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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也知道了这些信究竟是出自谁人之手。
庄思宜有些尴尬,“我就是看你字好,空闲的时候瞎临了几次。”
程岩:“哦,还有信的内容,关于我的没多少,全都是夸你对我怎么好了。”
庄思宜顺势问道:“我对你不好吗?”
程岩瞅了他一眼,“很好。”
庄思宜本想表现得稳重一些,但还是没忍住扬起了唇。
晚上的时候,也不知是程家人忘了还是习以为常了,干脆就没帮庄思宜准备客房,尽管程家的房子已多了好几间。
两个少年躺在床上,听着窗外雨打芭蕉,聊着京城里的事,渐渐入了梦乡。
由于已入十月中,再过不久北面的河道会逐渐冰封,加上程岩还有要事要办,他和庄思宜便准备上京了。
只是这一走,程岩就没法参加程金花的亲事,但对程家人而言,如今春闱才是程家的头等大事,于是欢欢喜喜地为程岩打包行李。
一个院试案首加上一个解元,让程家人的信心极度膨胀,仿佛“状元”已是程岩的囊中之物。就连程柱现在都不信城隍庙的道士了,他只信自己的大儿砸!
这回,跟着程岩和庄思宜一道的不止庄棋,还有程家三郎。
前不久,程松找到程岩,说自己想要跟晁小将军学习兵法,保家卫国。
程岩认真问过程松,发现三郎是真心对习武有了兴趣,尽管程松说不清缘由,他还是带着三郎去找了海夫子。
海夫子虽表面上没说什么,但程岩还是看出对方很不舍程松,这两年的朝夕相处,海夫子虽未收程松为弟子,可待程松跟亲孙子也差不多了。
而程松也很难过,哭着想要海夫子跟着一起,程岩只得安慰他,说等他再大一些,可以将海夫子接去同住,程松这才高兴起来。
几人直接从武宁县码头出发,先走水路,再由北省转陆路入京,因为晁小将军如今就住在北省。
待船到了江海相接的金宣府桃林县,程岩等人便换乘了艘海船。
一上船,程岩便听有人道:“程解元。”
他一转头,见是个陌生的男子,正疑惑间就听庄思宜道:“刘兄。”
程岩恍然大悟,原来眼前的青年就是状告秋闱舞弊的那位书生。
刘书生面露惭愧,“先前之事不想竟险些连累了程解元,真是对不住了。”
程岩笑了笑,“此事不必放在心上,我知并非你本意,何况,我还要感谢你仗义执言,否则我可成不了解元。”
“是啊,要不是靠了刘兄,我陈某也没机会名列正榜啊,哈哈哈……”
说话的是一位蓝袍书生,看上去与刘书生一般年纪,都是二十五六岁,他此时精神抖擞,容光焕发,感觉给他插几根羽毛他就能立刻开屏。
刘书生的脸顿时黑了下来,不想说话。
他当时状告舞弊可不是为了这姓陈的,没想到空出来两个正榜位置,姓陈的恰好就给补上了!虽说他自己也补了个副榜的名额,可以去京城国子监读书,但怎么想都感觉很不爽!
陈书生自我介绍后,又对刘书生道:“唉呀,我当时就说咱俩能一块儿入京,可不就让我给说中了?”
刘书生咬紧后槽牙,扯出个假笑来,“那我就提前祝陈兄高中了,他日金榜题名,可别忘了我的恩情。”
“不会忘,不会忘,早中晚三柱香给你供着呢!哈哈哈……”
“……”
程岩和庄思宜对视一眼,都有些忍俊不禁。
等船驶入大海,庄思宜便抱着小三郎上甲板看海。
三郎还是头一回见到海洋,辽阔无垠的蓝色冲入视野,让人分不清哪里是海,哪里是天,直把他兴奋得惊叹连连,而庄思宜则轻声给他讲着关于大海的传说。
程岩在一旁看着,心想若不是庄思宜太过年轻,和三郎看上去还真像一对父子。
前生,由于他与家人并不亲密,庄思宜也从未见过三郎……
“阿岩。”
“嗯?”
“将来咱们找个有海的地方外放吧。”
程岩忍不住笑了,“你还能跟我一块儿外放不成?”
“只要有心,这又是什么难事?”
“……我觉得你该先考中进士。”
庄思宜淡淡一笑,壮阔的海洋与落日交汇,在他身后描绘出绮丽的色彩,仿佛天地都在他掌。
等船行了三五日,再多新奇也变作了无趣。
好在船上有不少上京的举子,大伙儿没事便聚在一块儿斗酒唱曲,行令猜谜,也算一件乐事。
这会儿,程岩正牵着程松在看陈书生占星,程松手上拿着串烤干鱿,好奇道:“大白天都没有星星,怎么占呢?”
“只要记住星位就行,何况占星还要和相数结合。”陈书生看上去精于此道,在纸上画画写写,半晌后对着刘书生叹了口气,让后者心里一抖,“怎么?莫非我此行不顺?”
“很顺,卯星与寅星相位成枝丫状,说明你克己、坚毅,一切难事都可迎刃而解。”
“……那你叹气干嘛?”
“我叹口气你也要管?算了,谁叫你是我恩人呢?”
“……”
程岩觉得有点儿意思,便道:“劳烦陈兄给我也算一算。”
“别算!”
庄思宜赶紧制止他,程岩见他紧张的模样,想了想才明白,多半是乡试前那次卜算给庄思宜留下了严重的阴影。
虽然他觉得没什么,不过为了照顾庄思宜的情绪,程岩还是道:“那我就不算吧,你要不要试试?”
庄思宜本来没什么兴趣,可见程岩眼巴巴地望着他,便同意了。
陈书生:“庄兄想算什么?”
不等庄思宜开口,刘书生道:“庄兄还未成婚吧?要不算算姻缘?”
庄思宜一想,和举业与前程比起来,姻缘于他反而最不重要,要算便算吧。
于是陈书生就动手了,约莫小半柱香的时间,陈书生终于抬头,表情为难地说:“其实我的算术也没有很灵,毕竟我未问你八字,只能算一个大概……”
庄思宜听他如此说,猜到结果不太好,却也不在意:“如何,你直说便是。”
陈书生支支吾吾地解释一通,反正大家也听不懂,一直到他终于说出了结论,“庄兄姻缘有劫,可、可能命里无子……”
庄思宜:“……”
程岩:??!!!
准!程岩忍不住为陈书生竖起大拇指。
不过一想,这里是雷剧,剧情并未交代女主儿子的父亲是谁,如此看来,那还是勉帝的咯?或者因为自己的出现,庄思宜的命数已彻底改变,不会再跟女主纠缠不清,于是就和前生一样无子了?
希望是后者吧……无子也比当个猥琐小人好啊!
见程岩愣神,庄思宜还当他在为自己担心,安慰道:“没事,陈兄不都说了不准吗?”
陈书生表情幽怨,但也不敢反驳。
程岩见庄思宜如此天真,忍不住叹了口气——少年啊,你梦里的不准。
又过了六七天,船终于到了北省。
从船上下来时,程岩感觉腿都要软掉了,踩到灰砖地面竟有种不真实感。才五岁半的程松直接就往地上跪,若非庄思宜眼疾手快抱他起来,只怕他要跪个结实。
他们刚走了没几步,就见一位三十来岁的中年男子迎面而来,程松头一个反应过来,“晁伯伯!”
原来,晁鹏竟亲自来接他们了。
虽说程岩已从海夫子口中得知晁鹏很喜欢程松,但见一位侯爷对他们如此礼遇,依旧有受宠若惊之感?何况程岩看晁鹏还有英雄滤镜,此时双眼都要放光了!
晁鹏同样双目放光,他心心念念的爱徒啊!自从当年在海夫子家见了程松一面,他就笃定对方和他有师徒缘分,这不,他果然等来了爱徒!
对于爱徒的家人,他自然爱屋及乌,尤其他读过程岩的《正气歌》,也深受触动,若非此时见对方根骨不行,他真想再多收一位“忠孝仁义”的弟子。
晁鹏的视线从程岩转向庄思宜,对这等资质不佳的人,他就跟没见到似的直接略过,最后定在了庄棋身上……
好苗子啊!真是练武的好苗子!
“这位是……”
庄棋见晁鹏眼冒绿光,心里一抖,“回禀侯爷,小的乃南江庄府的下人。”
庄家?晁鹏终于舍得给庄思宜一个眼神,心道敢用南江庄府来自称的只有庄敏先家,此少年莫不是庄敏先的后辈?他对庄敏先没啥好感,因为他爹当年出事时,庄敏先就是首辅。虽说庄敏先没有参与构陷他爹,但也冷眼旁观了不是?
于是,晁鹏挖起墙角来十分心安理得,他对庄棋道:“我观你骨骼清奇,天赋异禀,不如来我军中?男儿在世,正当保国安民,驰骋沙场!”
庄棋一怔,突然察觉到来自庄小少爷的森冷视线,顿时一个激灵,“谢侯爷赏识,但小的受庄家栽培,唯一的心愿就是好好伺候少爷。”
晁鹏对庄棋的回答十分失望,认为此人已被庄家彻底洗脑,不堪大用。他又瞪了庄思宜一眼,好像对方是什么绊脚的臭石头。
程岩见了心说:喂喂,你瞪的可是未来对你有知遇之恩的庄阁老啊,后来你还写了好几首诗暗示与对方乃忘年之交,把庄思宜夸得简直天上有地下无。可惜庄思宜只敷衍地回应过一次,于是那些诗便被后人当做了你倒贴他的有利证据……
晁鹏当然不知程岩所想,他虽遗憾自己未能如愿挖走庄棋,但本着基本的礼节,还是邀请几人上侯府小住。
程岩本就担心程松刚到侯府会不适应,当然要答应,庄思宜再不情愿,也只能一块儿。
他们入住侯府的第一日,晁鹏便带着程松去了晁家祠堂,并在晁家的列祖列宗前,正式收了程松为弟子。
程岩作为外人不方便进祠堂,他守在祠堂门外,望着红烛映照下的一排排牌位,心中不免叹息。
晁家为大安付出太多,是朝廷对不起晁家。
重生这许多年来,他越想前生的事,就越觉得庄思宜其实很艰难。不管他们之间有何恩怨,但庄思宜的确让风雨飘摇的大安日渐强盛,在当世足以威震万国,在后世也令无数炎黄子孙引以为豪。
尽管他依旧不认同庄思宜的某些做法,但也真的佩服对方。
至少当年的自己,是没有那等本事的。
程松拜师以后,程岩又在侯府住了三五天,见晁家将程松照顾得很好,而三郎也渐渐适应,他便打算上京了。
这天清晨,迎着冬日朝阳,程岩和庄思宜跨出了侯府大门。
晁鹏牵着程松目送他们离开,小小的三郎眼眶含泪,但终究没有哭。
人的成长往往发生在无数个刹那,而这一刹那,程松学会了长大。
从北省首府到京城差不多有六百里,乘坐马车得好几天,但骑马就要快得多。
庄思宜便提议教程岩骑马,程岩只笑笑没说话。
等庄棋把马租来,就见程岩脚踩马镫,翻身上马,坐得稳稳当当,还挑衅地冲庄思宜扬了扬下巴。
呵呵,前生他也是打过山匪的人,连马都不会骑吗?用你教?
算盘落空的庄思宜干笑两声,失落地上了马。
马蹄扬起尘土,沙雾中的景色几经变幻,最终定格在了大安最繁华的都城。
程岩一行人直接找了家比较清静的客栈住下,其实庄家在京里也有宅子,是当年庄敏先任内阁首辅时皇上所赐,后来庄敏先致仕,皇上也并未收回。只是如今宅子里住