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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奉骁血一下子就冲到了脑子里,猛地拔出腰间的刀,怒吼地朝两人冲去。
白惜容看到他,哭得更凶了,“骁郎救我!”
晏奉骁一刀砍下去,晏其岚本能地闪身躲闪,刀砍在了床榻上。晏其岚双眼迷离,“谁?!是谁来坏爷的好事了!”
晏奉骁已是盛怒,酒意又给怒火浇上了热油。晏其岚被他一巴掌撂倒在地上,嘴角溢出了鲜血。
白惜容手脚并用地爬到晏奉骁身边,一把抱住他,“骁郎,容儿差点……差点就……”
晏奉骁搂着少女娇小的身躯,双目赤红,“畜牲!”
姜知竹和夏氏很快就闻讯赶了过来。此时,晏其岚已被丢在地上,昏迷不醒。白惜容惨白着一张小脸,默默垂泪。
夏氏拼死护住儿子,一口咬定是白惜容主动勾引。晏奉骁揣起茶盏,狠狠地砸在夏氏脚下,“老子都亲眼看见了,还能有假?你看看你儿子成了个什么玩意儿,上回毒害老七,现在还打起了容儿的主意!要不是看在安定侯的面子上,老子早一刀砍了他!”
夏氏第一次见晏奉骁发这么大的火,吓得跪在地上,不知所措,只知道喊冤枉。姜知竹被这一件件丑事搞得心力交瘁,短短几日人像老了十岁。她强打起精神,道:“老爷息怒,不如先问问老五怎么说。”
白惜容低声啜泣着:“夫人莫非不相信妾身?妾身虽然没读过什么书,也知道什么是礼义廉耻。今日妾身和往常一样脱衣脱衣就寝,不料五少爷突然闯了进来,打晕了阻止他的婢女,然后、然后就……”
夏氏指着她破口大骂,“你这个贱人能懂什么廉耻!其岚读了这么多年书,又一向敬重老爷,如果不是你使计,他怎会做出这等事来!”
白惜容红着眼眶,楚楚可怜的模样哪个男人见了都会心疼,“五少爷清醒的时候自然不会做这等事,可他今夜分明是喝多了……”
夏氏气急败坏,“你——”
晏奉骁蓦地重锤桌案,“都给老子住口!来人,上家法!”
晏其岚是活活被痛醒的,晏奉骁下手毫不留情,每一鞭都是往死里抽,抽地啪啪作响。晏其岚被抽得皮开肉绽,鲜血淋漓,边在地上打滚边喊娘。
夏氏在一旁看着,心如刀割,跪在晏奉骁脚边苦苦哀求,却被一脚踹开,头不慎碰到了桌角,当下就失去了意识。
晏奉骁目眦欲裂,面如火盆,狠狠抽了几十下,身形一晃,摇摇欲坠地退了数步,跌坐在太师椅上。
姜知竹大喊:“大夫!快请大夫!”
白惜容扑到晏奉骁身旁,颤声道:“骁郎,你别吓我……”
一夜的兵荒马乱之后,夏氏和晏奉骁相继病倒。满目疮痍,体无完肤的晏其岚则被送到了无人居住的后院,等候发落。
晏其岚到底是贵妾之子,姜知竹还是请了大夫给他医治。但是晏奉骁下手实在是狠,他伤得太重,只剩下了半条命,整日只能趴在床上,稍微动一下都疼得要命。
门被打开的时候,晏其岚习惯性地叫起来:“父亲!我是冤枉的!我要见父亲,让他来见我!”
来人缓步走到晏其岚跟前,挡住了外头的阳光,“你好好看看,我是谁。”
晏其岚艰难地抬起头:来人一袭白衣,容颜如春光一般耀眼,微微一笑,宛如天神——但在晏其岚眼中,此人就是一只披着美人皮的恶鬼。
“老七!”晏其岚咬牙切齿道,“你来这里做甚,是来看我笑话的吗!你给我滚,滚!”
晏未岚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极冷,“五哥,你真该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连路边的丧家犬都不如。”
“晏未岚,你少在那得瑟!我当日就该用鞭子抽死你!”晏其岚很恨道,“你等着,等我见到了父亲……”
晏未岚漠然道:“你见不到他了。”
晏其岚愣了愣,“你他娘的什么意思?!”
晏未岚弯唇一笑,“五哥,你该换药了,我来帮你罢。”
晏其岚顿时如临大敌,“你要作甚!你敢过来!”
晏未岚粗暴地把意图往角落里躲的晏其岚扯到跟前,不顾他的挣扎强行拆开他身上的布条,血淋淋的伤口暴露在空气中。随后,他拿出一个黑色的陶瓷盅,打开盅盖,递至晏其岚眼下。
“五哥,你还记得这个小家伙吗?”
“这、这是……”晏其岚瞪大眼睛,身子抖若筛康,“不,你拿走!快拿走!”
晏未岚一手拿着陶瓷盅,一手抓住晏其岚的下巴,笑容明媚,“这是五哥当初送我的,现在就将它还给五哥了。”
……
晏未岚回到院子时,身上依旧纤尘不染。哑奴打好水给他净手,十九拿着一个信封走了过来,“少爷,这是虞府的迷糊送来的。”
晏未岚洗净手,用帕子擦干,接过信封拆开。
与其说这是封信,不如说是画。虞笙的画一如既往的简单明了,风格独特。在画上,小虞笙头戴写着“我要见未岚”的头巾,尝试从虞府的前门,后门,侧门,甚至翻墙出去,但都被姜画梅抓了回来。最后一幕里,姜画梅一手拎着不断扭动的虞笙,一手叉着腰,盛气凌人道:“你再敢跑去晏府,我就打断你的腿!”
小虞笙流着面条一般宽的眼泪,“未岚,我娘不让我和你一起玩。”
晏未岚眼中染上笑意,十九好奇道:“少爷,信上说了什么呀?”
晏未岚道:“他说,他母亲不准他来看我。”
十九撇了撇嘴,“上回虞家夫人和咱们夫人吵得那么凶,她现在肯定不想理咱们。”
晏未岚注视着“小虞笙”许久,道:“准备点材料,我做些点心,你替我送去虞府给他。”
晏奉骁昏迷数日后总算醒了过来。大夫说他饮酒过度,又急怒攻心,伤了身子底,日后必须好生静养清心寡欲,戒油戒酒,才能恢复往日的三四成。
几日后的一个晚上,晏其岚在后院里咽下了最后一口气。他的死状及其惨烈,身上布满了脓包和腐烂了的鞭痕,脸上没有一块完整的地方。姜知竹得到消息后,特意来看了他一眼,当下就没撑住吐了出来,接下来几天都没有胃口吃饭。
夏氏伤了脑袋,又听闻儿子惨死的消息,又哭又笑,嘴里不住地碎碎念,全是疯狂恶毒的诅咒。大夫说她犯了疯症,药石罔效。
晏奉骁知晓此事后,无甚反应,只是让姜知竹操办丧事,给晏其岚,也给安定侯家最后一个体面。
多事之秋,晏其岚的丧事办得相当简单,来吊唁的人寥寥无几。家丑不外扬,姜知竹对外声称他是犯了急病才去的,安定侯府的人也来要过说法,却被她挡了回去,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另一头,晏元岚的热潮再次发作。这次的热潮比上次还要猛烈,他整日要死要活的,甚是以头撞地来缓解痛苦,他身上散发出的情香弥漫了整个院子,大老远就能闻到。发作时,他哭着求姜知竹把他嫁出去,什么人家他都肯。
姜知竹不为所动,命令伺候的婆子看好他:“少让他碰后头,不行就把人绑住。”
婆子道:“夫人,六少爷的热潮比别的哥儿都要猛,再让他憋着,恐坏了身子啊。”
姜知竹冷冷道:“那也得给我憋着。”
姜知竹忙着操持内外,几日内白了半边头,连去晏奉骁床边侍疾的时间都没有。好在晏奉骁女人多,庶子庶女一大堆,有的是人伺候他。但他最喜欢的还是白惜容,只有和这样年轻鲜活的少女在一起,他才会有自己还没老的错觉。
除了白惜容,晏未岚也经常去看他。
晏奉骁生了十几个儿子,却没有一个是像他的。就说晏其岚,没学到他的一身武艺,倒把他吃喝玩乐的本事全学去了。晏奉骁心里头清楚,这些儿子里最突出的,还是排行老七的晏未岚。
晏未岚长得好,头脑好,就是性格太温和了,一点魄力都没有。而且他长得实在太好了——在晏奉骁这种武人眼中,只有满身肌肉,力拔山海的男人才算是真汉子。晏未岚这样倾国倾城的容貌,看起来就是佞臣栾宠之流,实在是难当大任。
即使晏奉骁对晏未岚不冷不热的,晏未岚还是每日都来报道。他垂着浓密的长睫毛,任劳任怨,就连白惜容都被他感动了。
“依容儿看,这个偌大的晏府里,只有容儿和七少爷是真心关心骁郎的。”
晏奉骁叹道:“老七确实不错,就是长得太好。”
白惜容惊笑道:“这长得好还成错了?”
晏奉骁摇摇头,“长成那样,就算爬上去了,也会被人说是以色侍人。更何况,他生母的身份实在过于低贱。”
白惜容想了想,道:“容儿也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既然七少爷是个有本事的,骁郎不如把一些事情交给他。毕竟骁郎可是要好好休息,不准多思多累的。”
晏奉骁把白惜容搂进怀里,轻刮了下她的鼻子,“行,就听容儿的。”
转眼,便到了夏日。
自从上次上元节后,虞笙的热潮都未在发作过。一般的哥儿,两次热潮的间隔在五十至六十日之间,虞笙半年未来一次,实在不正常。秋念有些担心,特意找到虞笙说:“热潮不定,不利于怀孕生子。少爷,您要不要找个大夫给您调理下身子?”
虞笙果断拒绝,他是疯了才会把自己调理成易孕体制,热潮不来他还乐得轻松自在呢。
虞麓的初次热潮也一直未发作,按照原着的说法,他要到十六岁才会发情。然而虞笙已经对原着剧情没有哪怕一点点的信任,为了以防万一,他特地跟着哥科圣手学习了些诊脉的皮毛。哥儿发情前的脉像会与平时不同,哥儿本身也会有出汗发热的症状。只要熟知其中规律,还是可以提前做好准备的。
然而,虞府的这三个哥儿除了秋念都还是新手,偶尔也会出现误判的情况。有一次,虞麓感染了风寒,发了一夜的热,虞笙以为他要来热潮了,专门把他接到自己院子里,守了一宿,结果虞麓的高热并未如他预期中的转为情欲,反而越烧越热,虞笙这才知道虞麓是真的病了,忙给他请了大夫。
虞笙和虞麓守着同一个秘密,两人感情越来越好,成日形影不离。他们一个是学霸,一个是学渣。虞麓的文章能让虞策这个大才子给出“不错”的评价;而虞笙的文章只会让虞策有种自戳双目的冲动。
虞笙对此也很无奈,他对读书真的是半点天赋都没有,相比之下,画画才是他快乐的源泉。
这日,虞笙正在案前专心作画,并未察觉有人靠近。直到一把折扇在他的肩头敲了敲,他才抬起头,“大哥怎么来了?”
“笙儿,你有没有新作的文章,拿出来给哥哥瞧瞧,好让哥哥乐一乐。”
虞笙用鼻子哼了一声,扭过脸不理他。
虞策端详着虞笙的作品,有些惊讶道:“是你画的?”
“对,是不是很像小歌?”
画中,一个穿着粉红色襦裙的小姑娘,拿着捕蝶网,奔跑在花丛中。虞笙的作画手法很独特,虞策以前从未见过,他不强调写意而强调写实,画中的小姑娘和虞歌一模一样,就好似是人走进了画里。
虞策看了许久,道:“不错。”
虞笙吓了一跳,捂住小心脏,夸张道:“喂喂喂,你真的是我哥吗?我哥可是从未不会夸奖我的!你快把面具摘下来!”
虞策又用扇子在虞笙脑袋上点了点,道:“圣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