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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每天都在作死[穿书]-第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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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靖见状,一面心里念叨着“清者自清”,一面说与朱凌锶,历代君主都爱从四书五经里抽一句出来考。
  四书五经,加起来可以砸死人吧,朱凌锶想。
  其实这个范围,画了等于没画。
  谢靖举了几个殿试题目的例子,作为前科状元,他对这种殿试真题简直是手到擒来,朱凌锶佩服之余,发觉自己……听不懂。
  谢靖暗自揣摩了一下小皇帝的文化水平,即使拔高来说,也只是略通论语,其他经义,简直像是没听说过。
  可怜朱凌锶怕谢靖太失望,为了显得自己不是那么文盲,搜刮脑子里所有古诗词,连“关关雎鸠”都背出来了,心情仿佛参加诗词大会接飞花令一般紧张。
  “掉了吧掉了吧这下该掉了吧,”朱凌锶哀哀地惦记着好感值,他知道4848肯定在,但是依旧装死。
  谢靖大概能料想到,朱凌锶恐怕没读过什么书,小皇帝的寝宫里,书桌太高了,并不是给孩子用的,可见只是摆设。
  然而还有让他出乎意料的事。
  皇帝不会写字。
  其实朱凌锶是有试着写大字的,他小学时候在少年宫上过一个暑假的国画班,似乎记得毛笔该怎样拿。
  但是写出来的成品却和鬼画符差不多,简直是行为艺术。
  毕竟每天认真刷手机的朱凌锶,不要说是繁体字,简体字都不怎么会写了好吗!
  如果朱凌锶可以为自己辩解,他一定会说:“给我一个全键盘,保证走笔龙蛇,还可以盲打!”
  谢靖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一下心情,
  “皇上还小,不会的东西,学就是了。”
  眼下最要紧的是协助他搞定殿试题目,毕竟距离殿试也没多少天了。
  于是谢靖循循善诱,从殿试的目的讲起。是让皇帝依据自己的观点,直接向进士们发问,从而找出最理想的回答,化为政策措施来施行。
  意思就是,朱凌锶最关心什么,最头疼什么,就作为考题出出来,然后看谁答得最好最合他心意,就给这人官职,然后让他去办这件事。
  这样既贯彻了皇帝的旨意,又发挥了个人的才能。
  朱凌锶茅塞顿开。
  其实他对于书里的朝代时局,到现在参与感还是很有限,但是这个王朝最头疼最顽固的敌人是谁,书里已经写得明明白白。
  北项。
  接下来十多年,北项会不断骚扰后明边境,年岁好就和后明做生意,不好的时候就直接抢。
  后来北项的新首领,杀掉兄长统一了各个部族,不再安心于这种且战且和的状况,决意杀入中原。
  最危急的情况是,北项的军队一直打到了北京城,书里的皇帝差点就带着朝廷逃跑了,是谢靖站了出来,顶着压力劝说皇帝留在京城。
  并且大胆启用了年轻将领李显达,最终取得了京城保卫战的胜利。
  但是此前由于后明军队连吃败仗,节节败退,军民死伤惨重,大同府一地,生息寥落,哀鸿遍野,付出了极其惨痛的代价。
  有羽妃的例子在前,朱凌锶决定,这一次也要防患于未然。
  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朱凌锶想好了殿试的题目。
  谢靖十分隐晦地向徐程透露了小皇帝不识字半文盲的情况,徐程长叹了一口气,不过想想此前传说中那个坏脾气还爱捣乱的太子,如今的局面,还算不错的了。
  既然皇帝要学习,自然要给他请最好的老师。
  几位顾命大臣都责无旁贷,刘士昆丁忧回来,也要分担一些,不过谢靖还想到了一个人。
  徐程听到那个名字,不禁抚须微笑,“你若能请得他来,也是一桩美事。”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求评论呀……(*  ̄3)(ε ̄ *)


第10章 清顾
  谢靖不愧是书里的主线人物,朱凌锶认识了他,书里一个个耳熟能详的名字就陆续出现在他眼前,都是后明王朝的青年才俊,各有千秋。
  眼前的青年面色有些憔悴,说着话不时轻咳几下,尽管很年轻,眼角已经有微小的纹路。无论何时看向他,唇角总是带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他的眼神很温和,语调不如谢靖那么有力,低柔而清晰,慢条斯理,好像无论什么十万火急的事情,都能不疾不徐地条分缕析出一个头绪。
  这人就是书中的当世第一才子,何弦。
  何弦字清顾,“何处清秋月,却往金玉堂。不住乌衣巷,但顾紫薇郎。”京中这首流传许久的劝学童谣,说的就是他。
  和谢靖一样,何弦自幼就是神童,不过他出身显赫,祖父与父亲均是庶吉士,父亲是现任户部尚书。家中其他男性长辈,也全都是四品大员以上。
  何弦在京里长大,天下事莫不是京华传向各地,何弦的名声自然传得远。他常常自谦,说天下有才学之辈,不知凡几,倘若对“第一才子”信以为真,就惹人笑话了。
  朱凌锶深以为然,比如谢靖这样的人,即便男主光环加身,也要在穷乡僻壤里挣扎努力好久,二十多岁才到京城,于宦海浮沉,更要花上许多年,他的光芒才能被世人看到。
  这么一说,何弦真是出生在谢靖的罗马了。
  不过他虽然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却没有做官,考了举人之后,便在家赋闲,兴致来了就与友人诗酒酬唱,十分快意。
  朱凌锶今日一见,才知道何弦身体不大好。
  有谢靖这种高大的人站在一边,何弦愈发显得单薄瘦削,脸颊上几乎没有一点血色。
  他笑着说,“知道你心肠好,看不得我成日闲在家中,便给我找了这份好差使。”
  谢靖听了就微微一笑,何弦是他找来给朱凌锶开蒙的。
  他看出来朱凌锶比较“畏惧”那些老大人,而他自己当年教侄子谢臻念书,把一个皮猴吓得哇哇大哭,如今要是再吓着皇上可不行。
  于是思来想去,便找上何弦,何弦博学多识,还是他认识的人里面,最温和可亲的,并且写得一笔好字,是本朝著名的书法家。
  何弦近来都窝在府里,谢靖也想借机让他出门走走。
  “何师傅,我的手心里要藏一颗鸡蛋吗?”朱凌锶好奇地问,何弦听着他的童言童语,忍俊不禁。握笔有力,手心中空,被小皇帝说出来,别有趣味。
  这学生比他料想的好带多了,听话乖巧,还很用功,不用人催,课后自觉做作业,有时还会加练。
  朱凌锶挺喜欢何弦,阅读典籍时,无论遇到什么问题,只要问何弦,即便是比较没道理的外行疑问,何弦都能认真而清楚地解答。
  才子的脑子真好使啊,朱凌锶不禁感叹道。
  他现在不得不承认,书里的小皇帝不学无术,的确和智力有些关系。无论他白天如何认真背书,过了一晚,便忘得七七八八了。
  小皇帝记忆力不行,在学习中缺乏正向反馈,自然没有趣味,也就学不进去了。不过没关系,朱凌锶是成年人,知道勤能补拙,而且还有强烈的紧迫感。
  不学习怎么能给全国的学霸出题目判卷子。
  有时候谢靖来,何弦给朱凌锶安排下功课,就和谢靖在一旁品茶下棋。朱凌锶写着大字,偶尔眼睛累了,向窗边看去,手谈的两个人,仿佛一副写意的画。
  朱凌锶心中忽然一沉,原先在书里,他对何弦的印象,除了才子之外,就没有其他的了,这些天相处下来,越来越喜欢这个温和聪明的何师傅,朱凌锶这才想起自己对何弦印象不深的原因。
  何弦的戏份很少,实际上,在书里,他两年后就去世了。
  因为身体一直不好,何弦没有成婚,直到离世前才匆匆娶了妻子。朱凌锶想到这些,看着仍在眼前走动的何弦,心不禁揪起来。
  有什么是他能做的吗?一次何弦因微恙告假后,朱凌锶试着问,要不要再请御医为他看看。
  何弦笑着说,“臣自出生以来,已经把太医院的圣手们劳烦个遍,想必他们也不愿再见到臣了。”
  朱凌锶只得黯然神伤。
  祁王每旬都会来给朱凌锶请安,见了何弦,两人淡淡一笑,朱凌锶觉得这两人的感觉有点像,祁王更凌厉美貌一些,何弦则沉静谦柔,可是截然不同的表象下面,两个人都有一股傲气。
  每次祁王来,谢靖都不在,就像是约好的一样。
  有时朱凌锶练字看书,何弦闲着无事,在一旁悬腕走笔龙蛇,朱凌锶走过去一看,只会说“我艹”,感受到了铺面而来的壮丽秀美,可要问他何弦究竟写了些什么,他铁定念得磕磕巴巴。
  二月一过,直殿监从御花园中,移了些兰草过来。朱凌锶书桌案头恰好有一盆,正值吐蕙,芬芳怡人,何弦一时得了趣味,看着那兰花,挥洒丹青。
  他寥寥几笔,便意态纷呈,墨迹虽未干,却有一股幽香袭来。
  朱凌锶看得有趣,不禁也效仿何弦提笔,他近日把毛笔用得熟了,又有一个暑假的国画班打底,试着勾勒两下,居然也像模像样。
  虽则不如何弦一二,朱凌锶自己却很满意,他点了点头,突然发现何弦正盯着他画的兰花瞧。
  何弦已经见识过他写的字了,如今又看他水平稀烂的画,虽然和当世才子怎样都比不过,自尊心还是让朱凌锶红了脸。
  “皇上,”何弦说,“您在运笔时,手腕的力道再轻一些,来试试。”
  朱凌锶将信将疑,他因为担心腕力不够,线条不流畅而努力克服这一点,何弦却让他轻些。
  可是没想到,按何弦说的再画,那兰草弯折之处,反而显得柔韧纤长,更加神似了。
  何弦微微笑着,仿佛在说“如何”,朱凌锶满心的佩服,不知该怎么表达。
  他师徒二人,读书写字,画画聊天,吃些茶点,十分闲适。只是何弦每一次告病不来,朱凌锶都有些紧张。
  他也想过,何弦每天来宫中点卯,对他的身体来说,是不是一个负担。可一看到何弦病愈后,兴致勃勃考校自己的模样,又觉得这担心太多余。
  何弦不仅关心他的文化课,似乎还更关心他的美术课,病了几天才回来,就要朱凌锶画兰花看看。
  朱凌锶有些为难。
  他说,“何师傅,我不想画了。”
  因为近期好感值一直没有提升,4848出来说话,要朱凌锶反省一下。
  跟随何弦学习、深谙昏君事迹的朱凌锶仔细想想,恐怕就是画兰草坏的事。
  虽然说,谁还没个爱好?但是对于一个皇帝来说,有一个特别出挑的爱好,还真不是件好事。
  文艺青年李后主,书画双修宋徽宗,木匠皇帝朱由校,他们在个人爱好领域熠熠生辉,然而主业都惨不忍睹,千百年来,都是反面教材。
  眼下刚被何弦发掘出一点水墨丹青上的小天分,就不要再继续往爱好上发展了,朱凌锶如是想。
  何弦好奇,“陛下为何不画了?”
  朱凌锶说不出口,觉得愧对了何弦一番心意,可对上何弦真诚的目光,他又不愿意撒谎。
  于是,何弦只见小皇帝,涨红着脸,深吸一口气,从小嘴里挤出一句,
  “明君岂以兰花传世乎?”
  他猜想,何弦一定会笑他不知所谓。
  何弦没有笑。
  他想了想,柔声说,“陛下可还记得这个,”
  “情动于中而形于言,言之不足故嗟叹之,嗟叹之不足故永歌之,永歌之不足,不知手之舞之足之蹈之也。”
  朱凌锶点点头,这是《毛诗序》里的话。
  “陛下承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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