃过岳兵戈派来的追杀之后,追随着宁王攻入皇宫,瑞和帝仍是一副唯唯诺诺的模样,被岳兵戈以命护在身后。
这幅注定消失的场景,让安祯觉得无比碍眼。
明明是一条蛇,非要伪装成无害的样子,躲在岳兵戈的保护之后,随时算计着真心待他的人。
因为他杀了林同源。
世界的最终结局已经走不到应该去的地方,岳兵戈的指引代码直接消融,继续下一个旅程。
无情设定的程序,并不会在乎宿主的不情愿。
比起救世,更像是毁灭世界的邪恶势力。
烛火仿佛叹息一般拖长了身影,创世神意识到安祯的排斥,他说:“孩子,你的思想总是游走在危险的边缘,如果不是救世主选择了你,我很难相信你能成为他的助力。”
安祯对此无比坦然,他从来不是什么好人,只是刚好岳兵戈选择站在正义的一边。
“世界怎么样跟我没有关系。”安祯即使灵魂都带着深沉的阴暗面,“如果他不能完整的回到我身边,这个世界被拯救了也没什么意思。”
“没有人希望他牺牲。”创世神徒劳地强调着事实,“只要你找到他,唤醒他。”
和岳兵戈所说的相同要求,令安祯心情无比沉重。
这并不是能够轻易完成的任务,他不想看着岳兵戈有一点点抗拒。
明明你情我愿的事情,被设计成一种交易,导致他也开始反感整个任务的进行。
因为,如果不唤醒岳兵戈,他就会陷入这种无限的循环,很可能就在他出现的短暂几天里,岳兵戈却在不同的世界有着长达数十年的停留。
“我知道了。”
任务。
安祯根本没法把这件事当成单纯的任务。
但是,不得不去完成。
安祯终于不是独自醒来,他就像忽然被自己的打盹吵醒,来到一个喧闹的地方。
是的,喧闹。
露天的欧式花园,他的身边到处都是人的声音。
他站在一张圆桌边上,身边都是二十多岁的社会人士,吵杂、无趣,聊着毫无意义的话题,互相探询着双方的底线,虚伪得让安祯皱眉。
“没想到岳兵戈还是选了吴则。”
安祯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视线立刻落在发言人那儿。
那是一个打扮精致的女人,烫着时尚的大波浪卷发,纤长的睫毛,淡红的嘴唇,穿着露肩长裙,一副优雅高傲的模样,语气却是十足的不屑。
她端起桌上的酒杯,还想继续说下去,而安祯猛然投过来的视线认真而锐利得让她立刻闭了嘴。
还在惊讶于第一句话的安祯,发现这个人闭嘴之后,追问道:“你说什么?”
他的声音在柔和的音乐中非常突兀,附近的视线都落在了那个女人身上。
场面非常尴尬,被这句问话打断了聊天的氛围,站在周围聊着其他话题的都人停了下来,视线分别放在安祯和安祯所看的人身上。
音乐忽然高昂,主持人似得男声响起:“欢迎各位来到婚礼现场,在这个浪漫的时刻,让我们有请新人上场。”
原来是婚礼。安祯对这种吵闹的场合毫无兴趣,都是有钱有闲的高端人士才会举行的东西,他和岳兵戈的话,根本没有考虑过这种走形式的仪式。
既然他身边没有岳兵戈却依旧有人谈论,那么,岳兵戈必定就在现场。
所有人都鼓着掌往主持所在的地方走去,安祯扫过他们一眼,选择退后一步,站在场内最边缘的环形树荫之下,脱离这群人潮,能够看得更清楚。
女的去掉、矮的去掉,哪怕只是一个背影,他都能认出岳兵戈来。
特别是吵杂音乐与主持人的疯狂热场,不断地带起欢呼声。
吵,很吵。
安祯恨不得赶快离开这个地方,逃脱魔音。
主持介绍了各种值得回味的过去,两位新人从铺好的花瓣草坪上走出来。
男的长得很很普通,女的带着头纱,整个场地没有任何人是他的目标,这个宽敞的花庭,应当只是个婚礼的仪式,说不定,岳兵戈在更外面的地方。
安祯在人群最外层,即使离开也不会引人注目。
他踩着满地的花瓣与草丛,脚步匆匆地往外走去。
此时,有苍老的声音,如同老者一般问道:“那么,岳兵戈,你愿意永远爱着他、扶持他,从今天到永远,无论贫穷还是富贵,永不分离吗?”
安祯转身,看着视线焦点的三个人。
白袍老人、新郎、新娘。
他立刻大声吼道:“我反对!”
☆、这不是演习2
顿时场内鸦雀无声,只剩温馨的音乐缓缓流淌。
本该是神父宣告新郎新娘深情告白的主场,突然冒出个反对人士,视线的焦点立刻转移,全都投到往这边赶来的人身上。
等着看岳家笑话的人,终于打起精神,猜测起这人的意图。
安祯不顾现场忽然的寂静之后响起的窃窃私语,疾步上前,带着风一般大步走到两位新人面前。
“我反对!”安祯举起手示意,在白袍神父惊讶的眼神中抓起新郎就跑。
抢人他有十足的经验,如果不趁着众人愣神的时机出手,等到大家反应过来,面对人墙的阻拦,就再也没有回转的余地。
“这怎么回事!”
安祯的手劲很大,为了防止拖不动岳兵戈,甚至使出了全部力量,他完全无视掉身后带起一片惊呼和尖叫,坚定不移地往外跑去。
岳兵戈要跟别的人结婚?这个念头一起,他就想把变身烛台的创世神掰断。
他比较满意地是,岳兵戈非常顺从,连基本的挣扎反抗都没有,他随便找了一个方向,顺利地离开了风暴中心。
“行了。”陌生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安祯稍稍放开力道,就被他甩开。
安祯这时才有空闲来观察这个世界的岳兵戈。
很陌生,从身高到长相,哪怕是看人的眼神,都找不到一点属于岳兵戈的痕迹。安祯唯一可以确定的是,那个举行仪式的神父,所说的“岳兵戈”,他听得清清楚楚。
“我还以为你有什么好办法呢,啧,你手劲真大。”这人甩了甩被捏痛的手掌,责备地看向安祯,“虽然我也不愿意跟岳家搞这种东西,但是你未免也太直接了吧。你不知道当时我多尴尬,要是不跟你走,别人会以为我对岳家有多少感情呢。”
他心情轻松地拍了拍安祯的肩膀,一副谴责的模样,“里面那群人肯定开始找我老爸要说法了,真可惜看不到他的表情。好了安祯,别有什么负罪感,要是被问起来,你就说我女朋友逼你来的。”
安祯一句话不说,站在原地听着他的话,总觉得有些不对。
这个男人,身上没有一点岳兵戈的气质,语气都充满了抱怨,那张平凡普通的脸带着的笑意简直令他觉得厌恶。
“你怎么了?”他瞥了一眼安祯,抬手看了看时间,“现在去玲玲那儿有点早了,不如把周鹏都叫出来去喝酒吧,反正这个烂摊子我家老头会收拾。”
安祯十足确定这种不负责任的花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