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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变成omega之后,这桩婚姻就真的没问题了吗?凭信息素吸引而成的感情就是真正的感情吗?邵宗严那样不论外表、种族,不需要信息素的感情才是他当初所追求的东西,现在又要本末倒置地求取自己最初都不曾想要的东西吗?
快要脱口而出的话语被曲笙硬吞了回去,他强迫自己站在原地,看着容夫人僵硬地摇头拒绝了邵宗严的提议:“不行,我是容氏集团的女主人,怎么可以变成beta……这会影响容家的形象的!反正只是一个月不见面吧,我同意了。”
她描得精细的眉毛皱起来,转身朝另外一辆车上走去,背后一辆车里忽然传来容斯仲低低的冷哼:“母亲您真信这种东西?刚才我只是喉咙发炎罢了,不用吃他的药,去医院打一针也会好的。小泷现在在家里没人照顾,您不是为了他来的吗,先见他一面再说。”
辛莹这才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是来照顾刚刚分化的外甥,轻叹一声,抬手打了个响指,吩咐保镖和助理们:“请这位先生跟我们一起回家。晏先生,我会付您足够的咨询费,从现在起请您暂时跟我走,等我确定我儿子平安无事,会再送您离开的。”
邵道长抬着下巴眯着眼,轻笑出声:“相逢即是有缘,夫人诚心相召,我又岂能不从。”
容夫人和助手上了车,邵宗严被人带上了另一辆车,停车场顿时清静,只留下曲笙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炽热的阳光下。容斯仲似乎才发现他,伸手推开车门,隔着门朝他伸出了手:“在那儿傻站着干什么,怎么不上车?还要人请你吗?”
曲笙走到车旁,想去握一握那只向他伸出的手掌,可在他走过去时手就已收回去了,只留给他一个空空荡荡的座位。容斯仲倚在车子另一侧,半闭着眼睛仿佛在休息,直到车开出许久之后,才突然开口:“那个自称是算命先生的beta有点儿古怪。不过他给我的药的确很有效,刚咽下去就能说话了,就是在医院上最好的基因药物也没有这么好的效果。”
“嗯……”曲笙并没听出他的意思来,随意地嗯了一声,心里却是琢磨着:你这病搞不好就是他给弄出来的,他自己要治好当然不难。
这一分神,他就错过了容斯仲下一句话,只听到一句“这样,母亲和小泷的问题就都能解决了,你不也一直盼着能这样吗?”
嗯。曲笙下意识点点头,嘴角浅浅弯起,想着邵宗严这一早上出人意料的行动,用力点了点头。没错,客服都为他做到这一步了,他只要抓紧这个机会把容斯仲的心拉回来就好,不能退缩,不能犹豫!
容斯仲朝他笑了笑,眼神中流露出被忙碌的工作和一成不变的无聊生活消磨已久的温柔神色,把他揽入怀中,压低声音在他耳边许愿:“将来我们会有许多许多的孩子,也会有更热情的夫妻生活。我之前有很多想试的东西都不敢试,你也总是跟不上我的节奏,你们beta毕竟是……”
曲笙把脸埋在他肩头,打断了他未出口的抱怨:“我会尽力配合你的!”从结婚开始,他就一直努力配合着容斯仲的需要,强迫自己习惯alpha过多的谷欠望,就算整个人都累到快散掉,也还要纵容他一次次索取,想不到容斯仲还是不够满足。不过也许可以找邵老师要点儿这方面的药来帮忙,毕竟他是那么神奇的一个人……
两人在车上静静相依,仿佛回到了当年没经历生活磋磨的时光,alpha强大的信息素缓缓释放出来,沾染了曲笙一身,似要将他牢牢拘束在自己的世界里。
直到这条路开到尽头,二人世界的宁静也走到了尽头。
这一路上邵宗严就一直在酝酿表情,准备假装突然发现曲笙的存在,然后“惊喜”地告诉他们容斯仲只要常和身具“少阳”之气的beta男性在一起,身体就能常保健康。可惜那俩人车子开得慢,他和容夫人先到了那间公寓那儿,由容夫人的助理开门,将他们送进房间。
沈泷被关得够呛,见面就扑进了容夫人的怀里,哭叫着:“舅妈,曲笙欺负我!他明明接到表哥的电话,知道他们要去机场接我,故意把我锁在房间里不让我见你!还有昨晚上他也故意把表哥气走,不让表哥和我多接触!”
辛莹怜惜地抱着他安慰道:“我知道了,小泷你这几天受委屈了。那从今天起你就跟着舅妈住吧,omega刚分化的时候身体是很脆弱的,我不放心你跟别人住。”
沈泷的眼蓦地瞪大,不敢置信地看着前些日子还一直暗示他嫁给表哥的舅母。然而辛莹毕竟比他年纪大,也更有力量,紧紧把他按在怀里,抬头吩咐助理:“去替沈少爷收拾行李,叫人打扫华昌街的房子,我们今天就搬出去。”
沈泷正要哭,房门忽然被打开,容斯仲和曲笙从门外走进来,两手交握,动作显得比平常亲密了许多。沈泷的哭声就这么噎在了喉咙里,愕然看着那对在他眼里感情已经摇摇欲坠的夫妻,而容夫人的反应比他更夸当,当场便惊叫起来:“斯仲你怎么上来了!这房里有两个omega不适合你,你先回公司忙去,让曲笙留下来招待我们就行!”
这怎么行,他还等着舅母搓合他和表哥呢!沈泷拼命挣开容夫人的压制,委屈地朝着房门那边叫了一声:“表哥,你知道曲笙他——”
“且慢——”邵道长忽然出声,打断了沈泷的抱怨,一步跨到容斯仲和曲笙面前,用很自然又足够别人看出他心中震惊的神色看着曲笙,问道:“这位该就是容先生的夫人吧?两位气运交融,因缘天成,我早是没看到阁下……”
没错!封建迷信有时也是很有用的,这种宠儿子的老太太一听见儿媳妇旺夫旺家,和儿子是天作之合,还能帮他挡阴煞,就是自己再不喜欢媳妇,也一定会改变态度的!
他按捺着激动挑选最合适的措辞,正要引入正题,却又被容斯仲打断了。他用一种极霸道的气势抬手做了个停止的动作,看着邵宗严说:“你说你能让人改变性别?我想让你把我妻子变成omega。”
什么?
这说法不对啊!他明明知道了自己如今不能近o色,怎么会让曲笙变成omega?邵道长的话一下子也卡在唇间,震惊地看着他和他身边的客户。
客户的脸色也没比邵道长好到哪去,定定看着容斯仲,问道:“你刚才还说不信有能让omega变成beta的东西,不让母亲用,现在就突然要我变成omega……斯仲,你、你至少也该和我商量一下……”
“我在车上已经说过了,你当时不是也同意了吗?”容斯仲皱了皱眉:“母亲一个omega变成beta怎么行,而你……如果真能改变性别的话,你不也该高兴吗?你的性别才是让咱们的生活不稳定的原因,要是你能变成omega,一切就都好了。不过就是不能变也没关系,这么多年我还不是都接受了beta的你?以后咱们也还能这么生活下去。”
不!不一样!你在车上只说了那一句,我没听到,只听到你在说别的所以才“嗯”的。我是曾想过为你变成omega,这种事不是应该做出牺牲的一方主动提出吗,为什么你能这么随便地决定我的人生,我的性别?变成了omega之后的我真的就是你和容家想要的妻子吗?如果到那时候还有别的问题,你又要我变成什么样子呢?
曲笙倒退了几步,微微摇头,哑声说:“我没听到那个问题,我们之间真的是因为我是beta才走到这一步的吗?信息素真的就有那么重要?”
容斯仲揉着鼻梁,一副困倦疲惫的模样,低低说了一句:“别闹。我这是为了我们的明天在奋斗,你难道一点牺牲都不能为我做吗?”
“是我在闹吗?”曲笙怒极反笑,含着泪倚在门上看着屋里容家的人:“我不是你写的程序,哪个参数不对重新设定一下就好,我是个人……我…不…愿…意!”
所有人的眼睛都落在客户身上。被人忽视的角落里,邵道长翻手从空中拿出斩运刀,轻轻呼了口气——看来他还是更适合这种靠刀说话的救援风格。
第173章 第十四次救援
曲笙推开房门朝后退去。门外就是电梯间,只要离开这里、离开这座大楼——
他的手忽然被人握住,用力往回拽。alpha的力量对于beta呈现出绝对压倒性的优势,容斯仲甚至算不上用力,轻轻松松便把他拖到自己怀里,一手把他的手腕压到背后,另一只手按在墙上,带着几分冷薄的怒色低头质问他:“你要去哪儿?现在你又学会离家出走来威胁我了?从沈泷住进来你就一直在闹脾气,一直在给我找麻烦,我忍让得还不够吗?你要闹脾气我都可以包容你,可也得有个限度……”
“我不就是说了一句让你变成omega吗,这事又不一定会成功,就是不成功我也不会嫌弃你,你有必要这么气吗!”他又烦躁又无奈,甚至根本不明白曲笙到底在气什么,只想把人留下好好教训,或者好好教♂训。
曲笙摇了摇头,坚定地说:“我要离开这里。你不是不懂我在生什么气,你只是不觉得我有生气的资格,所以我才更要离开。我当初爱上的是不计较性别之分,和我平等地站在一起的容斯仲,而不是一个靠着强大的身体和信息素压制我的alpha。”
他闻不到alpha身上漫出的汹涌信息素,可他能感到容斯仲的怒意,能感到那种对精神和身体的双重压制。容斯仲的脸色越来越阴沉,卡住他手臂的手下意识用力,看着他脸上痛苦的神色时却有种不该有的快意——他为了这段婚姻承受了这么多,曲笙也该感觉到同样的痛苦,而不是站在高处,这么无所谓地就要抛弃他们的婚姻!
“我不会让你离开的,你别妄想了!”他的手微微用力,低声警告曲笙,可曲笙的眼睛却没看着他,而是眯着眼朝他身后某一处看去。他不悦地回过头,只见一片艳红的血色劈开视网膜朝他头顶刺来,周围的beta和omega甚至根本看不出这个出刀动作,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唯有alpha特有的强大动态视力才能看到那惊世一刀。
他要死了吗?
不……不行!他是容氏集团现任领导者,容家的继承人,他是那么强大的alpha,怎么能轻易被人杀死!
在生死一瞬的关头,他断然放开了曲笙的手,用力推了他一把,借着这股反推力疾速往后退去。冰凉的刀身贴着他的身体划过,直劈到地面上,将他胸前的布料整整齐齐地削下来一片,却技巧性地没伤到皮肤和肢体。
可刀落下来的一刻,他还是觉着有什么东西从他身体中被斩断了。那是种很微妙的第六感,仿佛他生命中所有的欢愉、阳光、美好都随着这一刀断去,直到这时他才发现落下来的那刀并不是纯粹的血红,而是雪白的刀身,只在刃上缠着美艳诡秘的红丝。
那些红丝就像活了一样,微微蠕动着,带有一种令人恐惧的神秘力量。
邵宗严收刀回去,抹了抹脸擦掉胡子和双眼皮胶,露出曾在容斯仲和保镖们面前暴露过一次的美艳面容,抱歉地对客户说:“本来想用我派旧传的宫斗技巧帮你,到头来也没帮上什么忙。不过既然你要离开这家,我们将你们纠缠在一起的气运斩断,免得将来他再来纠缠你。”
气运?这东西还能斩?曲笙看着容斯仲问道:“那也就是说以后我们俩桥归桥路归路,谁也不会再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