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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四爷说到这里，看了看身边听得入了迷的卫小凡，笑：“你有没有对我不满？”
“老一辈的恩怨，轮不到我这个不知道事实真相的小辈来置喙。”
“一下子又聪明了！是不是因为对象是我，所以才对我这么宽容？”四爷拍了拍他的肩膀，看着他促狭的笑。
“也不全是，只是觉得这大院子里的内宅事务，基本起因都是男人不知满足的欲｜望带来的后果，女人最终都是受害者。”卫小凡这个时候觉得还是一夫一妻制好，省了很多家庭纠纷。
“因为对我娘的难以忘怀，和对我的愧疚，你爷爷他昨天晚上给我了那把钥匙！”卫四爷轻轻的说出了最重要的一句话。
“什么钥匙？”卫小凡下意识就问了出来。
“瑞士银行的保险柜钥匙，你爷爷一生的积蓄都放在了那里，留给卫家做最后退路的。”卫四爷轻轻的笑。
“……怪不得二叔他们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似的，在爷爷房间大吵特吵了。”卫小凡一下子就明白了为什么会出现那天的情况。试问一下，在这么大笔财富面前，有几个凡人俗子能抵得住不心动。
“他们。”卫四爷冷笑了一声，“他们谁都别想染指这东西。这些东西是给卫家子孙安身立命的本钱，哪能给那些败家子分了。”
“爷爷考虑事情总是很周道的。”
“……不，不周道。他其实相当感情用事，要不我今天就不会这样左右为难了。”卫让看着他苦笑了下，表情很无奈。
“他给你的，自然是有他的考量，你拿着就是了呀。”
“你还是太年轻了呀，不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卫让拍了拍他，抚着他的肩膀站了起来，却人一歪又突然跌坐了下来。
卫小凡连忙扶住了他，问：“你这是，腿软了？”
这几天守灵的人都有这个腿软的这个毛病，跪久了血脉不通脚麻了而已。
“嗯。”
卫小凡就帮他揉了揉膝盖小腿，活动一下僵了几天的经脉，卫让则一脸带笑的看着他，“我果然没看错人，你就是这么贤惠。”
“滚！”卫小凡脸刷的一下红了，推了他一把就自己拿着托盘出去了。
后面的四爷笑了笑，扶着桌子站了起来，活动了几下手脚跟了出去，继续在灵前跪了下来。
第二天出殡，排场自然是极大的。一身重孝的卫军长在前面捧着像走在灵前，林珍珍帮他撑着黑伞，后面跟着李玮清和卫家众子孙。
锣鼓声响，纸钱翻飞，送葬队伍蜿蜒了好几条街……
随着最后一镐黄土落下，一生几经起伏的卫明权先生在墓地里长眠……
丧事完毕，卫家众人的生活又恢复正常了。
这个生活一正常，盯着老人家那些遗产的卫家子孙就又免不了谈钥匙、谈分家的事。
卫军长把桌子一拍：“分家是不可能的事！你们想都不要想。卫家的祖训就没有‘分家’这两个字，你们就不要做梦了。”
一句话就把卫二爷一流镇住了。
可这个事，事关自己切身利益，卫二爷也豁出去了：“你是一家之主，当然不希望分家了，把卫家这么大的产业全拢到自己手里，一个人独占，一说话全上海都要抖上几抖，当然威风了。可你这个当大哥的，怎么也得体谅一下我这个老二吧。你有一只大军给你撑腰，老四也有了瑞士银行的全部财产。可我呢？我可是什么都没捞着喂，你这个做大哥的是不是太过分了。”
“你哪里什么都没捞着？这些年你借着帮军队购买军需，从军队里刮了多少好处；你当我真不知道吗？我没说你，并不代表我心里没数！”
“哟~，大哥，你这是盯上你二弟我了？既然我这点小钱你都看在眼里了，那你干吗不把眼光放在老四身上，他身上的钱现在可不比你我的总数少！”被大哥揭穿老底的二爷，脸上红一阵的白一阵之后，恼羞成怒了。
“老四可比你懂事多了，知道一个大家庭得靠兄弟齐心协力共同扶持才能支撑下去。”
“事到如今，你还要护着他。他那钥匙……”
“他的钥匙已经拿给我了。”卫二爷的话还没说完，卫军长就立刻打断了他的话。
他这句话一出来，在座的卫家人包括卫小凡都惊呆了：
那可是一笔巨大的财富！
已经到手的，老爷子亲自给的财富啊，卫家人梦寐以求的东西！他居然就这样给了老大，他是不是脑子被门板夹了？！
☆、第 37 章
卫军长这话一出；卫家人“嗡”的一声都炸开了锅。
“老四现在一人吃饱全家不愁；当然能做好人大大方方不把钱当回事。可我们不一样，我要养一干老婆孩子；哪处少一点可都不行。”卫二爷也是良久之后才有了反应。
听说老四把那蕴含着巨大财富的钥匙给了老大；卫二爷全身肥肉都在疼：
那可是一笔巨大的财富！
“二哥这话就有些不合适了。卫让如今也是有了牵挂的人，自然要为他以后多做打算。”四爷说到这里，视线在对面众人脸上一一掠过；不着痕迹的在卫小凡脸上停留了一瞬。
卫小凡一听四爷这样说，人马上就晕乎乎了。他怕被人看出破绽；连忙低下了头；心有如鹿撞：他牵挂的这个人；是不是我？要为他多做打算的人，又是不是我……
四爷瞅着他那晕陶陶的小表情，心里很乐，脸上却丝毫不露声色。
他眯了眯眼睛继续：“我们卫家始终是一个整体。真要分了家，卫家在各界的影响力都会大打折扣。现在这世道不太平，一家人有力往一处使，只有卫系越强大我们卫家才能越有保障。”
“老四到底是被老爷子宠着长大的，说起话来左一句卫家右一句卫家的。可惜，我求的不是什么称霸一方的大富贵，只求一家子老小平安过日子就行。”
老二前一段时间眼热军长接班人的位置，很是折腾了几回。结果到后面发现军长那位置自己儿子根本没什么指望，同时又被从天津回来的老爷子叫去训了话，说他有多大个头戴多大个帽，别去做那有的没的地美梦。导致他心灰意冷，只想着拿一大笔遗产脱离卫家，自己单过大爷日子。
“说得好像我一直在亏待你那一房人似的，我少你老二一房一分钱的用度了？你拿着账本看看，你一家用度比我这一房人都要高！还不知足。”卫军长终于出声了。
“既然大哥觉得我这一房人花钱多，干吗不把我们分出去单过，也能为你节省点开支。”
“好，既然你执意要分家，我只好同意了。”卫军长这话一出，卫家人都吃惊的望着他，根本没想到他这么轻易就答应了二爷的要求。
“好！你把资产表拿来大家看看，我们每个儿子能分到多少。”卫二爷先是吃惊，后就是狂喜。卫家资产到底有多少，他长期做生意心里也有点数。
“不用拿资产表了。我手里这份文件是父亲留下来的文书。这文书里已经列出给想分出去单过的卫家子孙的财产。是要我念，还是你自己拿去看？”卫军长的眼神突然变得很奇怪，有些嘲讽有些同情。
他翻开手上的文件夹，拿出一份文书，看到二爷已经伸出了手就递给了他。
二爷喜滋滋的接过文件只看了几行字，眼睛就红了。
他一把将那文件拍到了卫军长面前：“这份文件一定是假的！我也是他的儿子，他不可能这样薄待我。”
“……老二，这份文件是不是假的，你心知肚明。如果你要一口咬定这是假的，我这里还有老爷子的亲口录音。他的声音你应该不会听错了，要不要我现在就放出来？”卫军长的表情就更奇怪了。
站在卫军长旁边的林珍珍拿起了那份文件看了，她的表情跟卫二爷一个样。只看了几行，就惊讶的瞪大了她那双描得很精致的眉眼。不过她也没说什么，看了后就把那文件还给卫军长了。
两夫妻照样是零交流。
“……好哇，好一个公平的父亲！老大，你算是彻底赢了。可你一场辛苦后还不是为他人做了嫁衣裳，你的东西到最后还不是会到老四手里去！你当老四是傻子？小凡年轻不懂事，一心只想着画他的鬼画。生意不会做，军事更拿不上手。你现在已经对老四多有仰仗了，以后老了，卫系还不就是他一个人的天下？所以他现在才会把钥匙拿出来讨好你……你个傻子，还把他当成了好兄弟，却不知道他打得一手好算盘。”
二爷受了巨大刺激，有点失心疯了。他脸色通红，声音尖利，身子摇摇晃的看着吓人。儿子卫汉风和他大老婆连忙扶住了他。
“老二今天精神欠佳，你们先扶他下去休息。分家一事，等他精神好了再来跟我谈吧。你们也是，有什么事也不要急于一时，都等七七除服以后再来说。那天，我会宣布父亲留给大家的一些东西，今天就先到这里。”卫军长宣布散会。
再闹下去也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大家都散了。
卫小凡扶着身子一直没调理回来的李玮清和卫军长一起回来了小楼，陪着父亲说了几句话就想上楼，被卫军长叫住了：
“小凡，你以后不要跟二叔他们说我们这房人的事，知道了吗？”
“小叔呢？”卫小凡从没把二叔一家人放在心上，也很少跟他们说话。
“小叔是咱们这边的人，你知道的事还没他多呢！你在他面前要老实一点，知道吗？以后咱们这一房人仰仗他的地方多着呢。”
“我知道了。”
卫小凡心说：我在他面前已经够老实了！
正当他想转身上楼的时候，他母亲又说话了：“小凡，以后离你大娘也远一点。无论去府里哪个地方，都带上欧阳平。知道吗？”
她这话说得一本正经眉眼之间还带点焦躁，一点都不象平常的叮嘱。卫小凡和卫军长听了都有些吃惊，一致惊讶的看着她，她却抿紧嘴巴又转了眼光。
“……孩儿明白。”
上了楼，卫小凡想着刘玮清最近这一切反常表现，心里的疑惑越来越大。
从北平回来这一段时间，一直忙于卫老爷子的丧事，他和欧阳平都不可能有时间去画画。现在终算回复了一点正常，两人的手都痒痒了，不约而同的看向了画室，然后两人就争先恐后的向那屋跑了去，抢占好位置。
卫小凡因为身娇肉贵运动能力不如欧阳，只能抢了个靠窗的位置，慢慢画了。好久都没摸画笔，不免感觉手生，他很是画了好一阵才找到感觉，融入到创作之中……
画的时间久了，卫小凡觉得眼酸，揉了揉眼睛无意中往窗外一扫，突然就看见自己的母亲李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