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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休一张嘴差点笑裂,稍稍用点力气,人皮就会崩开,“谢谢,要不是对你们恨之入骨,我也不会这么精进,放心吧,我不折磨你。”
他拿着一条刚取出来的蛇骨比划着,“我保证,唰的一下,关家就会消失,然后就是外面那些世家,都会去陪你,马上就去!——一点都不寂寞。”
他笑得疯癫,也是油尽灯枯的样子,想来复仇后,他也不会活的长久,毕竟还要给鬼怪抵命。
关屏山还是觉得自己轻敌了,至少现在的情况并不乐观,宁休和满山的鬼怪并不可怕,棘手的是层出不穷。
它们以数量占优势,又堵住了自己找人来的全部出路,要把他们硬生生的困死在这里。
关屏山眯了眯眼,看清大雾里的魍魉鬼魅。
还真当自己没法子了?
“我也跟你保证,你走的比我快。”说罢,关屏山袖口祭出一柄青铜短剑,出鞘刃如秋霜,斩金截玉,发出淡青色的光芒,又很快掩埋在大雾里。
宁休一声令下,无数鬼魅上前,余更现和白呼晴留在房子里,四周被关屏山设了阵,贴了符纸,厉鬼暂时近不得身。
任红月率领其余人与鬼魅厮杀起来,一时之间,日月昏暗,阴阳交割……
白呼晴尾巴都立起来了,担心的不行,任红月他们几乎是以一敌十,敌百。
关屏山一面与宁休厮杀,一面还要防着四处飘来的厉鬼。
看着关屏山与宁休交战的身影,他好像也是游刃有余的样子,于辰昏有些动摇,要是不用自己开启咒阵呢?说不定关屏山可以拿下宁休,自古不就是邪不压正的吗。
“嘶。”关屏山被宁休用蛇骨划了一下胳膊,伤口不深,只是马上渗入血液的毒素比较麻烦。
宁休也没落到什么好,身上前前后后被青铜短剑划成了血葫芦,还被捅了心窝子,只是他这一副皮囊早就不痛不痒,伤了也没伤。
两人比起来,实在不算公平。
关屏山觉得有些难办,薄雾里,不断涌现的厉鬼扑向关家主宅,关家那几个人多多少少也都受了伤,抵挡不了多久了。
宁休狰狞的声音响起,“没想到吧,之前那都是跟你玩玩,小打小闹罢了,今天你们可逃不掉了。”
“是吗?”关屏山用短剑割掉自己手臂伤口周围腐坏的肉,眼睛都不眨一下,“你断了我的后路,我也可以截你的胡。那些厉鬼之所以听你驱使,是你用自己的魂魄和我们的命跟它们做了交换吧。”
“你可以,那我也可以,我的修为更甚,就算你提前跟他们定下了约,一帮没脑子的东西可不会遵约。”
“你疯了!”宁休指着他,“你要生祭?为了一帮不相关的人,三魂七魄受他们啃噬?”
“生祭?那可太便宜你了。”关屏山嘴角轻笑,举起青铜短剑直指云霄,青色光芒犹如火焰劈开天空中浓郁的雾气。
他要引阴差。
☆、誓死不做好半仙23完
引阴差,就是将在阴间地狱当差的鬼兵请到地面上来。
青铜短剑不属阳,而是从古墓里带出的至阴之物,上面一块阴玉更能引阴间兵,他身上功德傍身,阴间鬼差也愿意为他所驱使,以他阳寿功德换取阴差们自身的功德。
关屏山招不来阳间人,只能出此下策,这种做法虽然极其折损寿命,可如今的情形,他也不得不这样做了。
引阴差的声势浩大,任红月几人停下手,周围厉鬼也都纷纷逃窜。
阴差专治厉鬼幽魂,一身黑衣,满身阴气激的怨气纷纷消散退去。厉鬼们无处可躲,四处是荒山清水,却被宁休的咒阵封了个严实,除了阴差,其余人进不来也出不去,画地为牢,谁知被困死的到底是谁。
“就是现在了。”系统道,“你再不出手,关屏山的寿命就要被阴差吸干净了。”
于辰昏看着远处的身影,雾茫茫的一片,唯有关屏山一人站立在他视线中,他从来没有这么清楚的看过他。
最后一眼了。
还没愈合好的伤口被他再次划开,阵眼就在关家,他甚至都不用出门,就在白呼晴的诧异中点燃了阵眼。
一时间,红色的火光窜上房顶,在关家主宅的这片土地上空形成了道环形的火烧云似的气流。
咒阵散出来的光芒很快填补上了关屏山引阴差的缺口,火红的一片弥漫了整片天空,血染过般触目惊心。
以心为阵眼,四肢百骸为阵骨,生祭三魂七魄,以他此生守护关家土地百年,不受邪祟侵袭,厉鬼侵犯。
魂守阵。
是一个从来没有人用过的咒阵,他不是歪门邪道,只是这个咒阵的作用就是用一个人的生命来守护一片土地。
一个人的能力有多少就能守护多大的地方,而他的力量,刚好够守护关家这一片,多余的一点都没有。
被红云席卷的地方上空,感知到厉鬼幽魂,无数只点燃火光的利剑从空中飞下,将它们钉在地上,再灰飞烟灭。
厉鬼已死,宁休大势已去,油尽灯枯的身体再也坚持不住,关屏山最后给他一击,结束了他。
外面无数厉鬼被咒阵撕裂,宁休身死,发出凄厉的惨叫,魂魄瞬间飘出咒阵,被早与他约定好的精怪吞噬。
于辰昏站在阵眼处,看着关屏山停下动作,不知所措,天上无形的鬼门还未打开就已关闭,雾气再次聚集,模糊了他的身影。
于辰昏觉得自己浑身都软绵绵的,比在床上的时候都软。也是,骨头都进咒阵里了,浑身上下真的只剩肉了。
骨头一点点在软化消失,他一下子失去支撑,跌进地毯里。
终于结束了,大雾再次散开,关屏山出现在眼前。
嗯,比在远处看还要好看一些,眼眶很深,鼻梁很挺,嘴唇很薄,他不自觉的伸出手去描绘刻画,一点一点都记在心里。
眼泪全都砸在地上,混在一起,余更现放在他脸上的手也被沾湿了。
关屏山的眼底里满是不可置信和无措。
余更现得意的笑了笑,“我不比你差,对吧。”
这样繁琐古老的咒阵他也能画出来,若不是以前的事,他也会像关屏山这样,成为一家之主,功德傍身,能招鬼差为自己所驱使。
“对,对……你从来都不比我差。”关屏山从咒阵的震惊中回过神来,颤抖着手抱着他,“你画这个咒阵,是不是还知道别的什么办法,能把你的魂魄再替换出来?是不是?你告诉我,我马上就帮你……”
“没有。”余更现出声打断。
“什么……”
“没有别的办法,这就相当于生祭。”
余更现话音未落,关屏山的嗓子里便发出嘶哑的闷声。
他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呢,怎么什么都没发现,就让余更现为了他走到这样一步,自己还无力回天。
余更现扯了扯他的领子。
“别这样,余家没有延续,我这一支脉本不该活下去,要不是你,我在河底就已经死了。”
“能再遇着你,已经很好了,我在这个咒阵里可以一直陪着你,对不对……所以,你也要陪着我。”余更现觉得自己残忍,他自己画地为牢就算了,还非得拉着关屏山守着他的坟墓。
“我舍不得你,你也不要离开我好不好,我们一起在这里住着。下面黑,你要是不陪着,我会害怕的……”
余更现越说越没了力气,眼睛也快要睁不开了,周围一片混沌,眼看着光影就要消失。
“好,好……我陪着你,我在这里守着,哪也不去。”关屏山抵着他的额头,“别怕,我一直护着你的,别害怕……”
“那天晚我没睡着,我听见了。”
“我也,爱你……”
“很爱。”
最后的景象是关屏山的容貌,得到回复,余更现心满意足的闭上眼。
外面浓雾彻底散去,日月重光,却被大片飘来的云重新遮住了光线。
最后一场秋雨,下的格外大些。
雨滴成片的被大风噼里啪啦的刮在窗户上,发出响声,是余更现离开的第三天了。
关屏山坐在卧室的凳子上,一层玻璃隔着外面风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或许是在等人,等余更现,等那个目空一切,却怕鬼的人,等他再次主动扑倒自己怀里不敢下去,等他带他回家。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关屏山想像以前一样护着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做。
他已经变成这片土地的一部分了。
关屏山看不见,摸不得,什么爱人之间的感应,都是假的。
没了就是没了。
他甚至都不曾入过他的梦。
但他知道,余更现确实变成了空气,变成了院子里的花,变成了这片天空的云,在用另一种方式护着他。
他却无能为力,他管不了风霜改变周围的空气,变得潮湿,管不了冰雪打掉花叶,更管不了大风吹散云。
他什么也做不了,他护了余更现半年,余更现却要守他一生。
“你说,过几年,你要是不愿意了怎么办……”关屏山嘴唇干裂得厉害,险些张不开嘴,“后悔都来不及……”
还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不是已经找到人了吗,已经带回关家了,两个人都爱上了,怎么就走了一个呢……
台灯旁摆着之前去电影院那次买的爆米花盒子,余更现喜欢的很,吃完后把盒子洗干净,一直摆在卧室的床头柜上,盒子是一直懒散的橘猫眯着眼的样子,与卧室的家具格格不入,关屏山却也很喜欢,他觉得那只猫有点像余更现,狡黠又可爱,也说不清是哪个更多一点。
现在上面插着他从院子里摘下的花,这是他每天都要做的事情,也是他唯一要做的事情。
除了这几朵花的颜色,他好像也看不见别的色彩了。他担心余更现待的不舒服,或者无聊,或者干脆不想守着他了。
余更现早就被他养娇了,一点苦都受不得。
“你有什么不舒服的托梦给我吧,好不好?”关屏山看着那只橘猫,“我这几天实在看不进去书,是我不好,明天……你在让我缓一天,明天我就去找破阵的方法,找不到我就给你聚魂,总不能真的让你这样困在这片地方。”
“给我托个梦吧,让我见见你……”
“我真的,真的受不住了。”
两天后,任红月第一次敲开了书房的门。关屏山就坐在正中间,周围是朱砂混着血画出的咒阵。
在外面准备了很久,可看到先生这幅样子,任红月还是咽了咽,忍着鼻子的酸意把吃的放在桌子上。
“先生,多少吃一点吧。”
关屏山没有抬头,“知道了,出去吧。”
任红月没有离开,关屏山问道:“还有事?”
“呼晴他,这次来是想问问先生,可不可以让呼晴继续住在这里。”任红月道。
白呼晴本来就是跟着余更现住进关家的,余更现一走,这几天白呼晴眼睛哭成两个小核桃似的,也要离开关家。
“没事的,让他继续住着吧。”关屏山抬了抬头,“更现一直很喜欢他,总惦记着他,让他跟你一起住吧,对他好一点。”
任红月离开后,关屏山又忙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停下来就是没完没了的想念。他随便往嘴里塞着饭菜,也尝不出个什么味道。
他想起刚才的事,余更现以前很喜欢那只白狐狸的,虽然是妖但也没做过坏事,留下也不过一句话的事,还成全了任红月。
任红月会一直宠着白呼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