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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亦尘无情地把他推开,指着身上的痕迹质问:“不管怎么看,受害者都是我吧,是我吧!倒是说清楚我对你干什么了?”
先不说腰部以下让人坐都坐不直的怪异感,他胸前几乎渗血的咬痕,用眼睛随便一扫都能知道昨天发生了什么。
除了皮肤上的紫红色,腹部还整齐排列着两行完整的圆形牙印,似乎是被人一个个咬出来的,特别对称——你他妈在别人肚子上盖戳儿吗!
贺兰玖注视他的眼神突然晦暗,喉结滚动压过来:“……这种事说不清楚的,我用行动帮你恢复记忆。”
钱亦尘愤怒的扯了枕头砸过去,心里很遗憾那不是块板砖:“早知道我就先弄死你了,一了百了,大家都好!”
而且就算要睡,那也得是他睡贺兰玖啊!看自己这气势,这身板……起码那家伙保持人身的时候就是个一推即倒的受。
“我是为了救人。你喝了空狸道人的不知醒,如果没有外力刺激会永远沦陷在美梦里。”裸身的妖怪丝毫没有愧疚感,辩解得理直气壮,“我可是辛辛苦苦的救你救到寅时三刻啊……”
钱亦尘深深为他的无耻折服。
贺兰玖撑着手臂侧身横在旁边,表情突然认真:“我在人世漫无目的地漂泊十余年,也想有个方向,告诉我不是平白来到这个世界上……但就像你之前说的,我要做什么不应该连累别人,至少不应该连累你。所以空狸说不知醒没有解药的时候,已经完全沉不住气了。”
“你……”钱亦尘从他脸上分辨出一丝懊悔的表情,气势没那么咄咄逼人了。
垂在身侧的手突然碰到杂草般的东西,他下意识低头去看,发现是贺兰玖散开的黑发。仍然漆黑,只是由于沾上诡异液体干涸后变得僵硬,触感古怪起来。
眼前突然闪过似曾相识的画面。
那个部位被束缚时勒出的痕迹,哭求他松开的自己,以及最后终于射。出来时的片刻清醒……
“你还是赶紧跳船自杀吧!”钱亦尘恼羞成怒的推开他,手腕却被顺势握住。
贺兰玖将头发拨到耳后,舔了舔唇角:“我觉得你还没有彻底痊愈,要不再治疗一会儿……”
带着堪称乖顺的浅笑凑上来,一副大型犬类的无害样子。
钱亦尘却如同被野兽盯上一般,恐怖笼罩全身!
画舫外无穷无尽的天地灵气若有所感,向施术者疯狂涌来,江上一条四爪蛟腾空而起,摆动头尾游向这边。
那头蛟由纯粹的源水之灵构成,甚至能透过它半透明的脑袋看见对面的景象,造型惟妙惟肖,出现在屋外时一张嘴就咬掉了半扇窗户!
“砰!”
木板破碎的声响算不上惊天动地,水蛟却在毁坏的窗户外探头探脑,准备把贺兰玖一口叼出去。
“干嘛呢干嘛呢!”江雀听见动静顶着两个黑眼圈闯进来,看到这一幕几乎气炸了,“瞧瞧你们这副有伤风化的样子,不是自己家就不心疼对吧!我的画舫修起来可费事了……”
“啧,有人来捣乱了。”贺兰玖悻悻地松开手,扯过被子劈头遮住钱亦尘,不在乎自己赤。裸的上身,“你进来干什么?这画舫不错,以后就归我,现在你可以下船了。”
“千万别走!”钱亦尘一把扯下被子,突然想到身上星星点点的痕迹,又赶紧把自己裹住。
“你们真是我接待过的第二讨厌的客人……”江雀抱怨的掏了掏耳朵,挨着桌子坐下,“你昨天晚上一直叫,吵得我没睡好。本来我每天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四处寻找可引诱的凡人,现在好了,等会儿还要去补觉。”
一个上来就要抢走画舫,另一个居然能摆脱不知醒的影响!但即便如此,居然还不是第一讨厌吗?
钱亦尘被他说得全身不自在,针锋相对地顶回去:“咳,你每天最先做的不是画眼妆?”
江雀动作僵硬片刻,指着眼圈重重强调:“我这是修炼邪术导致的,不是眼妆!”
“那就是眼妆。”
江雀瞪了一眼蜷在床上的某人,扭过头嘀咕:“昨天晚上他怎么就没……死你呢?”
“你说啥!”钱亦尘下意识想挽袖子过去拼命,发现自己什么也没穿,只好象征性的捋了两把汗毛。
昨夜还被人听了壁脚,他现在处于崩溃边缘,只能通过拼命告诉自己“大家都是男人”来获得心理安慰了。
破损的窗外有只水蛟在虎视眈眈,由水构成身体,尾巴延伸至江中。
江雀认出法术的味道,突然换了副愉悦的表情:“叽嘻嘻嘻,我说你与我有缘,迟早要入魔的。”
他笑起来时极其狡猾,贱兮兮的特别讨打。
贺兰玖的另一半已经是妖,当即摇头:“算了吧,我可不想连人都不是。”
“不不不,不是你。”江雀晃了晃食指,指着偷偷摸摸在被子下穿衣服的钱亦尘,“我在说他。”
贺兰玖眼神凛冽:“你敢!”
“我?”钱亦尘系衣袋的手指停下动作。
一般情况下,当被人说出“你和某某有缘”时,往往意味着接下来会出现一个重要剧情。
封梵就被名门正派评价过是块入魔的好材料,但他又是怎么回事?
江雀撑着侧脸,煞有介事地评价:“我这一生看了无数的人,你心性纯直,做事时往往全情投入,容易达到常人无法企及的境界,但将全部希望寄托在一件事上,失去支柱时就会——全盘皆输。”
钱亦尘自己都不知道他说的对不对,怔怔地喃喃:“为什么……”
“为什么这么说?”江雀悠哉的翘着腿反问,“就凭你被……了一个晚上,还能和始作俑者在一张床上躺到现在。”
“我已经很努力地自我催眠,你能不能别再提这事儿了?”钱亦尘被他气得噎住一口心血,“我不光心性纯直,取向也很纯直!”
贺兰玖抓紧机会提醒:“什么直不直的,反正你以后的取向只能是我了。”
“我……”
钱亦尘刚想反驳,耳畔突然传来惊天动地的爆裂声!
整艘画舫的中线刚好是这个房间,被人一劈两半,剧烈的摇晃中法术乍破,两半船同时下沉,江水拼命灌进来。
“不是我干的吧?”钱亦尘担心刚才没有控制住源水之灵,一抬眼看见那只蛟还在窗外摇头摆尾,松了口气。
江雀却终于收起贱兮兮的狡猾表情,脸色黑得比烂抹布还难看:“快走,走!第一讨厌的客人找上来了,谁跑慢点就是一个死!”
钱亦尘匆匆裹上外袍,迈步时脚下一软向江中跌去。
贺兰玖穿着那件凤凰元神炼的红衣,下摆在脚踝旁拂动,接住他下坠的身体,脚尖一点,悬在离水面很近的地方。
毕竟,有人挡在天上。
那人一身淡青色麻衣,青藤束发,持剑垂头盯着下沉的画舫,视线冰冷骇人。
船上的断裂处切口整齐,而且对方并非御剑攻击,而是仅仅用了剑气。
五层的画舫急速下沉,水面卷出的漩涡上,传来江雀崩溃的声音:“陆大星君,你做人……呸,做神仙不要那么小心眼好不好?”
☆、第三十七章
钱亦尘单手攀上贺兰玖的肩膀,刚喘了口气就听见江雀无奈的抱怨声。
天上的男人对这两个陌生人不感兴趣,剑气咆哮着冲向水面,直接掀翻了江雀踩的那块木板!
画舫主人不会什么浮空法术,重重跌落后似乎要被漩涡卷到水底去:“救命!我不会游泳啊!”
“上来!”钱亦尘尾指一动,半透明的水蛟游过去卷起江雀,“你别挣扎,水的托举力有限,乱动我就抬不住了。”
江雀闻言立刻停下挣扎的动作,紧接着身体离开水下的纠缠,法术聚集起的蛟龙让他骑在头顶,一摆尾冲向天际。
画舫已经完全沉没,天上那位陆星君仍然不肯罢休,出现为止一个字都没说过,剑气再次袭向江雀。
还好水蛟躲得及时,只被砍掉了尾巴尖儿。
钱亦尘挥动源水之灵填补丢失的部位,崩溃地扭头问江雀:“那人什么来头?”
“一个小心眼的哑巴而已。”江雀紧紧抱住蛟首稳定身体,被剑气激起的水雾迎面砸来,“击退就好,千万别真的伤他,伤了他要遭天谴的!”
“天谴?让我试试好了。”贺兰玖狞笑着抬头,右眼角的泪痣纹路扩散,狐火盘旋冲向天际。
被称作星君男人侧身避开,从上方冲下来时长剑划过寒光:“妖邪当诛,没想到你现在和这种东西混在一起了……”
声音和脸一样高洁冰冷,却有种隐隐的失望。
钱亦尘被带着一起躲避时腰疼的快要断掉,质问对方:“什么叫这种东西,你这人有没有礼貌了?”
男人没有回应,剑光从目标上偏移,交织成网向贺兰玖笼罩。
“妖气!你是妖怪?”江雀微微皱眉,打算联手逃离的动作一顿。
锋锐的剑气同样笼罩着钱亦尘,关键时刻就算再不愿意也不会挣扎,发现江雀的迟疑瞬间愤怒:“妖怪怎么了?你自己都半截身子入魔了,也好意思嫌弃别人?”
贺兰玖抱着他的手掌几乎嵌进血肉,被逼的向下几分,脚尖直接踩在了水上。
江雀在蛟首怔了一瞬,咬牙掐诀,身后突然分裂出数个和他一样的人。那些人的身形轮廓稍淡,只有脸还算鲜明,下半身在空气中虚化,穿过剑气屏障径直缠向天上的男人。
陆星君似乎知道那些“江雀”很难对付,立刻转身冲入云霄,却将手中的剑抛了下来。
“跟我走!”
钱亦尘听见江雀在远处呼唤,贴在贺兰玖耳边轻声道:“可以断后了。”
贺兰玖扫了他一眼,意念微动,漂浮在水上的绫罗人偶纷纷立起,有生命似的手挽手纠结成墙!
那柄长剑的来势仍然不减,但等到陆星君一剑破开阻碍时,破碎的布料四下纷飞,水面上空空荡荡,所有人都不见人影了。
……
淮水入江的这一段河道,有艘二层小船静静飘在水上。
考虑到行驶的稳定,小船二层并未封住四壁,而是用搭在栏杆上的薄纱代替墙壁,内设床榻,江风吹起时躺在上面,便能能过轻纱观赏水面波纹,飘飘摇摇好不惬意。
可现在薄纱静静下垂,整艘船像死了一样安静。
小船周围三尺左右的水面水波不兴,但更远的地方却涌起波涛。
钱亦尘仰面在二层躺了一会儿,怔怔地盯着天空。
这里是江雀的另一处老巢,周围有结界阻挡,他们乘着水蛟好不容易逃过来,应该能歇个一时三刻了。
“快要下雨了。”贺兰玖体贴的把手臂垫在他颈下,“很累么?”
钱亦尘突然全身僵硬!半晌摇摇头:“……不累,就是床榻太硬。”
“这里是做赏景用的,你要想躺的舒服些,我们就到下一层去。”贺兰玖说话时脸上的暗红纹路逐渐消退,只剩那颗细小泪痣依旧动人。
钱亦尘完全没听见他说什么,满脑子滚动播放着令人震惊的问题——他俩真做了啊?真做了啊!
贺兰玖没等到回答眼神黯淡,艰难地开口:“你讨厌我?”
“……啊?”钱亦尘这才回神,发现他正在用绕过脖子的手抚摸过自己侧脸,立刻撑着木质宽塌坐起来,“别,别这样。”
贺兰玖抿了抿唇,居然没贴过来,只是叹了口气问:“你不是说要陪着我吗?”
钱亦尘想起以前作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