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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庭心中迅速估算一番,报出个数来,工部尚书一听,却出列表达不满,认为户部的银子给太少,让负责修缮城池的工部很为难。
两人一来一往吵了几句嘴,真帝皱了皱眉,道:“新政已推行多年,为何京中银库仍旧不丰?”
关庭老神在在道:“回禀皇上,新政以来,纳税田地已从过去的四百万顷回升至五百万顷,加之各项赋税制度的变化,国库存银确实大增。但这几年来,北军两次出征,西南平乱一战,都需要大笔银钱支撑,且前年西省大地动,事后的抚恤以及修缮又花出一笔……”
他不紧不慢地汇报着财政状况,刚说到一半,真帝没了耐心,挥挥手道:“想办法再多拨出一点儿银子,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有银子,叫别人怎么办事?”
关庭也不争执,垂首应了。
接着,又有几位朝臣上奏,期间便有人提到了平玉府辖下某县,在幽国入侵之际,百姓竟围攻县衙,杀了县令,而后也未能守住城,让幽军从此县直入平玉府境内。
真帝听后十分火大,言辞狠厉,意欲将一县百姓打成乱民,严加处置。
对此,不少大臣们竟为百姓们求情,盖因那座县城的县令平日横征暴敛,恶迹累累,在幽军来时,竟想逼迫手无寸铁的百姓们出城迎敌,而自己却准备带着护卫们出逃。百姓们忍无可忍,这才铸下大错。
得知缘由,真帝尽管余怒未消,口气却稍稍软了些。
他沉沉一叹,道:“同样是一县父母官,有些人将治下搞得民怨沸腾,而有些人,却能在不到三年的时间,将原本萧条破败的一座下县治理得民心安稳,四乡平安。”
真帝对身后的总管太监李胜点了点头,便见李胜往前一步,高声道:“皇上有旨,宣云岚县县令程岩觐见——”
殿外,程岩已等候多时。
他听见了殿上宣旨,顿时神情一凛,谨慎步入殿中,行跪礼道:“臣云岚县县令程岩,叩见皇上。”
时别三年,真帝又一次见到了自己点中的三元状元,对方还如此给他长脸,让他不禁多流露了几分笑意,“平身。”
程岩:“谢陛下。”
等程岩站起身,真帝又细细打量他片刻,道:“朕记得上一回见你,已是三年前殿试放榜之日了吧?”
程岩:“回皇上,正是。”
“一转眼都三年了啊……”真帝颇为感叹。
人年纪越大,就越怕时间的流逝,作为皇上更是如此,何况真帝此前刚大病一场,如今三个月过去,竟还未痊愈,让他更加意识到自己老了。望着殿上长身玉立的青年,真帝不免有些嫉妒,但很快定下神来,道:“你是从何时去的云岚县?”
程岩:“回陛下,臣乃是乙未年八月赴任云岚县的。”
真帝笑了笑,“乙未年八月,到今天也不过两年零七个月,云岚县的变化可谓是天翻地覆。你来告诉朕和众位大臣,这两年多的时间,你都做了哪些事?”
程岩:“是。”
此后,就到了程岩一个人的表演时间,由于他在家中便打好了腹稿,讲起来头头是道,条理分明。而且,程岩还根据宅男记忆,学了几招“当众演讲”的小技巧,比如时时设置小悬念,偶尔讲点儿小故事,总之务必保证皇上和众臣的注意力集中,若不是奏对时有官员全程监视他的仪态,程岩还想为自己设计几个小动作。
见程岩表现得格外大方,真帝感觉十分舒心,唇畔的笑容一直未退。
等到一刻钟后,程岩已将他的任职经历大致汇报结束,不论真帝也好,朝臣们也好,都有些意犹未尽。
朝堂上安静片刻,复又听真帝道:“你方才所说的舆图和名录,朕已经看过了,接下来朕问你的话,你要据实回奏。”
程岩一听便知,皇上果然要考他了,便恭敬应是。
真帝看了李胜一眼,后者忙对一旁的小太监做了个手势。
只见两名太监抬着长卷来到殿前,又将长卷铺展开来,众臣便见到了一副清晰的舆图。
他们刚刚听了程岩的奏对,已知这是一幅云岚县的地图。
真帝从御座上站起,慢慢走下台阶,来到舆图前,随意指着某处道:“你来说说此地。”
程岩一看,真帝所指正是云岚县相对富裕的村子——米河村,便道:“回陛下,此地为米河村,占地为一百六十七顷,其中耕地为四千一百二十六亩,山地为八百七十三亩。米河村共五百五百四十六户,一千八百二十三人,其中壮年……”
程岩噼里啪啦一通说,细致到连真帝都感到意外,表情有些懵。
待介绍了米河村的基本情况,程岩又开始讲此地的历史,最后才讲到米河村的优劣势以及近年来的发展。
等他全部说完,真帝却没有反应,程岩沉稳地等候片刻,才听真帝道:“……不错。”
随即,真帝指着地图上另一处,“那这里呢?呃……可以简略一点。”
程岩心中暗笑,方才他的确是故意的。盖因气势这东西从来是此消彼长,只要他先拿出绝对的自信将皇上镇住,即便之后稍有错漏,皇上也无法确定他是否真的错了。
目的已达到,程岩便不再耍花样,老老实实地答了。
之后,真帝又点了几处,程岩都回答得很好。
但真帝尤不满足,又让人将几本名录带来,翻开名录册一一考问程岩。
比起舆图来,名录册更被程岩所熟悉,因为其中的一笔一划都是由他亲自书写,每一个人的情况他都有亲自调查,可谓了如指掌。
等到真帝终于心满意足,将名录册递还给李胜,道:“诸位爱卿,你们以为如何?”
众臣们“闻弦歌而知雅意”,当即就明白皇上哪里是想听他们的意见,根本就是想听他们的夸赞。毕竟,程岩越好,就越代表皇上有眼光。
于是,各种溢美之词轮番上阵,让程岩感受到了犹如公开处刑般的羞耻。
足足小半刻钟过去,程岩才终于得到解脱,而此时,真帝已再次回到御座上,道:“朕听说,今次对幽一战立下大功的程松,是你的亲兄弟?”
皇上这一问,殿上不少人都很吃惊。
如今程松的名字在京中可谓家喻户晓,提起来谁不竖起大拇指,但在他们的印象中,对方乃定安侯的弟子,是战场上的小阎王,没想到,程松竟还有个身为大安首位三元状元的哥哥!
程家有了这对前途无量的兄弟,只要不自己作死,说不定百年以后又会是个底蕴深厚的世家!
不少人对程岩更高看几分,当然,也有人心存忌惮,比如庄思宜的二叔庄明和。因为庄思宜的关系,庄明和对程岩有着本能的敌意,方才他虽顺着皇上的意思吹捧了程岩几句,但心中一直在骂街,而今又听程岩承认了与程松的关系,更是心绪难平。
在他看来,程岩和庄思宜早已捆绑在一处,程岩的助力,就等同于庄思宜的助力。
想他刚听闻庄思宜居然会为了程岩上赶着去北地送死时,只盼着庄思宜回不来才好,谁知人不但回来了,还立下了大功。
庄家的人脉本就在向庄思宜倾斜,如今,庄思宜又得到了“前程远大”的程家兄弟相助,叫他怎么不窝火?
但他不高兴,皇上却很高兴,兴致高昂道:“程爱卿刚刚讲了如何治民、安民、富民,那你再跟大伙儿说说,此次幽军入侵,云岚县周遭府县尽皆沦陷,你又是如何挡住了幽军连续两月的攻击,守住云岚县的?”
程岩心中一喜,终于轮到他吹别人了!
如果方才那一通程岩主要是在展示自己,那现在他就要重点吹程松和庄思宜。
于是,程岩又滔滔不绝起来,每当感觉词穷时就把刚才百官们对他“处刑”的话挪用过来,直将程松和庄思宜吹成了两道彩虹。
当然,他也不忘提到了林昭,以及另外两位借粮的县令,虽说后两位并非自愿,但确实帮了他大忙。
嘻嘻,谁让他程岩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呢?
一直到程岩吹无可吹,便听到真帝朗声笑道:“好啊!好!大安有如此多能臣干将,实乃天佑我景宣,天佑我大安百姓,哈哈哈哈……”
程岩愣了愣,景宣是谁?
突然,他脑中霹过一道惊雷,几乎将他炸得魂飞魄散——景宣,不是真帝死后的谥号吗?!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女主:听说你是本文第一老实人?
林昭:啊?估计是吧
女主:ok,那你念一遍我的名字
林昭:慕容……紫、紫魁?
女主(深吸口气):我叫慕容紫魅,是紫魅,不是紫魁!
林昭:哦,紫鬼。
女主:紫魅!!!!!
林昭:你吼啥啊,魅就魅呗
女主:对对对,完整念一遍
林昭:南宫紫槐
女主:……你个棒槌!
——
小剧场=女主の怨念
查了下,御门听政其实一般在广场,但电视剧大多都是在殿内,这里就顺应潮流,以及本章梗来自“我孝庄……”都知道吧?
第84章
当天; 程岩从奉天殿中出来时; 官阶又升了半级。
他今年八月才满二十三岁; 却已是正五品官,若再往上升,一身青色官袍便能换做绯色。
不过他虽升了官,可却还未有具体的差事,因为升职一事完全是皇上太过兴奋后一拍脑门定下来的……虽说,以程岩的政绩升官也很正常,可具体升去哪里,吏部还没有定论呢……
程岩回到府上时,庄思宜还没回来。
程岩知道,庄思宜也接到了入宫面圣的旨意; 不过却不是殿前奏对; 而是去了景宣·真帝的御书房。
想到方才殿上那一幕; 程岩还是感觉匪夷所思,偏偏满朝文武和一众宫人们似乎都没觉得不对; 他也不好大惊小怪。
等程岩用过午膳; 又派人去隔壁问了问; 得知庄思宜依旧不在,他便提着昨日便准备好的礼物,去拜见海夫子。
马车停在了一座小院前,程岩叩响门; 没一会儿,大门从里头被打开。
程岩望着许久不见的朱仆人; 微笑道:“学生程岩,来拜见夫子了。”
“程、程相——程大人?”朱仆人大为惊讶,随即漾开笑容,回头道:“老爷!老爷!程大人来了!”
说罢又赶紧将程岩迎入院中。
程岩刚走了两步,就听前方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没多会儿,他就见一位杵着拐杖的老人出现在不远处。
海夫子比记忆中又老了些,但精神还好,对方见了他,先是一愣,随即张了张嘴,就在程岩怀疑海夫子也要祭出老人家的金句“都瘦了”时,海夫子把拐杖一扔,快步朝他走来,“长高了……”
程岩:“……”搞不懂你们老人家。
不过见海夫子身体康健,程岩自然高兴,他将礼物交给朱仆人,亲自上前搀扶着海夫子入了正堂。
一整个下午,程岩都待在海夫子府上。
他们师生二人不但聊家事,也聊国事,当海夫子听闻程岩在云岚县的经历,不禁真情流露道:“老夫年轻时,也曾想过有朝一日能谋得官身,为我大安百姓多做些实事。可惜老夫学识有限,到最后也只是个举人,而苏省进士多、举人多,侯官的人也多,轮不上我这个老头子。”
海夫子欣慰的看向程岩:“但虽没有官做,老夫这一生也并不庸碌,至少老夫的学生,能为老夫实现心愿。子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