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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连个家都没有、托人买的地还得现找地方的辛酸,就不提了。
踢踢踏踏到了田地间唯一的一套农家小院,姜卫衍跳下车。
“有人吗?”
院子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吱吖一声,木门被拉开,走出一个黝黑精瘦的中年汉子。
他看到姜卫衍大喜:“衍少爷,你回来啦!”
“诶,彭伯,怎么是你在这儿?”姜卫衍诧异。
“老爷子买了这田庄不放心呢,让我们过来打理一番,好让你们回来能吃上口热乎饭。”彭伯乐呵呵,“赶紧进屋,算着你们这几天回来呢,材料都是现成的。你们先洗漱,马上就能吃。”对着后面的陈庆几个喊着,打算接过姜卫衍手上的骡子缰绳,让他们进去。
姜卫衍忙摆摆手,走近骡车,扶着季玉竹下来。
彭伯定睛一看,这才发现是个哥儿,乐了:“诶诶,瞧我,是季哥儿吗?好好好!赶紧、赶紧进去歇着,别累着了。”
季玉竹走前两步,施了个半礼以示尊重,唬得彭伯急忙跳开。
“使不得使不得!我不过是个下人呢。”
姜卫衍扶着季玉竹,含笑对他开口:“彭伯,你自小看着我长大。受得起这一礼。”
季玉竹也笑了:“彭伯你好,往后多多照顾。省得衍哥整日欺负我。”
“诶诶。”彭伯乐得见牙不见眼,“衍少爷这就不对了,媳妇儿是用来疼的,怎么能欺负季哥儿呢。”
姜卫衍挤眉弄眼:“彭伯,哪是欺负,不过是——”
季玉竹一肘子拐过去,他顿时收声。
彭伯哈哈大笑。
后面的陈庆等人陆续下马,牵着马走过来,一一跟彭伯打招呼,看起来跟彭伯都挺熟稔的。
“快进去,别站门口吃风。”彭伯吆喝着,挥手把他们往里赶。
房子比较小,传统的口字型院子,进门三间倒座房,看着像是做了厨房跟仓库,剩下一间是洗浴间,左右两边各两间小厢房,正房位置也隔出了一个堂屋跟主卧间。
彭叔么从厨房出来,腼腆地跟几人打过招呼,又钻进厨房忙活去了。
彭伯夫妇住了西厢一间厢房。
剩余三件厢房,陈庆等人两两一起,各自选了一间就坏笑着进房放行李去了。
“臭小子!”姜卫衍笑骂了一句,抱着几包行李,示意季玉竹跟上。
季玉竹尴尬地跟着他走进正房,装作打量房子的样子,左右张望。
姜卫衍扫视一圈,在窗边卧榻放下行李:“你先收拾着,我去给你提水洗漱。”
“在这里洗?”
姜卫衍努努嘴:“看,那边有个小角房。”反正就算没有角房,他也会想办法搞一个出来。
季玉竹顺着他眼光看过去,墙角立着一个竹制屏风,后面是个窄窄的门洞。
挑眉:“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嘛。”
“休息几天我们就要准备建房子了。”姜卫衍摇摇头。
“这不是你买下的吗?不是住这儿?”
“当然不。反正地方大,我们自己盖,你想要盖成什么样的都可以。这院子太小了,有娃了可就住不开了。”姜卫衍坏笑。
季玉竹随手抓起卧榻上的蒲扇就扔过去:“废话忒多。还不去提水!”
“哈哈哈哈哈……”
季玉竹羞恼地捡回蒲扇,一一解开行李,把两人衣物分类整理好,干净地塞进衣柜里,穿过的放到一边,明儿歇过了再拿出去一起洗。
姜卫衍进进出出几趟,搬进来一个崭新的浴桶,连着用水刷洗了两遍,才提着热水倒满。
“浴桶是新的?哪儿来的?”绕着浴桶转了一圈,季玉竹眨巴眼睛问道。
“我特地让他们准备的。”姜卫衍耸耸肩,“省得你用不惯。”
“……”他有这么讲究吗?
“有!”姜卫衍仿佛听到他心里话,笑着点点头。
哼!不用白不用,才不管他怎么想。季玉竹甩头。
把干净的衣物搭在屏风上,对着他努努嘴:“我要洗漱了。”
姜卫衍瞄了一眼小几上的脏衣服:“宝贝,你把我衣服塞哪里了?给我找一套干净的出来,我到外边洗去。”
季玉竹翻了个白眼,走回衣柜边,把内衫外衫亵裤腰带各挑了一件配成套,一股脑塞进他怀里:“好了,快走快走!”想了想,又补了一句,“把头发也洗洗。”
“好嘞!”姜卫衍抱着衣服笑眯眯地往外走,顺手就给他把门关上。
等大家都洗漱完毕,晚餐也弄好了。
简单的炊饼热菜,还有一大锅的肉汤。
草草吃过一顿久违而满足的汤水热菜,大家就早早回房歇息了。
姜卫衍跟在季玉竹身后走进正房,回身把房门关上,转过来发现季玉竹正犹疑地站在房中。
“怎么了?”走过去拥着他往床边带,“不是困了吗?早点歇息。”
季玉竹咬着下唇:“那你呢?”
姜卫衍了悟,轻笑一声:“别担心,我睡卧榻。”
季玉竹望了望卧榻。
虽是卧榻,能出现在农家小院里的,其实不过是个加长加高的木凳而已,本就不宽敞,加上姜卫衍这高壮的身形,想想就憋屈得慌。
“要不,我睡卧榻你睡床吧?” 虽然不想承认,但对比之下,他确实瘦小多了。
姜卫衍扶着他后脑勺在他额上印下一吻:“说什么傻话呢。放心,往日我行军在外的时候,石头草地也一样睡,有卧榻已经不错了。何况现在天气转暖了,不怕着凉。”
季玉竹踌躇了一下,正想开口——
“可别叫我跟你一起睡床。”姜卫衍苦笑,“我可没那么好定力。”
季玉竹的脸刷地就红了:“谁、谁要叫你一起睡了。不要脸!”挣脱他的手,快步走到床榻前,脱鞋就爬上床铺,手忙脚乱把帐子放下来,才低低道了句晚安。姜卫衍笑着摇摇头:“睡吧。”凑到桌前吹熄油灯,才回身到卧榻躺下。
一夜无话。
第24章
季玉竹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
姜卫衍等人也早起锻炼完毕,用过早饭进京述职去了。
季玉竹收好桌上压着的纸条,开门出去。
院子里彭叔么正在洗衣服,满满一大盆,看样子是陈庆他们的?
“彭叔么。”季玉竹忙打了个招呼。
闻声,彭叔么抬起头:“季哥儿起来了?快洗漱,锅里给你留了一小碗粥。”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衍少爷不让给你留多,说是怕你起晚了,吃太多了午饭就吃不下。”
“没事儿,谢谢叔么。”季玉竹挠挠头,“都是我起晚了,衍哥他们都出门很久了吧?”
彭叔么抿唇微笑:“哪能跟他们比呢?他们打仗的时候比赶路辛苦多了,你一哥儿,跟着他们出行半个多月,没病没痛已经很好了,一时半会睡晚了是正常,别在意。”
“嗯。”季玉竹看了看洗衣盆里的衣服,“叔么你这是帮他们洗衣服吗?”
彭叔么羞赧地笑了笑:“嗯,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帮他们把衣服洗洗。”
“这么多~一会我也来帮忙。”
彭叔么连忙摆手:“那可不行,你一哥儿,怎么能帮别的汉子洗衣服呢。倒是衍少爷的衣物可以上手。”
季玉竹想到昨晚整理出来、准备今天洗的脏衣服,脸上瞬间火辣辣的,忙随口扯了两句就转身去洗漱。
用过早饭,季玉竹就把两人的脏衣服抱出来,找了个小凳子在彭哥么旁边坐下,捋起袖子就开始洗刷。
彭叔么欲言又止:“要不你别洗了吧?放这儿,我一起洗了。”
“嗯?”季玉竹疑惑地抬头。
“衍少爷好歹也是侯府出身呢,再怎么样,也不至于让他的夫郎洗衣服啊。”彭叔么有些心疼。
“他不是被除族了吗?算什么侯府呢。而且,我也不是什么大富人家出身,这些家务往日里也是做惯了的。”季玉竹边洗边安抚他。
彭叔么抿抿唇,有些呐呐地反过来安慰他:“没事儿,衍少爷能干着呢,以后必定不会再让你吃苦的。”
“……嗯。”彭叔么这是给他脑补了多么穷苦地出身呀?
季玉竹黑线。
突然想起什么,忙向彭叔么打听起来:“叔么,衍哥究竟是为什么被侯府除族啊?”
“唉,”彭叔么叹了口气,“不知道呢,有一天突然就……也不知道那家子丧天良的是怎么想的,可怜衍哥儿好好的,突然就被除族,听老太爷说,为了这事,他还差点儿被罢官夺职呢。”
“衍哥还有其他兄弟吧?”
“当然,衍少爷是庶长子,下面还有两个弟弟、一个妹妹。弟弟都是嫡出的,妹妹也是庶出。”彭叔么拧干手上的衣服,放到另一个木盆里,“衍少爷的姨娘啊,自个儿立不起来又不受宠,从小也不管衍少爷。衍少爷很小就跟着老侯爷的。”
看来是嫡庶之争?季玉竹如有所思。
那边彭叔么继续絮叨:“后来老侯爷去了,就托我们老太爷多多照看衍少爷。衍少爷从那么小个子开始,”抬手比划了一下高度,“就整日过来我们将军府读书习武,可以说是跟小少爷一起长大的。” 小少爷应该是指尤峰了。
然后彭叔么边洗衣服,边给季玉竹描绘当年的衍少爷是多么可爱,跟小少爷一起做了哪些淘气捣蛋事情。
话说姜卫衍那边,几人进了京城就直奔吏部报到,然后在一边候着。
估摸着不过是早朝刚散朝的时候,宫里就匆匆来人,召姜卫衍入宫觐见。
跟着宫人来到永元帝的寝宫偏殿,姜卫衍目不斜视走进去,低头就给上座的永元帝叩拜行礼。
待听得上方传来的起,才起身抬头。
“这段时日辛苦姜将军了。”苍老而又威严的声音,带着久居上位的语气。
“末将职责所在。”姜卫衍拱手,沉稳答道。
“一段时日未见,卫衍倒是看着胖了些。”旁边站着的四王爷——宁王骆潜打趣道。
姜卫衍才发现这偏殿里就他们三个人,忙跪下向宁王行礼。
“免了免了,起来说话吧。”骆潜扶起他。
“末将惭愧。”姜卫衍告罪道,“不过这趟出去,比之战场,还真是算得上轻松。”
“说说那边的情况。”永元帝摆手,直接转入正题。
“是。”姜卫衍应道,“清平县私兵营缴获的兵丁刀枪已全数入册移交给章同知。其日常用度粮饷,基本上能确定是来自清平县、清和县,以及涧水上游的徐州府。他们最近入仓的粮饷,就是从徐州府水运过去的。清平清河两县涉事官员名单已调查出来,请陛下过目。”掏出奏折,往前几步恭敬地递给永元帝,又退回原处,“至于徐州府……”
骆潜接口:“禀父皇,徐州府那边,姜将军已经传讯给我,我正在调查中,已有大致眉目了。”
永元帝轻皱眉头,缓缓地翻看着奏折,半晌才放下:“唉,是朕老了吗?朕还在这位子上坐着,就这么亟不可待地开始屯兵!”
这话题……姜卫衍可不敢接茬,忙低头装作没听见的样子。
“父皇,臣下有不恭之心,何必怪在自己身上呢。”骆潜安慰道,“好在三哥并没有酿成大祸,一切尚有回转的余地。”
“罢了罢了,且让他冷静冷静吧,整日里上蹿下跳的。”永元帝叹了口气,转而又威严地看向姜卫衍,“姜将军,这回差事秘不可宣,你的功劳也不好封赏,暂且搁置,日后再找机会给你补上,如何?”虽是询问,却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