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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辛夷以前是没有同伴的。
祁昭眼神沉了沉,谢慎握住他的手,放缓了声音:“回去吧,不会有事,嗯?”
“……好。”
祁昭扯起一抹笑,反手握住他的手,往前走了几步后忍不住又回头看了一眼,背后街道空荡荡的,万籁俱寂,在初秋时节无端寂寥。
……
隔日清晨,朔方城继任大典。
城楼大钟敲响,封了数日的城主府门重新打开,在前堂举行继任大典。
祁昭和谢慎是同聂槃几人一起过去的,他们进去的时候长老府的三人已经到了,边上是秦戮和秦修,风尘仆仆,想来是刚进城便来了的。
祁昭同三位长老行过礼,在秦修边上坐下,秦修偏头,压低了声音问:“怎么样了?”
祁昭将大长老说过的话与众人的打算给他说了,闻言,秦修点头:“与秦戮想的一样,或者说,也只能这样了,你见过辛……不夜了么?”
祁昭便又将昨日看到的辛夷的神魂和身后的人告知他,末了犹豫一下,总结道:“不好说。”
秦修看了他一眼,似乎还想要说什么,却听着外面又一声钟声响起,三位长老随即站了起来,沉稳看向门外。秦修便将话收了回来,一同朝那里看了过去。
四周的钟声还在响着,一声比一声雄浑。七声过后,城主府钟鼓齐鸣,喧嚣里,辛夷终于露了面。
他还是穿着那件黑色的罩袍,脸被因面具遮着,缓步走了进来,衣摆随着步子晃荡,仿佛底下支撑着的不是血肉,而是一副干枯的骨架。
他在中间停下,声音毫无波澜:“长老。”
话音落下后,他抬起头,目光在周围众人身上环视而过,最终停在祁昭身上,眼瞳漆黑。
而后慢慢的,勾出一抹诡异的笑。
第92章 第92次不正经
这笑阴森森的; 与祁昭昨日在他脸上见到的一模一样。
祁昭眯了眯眼睛; 一时间有些捉摸不透辛夷的想法。
若是他想要继任朔方城,这时粉饰太平还来不及; 不该做出如此姿态。若是目的不在朔方城; 而是借这个幌子针对自己,此时也早该动手; 没缘由还等那么久。
他在这边想着,那边辛夷唇角的笑已经收了回去,神情掩在面具下,眼里也不见半点情绪。
他上前一步,静静看向前面的大长老,声音清淡:“长老; 继任可以开始了么?”
“算一算也到时辰了,朔方城没那么多规矩,既然你已然通过勾陈塔试炼; 就不必耽搁了。”
说着; 大长老身子往边上一错,将手指刺破,不紧不慢按在了壁上的一处凸起上,血液沾染上墙壁,那处骤然起了一点光; 一晃,而后化成无数道光线,朝四周蔓延开来。
光线游走里; 四周覆着的藤木像是活过来一般,随着光慢慢朝两边绕过去,等到一切停止,众人再抬头看去,那里出现了一方木台,顶端镶着一面晃着黑白两色光芒的镜子,镜面若水,还在不停晃动。
大长老缓步走到木台边上,看向辛夷:“将手指刺破,压在上面把血液融合,便就成了。”
辛夷颔首,一步一步朝上前走了过去,在木台旁边站定,拿起银针把之间刺破,慢慢朝着镜子压了下去。
他动作很缓,看起来十分平静,但外面看着的城民们心却忍不住提了起来,城主更替毕竟是大事,站在上面的虽不是他们,但也足够紧张。
随着辛夷的手离镜子越来越近,城民们的心也越揪越紧。
辛夷手下动作未停,继续挨近。眼看着他的手指距镜面只余下不到一寸的距离,谢慎垂眼在桌上轻轻扣了扣,聂槃会意,漫不经心开了口:“慢着。”
话说出口的同时,他衣袖微动,一片赤金色的叶子凭空出现,生生把辛夷的动作给阻了去。
辛夷眼神稍沉,抬眼看过来:“聂城主这是何意?”
聂槃看都未看他,话是对大长老说的:“长老,这事先莫急,我觉得这恐怕不合适。”
话音落下,堂外瞬间响起喧嚣声。
大长老回头:“聂城主请讲。”
聂槃桃花眼微微上挑:“若是我没记错,朔方城有训,城主除奇门遁甲之术外也要坦荡干净,而这位,在凤凰城试炼场里无人不知,干净及不上,至于坦荡……”
他轻笑一声:“连面目都不敢露出来的人,说什么坦荡。”
三位长老对视一眼:“这……”
辛夷语气很淡:“是否愿意以面目示人,这与坦荡沾不上什么面,况且,七城之间从来互不干涉,聂城主此番作为,可是对朔方起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心思?”
说着,他唇一勾:“又或许说,不仅仅是聂城主,诸位城主也是如此?”
堂外的议论声便骤然大了起来。
浮生界七城,各城掌一方天地,按着规矩向来不干涉,如今燕回陨落,朔方正是无主的时候,确实容易惹人生心思,而现在六城如此做,确实容易让人往不好的方向想。
聂槃从前在凤凰城便是和长老府这么算计来的,自然不会被噎到,微笑着回了下去,字字珠玑。
辛夷从前纵横惯了,从未有人忤逆,后来被封印千年,出来后也没遇到聂槃这般性情的人,来往十几句后,眸色越来越沉。
末了,他冷冷一笑,道:“聂城主也不必说太多,你觉得不合适是你自己的想法,但我过了勾陈塔是真真切切的事,这就够了,至于其他,还轮不到其他城插手。”
话音落下,堂外的窃窃私语声也传了进来。
“你们说,聂城主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还能是什么意思,觉得不夜衬不起城主之位呗,而且我看不止他一人这么认为,秦城主他们也是一样。”
“朔方城的事确实也不应该被其余人干涉,这都是什么事。”
“谁知道呢,但也不是没道理,之前我去凤凰城的时候见过不夜,确实残忍血腥,若是他继任后依旧如此,我们的日子也不会好过,而且吧……我觉得这背后水深的很。”
“就你知道的多,但总之勾陈令失踪,不夜过了勾陈塔也确有其事,其实也还是能衬的上的吧。”
“……”
喧嚣声里,大长老往外瞥了一眼,开了口:“那么诸位城主以为如何?”
秦戮抬眼,面无表情道:“燕回陨落,勾陈令下落不明,这事本就蹊跷,像是被人精心策划的局,若朔方真进了局,天墟也势必受波及,我不愿冒险。况且,这等时候朔方城本就不该忙着选择新任城主,将谜团解开,早日寻回勾陈才是。”
陆煎水也点头:“云州和遗风同样不愿,大长老也不必担心,等到勾陈令寻回,朔方之事我等自然不会插手。”
“谢城主也是这般意思么?”
谢慎淡淡颔首。
“如此。”大长老沉吟片刻,出了声,“原本长老府觉得应当尽快择定城主,将朔方安定下来才是,如今却觉得几位城主所言极是,长老府便——”
之后的话还没说出口,不夜转身,一双眼睛暗沉沉的:“大长老,当日长老府发布告示,说是过勾陈塔者极为朔方城主,勾陈塔里有多诡谲,您也清楚,我冒着生命危险过了塔,长老府却要说话不作数么?”
他冷冷一笑:“还是说,其实对朔方有别的心思的,不仅仅只是外人?”
这话就是在说大长老勾结六城想要掌控朔方城了。
外面的声音骤止,静静看着里面的人。
大长老半生都在为朔方城操心,老人家最不愿忍受这般诟病,脸色沉了沉。
不夜衣袖微动:“今日的事我也算是明白了,但这事不是那么容易反悔的,长老府说的事真切,我过勾陈塔也真切,其余事也只是你们猜测罢了,做不得真,今日若没能有合适的缘由,这朔方城主之位——”
他仰头,目光在堂内众人身上环视一圈,最终凝在谢慎身上,一字一顿道:“只能是我的。”
众人注意到了他视线所及之处,虽不知道他为何看谢慎,但还是不由自主随着看了过去。
谢慎淡淡瞥了他一眼,什么话都没说,手指微动,将惊蓝剑握在手中缓缓站了起来,面无表情道:“那便让我试试,你究竟够不够格。”
二人视线相对,眼睛里都是雾沉沉的。
谢慎握着剑,周身气势不留余地散出来,发尾衣摆轻轻摇晃,不夜阴森森看着他,也不退让,血脉藤木从脚下探出,大有要与之一战的架势。
外面站着的人一惊,心不由自主提了起来。
祁昭也是一样,他没想到事情会走到这步,不夜现今在旁人眼里是无辜清白的身份,也有继任的正当理由,至少不能现在就在明面上动手。
这么想着,祁昭偏头,不动声色扯了扯秦修的衣袖,秦修清楚他的想法,颔首,手指也弯了起来。
前面谢慎剑身上已经彻底被覆上了藤蔓,不夜周身也是如此。
二人之间一触即发,仿佛是为了让谢慎下手更不留余地,不夜突然勾唇开了口:“看来谢城主是给不了我合情合理的缘由了,着实可笑,也罢,那就让我来试试谢城主的惊蓝剑。”
说罢,他挥袖,周身藤木凌空而起,朝着谢慎压下来,谢慎面无表情将惊蓝剑握起,上满覆着的剑气还未起,突然有一枝黑色藤蔓从堂外迅速席卷而来,在半空中一弓,在谢慎挥剑之前将不夜生生压制了下去。
与此同时,有清朗的声音在门外响了起来:“谁说没有合情合理的缘由?”
众人一愣,同时朝后面看去。
一人自台阶下缓步走来,一袭白色长衫,腰间是黑白两色的罗盘,随着他的步子碰撞在一起,叮当作响。前面的人自觉为他让开一条路,他走进来,漫不经心抚了抚腰间的罗盘,而后在罗盘下面一敲,将一块藤木牌取了下来,缓缓举起。
那是块青色的藤木牌,通体流光,上面雕刻着神秘的纹路。
勾陈令。
众人一惊,而后又有些莫名,那人在堂中站定,躬身对三位长老行礼,大长老看着他,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红了眼睛,嘴唇颤抖着:“你终于愿意回来了?”
不夜目光沉下去,转头看他。
那人对大长老笑了笑,偏头时眼神便瞬间冷了下去,对上不夜的眼:“勾陈令为我所有,这朔方城也是一样,至于你——”
“算个什么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 小神棍:“么么哒,我帅不?”
第93章 第93次不正经
眼前的人有张娃娃脸; 明明是稚嫩的模样; 但面无表情站在那边嘲讽笑的时候,也用着与生俱来的高贵和气势。
他的模样祁昭再熟悉不过; 来到浮生界后; 他睁眼看到的第一个人,就是他。
小神棍; 渡闻。
祁昭怔怔看着他,那边小神棍注意到了祁昭的视线,朝他抿唇一笑,再回头的时候又是面无表情的模样,手里随意把玩着那块勾陈令,似笑非笑看着辛夷。
辛夷自他说出‘你算个什么东西’后唇角便绷成了一条直线; 身周笼着的藤木上下浮动,眯眼看着渡闻。
渡闻却连看都没看他,偏过头去; 那边长老府三位长老已经从之前的惊愕里回了神; 大长老颤颤巍巍走了下来,凝视渡闻良久,颤抖着声音问:“……小闻?”
渡闻微微笑了笑:“大爷爷,是我。”
话音落下的同时,门外围观的众人里也有人认出了渡闻。
“我想起了; 这不是小公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