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剩下两人站在院子门口,木子峻问:“现在如何?”
陆真真低头想了想,脑子里除了计划之外,却浮现出秀秀娘家人的匆匆离去的背影。
“去秀秀娘家一趟吧,把秀秀的工钱拿去,顺便送上我的小小心意。”
木子峻点头,“我陪你去。”
“你不用忙么?”陆真真抬头看着他。
他这些日子以来,不管有空没空都陪着她,似乎怕她会像上次那般在他毫无准备之下便病倒……!
木子峻笑了笑说:“你觉得我有什么事情好忙的?”
她扁了扁嘴,他身为王爷……似乎真的没什么好忙的。“即是如此,那便一起吧。”
木子峻低头看着她微微笑,并没有回话。
她回房拿了银子,秀秀的工钱是一两多一些,她拿了三两银子。
三两银子对于有钱人家不算什么,但是如一般的乡下人家,这几两银子可是够一家人吃几个月的伙食费呢!
两人走在田野间,陆真真感叹着这段时间以来发生的那么多事情。短短时日,元下坊已经连续去了两条正待绽放的生命,先是白柳月的弟弟,后是秀秀。
一个还是个孩子,一个身怀六甲一尸两命,这莫不是命么?他们死去之后会不会如自己这般穿越到另外一个时空?
突然她轻笑,若当真每个人死后都会穿越到其他时空的话,那不知道会不会有两个相识的人在另外一个时空相遇,只不过彼此变换了模样或者年龄,互相认不出来罢了。
“你在笑什么?”木子峻见她 一个人边走边心思重重,一会儿皱眉叹气,一会儿自个儿傻笑,一会儿暗自摇头……
陆真真说道:“没事儿。”
秀秀娘家跟三姐娘家同个村庄,走过去倒不是很远,一个时辰左右,她跟木子峻便已经到了这个村庄。
村里人口还没元下坊多,也大多下地去了,只有秀秀娘家屋里闹哄哄的。家人都还在对秀秀的死耿耿于怀,而且秀秀母亲的哭声更是能把这附近的花草树木都哭出眼泪来。
陆真真跟木子峻对望一眼,脸色微微煞白。
木子峻站在她身后安慰道:“放心,进屋吧。”说罢,温暖的大手覆上她有点冰凉的小手,拉着她进了秀秀家的院子。
一进门,便见到门口挂着一条白布,令人看着不寒而栗。
在这个时代或者任何一个时代,白色都象征着死亡。秀秀是在元下坊何家死去的,所以秀秀娘家的人虽然把她接回来安葬,却不能大肆张扬入殓,只能这般悄无声息快速地让她入土为安。
这是一种风俗,嫁出去的女儿如泼出去的水,若要隆重其事地安葬,必须由何家去做。只可惜,何家的人如狼如虎,好好的女儿嫁过去,如今抬了具尸体回来!
任屋里人如何劝导,秀秀的母亲依然哭得死去活来,这可是她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女儿,是她十几年一把屎一把尿辛苦拉扯大的女儿!如今白发人送黑发人也就算了,却还送得这般压抑,这般委屈,这让她如何能咽下这口气!
陆真真进门后,便看到秀秀母亲抱着秀秀的牌位哭得伤心欲绝,看到秀秀的牌位,想来她已经被家人用最快的时间安葬了。她微微一笑,不安葬还能如何?
屋里人见到突然出现在自家屋门口的两人,同时一愣。
陆真真忙上前两步说道:“我是元下坊的陆真真。”
“陆真真!”秀秀大哥重复了一句,抬眼看着她道:“便是秀秀来时提起过的。”
秀秀二哥想了想道:“你便是那个在城里开早点摊的陆真真?”
“正是。”陆真真轻轻点头,扫视了屋内的众人一眼,最后目光落在秀秀母亲身上。
秀秀大哥见状,嘿嘿干笑两声说道:“秀秀的事情你也听说了,我之前也听秀秀说过,你是个好人。”
陆真真心里一抽,原来秀秀是这么评价自己的,这使得她心里更内疚。“秀秀……她去得突然,我也好生难过。”
“你有心了。”秀秀二哥腼腆地点了点头说道。
看来秀秀娘家的人对她的印象,却是在秀秀对自己的评价。“这些……是秀秀这段时日以来的工钱,还有一点是我自己的小小心意……本应给何家的,奈何那何家……实不耻开口再谈何家。”
秀秀大哥听罢,盯着陆真真手里的几锭银子轻轻咽了咽口水,回头看着二弟还有娘亲。
秀秀母亲本来哭得伤心,但是自陆真真跟木子峻进屋之后便稍微消停了点儿,这会儿见到陆真真竟然拿着这么多银子到自己家里,其中有一半还是秀秀的工钱……这下又大滴大滴地落泪。
☆、第一五九章 谢公子成全
陆真真不忍再见秀秀母亲这么难过,便蹲下低声安慰道:“大娘,可别再伤心了,若秀秀泉下有知,定不希望见到你这么难过。”
秀秀母亲抬头看着陆真真,突然伸手抹了抹眼泪,说道:“姑娘说得有道理,秀秀……她、是个懂事的孩子,她一定不希望我们一家子这么难过。”
陆真真轻轻点头,把手里的银子放到她手上说道:“这些钱是秀秀的工钱,也是她留给你们最后的东西,大娘且一定好收好。”
秀秀母亲盯着银子,又一副几欲落泪的样子,不过最终还是没有落下泪来。“多谢姑娘了……若换了他人,只怕不会如姑娘这么有心还专程给送来。”
陆真真脸上苦笑一下,说道:“大娘先起来吧。”说着,扶着她站起身来,“如今秀秀去了,大娘也要顾着家中人,忧能伤身啊。”
秀秀母亲点了点头,看向大哥二哥,眼神之中太多无奈。“家中就秀秀这孩子活计做得好,人也聪明伶俐,嘴巴更甜,她这两个哥哥是不成大器的,只能靠着家里那么点儿薄田煎熬。”
陆真真看向秀秀的大哥二哥,还有小妹,看几个人的眼神,确实属秀秀最明亮了。人说,眼睛是了解一个人的窗,一眼便能看出来一个人的智慧,当然也会出现错误的时候。
她回头看了木子峻一眼,转头看着秀秀母亲说道:“大娘若是不嫌弃,大哥二哥以后便到麒麟山帮忙做活儿,工钱虽然不多。却能贴补家用。”
“麒麟山?”秀秀母亲看着陆真真,很好奇要她两个儿子去麒麟山帮忙做什么!
“大娘不用担心,麒麟山不日便要动工改造,到时候大哥二哥且去找负责的人。说是我吩咐的便可。”陆真真微微笑,自秀秀死后,这也算是她第一次绽开这样的微笑。
秀秀母亲听完。心里也跟着稍微开朗些,秀秀的死带来的痛苦也随之减淡。秀秀的两个哥哥也看着陆真真,露出一脸喜悦之色来。
人总是这样的,哪怕这一分钟伤心得几乎要死去,在下一分钟遇上其他的事情,便会把上一分钟的伤心抛却。
“姑娘所说属实?”说话的是秀秀的大哥,这个看起来憨厚老实。留着一脸薄薄络腮胡的男子。
陆真真点头,“大哥二哥尽管放心。”
“如此……我的儿子便有机会娶上媳妇了!”秀秀的母亲望着陆真真,又看了看两个儿子,心中一阵难过。
若麒麟山的事情属实,那这两个儿子有份差事也完全是拜秀秀的死所赐……。
“大娘。你且好好休息,千万别太难过了,若连你也病倒的话,秀秀这几个兄弟姐妹可就没人照顾了呀!”陆真真安慰着说道,见秀秀母亲点头,她这才稍感轻松下来。“如此,我便先回去了,家中还有事情。”
“姑娘何不留下来用饭?”秀秀母亲开口挽留陆真真留下用饭。
陆真真却淡笑着摇了摇头,“家中实在有事要忙。待改日空闲时必定前来叨扰。”
“娘,姑娘本就是忙人,便不要为难姑娘了。”秀秀的大哥出声制止即将开口的母亲,还不住朝她使眼色。
“大哥说笑了,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陆真真说罢,转身看了看木子峻。“走吧,子峻哥。”
秀秀娘家一家子把陆真真跟木子峻送到门口,这才回到屋里仔仔细细打量那几锭银子。
陆真真跟木子峻两个并肩行走在田野间,夕阳余晖下,两人的身影被拉得很长很长,陆真真顽皮地走慢两步,踩着木子峻的背影走。
走着走着,被木子峻突然停下来的身体撞个正着。“哎哟!”
木子峻嘴角噙着一抹笑,在陆真真撞上他时,笑得更甚。
陆真真抬头看着木子峻,见他笑得不怀好意,遂脸一热,娇嗔道:“子峻哥莫不是想撞死我!”
“说什么死不死的!”木子峻伸手抚上她的唇,而后轻轻将她拥入怀中。
陆真真反射性地朝四周围看了看,这个时代可不兴当众拥抱这种事情,特别是一个未嫁的闺女跟一个男子这么亲热地抱在一块儿。
木子峻点了点她的鼻尖,长叹一口气……还要等那么长时间……!
松开她,牵着她的手走在小道上,田里好多蜻蜓飞来飞去,少说也有几百上千只。
她第一次见到这么多蜻蜓聚在一块儿飞来飞去,似乎很焦躁又似乎很自在。
木子峻突然伸手一抓,再把手伸到她面前,缓缓张开手,在他手中的蜻蜓见到光,挣扎扑腾了两下便飞走了。
“子峻哥?”陆真真歪着脑袋,不明白他这么做的原因。
木子峻微微笑了笑,“见你看得开心,便抓一只给你欣赏一下。”
陆真真嘟着嘴低低‘切’了声,心里却甜丝丝地像蜂蜜一般。
两个人经过麒麟山,她心想着麒麟山变身之后的样子,心里忍不住一阵欢喜。“麒麟山啊,三天之后便要开始改头换面了。”
木子峻看了看陆真真,挑眉说道:“只怕得等多几日了。”
“等多几日?”陆真真看着木子峻,边走边问:“为何?”
木子峻回头看了看刚刚蜻蜓飞舞的地方,说道:“我曾在书上看过,蜻蜓近水,凡有蜻蜓聚集之地,短时间之内必定会经水浸。”
“水浸?”陆真真想了想,又抬头看了看天,见漫天红霞……
“明日起,当有雨下……”木子峻说着,轻轻敲了敲她的脑袋。“估计还得下好几日。”
两人一路说笑回到元下坊,看着陆真真进了院子,木子峻这才转身朝木府而去。
他必须回去解决张汉的事情,该如何发落他还是得下决定的。
秀秀的死到底跟他有没有关系,他可不允许自己手下的人做那等与有夫之妇私通的事情来!
回到木府,儒是站在院子里,见到木子峻进门只低低唤了声:“公子。”
木子峻应了声,继续往书房而去。“让张汉到书房来。”
儒是站在原地,望着木子峻走去的方向,心里头稍稍为张汉捏把汗。
木子峻到书房不久,张汉便来了,一进书房门,便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张汉求公子责罚。”
“责罚?”木子峻冷笑一声,问:“因何而要本王责罚于你?”
张汉低着头,脸色难看,嘴唇微微颤抖,若仔细看还能看到他那布满血丝的双眼,很明显刚刚哭过。“属下的事情……瞒不过公子。”
“你即知瞒不过,又何必做那等事情?”木子峻语气冰冷冷地说道:“你本是本王最得力的属下,自当知道本王如何处置犯错之人。”
张汉嘴唇微抿,而后稍稍叹了口气说道:“属下知道。”
木子峻看着张汉,久久不语,按照以往他狠戾的性格,此刻只怕没时间在这儿跟张汉纠缠,早已下令取了他性命去。只可惜在元下坊呆久了,身上的戾气也好,架子也好统统磨得几为零。
“你且把你与秀秀的事情说与本王听。”未了,木子峻又补充:“不得有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