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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能有点羞耻心吗?大白天的说什么骚话; 要说也等到晚上嘛。”
“噫,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
把他们这话听在耳中,祁昭哭笑不得; 挣扎半晌后好不容易找到了法子; 刚动了动; 上面突然落下来一个绒毛团子; 着落点寻的很合适; 直直跌在祁昭怀里。
祁昭下意识抱住; 还没看清楚那是什么,耳边听见“咔嚓”一声,勾着他的树枝应声断裂; 祁昭整个人便突然跌了下去。
祁昭:“……”
草木:“……”
草木反应过来后,哇的大哭起来:“我的头发断了,以后再也不好看了呜哇哇,还怎么找道侣啊嘤嘤嘤。”
断了草木姻缘的罪魁祸首懒洋洋抖了抖毛:“喵~”
它可能觉得边上草木疯狂晃枝叶的模样太丑也太吵,优雅走上前,不满的伸出爪子在树干上按了一下。
湿漉漉的爪子瞬间在光滑的树身下留下泥泞的印子,草木一愣,顿时哭的更伤心了。
祁昭:“……”
祁昭认命的上前哄孩子:“好了,别哭,你这样也是很可爱很好看的,别伤心,它不是故意的。”
草木抽噎道:“说它不是故意的,你良心不会痛吗?!”
猫大爷骄傲仰头站在边上,眼神里满是睥睨天下唯喵独尊的不屑。
草木炸毛了:“你看看它的眼神,很明白就是在说丑木别作怪!”
祁昭心累的想,你的观察力倒是挺好的,叹着气揉了把脸:“不气不气,我给你唱首歌好不好?”
“什么歌?你先唱,唱完我再决定要不要继续哭。”
祁昭失笑,从怀里掏出布巾把它身上的泥爪印擦干净,哄孩子一样轻轻拍着它的树干,轻轻哼着小调。
他眼神和声音一样温柔,美好的不像话,草木在哽咽声渐渐停住了,等祁昭他唱完,它晃了晃叶子:“很好听哦,那我,那我就勉强不介意了,你刚才哼的小调我好像听过,是云州城的红豆调对吧……你有道侣了?!”
周围的草木伤心欲绝。
好不容易遇见个顺眼的,还没来得及下手,居然就有道侣了?
哪个小赤佬这么心机狗!
祁昭抿唇笑了,这个小调是云州城求偶时哼唱的歌,他之前不熟练,就没敢哼给谢慎听,现在看来还是不错的,回去就能试试了。
看着他的眼神更温柔,明显就是想到了道侣时荡漾的模样,草木们对视一眼,方才才被祁昭哄好的草木瞬间又忍不住哭了。
猫大爷高贵冷艳瞥了它一眼,嫌弃的往边上挪了两步。
祁昭失笑,伸手又在它木身上拍了拍,随后弯腰撸了撸猫大爷的毛:“你怎么过来了,温故让你来的?”
猫大爷:“……”
猫大爷没好意思说是因为它太沉,在温故怀里扑腾的时候后者没抱稳,所以它不小心摔了下去,就无辜的喵了一声。
祁昭听不懂,只当它是默认。不久,边上的草木们逐渐接受了这个残酷的现实,问他:“你这次来禁地,是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
祁昭把秦修的事给它们说了,闻言,草木们忍不住唏嘘:“真可怜,一剑穿心什么的,还是被自己的心上人,想想都疼。”
梼杌蛇神木木身光泽暗了暗。
草木们很快反应出来自己戳到了秦修的伤心处,急忙道歉,秦修却云淡风轻笑了:“没关系,这话也没说错。”
草木们更愧疚了,沉默一会儿后,故作轻松开了口:“禁地深处有一处石台,叫明镜台,那里是禁地灵力最浓的地方,我带你们过去呀。”
“那就谢谢你们了。”
祁昭道谢,抱着梼杌神木看向它们,草木们枝叶齐齐指了一个方向,祁昭在那个方向往前走,猫大爷甩了甩尾巴,迈着猫步跟在了后面。
这里的草木们很热情,一边走一边和祁昭说着话。
“对了,还没有问,你叫什么名字呀?诶往左往走。”
“祁昭,你们呢?”
“这个名字好听,我喜欢。”之前勾住祁昭的草木说,“我是阿绒,是雪绒花,火属的雪绒花哦,怕不怕?”
“怕。”
祁昭忍不住笑了,阿绒开心的颤了颤,猫大爷抬头斜睨他一眼,湛蓝眼瞳里的意思很明显,你这个人类简直太虚伪。
祁昭勾唇,草木们倒是没注意猫大爷,继续问:“你的道侣叫什么名字?让我们帮你算算姻缘。”
祁昭笑着把谢慎的名字说了出来,草木们沉默了一阵,不可置信开了口:“你说的是晚景城城主,谢慎?”
祁昭点了点头。
“呜哇哇这个结局我不能接受!谢慎!那么凶那么冷长的还……嗯,也就长相还好点,你怎么就跟他在一起了!”
“好好的白菜就这么去拱猪了!苍天无眼!”
“就是!祁昭昭,不如你跟了我吧,我会对你很好很好哒,财大气粗,要什么给什么!”
祁昭憋着笑:“有多财大气粗?”
阿绒枝叶潇洒一挥:“承包了整个白泽禁地的那种!就问你心不心动!”
祁昭再也忍不住,笑得肩膀都颤抖起来,想一想也是很奇妙,谢慎当初被洒金街的草木们无脑夸,现在怎么就沦落到了这般地步。
草木们还是不死心,继续问他要不要换个道侣,祁昭笑眯眯和它们说着话,不久,眼前的路突然宽阔起来,又走过一个拐角后,四周豁然开朗。
“到了。”草木们说。
祁昭抬头看过去,第一眼便看到了一颗巨木,它通体雪白,静静立在四周空旷里,枝叶遮天,浑身笼着淡淡的白光。
“白泽爷爷,我们带了一个很好看的小哥哥来看你哦。”
阿绒用树枝尖小心翼翼在巨木身上戳了戳,巨木枝叶缓缓一晃,便有苍老的声音在祁昭耳边轻轻响了起来。
“白泽山好久没有人来过了,年轻人,我是白泽。”
“白泽爷爷。”祁昭恭恭敬敬躬身。
白泽笑了笑:“山底孤寂,没事是不会有人来的,你前来所为何事?”
祁昭还没开口,草木们便七嘴八舌替他把来着说了,听它们说完,白泽有些诧异:“拿命为筹码跳崖,不是为自己?”
祁昭觉得他也不算不为自己,毕竟只有秦修彻底好了,秦戮那边才能稳下来。
他摇了摇头,诚诚实实道:“也算是为了自己。”
大概是许多年没见过这种实诚孩子了,白泽一愣,声音里染上了笑意:“但是你也要想好,进来结界这只是第一步,登上明镜台后必须心无杂念,否则你和秦修都回不去。”
祁昭点了点头:“好。”
话音落下,突然有一点光点落在了他眉心,白泽的树枝慢慢朝四周散开,不久,露出身后一座泛着白光的玉台。
“上去吧,孩子。”
草木们也叽叽喳喳开了口。
“祁昭昭加油呀,等你出来我会给你很好吃的小果子嗷。”
“对哒么么啾,比心心!”
祁昭笑了笑,抱着梼杌神木对它们拱手,蹲下去撸了一把猫大爷的毛:“你乖乖待在这里,不准欺负旁人,也不要乱走,等我出来就带你回去见温故,知道了么?”
猫大爷倨傲的甩了甩尾巴。
祁昭又摸了摸它的头,而后起身朝着白泽背后的玉台走了过去,上去后随着白泽的话盘腿坐下,将梼杌神木放在他身前,缓缓闭上了眼睛。
白泽木的枝叶重新绕了过来,将玉台和祁昭一同笼在里面,草木们也暂时散去了,四周清风和缓,静谧宁和。
仿佛从来没有人进来过一般。
……
白泽山,山巅。
谢慎站在悬崖边,目光沉沉朝下看着。
温故也没回去,优雅坐在五米外的地方,地上被他野营一般放了块后布,上面是一块矮桌,还有煮茶炉,都是从乾坤袋里看出来。
风雅如云州城城主,乾坤袋里只有笔墨纸砚琴棋酒茶,暴力的东西是万万不会存在的。
温故煮上茶,回头看了一眼,慢悠悠道:“过来吧,你着急也没用,命里都有造化,从容些。”
谢慎没动。
温故叹气:“你看看,我认识的那个从容的谢慎哪里去了。”
谢慎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我的道侣在下面。”
温故坦然点头:“我的猫也在下面。”
谢慎眼神更沉了几分,温故温润一笑:“别板着脸了,过来坐。”
这次谢慎没再拒绝,转身在他对面坐下了,温故递过去一杯茶,问他,“真的就这么定下了?”
谢慎低低嗯了一声,眼睛骤然柔软下来:“他很好。”
绕指柔。
温故一点不眼红:“你的眼光不错,他是个心好的,干净但是不懦弱,挺好。”
谢慎唇角勾起极缓的弧度,虽然几乎也看不出来,但整个人就是温柔了许多。
温故笑了笑:“以前我们七人一起喝茶,当时都以为你和秦修总冷着脸,恐怕是找不见道侣的,尤其是你,但看看现在。”
“秦修和秦戮还不知以后会如何,聂槃受了许多苦才和魏嘉泽走到一起,陆煎水也等了这么多年。其他的则还都是一个人,我好歹有只猫,不过……”
他轻声说:“也只有只猫了。”
谢慎垂眼:“他没来寻过你?”
“他此时恐怕沉浸温柔乡,哪里有空寻我,本来也就不在乎。”
温故无所谓的笑了笑,不打算再说这件事,端起茶杯:“往事不提,我们中有几个能平安喜乐的就好了,哪里还能人人顺遂?再说我过得也挺好,等猫回来,就更好了。”
谢慎颔首,不再说话,跟着他慢慢喝茶。不久,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猛地抬起头,茶杯里的茶水都因为他的动作洒了一些出来。
“谢慎,我突然想起来,有些事我忘记给祁昭说了。白泽禁地里有白泽神木,植灵秘境里有梼杌神木,神木一脉相承,都会有幻境,而白泽的幻境是一个人心底最想拥有的东西,最容易让人流连。若他不愿醒,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谢慎端着茶杯的手一滞:“以前进去的人,出来过几个?”
许久,才听到温故艰涩开了口。
“……一个都没有。”
……
祁昭不知道他在玉台上待了多久。
自他进来后便一直在睡,也是因为这样才能彻底保持心无杂念。
他最初时偶尔还会醒几次,后来不知是因为玉台上的光太暖,还是因为他习惯了昏昏欲睡,醒着的时候就很少了。
这样不知过了多少天,这日清晨,祁昭还睡着,半梦半醒间感觉脸颊被冰凉的东西不停触碰着,他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碰着他的东西是一片叶子。
看上去有点眼熟。
祁昭犹豫着开了口:“小九?”
【没错,就是我!】小九笑眯眯道,【你怎么这么晚才醒,说好的今天要早起去花店呢?小心小老板家的哈士奇咬你哦。】
花店,哈士奇?
祁昭下意识抬头环视一圈,不由愣住了,眼前是暖黄色的壁纸,桌上电脑来着,窗外隐约传来鸣笛声,枕头边手机的呼吸灯还在一闪一闪亮着。
他……这是回来了。
“小九,这是怎么回事,我不是去白泽禁地了么,怎么突然就回来了?”
【你恐怕是还没睡醒吧?回来都快半年了,怎么还想着白泽禁地。】
【不过想想,你运气是真好,在白泽禁地一睡就是五年,还好我灵机一动,在谢慎彻底发疯之前把所有事告诉了他,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